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厲……”
葉晨辰喊著這兩個不算複雜的字眼心中已是百味陳雜。
“我不喜歡看到你被困在噩夢了，葉晨辰噩夢都過去了，你還是那個伶牙俐齒的小騙子，現在的你比三年前好多了，不管當年的真相是什麼你都會接受是不是？”
葉晨辰愣了幾秒，恢復如常，他像是星星一樣明亮的眼睛，裡面的笑意讓人移不開眼睛。
“不一定吧，畢竟我還沒查到當年我媽媽死的真相。”
“不是要回厲家嗎？走吧。”
他整個人精神了不少，人活著總要學會過好每一天。
過去都是虛無，緬懷過去，悲傷秋月的都是傻瓜。
未來變幻莫測，想著未來只是給自己安慰。
只有現在，伸出手就能碰到。
他伸出手，和嚴厲十指相扣，黑曜石一般地眸子在昏暗的床頭燈下，明亮乾淨。
“好。”
……
厲家。
厲嵐給嚴燁刮完了鬍子，替他選了一套衣服。
“阿燁，你在擔心嗎？”
“嗯？”
“你怕嚴厲怪你，”厲嵐一身白色的居家服讓他整個人氣質變得柔和極了，“都快兩個月了，你都沒有問過嚴厲，也沒有提起過他，你在愧疚。”
“他怪我是應該的。”
嚴燁臉上的傷疤還在，飽經風霜的那張臉還能從裡面看出嚴厲的影子。
“他不會，”厲嵐失笑，“就算是他已經三十歲了，結婚了，他在商場上遊刃有餘應付各種場合，其實他不會和你相處。”
嚴厲除了他的關心，很少體會過Alpha父親的關懷，他的性子強勢，沒有人敢議論他的家世。
但是厲嵐知道，嚴厲很需要嚴燁。
也很渴望完整的家。
“他的初戀，就是前幾天在商場和我說話那個，”厲嵐眼神微冷，“就是因為他當年刻意的接近嚴厲，編了一個父母雙亡的故事，又趁著嚴厲涉世未深埋好了圈套，這才和嚴厲在一起的。”
嚴燁已經換好衣服了，看著厲嵐的表情。
“那個小明星很有野心。”
“更會算計，”厲嵐嗤笑一聲，“很多事情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嚴厲都快三十了，身邊就這麼一個omega了，他想結婚，我自然多了幾分寬容。”
厲嵐心中覺得自己這麼多年沒有照顧好嚴厲，讓他養成了這麼一個沉悶的性子所以想補償他，對白燁也很寬容。
嚴燁握住了他的手：“那個小明星做了什麼？”
“沒什麼，”厲嵐越是生氣越是平靜，“不過是想算計嚴厲，來個什麼英雄救美的戲碼了，代價就是嚴厲出車禍僅此而已。”
很多事情，厲嵐不想嚴厲知道。
他周圍已經有那麼多不堪的事情了，潛規則的小明星，私生活混亂的各種權貴，包|養小三的有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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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的是，這話被人聽到，還給我發了錄音。”
那個時候白燁和嚴厲的關係遭人眼紅，厲嵐永遠都忘不掉，知道嚴厲去了那條路他的感覺。
他那時以為自己就只有嚴厲了，好在那天公司忽然出了事。
“這樣的人，確實不該留著。”
“貪心不足蛇吞象，”厲嵐說，“嚴厲感情太過於，覺得對方只要對自己好，就可以攜手度過一生了。人心易變，能夠度過一生的人，也會經歷風風雨雨。”
厲嵐嘆息：“知道我為什麼選晨晨嗎？”
嚴燁搖頭。
“我知道，他和嚴厲一樣，需要一個家。”
“走吧，他們該到了。”
厲嵐牽著他的手，想到張媽提起葉晨辰剛和嚴厲結婚的時候那些事情，厲嵐忍不住露出笑容。
……
葉晨辰低頭看著嚴厲抓著自己的胳膊，輕輕的提醒他。
“嚴厲，你要把我胳膊捏廢了，見家長應該緊張的人不是我嗎？”
他笑著看著嚴厲緊繃的肌肉，嚴厲低頭，自責道：“抱歉。”
“嚴總，你和我這麼客氣啊，那會差點在休息室裡擦槍走火的是誰啊。”
“進去吧。”
嚴厲肉眼可見的緊張，葉晨辰見他這樣無奈的搖搖頭。
“晨晨來啦，”厲嵐對著他招了招手，“聽說你最近都在劇組拍戲，在劇組很辛苦吧？”
葉晨辰一眼看到了站在拐角處的嚴燁，他和嚴厲的眉眼很像，臉上還帶著傷疤，目光直直的看著嚴厲。
他收回了視線：“演員都這樣，習慣了，那位就是嚴叔叔吧，和嚴厲長得真像。”
“對，”厲嵐淺淺一笑，“進了坐吧，早就讓阿姨做了你們愛吃的菜。”
葉晨辰難得懂事的坐在了厲嵐的旁邊，嚴厲的身旁就是嚴燁，他時不時就偷看嚴厲幾眼，以為他會和嚴燁說些什麼，哪知道直到吃完飯，嚴厲都沒有和他的Alpha父親說過一句話。
還找了一個藉口上樓去了。
葉晨辰也找了一個藉口上去了，厲嵐也沒有拆穿他，樂見其成。
兩人差不多三四月沒來厲家住過了，葉晨辰還記得他來厲家的第一個晚上，嚴厲還不許他進門。
他在走廊盡頭看到來又在吸菸的嚴厲，走了過去，奪過他手裡的煙扔到了垃圾桶裡。
“不是戒了嗎？”
“忍不住。”
“我以為嚴總的自制力有多好呢，不就是見自己的Alpha父親嗎？多少人都想和自己的Alpha父親哪像是嚴總，自己父親就站在自己面前話都不說一句。”
他背靠在窗臺上，面對著嚴厲，揶揄道：“你該不會是和我學的吧，葉震東可比嚴董事長差多了。”
嚴厲別過臉：“沒有。”
“還不承認了，”葉晨辰笑著說，“多少讓陰陽相隔就想見一面，嚴總還身在福中不知福，那句話怎麼說來著，算了，想不起來不為難自己了。”
“嚴厲你不回家該不會是……不知道怎麼和嚴董事長相處吧，也就是厲先生脾氣好，嚴董事長是他老公，要怪也是他。畢竟等了這麼多年，太不容易了。他都原諒了，你一個三十歲的大男人在這裡瞎糾結什麼呢？”
“嚴厲？”
葉晨辰說了半天，發現嚴厲只是沉默的盯著自己。
他眨眨眼：“我說錯了嗎？你就是太幸福了，厲先生什麼路都給你鋪好了，在這裡學著那些叛逆的年輕人悲傷秋月。我記得曾經老師給我講最經典那版紅樓夢的時候就說過，林黛玉走到最後焚稿斷痴情都是因為矯情罷了。還是瞎矯情，有的時候越矜持，反倒是讓人生不出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