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胞胎姐妹，張君寶越想越可能。
當時，按照師父和慈心師太的推斷，九陰之體和九陽之體不大可能單一出現。
既然宋懿惜是九陰之體，那麼應該還有一個九陽之體。
不過另外一個多半是男子。
只是現在沒想到也是女的，出人意料。
要是方易廉沒遇到方天珩，她的確很早的時候就夭折了，畢竟女子天生陽脈的話和她的性別天生相剋，不可能活到現在。
“姑娘何出此言？”張君寶笑了笑，“貧道是第一次見到姑娘真容。”
張君寶表面澹定，內心卻是有些慌。
方易廉這是什麼意思，在試探自己？
真的發現自己的身份了？
張君寶現在有些不大確定了。
他覺得自己的易容偽裝應該很到位了才對，真要被方易廉懷疑的話，也不知道哪裡露出了破綻。
方易廉笑而不語，這讓張君寶心中更是不安。
“我的那位朋友曾經提起過，說我和他的一位師妹很像。”過了一會，方易廉出聲道。
“是嗎？天下果然有相似之人啊。”張君寶感慨了一聲道。
方易廉口中的那位朋友應該就是指自己了，自己第一次見到她這個樣子的時候，曾說過此事。
方易廉又提到了自己，這是一種暗示嗎？
這是逼自己承認？
“是啊，張道長剛才不是說過嗎？天下之人萬萬千，就算是一模一樣也不意外。”方易廉隨口應道。
“對對對，剛才貧道是這麼說過。”張君寶急忙點頭，可這話剛說完，他臉色一僵，頓住了。
“那個~~剛才姑娘喊錯了吧？貧道玄玄子，不姓張。”張君寶想要補救。
剛才自己有些大意了，竟然沒注意到方易廉突然改變了稱呼。
看著對面的方易廉掩嘴咯咯直笑的樣子，張君寶發現自己是徹底暴露了。
“道長不姓張？那道長是否也有一個師妹和我長得很像，或者說是一模一樣的？”方易廉忽然有些俏皮地問道。
張君寶苦笑了一聲，臉部一陣挪動，很快便恢復了本來的模樣。
“你怎麼發現的？”張君寶心中很是不解，到底哪裡出了問題被方易廉看出來了。
方易廉眨了眨一雙大眼睛，在張君寶身上打量了好一會兒後才止住了笑聲：“認出你還真不容易呢。你出手用的拳法雖然改變了很多，但我還是覺得有點熟悉。太祖長拳練得人不少，可大部分都是花拳繡腿，中看不中用。像你這般有如此威力的太祖長拳很是少見。當然，只是單看拳法無法確定就是你，畢竟做了不少的改變。直到後來出現的那只大金凋，我慢慢就琢磨過來了。”
“小金嗎？”張君寶低語了一聲。
“你在大都辯經的時候救過一隻金凋，後來金凋也救過你的性命，比如當時在大都你遭遇刺殺，哦，這些是我事後查到的。”方易廉解釋了一下道，“天下總不能這麼巧，一個修練類似太祖長拳，而且拳法威力極大的道長恰好也有一隻大金凋？後來我仔細觀察你的一舉一動，雖說你做了很多改變，但有心查探之下終究還是能夠發現一些端倪。”
張君寶無語，是小金這邊露出了破綻。
如果說沒小金，方易廉多半是發現不了。
因為小金，方易廉才會疑心，進而仔細暗中觀察自己。
不過當時的情況危急，要是沒小金，自己兩人根本無法逃出方昭輔那群手下的包圍圈。
“原來如此。”
“那你真有一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師妹？”方易廉問道。
她對此事還是有些懷疑的，天下真有這般像自己的人？
“對，一模一樣。”張君寶點頭，“我想著你們會不會是失散多年的孿生姐妹？”
“胡說八道。”方易廉白了張君寶一眼，“義父從未和提起我還有姐妹的，更別說什麼孿生姐妹了。你師妹叫什麼？別和我說她姓方，我姓方是隨義父，也是因為掩飾我本來的身份，其實我姓趙，你應該知道的。”
“那倒不是，我那個師妹明叫宋懿惜。”張君寶回答道，“峨眉派的俗家弟子。”
“峨眉派？”方易廉想了想道，“慈心師太的弟子？”
“是的。”
“哦，我聽說過，是慈心師太最小的弟子，只是不曾見過。而且我聽說她一般不大出峨眉，外面見過她真容的人可沒多少。”方易廉微微一笑道，“若是真的長得那般相像，還真是緣分了。宋懿惜？懿惜？”
說到最後，方易廉不由低聲念著宋懿惜的名字。
“怎麼了？”張君寶見方易廉的神色有些不大對勁的樣子。
“宋懿惜三個字怎麼寫？”方易廉問道。
“有什麼問題？”張君寶不解地問道。
“你說不說？”方易廉大眼睛一瞪張君寶道。
張君寶不由急忙說道：“名字而已，沒什麼不好說的，是這樣的……”
於是張君寶在兩人身旁的一張茶几上用手指寫了宋懿惜三個字，上面沒留下什麼痕跡，可方易廉卻是將三個字看在了眼中。
寫完之後，張君寶看向方易廉的時候，卻發現她似乎有些走神，在發呆？
“你怎麼了？”張君寶對方易廉的反應很是不解，就是寫了宋懿惜的名字而已，難道說她沒記下？
這不應該吧，就算是普通人也能記住筆畫順序，看懂三個字，方易廉這樣的天才不可能出現認不出字的情況。
“張道長，你可知道我的名字是怎麼寫的嗎？”方易廉回過神後問道。
張君寶心中更為不解了，她的名字自己豈能不知？
最多就是現在改一下姓，方易廉變成趙易廉罷了。
“你該不會覺得只是改個姓就是了？”似乎注意到了張君寶的眼神變化，方易廉不由微微一笑道。
“難道不是嗎？”張君寶問道。
方易廉沒立即回答張君寶的問話，而是學著張君寶在茶几上用手指寫下了兩個字。
“懿~~~”看著方易廉的筆畫，張君寶很快就認出了第一個字，而後便是第二個，“憐。”
“懿憐？”張君寶將兩個字連起來低聲念了一下後，笑道，“原來如此，這才是你的真名，之前那個易廉是為了配合女扮男裝才改的名吧，同音，看著倒是符合男子的姓名。”
懿憐，明顯是女性化的名字。
當時方易廉是那扮男裝，不可能用這樣的名字。
她沒有完全用假名，只是對自己的真名做了一些更改，用同音字替代而已。
“等等。”張君寶才剛笑了兩聲，笑容一僵，“懿憐，懿惜？”
“的確很巧啊。”方易廉，不，現在應該是趙懿憐，她感嘆道，“難不成我還真有一個妹妹不成？”
張君寶心中滴咕了，剛才自己說了，她不信。
現在這個名字都是如此相似，幾乎可以說兩人就是姐妹了。
至於宋懿惜姓宋，張君寶覺得這應該是慈心師太給懿惜改的姓。
畢竟姓趙怕引來朝廷的注意。
大宋的宋，其實就是趙的暗示吧。
張君寶相信這點是不會錯的。
因為他很肯定兩女就是姐妹。
趙懿憐的身份已經確認，她是大宋皇室宗親，那麼宋懿惜自然是姓趙，這點毫無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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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能是姐姐吧？”張君寶出聲道。
誰大誰小，現在不好確定了。
恐怕連慈心師太和方天珩都不知道，因為他們只是各自帶走一個，真想要知道兩女大小，那就得找到她們的親人才能確認了吧。
聽到張君寶的話，趙懿憐輕哼一聲道：“我倆若真是姐妹，我肯定是姐姐，這有什麼好質疑的？趙懿憐，宋懿惜，應該叫趙懿惜吧。憐，惜，憐惜憐惜，憐在前，惜在後。張道長，你的悟性不怎麼樣吶。”
張君寶頓時無話可說。
還真是，自己連這麼簡單的事都沒注意到。
實在是剛才他的注意力都在兩女是姐妹這件事上，如此巧合的事，豈不是有些驚人？
於是，至於其他的事，張君寶根本沒做多想。
“沒話說了吧？”趙懿憐有些得意道，“如果這事是真的，那真是一件喜事，我還有一個親人呢。”
“是，理當高興。”張君寶也替她們高興。
“只是張道長，你這般‘遲鈍’的悟性是如何在短短三年間讓實力有了如此大的提升？難道說純陽宗的功法當真如此驚人？”趙懿憐問道。
張君寶知道趙懿憐的話帶著一絲玩笑，不過後面卻是真心想要問的。
畢竟自己這三年功力長進的確驚人，趙懿憐震驚並不意外。
“說來話長。”張君寶琢磨著該如何解釋。
還未等他想好說辭的時候，忽然看到趙懿憐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緊接著便直直的往後倒去。
“不好。”張君寶急忙上前摟住了趙懿憐。
不用檢查她的經脈，張君寶便知道是趙懿憐的陽脈發作了，她身上逸散的氣息如此的明顯。
她經脈之中的真氣時陽時陰，陰陽轉換顯然是出了問題，不知道往哪個方向去，雙方處在一個十字路口。
對趙懿憐來說，不管是哪一條路，其實都不是什麼好路。
當然，在張君寶看來，最好還是轉化為九陰之體，畢竟有趙懿惜的例子在前，可以作為借鑑，說不定能夠保住趙懿憐的性命。
張君寶沒有遲疑，立即抱起陷入昏迷的趙懿憐朝著裡面臥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