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嚴厲吃驚的看著厲嵐，這是第一次他父親和他說起感情上的事情。
“而且，”厲嵐眼神逐漸變冷，“我最近查到一件有趣的事情，我想你會很想知道。”
“你不覺得白燁回來的時間有點巧嗎？”
厲嵐聲音不緊不慢的說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當時他可是說要去國外進修三年，所以晾著你的。”
“父親，我還是不明白……”
“晨晨吃的藥一直是羅舟負責的。”
厲嵐聲音很輕，但暗示的意味卻很明顯，單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扣著桌面，看起來很是平靜。
瞭解他脾氣的人都知道，他越是平靜，心裡醞釀的怒火就越大。
“公寓裡就你們三個人，晨晨吃的藥我已經拿去讓羅舟看了，結果改天他會告訴你。”
“嚴厲，不管這件事情背後動手的是誰，我都不可能善了。”
嚴厲喉嚨發緊，“白燁當時人在M國，不可能……”
“怎麼沒有可能，”厲嵐嗤笑一聲，“你那晚去買醉，那麼巧你到了易感期，更巧的是遇上了葉晨辰，你理所當然的認為他設計了你，但是嚴厲，葉晨辰進這個圈子三年了，他從來沒有和人發生過關係，怎麼那麼巧是你呢。”
“但是那晚……”
嚴厲回想那天的細節，除了電梯裡的曖昧和糾纏，還有那瓶抑制劑！
“他手裡拿著的那瓶抑制劑，確實是假的，和我用錯的那支一模一樣。”
這件事情他當然查過了。
厲嵐意味不明想笑了，看著嚴厲的藍眸，不急不緩的說道：“如果抑制劑是醫院就換了呢？”
“不可能，”嚴厲皺眉否認，“醫院沒有理由換我的抑制劑。”
“但是白燁有理由，當時你跟他提分手，你重情義，但也不想讓我失望，你跟白燁提了一句，你的婚事會聽我的安排。”
厲嵐的碎髮遮住那雙平靜的發冷的眼，用自己一貫溫柔的聲音，說著最誅心的真相。
“白燁不甘心，你是什麼身份，只要你點頭，下一個影帝自然的白燁，他有野心，想去更大的舞臺，也不想放了你這根粗大腿。”
厲嵐看著嚴厲有些痛苦的神色，心中微微不忍。
為人父母都是自私的。
不管什麼情況下，心裡最偏袒的永遠是自己的孩子。
“所以他想讓你內疚，永遠記得他，前一晚晚你和他打影片的時候，他突然發了脾氣，你性子悶，必然會去酒吧買醉，但你為人剋制，不會輕易碰別人，嚴厲你很聰明有些事情，你稍微一查就清楚了。”
嚴厲不可置信的看著厲嵐，“父親，你的意思是我的抑制劑是白燁動的手？”
“不單單這件事情。”
厲嵐臉色變得很沉重。
“你知道我再說什麼，有些事情雖然殘忍，但是要你自己去查。”
嚴厲放在身側的拳倏然緊握，他腦海裡都是葉晨辰白著一張臉，壓抑隱忍的哭泣聲。
如果他知道了孩子的事情……
“我會查清楚的，如果真的是白燁做的，我不會顧忌一點點的情面。”
他心裡的天平開始不自覺的傾斜，在過去和未來之間，他已經做好了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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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要那個有他的未來。
嚴厲回到臥室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臥室一片漆黑，他心中疑惑，葉晨辰還沒有回來。
他拉開燈，看到坐在沙發上的葉晨辰，嚇了一大跳，“晨晨，你怎麼沒有開燈？”
葉晨辰的面前攤著很多張紙，他抬起頭，面無表情的看著嚴厲。
“這些東西還你。”
“什麼？”
嚴厲摸不著頭腦。
葉晨辰說：“你的那個合約，作廢吧，反正本來就是因為孩子，現在孩子沒了，正好，我也不用勉強自己和你演戲了，離婚吧，嚴厲。”
“你說什麼？”
嚴厲到現在都沒搞清楚狀況，小朋友又賭什麼氣呢。
“離婚吧，”葉晨辰露出了習慣性的假笑，兩個酒窩若隱若現，“嚴總，你不會當真了吧？”
“從我和你結婚的第一天開始，我就是為了厲先生給我的補償，現在我妹妹的病情得到控制了，我們之間唯一的羈絆孩子也沒了，正好皆大歡喜，只是可惜了，我還沒來得及用那個唯一的孩子要挾你多給我點離婚財產呢。”
葉晨辰起身，腳步晃了晃，很快穩住身形，昏暗的燈光下，他的眼裡有淡淡的水光，他慣來勾人的嗓音難得有幾分正經。
嚴厲剛想上前扶住他，葉晨辰忽然上前一步，扯著他的衣領，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笑的越發的沒心沒肺。
“嚴總，你不會對我動了真心吧？恩？”
他忽然微微踮起腳在嚴厲的下巴上咬了一口，湊近他的耳畔，在曖昧的燈光下說著誅心的話語：“嚴總活了快三十歲，還能栽在我這麼一個騙子的手裡，還真是好笑啊，看來這婚我結的太值得了，是不是……唔……”
嚴厲胸膛劇烈的起伏，一把拉過葉晨辰，扣著他的腦袋有些兇狠的吻著他的唇，葉晨辰也不客氣的咬了一口他的唇，血腥味在兩人的口腔中瀰漫開。
感覺到葉晨辰快要喘不過氣了，嚴厲這才放開他。
除了唇角的傷口和有些粗重的呼吸，嚴厲一臉平靜，精緻的五官在燈光下有些冷漠，嗓音低沉性感。
“你今天情緒不對，有什麼事情我們明天再談。”
葉晨辰穩了穩心神，一把抓住了嚴厲的胳膊。
“我很清醒，嚴厲。”
“給我一千萬，我願意離婚，這場婚姻我一點都不虧，”葉晨辰的碎髮遮住了他那雙漂亮的眼睛，“你之前不是都叫我騙子嗎？騙子怎麼可能會有感情，從一開始你標記了我，到我們結婚，甚至我懷孕了，都在我的計劃中，還有那天……”
葉晨辰頓了頓，“我去你公司看你，是因為我提前就打探到了，那天對你來說很脆弱，果然那天以後，你對我態度變了。嚴厲，其實有沒有孩子對我來說無所謂，甚至孩子沒了，正如我願。”
“他對我來說就是……”
“別說了。”
嚴厲低聲歷喝，周身散發這陰冷的氣息，房間裡剛才溫存的最後一點溫度也散開了。
他那雙藍眸更加深邃，冷的像是十二月結了冰的湖面，他一點點掰開葉晨辰抓著他的胳膊，開門大步走了出去。
葉晨辰後退了幾步，雙手撐在桌面上，他的眼眶微紅。
“葉晨辰，你永遠也逃不出我的掌心，只有我們才是一樣的人。”
“像你這麼自私的人，你覺得除了我還會有人在乎你嗎？”
“你媽媽因為你死了，你妹妹得了心臟病，你這一輩子都是一個人。”
“是，我是去見了白燁。”
……
葉晨辰失去了全部力氣坐在地上。
白月光，紅玫瑰，都比一個騙子好。
這一個月裡，有那麼幾秒，他甚至存在了一種錯覺，他有家人了，有愛人了，還有一個血脈相連的孩子。
錯覺就是錯覺。
像他這種滿嘴謊話，人人都嫌棄的人，還有什麼夢好做呢。
葉晨辰很自私。
他嘗到了唇角一點點鹹味。
葉晨辰也很害怕受傷，他和嚴厲不該有任何的瓜葛。
窗外的月亮不知道什麼時候藏了起來，葉晨辰坐在地上，像是一頓雕像一樣一動不動。
輕微的腳步聲從走廊上響了起來，葉晨辰有些迷茫的看向門口。
原本關著的臥室門忽然開了，光亮透了進來。
嚴厲忽然出現在了門口，他啪的一下開啟了燈。不太適應光亮的葉晨辰下意識的遮住了眼睛。
嚴厲走了過來一言不發的抱起葉晨辰，放在床上，然後把自己剛拿進來的溫度計拿了出來。
葉晨辰瞪圓了眼睛：“嚴厲你幹什麼？！”
吵架就吵架，這是幹什麼？！
“你發燒了，我給你測測體溫。”
葉晨辰：“……”
我把嚴厲氣啥了，他眨巴眨巴眼睛，內心震撼到無以復加。
“我沒有發燒。”
葉晨辰啪的拍開他的手，就要下床，“我去書房睡。”
很顯然他把人氣狠了，腦子不清楚了，萬一他睡著被掐死了，那可就真的太悲劇了。
“葉晨辰，別鬧脾氣，你真的病了。”
“你才有病呢！”
葉晨辰怒了，“嚴厲我們就吵架就吵架了，你這是幹什麼？”
他沒脾氣了。
嚴厲不由分說的把體溫計塞到他的懷裡，折騰了半天的葉晨辰哪有他力氣大，只能被按照量了體溫，他忍不住開始掙扎。
“嚴厲，你放手！”
他媽的，這到底是什麼人間疾苦！
葉晨辰此刻後悔極了，他早知道就直接要錢，拿出離婚協議書就好了，吵什麼架啊。
他心好累。
“葉晨辰在動我就要咬你腺體了。”
嚴厲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葉晨辰：“……”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馬里亞納海溝？
被按著測了體溫的葉晨辰生無可戀的看著嚴厲拿著體溫計認真的看著，“嚴厲，別折騰了，離婚吧。”
朕真的累了。
嚴厲那雙藍色的眸子看著他，沒有一點點的怒意，彷彿之前的生氣和爭吵一點都不存在。
“葉晨辰，你真的發燒了。”
葉晨辰：“……”
這是什麼魔幻發展啊！
草了。
離婚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