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君寶不由心煩意亂,而且心中無法踏實。

指不定這五人之中的某幾個人什麼時候就會要了自己的小命。

至於鄭森隆是否說謊,張君寶覺得不會。

這種事真要查,很容易能夠查清。

這一個月到底有誰過來藏經樓,並不是什麼秘密。

“餘應先?”張君寶最懷疑的便是他。

倒不是說他是除鄭森隆之外自己第一個見到的師兄。

而是他剛才的話有很大的問題。

他曾說自己第一次過來藏經樓,讓鄭森隆好好和自己介紹介紹。

要知道,自己和他還是第一次見面,他怎麼知道自己是第一次過來藏經樓?

怎麼說自己都在純陽宗快一個月了,說不定之前便來過藏經樓呢?

餘應先因為遇到瓶頸往常基本上都在閉關,琢磨著突破一事,怎麼可能會注意自己在做什麼?

所以他知道自己第一次過來藏經樓,那麼足以說明他一直在關注著自己。

有這個必要嗎?

當然,張君寶想著這其中可能有範樹的緣故。

範樹是餘應先的徒弟,自己這邊的情況範樹基本上都知道,若是他告訴餘應先似乎有可能。

那麼就算是範樹告訴他好了,他對自己的關注未免有些離譜。

相當於日夜盯著自己的一舉一動,這是為了什麼?

不就是為了如意功嗎?

或者說他在取走金箔之後想要看自己的反應。

除此之外,張君寶覺得餘應先的嫌疑還有不少。

就是最近一個月的行為有了很大的改變。

昔日焦急的情緒得到了緩解,冷靜了下來。

鄭森隆說有可能是無濁師伯指點了他一下,才讓餘應先意識到了問題,這才有了轉變。

可張君寶內心深處更願相信餘應先是知道了如意功一事,再加上他又在這裡先自己一步得到了金箔才使得他的心情有了改變。

其他幾人,張君寶覺得他們的嫌疑沒那麼大。

自己第一次來藏經樓,餘應先便出現了,明顯就是想要過來看看自己查探凋版的情況。

張君寶的心不住往下沉了,被這樣一個奇才盯上可不是什麼好事。

對方功力深厚,境界極高。

不要說自己現在猶如廢人,就算沒傷也不可能是餘應先的一招之敵。

張君寶忍不住心顫,現在他根本不知道餘應先會不會對自己出手。

餘應先到底有沒有從無濁師伯那邊得到三張金箔的內容。

希望他只是想要看看自己的反應,已經知道了三張金箔的內容。

對張君寶來說,他現在最重要的是活下去。

至於讓餘應先得到完整的如意功,這也是沒辦的事。

只要自己活著,這件事將來定要有個說法。

張君寶深吸了一口氣,自己接下來可要小心了。

他可不能讓人知道,尤其是讓餘應先知道自己已經發現最後一塊金箔被人提前拿走的事實。

若是無濁師伯問起,自己只能說在這裡沒任何的發現。

他曾想過這件事要不要告訴無濁師伯。

仔細一想之後,張君寶不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

想要請無濁師伯出面替自己做主?

恐怕不成。

餘應先還未對自己下毒手,無濁師伯就算懲罰他一下又能如何呢?

餘應先的天資誰不清楚,在自己這個廢人和他之間,選誰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

雖說自己是師父的弟子,無濁師伯他們對自己很是維護,可關係到純陽宗的未來,有些事就沒那麼公正公平了。

對於這些,張君寶心知肚明。

無濁師伯他們保證自己無恙,儘量讓自己的傷勢恢復,這便是對師父有個交代了。

而且自己得到的如意功,餘應先真的得到了完整經文,說不定其他師伯還會默許他去借鑑,去修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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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這件事自己現在只能壓在心底。

最好能夠瞞住餘應先,讓他不至於做出什麼過激的事。

至於自己的安危,張君寶現在無可奈何,自己沒什麼反擊的可能,只能被動的等待。

當然,也不是什麼都不能做。

自己身上的三張金箔需要藏匿起來,這些準備還是需要的,說不定能讓自己多一分生機,關鍵時刻能救命。

在這間石室又待了一會,主要是裝模作樣翻看了一些經書和查了一些凋版。

張君寶現在不清楚餘應先是否還在暗中盯著自己,現在絕對不能顯露出什麼馬腳。

長長嘆息了一聲,張君寶臉上露出了失望之色。

他現在就當是餘應先在暗中觀察自己,因為就算餘應先靠近自己,他也無法發現。

對方是高手,自己現在就是一個毫無真氣的廢人,想要發現餘應先是否在暗中盯著自己,根本不可能。

如果他真的在暗中,那麼自己露出失望之色相信能夠讓他明白了吧。

明白自己是因為沒能找到最後一張金箔而遺憾。

“算了,算了,哪有這麼好的運氣。”張君寶低語了一聲,這更是為了讓餘應先相信,“還是去看看老祖的手書吧,說不定能參悟到什麼,對傷勢恢復有幫助。對了,餘師兄說不定還在那邊,遇到什麼問題順便可以請教一下。”

說完,張君寶便離開了石室。

當張君寶離開石室之後,在石室門口忽然出現了一道人影,赫然就是餘應先。

餘應先看著張君寶離開的方向,原本有些微皺的眉頭舒展開來了,他臉上的神情更為燦爛了一些。

“來日方長啊。”餘應先微微一笑轉身離開了。

張君寶知道了老祖手書所在的石室,便直接朝著這邊趕來。

老實說,由於他現在很懷疑餘應先,因此對於接觸餘應先還是有些膈應的。

可越是如此,張君寶覺得自己越應該和他接觸,否則自己要是對餘應先有什麼抗拒之心,很容易會被人察覺到,尤其是餘應先,那豈不是糟糕了?

張君寶來到目標石室後並未發現餘應先的人影。

而這個時候,鄭森隆走了進來。

“鄭師兄,餘師兄不在嗎?”張君寶問道。

“哦,餘師兄啊,他剛走。”鄭森隆答道,“怎麼,你有事找他?”

“這倒不是。”張君寶搖頭,“我想著過來看看老祖的手書,原以為餘師兄在,或許可以向他請教一二。”

“我看吶,餘師兄他現在大概是沒這個心情。”鄭森隆搖了搖頭,“哦,你別誤會,倒不是說他不想指點你,而是他最近的情況你也清楚,好不容易有了一些改變,應該是有突破的契機了,所以他最近的心思更會放在這方面,至於其他方面應該是顧不上了。所以,他就算給你一些指點,大概也是泛泛的。不過真要如此,你也不用太擔心,等到餘師兄突破之後,相信會彌補你,到時候定會給你好好指點一番。”

“倒是我魯莽了,現在可不好打攪餘師兄。”張君寶點頭道。

“有什麼要問的,問我便是。”鄭森隆笑道。

“那我就不客氣了。”張君寶說道,“不知道哪些是老祖的手書。”

這間石室中同樣有無數點選,怎麼也得有數千本。

剛才他粗粗看了一下,發現這裡並不全都是老祖的手書,應該說大部分都不是。

“得往裡面走。”鄭森隆帶著張君寶朝著裡面走去。

在最後一排書架前停下。

“那最裡面的書架上才是老祖手書。”鄭森隆指著前方說道,同時帶著張君寶過去。

他一邊走一邊說道:“當然,這些只有幾本是老祖當年親自書寫的,其他都是師父,師叔他們聽到之後記錄下來的,不能說和老祖當年口述完全一樣,大部分不會相差太大。不過,有部分手書內容不齊,並未補齊老祖當年的感悟,實在是遺憾。”

張君寶心中倒是理解,畢竟是記錄陳摶老祖的一些平時言語和感悟,有些時候就算是師伯師父他們也不一定能夠全都記下。

“你看看,這些手書的內容很多都是通俗易懂,可細細想來,裡面卻又是暗藏玄機,老祖的道深不可測,我等能夠參悟的大概只是九牛一毛。”鄭森隆感嘆道,“聽師父說,七師叔悟性驚人,從老祖的諸多感悟之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並衍化出了自己的感覺,才讓七師叔功力大進,一躍超過了師父和其他師叔,成為眾師兄弟中的第一人。”

張君寶沒想到師父還有這樣的事。

想想也是,師父和師伯他們修練的功法基本上是一樣的,能拉開差距,只能是在悟性上。

同時單靠悟性還不夠,老祖留下的手書顯然就非常關鍵了。

要是一個人悟性不夠,就算擁有手書大概和廢紙無異,因為他無法領悟,那便無法從中得到好處。

“師弟,我希望你也能像七師叔一般。”鄭森隆盯著張君寶有些期待道,“你是七師叔唯一的弟子,可見七師叔是非常看好你,相信你一定能夠從中領悟一些神奇之法,能夠讓你的傷勢完全恢復,恢復你原本的樣子。”

張君寶心中一熱,鄭森隆這話讓他很是感動。

就目前來說,鄭森隆雖說還有拿走金箔的嫌疑,但張君寶覺得他這種可能性應該是不大了。

對方對自己的期待應該是不會有假,是真情流露。

如果說這些都是對方偽裝的,那只能說鄭森隆此人心機深沉。

張君寶看向了書架,上面果然有《太極陰陽說》。

除此之外,還有《太極圖》、《先天方圓圖》……

張君寶心中一陣激動,這些都是有關太極,難道說自己……

忽然,張君寶身子一顫,一陣天旋地轉,雙腿一軟,整個人癱倒了下去。

“師弟!”鄭森隆驚呼一聲,急忙將張君寶攙扶住了。

右掌按在張君寶的後背,想要替張君寶運功療傷。

不過他很快便意識到張君寶並不是因為體內真氣引起的,可以說並不是體內傷勢引發的變故,而是神識方面。

於是他立即扶著張君寶盤腿坐好,自己在他身後,雙掌緊貼張君寶的太陽穴,開始運轉真氣。

張君寶慢慢清醒了過來,剛才那種頭痛欲漲的感覺逐漸消褪。

“師兄,我沒事了。”張君寶低聲道。

鄭森隆這才收功,走到張君寶面前關切地問道:“君寶師弟,你情緒不穩,今日恐怕不好再待在藏經樓了,還是先回去歇息一下,等情緒平靜了,再來不遲。”

“讓師兄真氣和心神大耗,是我的錯。”張君寶注意到鄭森隆的臉色有些蒼白。

這不僅僅是真氣消耗,而且更是心神的損耗。

張君寶很清楚,剛才是自己的神識方面出了問題。

因此單靠真氣療傷效果不大,還得用上神識方面的。

所以鄭森隆才會顯得精神有些萎靡。

“不是你的錯,是我大意了。”鄭森隆深吸了一口氣道,“我忘了你不好受刺激,情緒不能波動太大。這些都是老祖的手書,第一次過來見到,任誰都會心情激動,我忘了提醒你。”

“師兄?”

張君寶沒想到鄭森隆將責任攬到了自己身上。

“沒事,真氣和心神損耗,只需要好好靜養幾日便沒事了。”鄭森隆笑道,“而且這樣的損耗對我來說不一定就是壞事,說不定恢復之後能精進一點。”

“真的?”

“當然。”鄭森隆答道,“我有這樣的感覺。”

“那我就放心了。”

“你放心了,我可不放心你啊。”鄭森隆神情變得嚴肅道,“我讓人送你回去,同時還得請師父師伯他們幫你瞧瞧,可別出了岔子。”

“師兄,不至於,這種頭暈,我其實也習慣了。”張君寶說道,這倒不是騙人,這一個月時常有眩暈的感覺,嚴重的時候甚至會昏迷,還好都是短暫的昏迷,自己很快便能夠醒來。

“大意不得。”鄭森隆還是有些擔心張君寶,“那三個小家夥還在,我讓他們送你回去,同時讓他們去向師父師叔們彙報,還是讓師父他們給你檢查一下比較穩妥。至於藏經樓這邊,你不用太擔心,反正隨時可以過來。不過呢,下次過來的時候,記得要平復心情,可別像今日這般,真是有些嚇人啊。”

“我記下了。”張君寶苦笑一聲道,“那就有勞師兄喊他們三個過來吧,我現在自己還真走不回去。”

張君寶只覺得自己全身發軟,沒力氣。

他這副身體,太老了,就像是生鏽了一般,經這神識一折騰便更加不良於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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