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髮青年,優雅地晃動著盛裝著四分之一紅酒的酒杯,若有所思地盯著酒杯中,那猶如帶有生命一般的紅色漩渦。

“那個女人。”格雷米嘴角透露著微笑,臉上洋溢著幸福,“愛娜,我已經無可救藥地愛上了你了。”

“為什麼以前沒有感覺到哪?你的美麗,你的高貴。這些屬於你的東西,猶如一把鋒利的寶劍,刺入了我的身體,再也難以抽出了,因為一旦將它們抽出我的身體,我也將會死亡。”格雷米用著吟誦般的語調,喃喃說著。他陶醉著,陶醉於愛娜所帶來的那份美麗和高貴。

以前,格雷米也見過愛娜的照片,可是,一來照片始終是死物,並不能散發出生命特有的氣質和魅力,二來那時候愛娜的頭髮是藍紫色,她那時候容貌雖然美麗,但也僅僅是美麗而已,並沒有金色頭髮下,那副特有的高貴氣質。

那一天,格雷米永遠也不會忘記的那一次邂逅。在得到了據說是由娜娜伊·卡恩提供的情報後,雖然包括武曼·拉坎等人在內的部下們皆認為這應該是愛娜的計謀,因為娜娜伊是愛娜的貼身副官,她又怎麼可能出賣自己的上級,但是,格雷米那時卻不知怎麼的,鬼使神差般的自作主張,帶著幾十個士兵,就去了愛娜可能藏匿的地方——喬治·菲利普的別墅。果然,當格雷米來到那裡的時候,那裡確實有被侵襲的跡象。守衛基本上都被打倒了,整幢房子都沒有半點燈火。接著,格雷米帶領著人,徑直闖入了喬治·菲利普的房間,只見到娜娜伊拿著槍,對準著她前方的一個金髮麗人。隨即,麗人慢慢地轉過頭來,她的臉上帶有淚痕,但淚水已被擦乾了。“天資絕色、傾國傾城”,格雷米掏空腦袋,也只能想出這兩個形容詞來讚美。

“這就是命運啊!”格雷米得意地笑道,“這是我們兩人將要永遠在一起的命運。這是神創造出來的,沒有人可以改變的。”

雖然已經數次求婚,但是對方都不允,可是愛娜畢竟在自己手上,完全可以慢慢來。

“嘟嘟嘟”,三聲不快不慢的敲門聲傳來。

“請講。”格雷米有口無心地說了一句,他依舊陶醉著。

進來的是奧卡斯·雷,他身穿軍服,一臉的疲憊之相。

“兄長,你回來了。”格雷米一見來者是奧卡斯,立刻放下了酒杯,迎了上去問道,“這一次任務還順利嗎?”

奧卡斯面色一沉,沒有做聲。

“是發生什麼事了?”格雷米驚訝道。

奧卡斯點點頭,輕聲說道:“龍騎雖然帶回來了,但是,有五架71式異端叛逃了。”

“叛逃?”格雷米皺起眉頭。

叛逃一事,在軍隊中,可大可小。若往小的方面說,那不過是某一個人,或者某一隻小隊,有厭戰情緒,屬於臨時的罷戰情況;若往大的方面講,那並不是某個人,或是某一隻小隊的臨時起意,而是軍隊中的管理出現了披露,導致下級士兵與高層缺乏溝通,使得士兵對於現階段的戰鬥理念出現了疑問或不滿,而使得士兵最終叛逃。

若是前者,格雷米可以毫不在意,厭戰情緒,從古至今,沒有哪一個國家的軍隊沒有發生過。

但若是後者,那可就要擔心了。如果對自身戰鬥理念不解的情況多了起來,那軍隊的指揮體系就可以出問題,最後導致軍中出現小派系,其勢力一旦膨脹,不只是軍隊的最高指揮層,甚至是政府都有可能被推翻。前次大戰時,PLANT的強硬派,就是在戰爭的最後關頭,被穩健派發動政變推翻的。前車可鑑,格雷米自然不會對這件事安心。

“查明原因了嗎?”格雷米急切地問道。

奧卡斯搖搖頭答道:“我已經向下面的人宣佈,那五個人是因為厭戰,而擅自脫離了軍隊。”

格雷米原本見奧卡斯搖頭,便略感失望,但一聽到他的話,便頓感滿意。小時候,他的這個哥哥,給他的影響,就是做事成熟穩健,而到現在,也一直如此。

“做得很好。”格雷米讚道,“現在最重要的是穩定軍心。叛逃的事情,發生了也就發生了,重要的是將這件事的影響降到最低。”

奧卡斯點點頭,他心想道:“作為一個合格的領導者,最重要的就是抓住事物的本質和中心,至於對錯什麼的,只是次要。看來格雷米已經完全掌握了這些。”

“對了,停戰協議什麼時候簽署?”奧卡斯問道。他記得,離開伊甸園的時候,地球聯合和PLANT在大體上,基本上都已經談妥了,像是禁止將核能與幻象化技術用於軍事用途等,只是在一些細節中,比如PLANT被侵佔的直布羅陀和卡潘塔利亞,地球聯合被侵佔的高雄港等爭議領土的歸屬問題,而這幾個月來,以PLANT穩健派期望快速簽訂和約的情況來看,這些細節問題,應該都已經談妥了才對。

格雷米愣了愣,他沒有想到奧卡斯會突然問這些,但他也沒有想要對奧卡斯隱瞞,畢竟對方是自己唯一的哥哥。

於是,格雷米說道:“和約的細節都已經完全談好了,具體簽訂的時間放在了3月10日。”

“那就只有一個月了。”

“是啊!”格雷米笑了笑說道,“在斯堪的納維亞王國外相林迪曼的調解下,PLANT的代理議長艾琳·卡納巴,和大西洋聯邦的總統雅威格,這兩個人都出人意料的妥協,所以協議最終就商議確定了。至於簽字,那不過是走走程式而已。”

“這樣,你只需要在那份停戰協議中簽上字,你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成為伊甸園的主人了。”奧卡斯意味深長地說道。

格雷米含笑點點頭。

“不過,說到這裡,我還是對那只老狐狸感到佩服。”格雷米突然說了一句毫無邊際的話。

“老狐狸?”奧卡斯疑惑道。

“就是西格爾·庫萊茵這個人。”格雷米重新拿出一隻酒杯,並倒上了酒。

“為什麼這樣稱呼他哪?”奧卡斯瞭解他的這個弟弟。格雷米雖然偶爾會犯迷糊,但是他絕對不會貶低一個具有聲望的人。

“現在PLANT國內,庫萊茵派已經掌握了實權。”格雷米將倒上酒的酒杯遞給了奧卡斯,繼續說道,“就算是有什麼變故,現在的那位臨時議長下臺了,上去的也是庫萊茵派的人。”

“變故?”

“是啊!這次的尤尼烏斯條約,裡面的條款對PLANT極為不利,現在的代議長艾琳·卡納巴,在簽訂條約後,一定會下臺。”格雷米笑道,“西格爾·庫萊茵,先是利用艾琳·卡納巴,去簽訂那份條約,然後再利用4月1日的大選,將她趕下臺,之後自己再上位。他難道不是一隻聰明、狡猾的狐狸嗎?”

“確實有道理。”奧卡斯露出了微笑。他已知,那份條約上面會有禁止使用核武器,禁止幻象化技術使用在軍事用途上。這兩點,對於雙方都是一個制約,那麼,真正會令人不滿的,應該是領土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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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領土劃分問題嗎?”奧卡斯問道。

“沒錯,就是這點。”格雷米並不驚訝,因為真正有可能會遭到民眾反對的,也就是這點了。

格雷米又補充說了一句:“還有MS、MA的擁有數量一條。”

“哦……”

“條約中規定:雙方的領土,恢復到CE70年2月10日。而PLANT方面已高雄港與地球聯合佔領的直布羅陀和卡潘塔利亞交換;雙方MS的擁有量,則根據雙方的人口決定。”

“這兩條,PLANT都答應了?”奧卡斯疑惑道。

關於領土的一條,由於戰爭後期,ZAFT全軍退守雅金·杜維要塞,且地面上的幾個重要據點,如直布羅陀和卡潘塔利亞都失守,所以其實PLANT在地面上已經沒有多少領土了。而以高雄港和直布羅陀與卡潘塔利亞交換,只是以一換二,並且同時讓PLANT的勢力影響太平洋和大西洋,這項條款,對於PLANT極為有利。

但是,關於MS的那一條。雙方的人口,PLANT的人口最多不過三千萬,和地球聯合,特別是大西洋聯邦的數億,幾乎是不可比的。上次戰爭中,ZAFT進軍不利,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地方的數量優勢。如果雙方未來再有什麼矛盾,並且爆發戰爭,那這一條,對於PLANT,幾乎就是致命的。

“嗯!”格雷米點了點頭,說道:“ZAFT的內部現在還不穩,而且PLANT內部還有一些薩拉派的人需要清理,我想西格爾·庫萊茵是希望快速簽訂停戰協議,然後大刀闊斧地改革內部吧!”

“為了這些,就簽訂這種小學生都能夠看得出來的賣國條約嗎?”奧卡斯喝了一口紅酒,又說道,“但是,西格爾·庫萊茵應該還有後招吧!”

“誰知道哪?”格雷米笑了笑說道,“那只老狐狸,是不會那麼容易被一紙空文束縛的。”

“確實如此。”

“但是,這樣一個人,我們可不得不防啊!”格雷米忽然嚴肅了起來,輕聲說道,“我查到,當初引誘你去做那件令你被趕出家門的事的人,就是西格爾·庫萊茵。”

“什麼?”奧卡斯瞪大了雙眼。他被趕出家門的事,就是刺殺塞西莉亞·拉芙蕾西亞·阿斯哈這件事。

那時的事,除了那一聲槍響,而那一抹血色,他都已經忘去了許多。一個男人給了他一把槍,而這個時候,這個男人的身影,與西格爾·庫萊茵重合了,而且重合得極為完美,沒有任何不自然的地方。

“這次告訴我天蠍座所在的,也是這個人。”格雷米“哼”了一聲,繼續說道,“他是想借刀殺人,利用我的手,殺死愛娜,以及愛娜所有的勢力。”

奧卡斯面色凝重,不好的記憶又回到了腦海中。他放下酒杯,說道:“我有些不舒服,我先告辭了。”隨即,他轉身便走。

“兄長……”格雷米此時也注意到了奧卡斯的異常,心想,他一定是被誘發出了不好的回憶。格雷米明白,奧卡斯的一生,最大的懊悔就是殺死了那個人,最大的痛苦,就是被逐出家門。

感覺到觸碰到奧卡斯傷口的格雷米,心情不好的低下了頭,嘆了口氣。

奧卡斯心情沉重,他走在走廊中,腦海中一直重複出現著當時的場景,他的雙眼突然迸發出了淚水。淚水已強忍多時,此時已是洶湧如潮,止也止不住了。他就是為了不想在格雷米面前流下眼淚,才強忍到這一刻,但是,也因為如此,他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勸格雷米殺掉那個愛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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