第五十四章 死中求活
蓋政站起身來拍了拍李肆的肩膀：“晚上我住這裡，你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天來找我，我陪你去!”
“謝了，蓋兄弟。”李肆抬頭望向蓋政。
蓋政傲然一笑，沒有回答，擺了擺手後，踏步回了客房。
在蓋政沒出現之前，李肆想過放棄，但是當蓋政一出現那就完全不同了，李肆的信心好似一下就回來了。
人們常說，環境會改變一個人，而蓋政則就是屬於那種一個人就能改變環境的。
先不說所謂的賭命勝算有多大吧，可至少也算是個辦法了，為什麼蓋政沒出現之前李肆就想不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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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蓋政比李肆聰明嗎？
不，而是蓋政站在局外人的角度來看這些事時，更有理智，且沒有壓力。
可能會有很多人不理解蓋政跟李肆的關係，覺得兩人也沒太多的交集，為啥會成為知己好友呢？
其實原因很簡單！
蓋政眼高過頂，自持武力過人那是把誰都不放在眼裡。
然而在春風樓競拍花魁那一天，李肆卻給了蓋政一個意外，這讓蓋政印象很深刻，蓋政覺得李肆跟自己是一路人。
翌日，留在咸陽城的護龍衛快馬來報，說是馬曉志替父進了秦府。
當李肆得知了這件事後，心裡很不是滋味，同時也更加的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所有人都在努力著，他又有什麼理由去放棄？去自暴自棄？
短暫的失敗，證明不了什麼，大不了從頭再來唄！
剛穿越的時候不還是什麼都沒有嗎，現在不也什麼都有了嗎？
下定好決心後，李肆隨著蓋政馬不停蹄的趕往了雙石鎮。
於文家李肆來過，輕車熟路，中午到達後，兩人連歇都沒歇，直接去了於家。
一進門，管家就認出了李肆，作勢就要磕頭行禮，這一幕於文也都看在眼裡，在一旁恨的是牙都直癢癢，可又無可奈何。
“安排點酒菜，我給你指一條活路。”李肆拍打著身上的灰塵，十分自來熟的端起桌面上的茶一飲而盡。
於文斜視著眼睛擺了擺手，打發走了管家，隨即坐到了李肆的對面。
四目相對，火花乍現。
若是以前，於文見了李肆，那肯定是巴結討好，要不是李肆是公公，恨不得把自己媳婦借李肆睡幾宿增進感情，可現在不同了。
他已經綁上了呂不韋這輛戰車，他下不去了，哪怕粉身碎骨也得認。
“還能睡著覺嗎？不怕秦德龍活剮了你啊？”李肆神色輕鬆，翹著腿，宛如聊家常一般的衝著於文說了一句。
於文抬頭直視著李肆的雙眼，面無表情：“李大人何出此言啊？”
“都是聰明人，就不要在這裝傻充愣了。”李肆雙臂搭在桌面上，直勾勾的看著於文的眼睛：“現在就看我跟秦德龍誰更懂得取捨了，確實，我不如他，我不會放棄馬家，而秦德龍對你的態度則是可有可無，你的生死他才不會惦記呢，但是對那筆銀子，他捨得放手嗎？”
於文點了點頭，隨即很光棍的伸出脖子：“李大人，要砍我頭那就請便吧！”
“我殺你幹嘛啊，我讓秦德龍殺你就可以了，我只要告訴秦德龍銀子在我手中，你絕對難逃一死，他都未必能活呢。”
李肆不屑的一撇嘴：“你不用在這跟我耍光棍，你現在比誰都害怕，估計銀子丟了的事，你都沒敢跟秦德龍說吧。”
於文默不作聲，沒有回答，也算是預設了！
“能說說銀子都是誰的嗎？你也不用騙我，我不會相信秦德龍會有這個財力的。”李肆用玩弄的口吻補充：“而且我也挺好奇，你說你尚無官職，又沒任何家世，他們怎麼會放心把這麼多銀子放在你手裡，你別告訴我你是比幹化身，別的沒有，就是死忠。”
這時，酒菜上來了，算是打破了短暫的沉默。
於文大口吃著雞腿，自顧自的滿上了一杯酒水，也有了一絲破釜沉舟的意思。
他清楚，李肆哪怕就是為了洩憤殺他，他也逃不掉，秦德龍也絕對不會多看他一眼。
“呵呵！”於文聽到李肆的話笑了笑，擦了擦滿嘴是油的嘴巴回了一句：“李大人，你說我於文是什麼人？”
“大買賣人唄。”李肆笑著回應。
“屁啊，我算個屁買賣人啊！”於文搖頭回應道：“對下，我是給他們拉活兒掙錢的，對上，我是伺候各路老爺的，吃的是別人吃剩的飯菜，受的是兩頭夾板的氣……外面人看著我好像挺風光，但你說我什麼事兒能自己做主？除了跟媳婦睡覺這事之外我還說的算，其他的事兒都得看人臉色啊！”
李肆聞聲沒有回話。
“我再說一句實在話，馬家的產業也好，雙石鎮的產業也好，這十裡八鄉的產業都算上，它跟我於文又有多大關係呢？我就是個看家護院的狗而已，主人滿意了給我根骨頭，不滿意了，我隨時得盡忠報國，殺身成仁。”於文一臉苦澀。
“嗯，你也不容易。”李肆敷衍了一下，這狗東西做了多少惡事？三兩下整的就和自己是受害人一樣。
呸！不要臉。
而於文就跟找到了傾訴物件一般，越聊越激動：“曾經我有機會做官的，但是我沒有，為什麼？因為我知道當官死的更他娘的快，不如當我的於家大少爺，我告訴你，最壞的就是你們這幫當官的。”
“呵呵，你說說，我聽聽，時間還早，咱慢慢聊。”李肆被於文的表情逗樂了，滿上一杯酒，雙手環胸，坐在一旁，當起了一個聆聽者。
於文不知是喝醉了還是已經自暴自棄，臉色通紅，可卻大氣都不喘，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瘋癲了一般：“問銀子為何都在我這裡是吧？這個問的好啊，當官的壞就壞在這裡，他們收上了銀子放在自己家中還不放心，怕有人惦記，怕人栽贓陷害，好嘛，都衝著我來了，我敢不從嗎？我不敢。”
“為啥都衝著我來了呢，因為我一沒家室二沒官職啊，一旦說不清楚了，人家胡亂給我扣個罪名，直接抄家了，那些銀子也是左手換右手而已。”於文說著說著一臉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