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中,華子建彷彿看到了江可蕊,更確切地說,是看到了江可蕊的臉,他像太陽掛在天上,江可蕊嘮嘮叨叨地說:“不是沒有提醒你的,要你注意點,小心點,你卻一句也聽不進耳。”

華子建彷彿又看到了秋紫雲,秋紫雲沒有說話,就那樣憐惜的看著他。

再後來,華子建看到了韋俊海,還有莊峰,他們不宵地看著他說:“讓你得意。這總是會有報應的,報應來了吧?你將會這裡裡慢慢死去!怎麼樣?感覺不錯吧?快要死的感覺一定很美妙!敢跟我作對?你真不知“死”字是怎麼寫的”。

莊峰卻曖昧的笑笑說:“你還算是幸運的了,臨死還抱著一個這麼漂亮的女人,可以做個風流鬼!”

華子建想要反唇相譏,罵上他們幾句,可是嘴張不開,怎麼都說不出話來,只有聽著他們的漫罵,一點辦法都沒有。

最後,華子建還看到了安子若,安子若穿著高跟鞋,磕得地板“咯咯”響,走到他面前,看著他“絲絲”地笑,卻什麼也沒說,然後,一陣風吹來,她那衫裙旗幟般飄揚,人就雲彩似地不知飄到哪裡去了。

突然,一聲毛骨悚然的尖叫把華子建驚醒了,那尖叫是鳳夢涵發出的,她應該也在作惡夢,華子建看了她一眼,她也看著他,那眼光懶洋洋的,身子緊緊地縮成一團,且在輕輕顫抖。

華子建雖也被惡夢驚出一身冷汗,卻故作輕鬆地問:“做惡夢了?”

鳳夢涵點點頭。

華子建感覺到了她的異樣,摸了摸她的頭額,火燙火燙,他問:“你病了?”

她說:“周身發軟,一點力氣也沒有。”她撥出的氣燙燙的,她卻說:“我很冷!可以抱著我嗎?“

華子建伸出手把她抱在懷裡,她說:“抱緊一點。”

他便更緊地抱著她,問:“好些嗎?”

她像一隻懶貓似地點點頭,華子建的心跳了一下,讓人擔心的事又發生了,鳳夢涵真不該病,真不該在這個時候病,他想,他還怎麼與她攜手尋找希望,尋找光明?她將成為他的負擔,成為他的累贅,他只能背負著她尋找希望和光明,當然,他絕對不能扔下她不管。既然,他們一起經受了生與死的磨難,他們就一定要在一起,不管還會遇到什麼惡劣狀況,他們都要在一起,生在一起,死也要在一起!

他想,就是背,也要揹著她,一起去尋找希望,尋找走出荒山的路徑!

鳳夢涵虛弱地問:“我還行嗎?我只怕走不出這座大山了!”

華子建很堅定的說:“你行,你一定行!你要相信自己!”

鳳夢涵說:“我感覺自己要死了。”

華子建笑了,說:“你自己首先要堅強,要堅定信念!”

鳳夢涵似乎受到了鼓勵,說:“你扶我起來好嗎?”

華子建說:“你再休息一下,我去看看,我們應該走那個方向,現在不管能不能走通,我們都一直走下去。”

鳳夢涵點點頭,華子建便站了起來,準備到一個大石頭上去看看周衛的環境。鳳夢涵看著他漸漸走遠,突然不放心地問:“你不會丟下我不管吧?”

華子建說:“我是那樣的人嗎?”

鳳夢涵小聲說:“我還不想死。”

華子建說:“我們都不會死。不會的,一定不會死!”

接著,華子建攙扶著鳳夢涵一步步走進他認定的那個方向,也就是前面的那座山。

開始,他是一點邪念也沒有的,都這時候了,哪還會有那種念頭?他只想著和鳳夢涵一起走出這,所以,當她再也走不動的時候,他便要她爬在他身上,揹著她一步一步艱難地前行,他感覺到她熱的呼吸噴著他的面頰,她身子熱燙燙地貼著他的背,路很不好走,一個人走都很艱難,揹著一個人,華子建又是這麼個狀況,一會兒,雙腿打顫,身上便不斷地冒冷汗。

鳳夢涵聽到他粗重的喘息聲,便說:“你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能走。”

華子建說:“沒事的。”然而,華子建還是不得不把鳳夢涵放了下來,因為他實在也撐不住了,鳳夢涵是一點點滑下來的,這樣,她那很豐滿的胸便順著他的背脊往下搓,那時候,他的手又放她的那寬大而厚實的臀上,緊緊地按著,怕她掉下來,心裡猛地便著了火似地比鳳夢涵還燙了。

他不敢看鳳夢涵,他為自己在這種時候還有那種念頭而愧疚。

鳳夢涵不安地說:“我已經成了你的累贅,我會拖垮你的。”

華子建笑了笑說:“你這是什麼話,有你在身邊我才有精神,你沒聽說過男女搭配,幹活不累這句話嗎。”說完華子建就勉強的呵呵呵笑著。

她很清楚現在的狀況,她滿懷感傷的說:“你自己走吧?”

華子建搖搖頭說:“我不能丟下你。”

鳳夢涵說:“你帶上我,我們誰都走不出去。你自己走,可能還可以找到希望。”

華子建說:“我們不要討論這個問題。不應該討論這個問題。”他不想說話了,站起來張望前面的路,現在他們已經快要爬到山頂了,真的很累,很累,整個人都像是要虛脫了,但前面是什麼,誰也不知道,或許走得筋疲力盡才發現前面還有大山,到那個時候,只怕他們都會倒下了。

突然,鳳夢涵撲進他懷裡,說:“你不要丟下我,真的,你不要丟下我。”

她仰頭看著他,彷彿那睫毛都能撩到他了,他近距離地看著她的眼睛,那裡充滿了乞求。他情不自禁地抱緊了她,便感覺到她軟的*把自己的胸擠得滿滿的,便感覺到鳳夢涵的臉緊緊地貼著他的臉,她的臉好燙好燙,華子建有一次心動了。

華子建不得不再一次鄙視自己,他對自己說,你再不能這樣了,再不能在這種環境裡生發出那種念頭,一個幾乎絕望的女人,她需要你給予她堅強和力量,而你怎麼能夠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說實在話,在很多時候,特別是最近幾年,華子建的自制力不斷提高,應該說還是很強的,他曾面對過各種各樣的色相誘惑,他對她們一點也沒有那種念頭,然而,這一次,他卻對鳳夢涵一次又一次地有那種渴望的企圖,他不知自己為什麼這樣?何況,又是在這樣一種環境,人都疲軟得邁不開步子了。

華子建說:“我們繼續往前走吧!”

鳳夢涵說:“我真的不能再走了。”

華子建說:“那我背你吧!”

鳳夢涵不想再讓他背,掙扎著站起來,藉助著他的力量,慢慢地向前,他們認準一個方向,一直向前走,華子建一會兒把鳳夢涵背在背上,一會兒攙扶著她,華子建感覺到,他們坐下來休息的時間似乎比走的時間還多,有那麼一陣,鳳夢涵燒迷糊了,趴在他的背上說糊話,一會兒大喊大叫,一會兒大哭大笑。

華子建心裡便酸酸的,想是自己害了鳳夢涵,假如自己不在茹靜家吃飯,假如自己不讓鳳夢涵送自己過來,怎麼也不會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他覺得鳳夢涵很無辜,她自己也莫明其妙地成了他的陪葬品。

腳下的路有點溼滑,隱隱約約聽見滴水的聲音,且感到一縷縷涼氣,華子建整個人精神起來,有一種黎明就要到來的感覺,他把背上的鳳夢涵往上顛了顛,彷彿用盡最後的力量向前走去。

鳳夢涵便是這時候睜開了眼睛,她問:“我們這是在哪裡?”

華子建說:“就要爬上山頂了。”他再一次充滿了自信。

說老實話,一直一來,華子建在鳳夢涵面前,每一次都表現得很自信,但是,他心裡並非那麼堅強,也時不時地懷疑他們能不能走出荒山。這時候,他又讓自己看到了希望,而且感覺到光明離他已經很近很近,他加快了步子,彷彿沒有飢餓,沒有疲乏,沒有負累。路有點溼,華子建腳下滑了一下。

背上的鳳夢涵說:“小心點!”

他笑,說:“不會摔著你的,就是我摔了,也不會摔著你的。”他這麼說的時候,並沒有其他意思,只是心情太愉快了,鳳夢涵臉上卻熱了,也不知是故意,還是有意識地,就讓自己的臉貼著他的臉。她聽到了他的呼吸,很勻稱的呼吸,她的心卻不勻稱地跳了。

華子建揹著鳳夢涵總算是爬上了這個山峰,在山頂上,還有一片天然的水池,水很清冽,幾乎可以看到潭底的石塊,小潭以整塊石頭為底,潭邊青翠的樹木,碧綠的藤蔓,覆蓋纏繞,搖動下垂,參差不齊,隨風飄拂。

華子建站在潭邊,一動也不能動了,他的心頭有了一種寂靜,悽清感覺,他心情淒涼,寒氣入骨,寂靜而且幽深,整個人都瀰漫著憂傷的氣息,因為他已經看到了對面,那裡還有一座比現在剛剛爬上來的山還要高大幾倍的山峰,華子建一下就跪在了小潭邊上,再也沒有了一點力氣。

他們的希望再一次破滅,鳳夢涵臉上出奇的平靜,彷彿她早就想到會是這麼個結果,彷彿能不能走出大山對她已不重要了。

華子建說:“對面還有一座大山,我們恐怕沒有力氣翻過去了。”

鳳夢涵說:“所有的努力又徒勞了。”

華子建說:“你好像一點不在乎。”

鳳夢涵笑笑,說:“這似乎已經習慣了。”

華子建的心情跌落低谷,一種死亡的威脅開始吞噬他的心,華子建再也走不動了,徹底的失望挫傷了他的銳氣,這些天聚集的飢餓和疲勞打敗了他的身軀,他倒在潭邊的一塊大石板上,像被子彈擊中那樣,一下子倒了下去。

鳳夢涵看著他,看著這個曾經那麼堅強信心百倍的男人,一臉頹廢,一臉的哀傷,她把他的頭移到她的腿上,讓他墊著她,輕輕地撫摸他的臉,華子建閉上眼睛,像一個受了重傷的人,讓她那手溫柔地舔噬他的傷口,鳳夢涵好一陣咳嗽,咳得臉噴紅噴紅,那張很漂亮的臉消瘦了一圈,眼睛顯得更大了。

華子建睜開眼看了看她,她便對他笑了一笑,那笑裡有一種說不出的內涵。

鳳夢涵說:“昨天晚上,我做了一個惡夢,我夢見我奶奶了。她已經離開我好多年了。以前,她很疼我,只要我不在她眼前,她總嘮叨,總問我父母,我到哪去了。好像我隨時都會走丟,再回不來似的。昨天,我夢見她說,夢涵,你是個乖孩子,你要聽奶奶的話。奶奶離開你好多年了,怪想你的。說奶奶一個人很寂寞,你來陪陪奶奶吧!”

華子建悽慘地笑了笑,他想,這是一種徵兆吧?一種死亡前的徵兆,他們還能走出大山嗎?他們很努力地在走了,但是,他們似乎離地獄越來越近。

鳳夢涵說:“我奶奶在世的時候,給我算過命,不止一次。每一次,我有個頭痛腦熱的,有什麼不順心,氣色不好的,奶奶總要去給我算一算命。看我能不能好起來,看我能不能大步跨過什麼不順心,雖然,每一次奶奶給我算命的內容都不一樣,但是,每一次回來都告訴我,說算命的人說,我很長壽,可以活到九十歲。”

華子建就勉強的笑笑,說:“那還早呢。”

她說:“今年我才二十八歲呢,還有六十多年的壽命呢!”

華子建問:“那些迷信的東西你也信?”一說完,他就發現說錯了,這種時候,這種環境,怎麼能說出這麼個話來。

鳳夢涵說:“以前,是有些信的,總想不會每一次都這麼說吧?總想會有什麼根據吧?有時候,同樣的一句話說得多了,往往能根深蒂固,能誤成為真理!現在,我還相信嗎?我還有理由相信嗎?”

華子建沒有說話,以前,他聽到鳳夢涵說這種話,總是會勸她,會鼓勵她,要她堅強,要她振作,絕不能放棄走出去的信念。現在,他再不想說什麼了,他自己也覺得那些話太虛假。

鳳夢涵又一陣咳嗽。這次咳得更厲害,咳得腰都彎了,於是,華子建再不好意思躺在她腿上了,他動了動,想坐起來,她卻按住他,不讓他動,氣喘順了,說:“你躺著,就這麼躺著,對了,一個人,不吃不喝能活多久?”

華子建隱約記得看過這方面的書籍,只是太久遠了,記不太清楚了,他說:“好像能活七天吧?”

鳳夢涵問:“我們還能活三到四天。”

華子建說:“有水喝的話,能活十多二十天。”

鳳夢涵說:“如果,我們不太多地消耗體力,應該還能活更長的時間。”

華子建笑了,他不能再容她這麼說下去了,怎麼能不太多的消耗體力呢?難道他們就一直呆在這裡,讓生命在等待中慢慢消失?他華子建是不能這麼幹的。他情願少活幾天,也要在走出大山的途中壯烈地死去。

鳳夢涵說:“我知道你不會在等待中死亡,你永遠不會放棄,永遠不會放棄尋找光明,即使死也要死在尋找光明的路上,我很感謝你,感謝你一直都在呵護我。其實,如果你扔下我,自己一定能走出這生死危難。但是,你總沒有丟下我,即使,我成了累贅,你也沒有丟下我,你在支撐自己也很不容易的情況下,還承受著我給你的負累。”

華子建看著天空,悠悠的說:“這算什麼?我永遠都不會讓你一個人留在山上,哪怕我們走不出去,我也要陪著你。”

鳳夢涵突然說:“我要好好報答你。我不想再去走,其實,你自己也知道我們這樣走下去只是徒勞。既然是徒勞,為什麼不幹一些有意義的事呢?為什麼不讓剩下來的日子好好地過呢?”

鳳夢涵說到這裡,臉便紅了,不是那種病態的紅,而是那種少女羞澀的紅,紅得桃花一樣絢麗!

華子建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卻又不敢相信。

鳳夢涵看著他,把話說得更明白了,鳳夢涵說:“我知道,你身邊並不缺女人,你也一定深愛著你的妻子人。現在,她卻不能陪在你左右。你剩下的日子,只有我陪伴你,我才有可能是你最後的女人。我的意思,你應該明白了,我想在剩下的日子裡,好好地做你的女人,也想你好好地做我的男人。”

華子建根本就說不出的話來了,他驚訝的看著鳳夢涵,不知道現在自己應該怎麼安慰她。

鳳夢涵卻繼續說:“我不知我的這個要求是不是過份了,但是,說真的,我不想自己就這麼死去。我很想,很想,感受感受,做一個自己心愛的男人的女人是怎麼樣的?很想很想享受享受給予一個男人和向一個男人索取的那種感受。我想做你的女人,想你做我的男人,我們好好地過好這幾天,無憂無慮過好剩下的這段日子。”

鳳夢涵抱著了他,他是躺在她腿上的,她就把他抱進了她的懷裡,他就感覺到她豐滿柔軟的胸貼著他的臉,他就聽到了她的心“撲撲”地跳,他也抱住了她,讓自己更緊地貼著她,更清晰地響著她的心跳。

華子建拒絕過許多誘惑,現在,他卻無法拒絕,也沒想要拒絕。

華子建的手在她的那裡遊移,他發現,她那裡也豐滿得突起,手指滑入谷底時,她的身子便好一陣哆嗦。

華子建心裡跳了一下,問:“你是第一次?”

鳳夢涵沒直接答他,只是說:“你輕一點!”

華子建一下猶豫了起來,現在,在他絕望的時候,生存時日所剩無幾的時候,他竟又遇到了她,他感覺自己賺大了,死而無撼了。

鳳夢涵坐起來,抱著他,然後帶著他躺了下去,問:“沒想到嗎?”

華子建老實地說:“沒想到。”

鳳夢涵說:“那你對我好一點。”

華子建說:“會的,會對你好!”這種承諾真是太容易了,他們還有幾天呢?這幾天只要和她呆在一起,就是對她好了,最多也就是抱著她,慢慢地死去。還能有什麼附加條件呢?

鳳夢涵說:“再繼續吧!繼續要我,也繼續給我。”

他用修長的手指輕輕撫上她的面頰,無限柔情的道,“你準備好做我女人了嗎?”

“我說沒有準備好,你會不要我了嗎?”

“不會。”他一邊說著話,手也跟著一邊慢慢下滑,拇指輕輕滑動,感受著手指下羊脂玉一樣的觸感……華子建可以感覺到她身體傳來陣陣戰慄的回應……

後來,他們緊緊地相擁在了一起,她輕撫華子建的頭髮,柔聲細語的說:“子建,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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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子建也勉強的笑笑,但這確實太費精力了,很快的,華子建覺得累了,從沒有過的累,他便昏沉地睡了過去。

醒來時,他覺得自己軟得像一灘泥,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他睜開眼沒看到鳳夢涵,坐起來,才看見她在水裡,她剛洗乾淨身子,向這邊走來,華子建感覺到她的美,他喜歡的那種豐盈的美,她的手臂藕節般豐腴,她的胸豐滿卻不下墜,她的腰卻很細,也不知是真的細,還是因為那臀的寬大襯托得細了。

此時華子建看到的鳳夢涵像是再也沒有了疲倦和感傷,她臉色桃紅,眉目含春。

華子建站起來,雖然現在還是很疲乏,但睡過一會,到底精神恢復了一些,他有點蹣跚的趟進水裡,卻不敢在水裡呆得太久,他知道,泡在水裡更容易消耗能量,他要盡量少地消耗自己的能量。

所以他只是稍微的洗了一把臉,就回到那塊石板上,鳳夢涵便靠在他身上,人就是這樣,不管有多少交往,有多深的交情,但任何人之間多多少少還是存有隔閡的,但是,男女之間有了那種關係,那距離一下就拉近了,近得一點距離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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