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速墜落中的澤德用盡力氣翻轉身體看向樓頂。
那個被她認為是溫良的男人正露出一個詭異地笑容，而他的眼瞳裡全是漆黑。
眼看澤德就要以血肉之軀和堅硬的水泥地來一場親密接觸時。
那片一直瀰漫的灰霧蔓延到了大樓腳下。
澤德更是眼生絕望之色。
如果是被夢境溫良殺死，那她自然能在上一層夢境中醒來。
但若是落入魘魔力量中被抹殺，那她在現實中也會被抹除。
可惜，澤德並沒有學習過精神世界戰鬥法。
此時已經無力改變註定的結局。
但是澤德看見樓頂那惡魔化的溫良竟露出了慍怒之色。
沒等她解讀這個表情的意思。
澤德的身影就被那灰霧吞噬。
掉進黑霧之中的澤德茫然地睜開雙眼。
她沒有死，而且在這裡又看見了一個溫良！
全身潔白，有著一雙兩米多長翅膀的溫良！
溫良見到澤德有些驚訝：
“你怎麼來了？”
上過一次當的澤德很是警惕，稍稍退後幾步，從身後摸到了一根硬物後問道：
“這裡究竟是怎麼回事？”
溫良想了想後說道：
“我的拿非利人化並不完整，惡魔血脈的力量在我身體處於優勢地位。
在我被魘魔那最後的夢魘給擊中後，我陷入了第一層夢境。
因為魘魔已死的關係，其實這夢魘並沒有那麼恐怖。
我正準備脫離之時，惡魔化的我復甦了。
他將我拖入了第二層夢境中，就是這個小鎮。
在這裡我們進行了第一次交手。
很顯然我失敗了，只能潛藏在第三層夢境中，
在第三層我發現我可以藉由夢境來具現我曾經看見過的生物。
於是我就用他們來削弱惡魔化我的力量。
計劃很成功，貪圖享樂的另一個我，力量再不停削弱中。
第三層夢境因此也能侵入到第二層之中。
這灰霧就是具現的表現之一。”
“真的？”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現在的澤德真是生怕眼前的溫良又是一個莫名其妙的假貨。
“真的。說實話，你若是直接死了也挺好，就能迴歸現世了。
不過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助，來判斷這究竟是不是一個惡魔化我精心安排的陷阱夢。
因為若是掉入第四層，那就麻煩了。
我在自己的夢境中可沒有連通現實的錨定物。”
澤德沉默一會兒，答應道：
“好。”
溫良溫暖地笑笑，接著伸手碰觸到澤德的肩膀。
澤德下意識地一縮肩膀。
“別緊張，現在夢境融合的差不多了，我們可以去往第一層夢境了。”
接著溫良再伸手，澤德這回沒躲。
她只見眼前一花。
重新回到了一層那個滿是白色的世界。
“另一個你呢？不管他了？”
澤德忽然問道。
“在這裡我沒有辦法對付我自己，只能壓制他，只有出去後才行。
現在，讓我們出去吧，聖光！”
隨著溫良話音落下，一道聖焰在兩人身上燃燒起來。
澤德只覺得劇痛襲來，猛地坐直了身體。
“歡迎回來。”
康斯坦丁熟悉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澤德轉身看去，位於困靈陣中間的溫良也揉著太陽穴慢慢地爬了起來。
“你居然沒騙我？”
溫良苦笑一聲：
“我騙你幹嘛，不過你確認我們回到了現實嗎？”
聽見溫良的問題，康斯坦丁莫名其妙地說道：
“你們在說什麼？這裡若不是現實的話，哪裡還是，你可以掐掐你自己。”
澤德試著掐了下手臂，驚呼一聲：
“確實很痛。”
但溫良不為所動，仍盯著她：
“你不會告訴我，你沒有現實錨定物，你就進來了吧？”
“好吧好吧，我確認一下。”
澤德從口袋中拿出那枚硬幣。
硬幣的正面印著人頭，硬幣的反面印著花紋。
看著這正常到極點的硬幣，澤德臉色猛變。
溫良一看澤德臉色就明白發生了什麼。
當下嘆息一聲：
“果然，我是沒法徹底將你分離出去的。”
“當然，因為我們本就是一體。”
看起來像是問答的話語竟出自同一個溫良體內。
澤德本就糟糕的臉色變得越加難看。
這只意味著一件事。
那個惡魔化的溫良也跟著一起來了。
同時還構建了一個真實的夢境。
要不是溫良堅持，很可能她就會同溫良一起迷失在這個夢境當中而不自知。
不過既然意識到這還是夢境。
那她只需要殺死自己，就可以順利脫出。
至於溫良的情況，她沒辦法靠自己解決了。
必須要尋求康斯坦丁的幫助了。
對面的溫良已經分裂出了兩個一模一樣，只是黑與白區別的溫良。
他們的對話還在繼續。
看得出來，天使化的溫良想說服惡魔化的溫良。
但惡魔化的溫良寧願損人不利己，也不願他成功脫離夢境出去。
“究竟怎樣你才肯出去？”
“嘿嘿，你知道，放棄你意識主導權，我就答應出去，否則我們一起死吧。
哦，現在還多了一個美麗的澤德。”
澤德聽到惡魔化溫良再度提起她，冷笑一聲說道：
“我才不陪你們玩了，再見吧。”
接著就要舉行康斯坦丁挎包裡的高壓電擊棒自殺。
但惡魔化溫良的下一句讓她停下了動作：
“這個夢境可是以魘魔的力量構建的哦，在這裡死了可是真死。
不然你以為他為什麼不第一時間脫離這個夢境。
要是還是不信的話你可以問他。”
“他說的沒錯，澤德放下電棒吧，一切交給我吧。”
接著天使化的溫良對著另一個他說道：
“我同意了，但你必須把她也安全帶回去，來吧。”
惡魔化溫良嘿嘿一笑，邁步前行，兩人重新融為了一體。
溫良的瞳孔重新浮現了橙色的底紋。
一雙翅膀再度變成耀眼的火焰之色。
只不過他的笑容卻不再陽光，而是有著一絲戲謔之色。
“都說天使有一顆聖母心，沒想到真的有誒。
真是令人意想不到的容易，只不過在天平上加了一個你，那家夥就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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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德沉默，她不知道重新合體的溫良究竟算不算是真的溫良。
還是真如那惡魔化溫良所說，現在是他在主導著一切？
“別發呆了，我們走吧。”
溫良眼裡橙光一閃。
大地上猛地裂開了一道口子，底下全是絲絲縷縷的灰色迷霧。
正是第三層夢境。
溫良不顧澤德的掙扎，抓著她就跳入了縫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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