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子建就有意的開始表現出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了,他東張西望的看著會議牆上的那些字畫,對早就爛熟於心的這些字畫,華子建卻顯示出很有趣的樣子,嘴裡唸到著,搖頭晃腦的研究起來。

實際上他耳朵裡還是在聽著他們的講話,華子建到想看看,沒有自己的表態,他這個會議能開出個什麼狀況來,想要架空自己?想要讓自己迫於形勢同意他們的提議,哼,門都沒有。

後來華子建就聽到了那個梁老板的名字了,接著還聽到了路秘書長和劉副市長對梁老板的讚美之詞,華子建心中冷笑著,繼續研究他的字畫。

他這樣的狀態自然全部都落在了莊峰的眼裡,這一點都不讓莊峰吃驚,莊峰早就預計過今天華子建會有的任何反應了,華子建的個性,華子建的脾氣莊峰還是多多少少的瞭解一點,但即使是如此,莊峰還是要展開今天的動作,他必須先要試探一下華子建真實的反應,這一點是很重要的,就算自己給華子建撒出了誘餌,以江可蕊的提升作為交換,就算自己也給華子建施加了壓力,讓路秘書長和劉副市長對華子建形成了夾攻之勢,但毫無疑問的說,莊峰依然是不能夠放心的,因為他面對的是華子建,是這個在自己宦海生涯中從未遇見的強悍對手。

莊峰決定自己有必要讓華子建表態了,他瞅了一眼華子建,掩去了心中的不快,笑一笑說:“子建同志啊,你對剛才大家提出的這個看法持什麼態度呢?我們很想聽聽你的建議,畢竟你才是高速路籌備小組的組長。”

華子建像是恍然醒悟般的轉過了頭,有點懵懵的說:“好好,大家講的不錯,這個事情是應該謹慎的對待,這樣吧,等會後我們詳細的研究一下,拿出一個可行性的方案來,你看這樣行不行。”

莊峰那個氣啊,搞了半天,你華子建就沒有聽到剛才大家的發言嗎?這是開會啊,你東張西望的搞什麼名堂,什麼工作態度,莊峰強壓住內心的不快,皮笑肉不笑的說:“呵呵,子建啊,我看還是先在會上拿出一個會議精神吧,大家說先找出幾個重點施工方來,我看是可行的,我想你也不會反對吧?”

華子建這次像是聽到很認真的,一面聽,一面還在點頭,說:“可以啊,這是必須要做的工作,不過啊。”。華子建說道這裡,停頓了下來。

莊峰等人都皺起了眉頭,聽一個人的話在官場來說,那是有規律的,第一句幾乎都是廢話,一個人要說的真實想法,往往是在“但是,不過,我想。”等等轉折詞後面的話,所以現在華子建的一個‘不過’,讓莊峰等人已經明白,華子建是不會輕易的就範了。

華子建停頓了一下,說:“不過啊,我覺得,現在還是有點為時過早,雖然部裡是透過了,但省財政能不能拿出這10多個億來,我們新屏市能籌集到多少資金,這些都是一個未知數,等這幾個問題都解決掉了,那個時候我們在考慮這些問題吧,另外啊,我還準備在全省搞一個招標廣告,請各地有能力的公司都來參與到我們這項工程中來,只有這樣,才能讓我們新屏市的高速路工程能夠按期的,高質量的完成。”

華子建的話讓莊峰一下就來了一個透心的涼,毋庸置疑的說,華子建並沒有想要就範的跡象,自己給他設定的兩道防線還是沒有讓他退卻,從他現在的發言中,已經聽出了他對自己無言的拒絕了,什麼到全省搞招標廣告,那就是想要擺脫目前投標的這些公司,讓更多的,更有實力的公司參與進來,那樣的話,梁老板肯定是稍微的一比較,就名落孫山了。

但華子建的話又絲絲入扣,讓莊峰一時找不到駁斥他的理由,很多事情只能意會,不能言傳的,自己的想法華子建當然是知道,從道理上講,自己肯定是說不過他的。

莊峰靜靜的坐在那裡,在華子建講完之後他好一會都沒有說話,劉副市長也聽出了華子建的意圖了,他看了一眼莊峰,見他沒有說話的意思,劉副市長就自己說了:“華市長,我不同意你這個提議。”

華子建嘲諷的笑笑說:“當然,當然,我理解。”

這簡簡單單的幾個字,譏諷的意味極為強烈,讓劉副市長一下就臉紅了,可惡的華子建,一點面情都不給自己留,現在參會的人誰聽不出什麼意思啊,大家不過都在裝糊塗,從邏輯上假意篡改,說一點斷章取義的話,但你華子建這樣一笑,一說,就把一件事情一下就攤開了,讓人不得不考慮。

劉副市長後面的話一下就有點接不上了,路秘書長眼明手快,心中暗叫一聲不好,就說:“我也對華市長的提法有點異議,我認為做工作我們不能等,靠,應該主動,提前的做好前期的工作,雖然省裡關於新屏市高速路資金問題還沒有最後確定,但既然交通廳和交通部都已經同意了,這事情也就是個時間問題,我們為什麼不能提前佈局。”

華子建淡淡的看了路秘書長一眼,說:“提前佈局不是草率和衝動,沒有比較,就沒有鑑別,為什麼我們不能讓更多的公司參與到這項工程中來呢?你路秘書長到底擔心什麼?”

對這個人,華子建是不想給他多留情面的,今天已經到了是非大原則上了,華子建心中的強悍犀利作風一下就展現了出來。

他冷冷的看著路秘書長有點惶恐的表情,繼續說:“下一步怎麼展開工作,我心裡有底,至於說到招標問題,我想我會重視而公正的完成這項任務。”

路秘書長一下就啞口無言了,固然他背後有莊峰在支撐,但華子建是什麼人,他一樣也是清楚的,對這樣一個身兼常委的常務副市長,要說路秘書長對他一點畏懼沒有,那是假話。

莊峰一看自己的哼哈二將讓華子建全部壓了下來,在一看籌備組的其他成員臉上都流露出各自不同的表情,他不得不說話,一旦鎮不住這個華子建,後面的事情就全部泡湯了。

莊峰用帶點沙啞的笑聲打破了會場上突如其來的靜怡:“哈哈哈,子建同志啊,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是你不要忘了,所謂的公平,公正,那都是相對而言的,這個世界並沒有你想象的那種情況,剛才秘書長和劉市長的話,其實也是奔著你說的這個主題而來,大家都是想辦好這件事情。”

華子建說:“好啊,既然是如此,那事情就很好辦了,我們都一起來維護這個公平和公正吧?”

“華市長,那麼你就這樣篤定的認為只有你的方式才是公正的嗎?我看未必吧?你不是神,你只是一個普通的人。”莊峰在說到後面幾句話的時候,已經有些聲色俱厲了,他自問自己已經很給華子建的面子了,但這個人還是自以為是的樣子,自己該給他使出一點霹靂手段,讓他清醒一下。

會場上再一次的出現了一陣的靜默,那些小人物們,他們看到了這劍拔弩張的局面,他們的心態也是各自不同,有支援華子建的,有支援莊峰的,也有幸災樂禍看熱鬧的,但不管他們的心態是什麼,他們都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閉緊嘴巴,什麼都不要亂說,今天這個的場面,大家能平平安安的度過就算是不錯的一個結局了,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不要讓自己的表情,神態,透露出自己一絲的想法來,那會害了自己。

他們或者挖耳掏鼻,或者裝著沉思默想,或者低下頭,認真的擺弄起自己手上的簽字筆,或者很精明的人卻擺出一副憨憨的傻樣,像是完全聽不懂華子建他們在說什麼。

這場會議就是華子建,莊峰他們四個人的會議,似乎與他們絕無關係。

莊峰和路秘書長等人也都冷笑著看著華子建,這個問題確實不好回答,誰能說自己就是完全正確呢?肯定沒有人能這樣說,莊峰對華子建的指責就是找到了一個無法驗證的目標,縱然華子建口若巧簧,只怕也無法反擊莊峰的這個話題了。

但是華子建還是開口了,華子建笑的很爽朗,他說:“是啊,是啊,我不是神,我肯定會犯各種各樣的錯誤的,這一點不用莊市長來提醒,但我會用一些細節,一些制度來彌補這個缺陷。”

莊峰大為好奇的說:“奧,華市長你準備怎麼來彌補?”

華子建看著莊峰,輕輕的說:“我會提議邀請省城各大公路設計院的相關工程師來組成一個強大的招標團,來對各家的標書進行亮化打分評比,這樣應該能彌補我個人的一些不足了吧?”

莊峰大吃一驚,華子建的兇悍,華子建的心思縝密,華子建雷霆手段都暴露無遺了,要是真的如華子建這樣的來搞,不要說讓梁老板中標,就是想幫他說點話都沒有機會了,莊峰是見識過那些省城的高工們的驕傲的,一個市長,在他們的眼裡屁都不是。

莊峰對華子建徹底的失望了,這個華子建已經把自己逼到了牆角,自己和他在高速路專案上明顯的有了不可調和的想法,他絕不會接受自己給他提出的交易,自己必須重新規劃,再想良策,過去這一個階段的努力都化為烏有了。

莊峰就覺得今天的會議沒有繼續開下去的理由了,他冷冷的看了華子建一眼,一面收拾桌上的材料,一面說了聲:“散會。”

華子建不動聲色的站了起來,示意秘書小趙幫他收拾東西,他卻在莊峰還沒有離開會議室的時候,率先揚長而去。

回到辦公室之後,小趙就送來了他剛才開會留下的材料,筆記本等等東西,在小趙給華子建遞來電話後,華子建看到了一個未接的電話,這是治安大隊武副隊長的號碼,華子建稍微的想來下,就給武副隊長掛了過去,華子建讓他儘快的趕到自己這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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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武副隊長長一如既往的快速的到了華子建的辦公室,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先喘息一會,然後先喝一口水才問:“華市長,剛才給你打電話準備彙報一點情況,你沒接。”

華子建笑笑說:“剛才我在開會呢,你要彙報什麼?”

武副隊長不帶猶豫的說:“就是彙報你說的事情。”

華子建拿出了香菸,給武副隊長也發了一支,說:“嗯,那說說吧,上次讓你查那個心夢的張老闆,查的怎麼樣了,他的經營收入怎麼樣,他到底有什麼後臺。”

華子建沉穩,冷靜,有條不紊的問著。

武副隊長就說了:“那家夥生意好的很,至於他的後臺,我也摸了摸,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我們局一個治安科的科長和他可能是綁鍋的,其他沒什麼了不起的背景。”

“這樣啊。”華子建沉吟這說:“那現在讓你幫我做件事情,我也是幫別人做的。”

武副隊長就問:“什麼事情,華市長你儘管吩咐。”

華子建就把鴻泰地產公司的老闆柯瑤詩怎麼放錢給張老闆,最後這個心夢的張老闆怎麼想來個黑吃黑,柯瑤詩又怎麼求自己幫忙要,等等的這些情況詳詳細細的給武副隊長講了一遍。

武副隊長聽聽的就心裡有點發毛了,這玩意不大好對付,你說公安局一旦插手,這個柯瑤詩的錢也就有了問題,最後這都是違法的交易啊。

他們不管怎麼說吧,一個是黑吃黑,一個是放高利貸,但不用公安局的方法,又一時想不出什麼好一點的辦法來,最後他就想到了那個治安科的科長。

武副隊長就說:“要不我把我們局那個科長敲一敲,從他那裡找個突破。”

華子建想一想,搖頭說:“這種事情沒憑沒據的,你敲他?就我們現在的這個情況,他未必會害怕我們,在說了,他也不敢承認自己在心夢的參股啊,到時候給你來個死不認賬,反倒麻煩多了,我到有個辦法,你可以試下。”

武副隊長一聽華子建有個辦法,那立馬就把自己那想法扔的遠遠的了,他對華子建是絕對的崇拜。

華子建就坐下來,細細的給武副隊長做了安排,那武副隊長嘻嘻的笑著,一直在點頭。

當天的下午,心夢的生意還沒開始上客,在的大廳裡,就坐進來了柯瑤詩和武副隊長帶來的四五個人,這很正常的,警察也是人啊,他們也唱歌跳舞的,所以應該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但問題是他們今天,除了柯瑤詩一身豔裝外,武副隊長和幾個手下都是穿的警服來的,這還不算,他們坐在大廳的一個顯眼位置,還不斷的站起來,東轉轉,西看看,來回的在大廳裡繞。

柯瑤詩就請他們一人喝了點什麼,他們就輪換著在心夢裡串上串下,一會的功夫,問題就出來了,很多興匆匆跑來的客人,一看到他們一夥在,都遲疑起來,這幾個穿警服的手下,還擺起了一副工作面孔,使勁的盯著客人,這誰受的了啊。

來這裡就是想找個小姐,乾點小壞事的,有這些革命警察在,你敢亂摸嗎?你敢找個角落打一炮嗎?嚇死你,就算你剛吃了偉哥,一樣的讓你舉而不堅,反正要是遇上這樣的情況,我是肯定不敢的。

所以來了的客人看看這情況,見門口還停著那雪白的警車,就走了。

心夢倒是有好些個保安在,不過誰敢過來對這些正規軍說什麼啊,一個個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早就躲的遠遠的了,這些保安,說是保安,實際上都是過去在社會上混的小流氓,小痞子,他們天生的就對警察有一種敬畏心理,不要看他們打起了客人或者別的混混時都很勇敢,真的在武副隊長他們的面前,他們乖的像綿羊一樣。

這心夢的張老闆也就得到了訊息,他是連忙的跑來,這些人他都是認識的,過去武副隊長也沒有少來這裡,他笑呵呵的先一個個的給這些人發煙,免費的給上了兩個大果盤,就說:“武隊啊,你老來了怎麼可以坐外面呢,來來來,我給你們專門收拾了一個豪華包,今天算是小弟請各位了,包間裡酒水都有。”

武副隊長就笑笑說:“哎呀,這不好意思,今天是柯總請我們幾個來坐坐,哪能在麻煩你,這樣,張老闆,明天下午我們還要來的,你就放到明天請吧,不過明天可能人多一點,包間估計還是坐不下,大廳裡還是要留一些人的。”

這話說的,張老闆是做什麼的,那也是混江湖多年的人,一看這架勢,得,是專門來挑場子的,你要說道上的夥計來挑還好辦,可以打,可以報警,但他們來挑你場子你找誰啊,本來他們就是專門管治安的,110麵包車好幾輛就在外面停著的。

其實這張老闆剛才先沒出來,他已經給那合夥的治安科長去了電話,那小子一聽是這些人在,立馬就說自己肚子疼,可能是昨晚上沒蓋好被子,受涼了,今天老是拉稀,拉的現在路都走不動,你說張老闆現在能怎麼辦。

現在他就看到柯瑤詩冷冷的樣子,也是知道問題出在了什麼地方,但想想那到底是200萬元啊,不是小數字,那自己就在挺一下,他也就坐下陪著東南西北的胡扯著。

但他終究是挺不過去的,整個晚上,基本是沒有什麼客人,這幾個人也是真有耐力,一直守到了10點多,上客的時間都過了之後,才一起站起來,武副隊長說:“張老闆,我們今天先走了,明天記得把這個臺子給我們留下。”

一個跟班的年輕警察,就從兜裡掏出了200元錢,走到了吧檯,對收銀小姐說:“這200元錢是明天這個檯面的定金,不要把這臺子給別人了,要是給了,那就不要怪我們不客氣。”

說完話,扔下200元,就轉身離開了,就聽武副隊長在那一面收拾包,一面說:“小王啊,你也太小氣了,不是說好以後天天來的嗎?多給點定金,包他一個月的位子。”

那小年輕警察就笑笑說:“老大,今天我身上裝的錢不夠,明天我帶幾千元過來,先包它10天吧。”

他們就一起收拾著準備離開了。

這張老闆有點受不了,這一次好像武副隊長是動真的了,他就馬上笑著站起來說:“武隊啊,我想再請你喝一杯怎麼樣。”

武副隊長曳了他一眼說:“張老闆,我喝了一晚上了,明天吧,明天來了我們聊聊。”

張老闆那能在等他明天啊,那明天不是生意又泡湯了嗎?這生意競爭本來就激烈,這樣不要說一個月,只需要幾天,就可以把自己的客戶都嚇走了,以後人氣一掉,只怕生意就好不起來了,自己這可是花了上千萬元裝修的場子,本錢還沒收夠呢。

何況假如治安大隊要找你的麻煩,以後新屏市自己就不要想好好的混了,凡是娛樂場所,都在人家的管轄之下,自己那足浴更是能來錢,但裡面誰都知道,靠的就是小姐,他們治安大隊要找你問題,還不是一抓一大把。

他就延著臉,懇求這說:“武隊,我想喝你單獨的聊聊,你讓小兄弟先走,怎麼樣?”

這意思很明顯了,想要單獨的談談好處,談下條件。武副隊長本來也是解決問題來的,見他如此說,就假裝的想了想說:“那行,但時間不要太長了,我們簡單喝兩杯。”

武副隊長就招招手,那幾個下屬和柯瑤詩就坐上警車先走了。

張老闆就喊來服務生,提來了一瓶,一面倒酒,一面就說:“我知道武隊也是替人出頭的,想請武隊給我也報個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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