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結束講話時他諄諄教導廣大村民和學生,要吃水不忘挖井人,時時刻刻牢記莊副市長的恩德,特別是坐到寬敞明亮教室是學生們,一定要深刻領會“三個代表”和“科學發展觀”指導思想的重要意義,認真讀好書,為建設四化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貢獻畢生的精力和青春,為中國的繁榮昌盛作出新一代人應有的努力,來回報莊副市長的關懷和殷切希望。

然後是區長簡要介紹上海援建希望小學的簡單經過和專案完成的情況,接著村主任代表灣頭村村民表決心。

如此這般,雖然沒有南區的書記那樣長篇累牘,洋洋萬言,卻也又花去了一個小時左右,這自然也很容易理解,中國的領導嘛,都喜歡在公眾場合表現自己的演講口才和高屋建瓴能力的,但是這樣一來,等到莊副市長講話時,已經接近十一點半的時辰了。

農村人沒有任何組織觀念,也缺乏嚴密的約束措施,這個時候,怎麼著,也該回去煮飯,完成吃飯這一樁頭等重大的事,他們當然知道,即將開始的公款吃喝,永遠輪不到自己這些平頭百姓身上的,況且,這麼多觀看熱鬧切實體會政府關懷的群眾,如果真要安排共同午餐,也極端的不現實嘛,或者安排耕作餵豬放牛等農村繁重體力活了,於是不消任何人鼓動,先是有人陸陸續續走了,等到走了四五十人的光景時分,更多的群眾再不待人鼓譟,“呼哨”一聲自動的幾乎全部散開,紛紛雜雜的各回各家去了。

而今現場即刻顯得冷落悽切起來。

現場就只有公家身份的人還在咬牙堅持,他們有的懶散站著,有的煞有介事的嚴肅坐著,這樣剩下人群的身份就變的比較單一了,只是這樣一來,等到莊副市長做最重要講話的時候,就憑空少了向群眾進行組織宣傳和宣講黨和政府對農村教育及各項事業的重要關心和支援的機會了。

人都不是神,事情發展到如此地步,現場的官員和佈置會場的工作人員都猝不及防,也是始料不及的,即如向來如其他官員自詡“英明”的區長坐在那裡,見到上述情景,心裡更是暗喝不妙。

果然,等到主持人宣佈“請莊副市長發表重要講話,並為新校舍搬遷落成剪綵”的話音一落,只見莊副市長鐵青了臉站了起來。

這個莊副市長雖然沒有幾乎全部官員都喜歡講長話的毛病,但在今天這樣的場合,沒有更多群眾主體的參加,這典禮當然就無端的失去了它原本應有的意義,他在心裡暗罵鄉下人的素質低,沒有政治敏銳感,把個應該很具有宣傳意義和在群眾內心深處爆發革命的大好時機白白給浪費了。

憤慨和怒下不爭的心態下,他的講話就更加短了,只花費了不到五分鐘的時間。

莊副市長心情不快的問華子建還有沒有什麼話說,華子建連連的搖頭,說自己來的時候沒有準備,今天就算了。

莊副市長也不勉強,接著就該後一個也是最核心的剪綵這個程式了,莊副市長見應該一睹領導風采的廣大群眾已然散去,心裡的惱怒和索然無味沒了語言可以形容,在工作人員小心翼翼的示意下,他草草將那層蒙著新校舍牌子的紅布扯了下來,頭也不回,轉身背著手就走會場。

他一離開,華子建也就只能離開了,下面的區長,書記們因為自己的安排不周,闖了大禍,卻也不便當下將火發著,只能拿了眼睛直直的瞪了辦公室那幫秘書一眼,都去一起小跑了碎步,氣急敗壞地隨在莊副市長和身後。

當然,他們心裡也不是很害怕的,因為他們下面還留著自己的一招好棋,想來應該可以聊以彌補的吧?

區長便低聲下氣地挽留莊副市長和華子建,到安排好的農家去用餐。

捱了大個早上,莊副市長肚子自然也是餓了,是人當然不可能成為神,而是人就得吃飯的,莊副市長雖然窩了一肚子的火,但是這樣的火,總絕不怎麼正大光明,發起來也不怎麼地道,乾脆只能隱忍了,他想還是給眼前這個處事不周的區上領導一個面子吧,卻一直沒有把陰冷的臉色轉好,一直讓人無法猜測地注視前方,口裡隨便的“唔”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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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長一聽,大喜過望,連忙招呼司機和工作人員們招呼領導上車,調轉好車頭,一路直奔此前就殫精竭慮安排好的農家小院開來。

其實還早在莊副市長答應說來參加學校搬遷典禮的時候,區長就為怎樣安排莊副市長的吃喝傷透了腦筋。

既然同樣是人,莊副市長雖作為市政府權利不俗的常務副市長,其實也就具備了每個人都同樣的自然屬性和社會屬性,不但有慣常生物所需要的本能,比如也要吃要喝,要拉要撒,所以在自然屬性這個角度考慮,是同他人沒有任何區別的,或許他的吃相和拉撒的姿勢和模樣更比一般所謂的下等人更為粗魯更為不雅。

只是人的社會嘛,所謂“一俊遮百醜”,因為當了官,等級社會就規定了他的地位比他人更優越罷了,區長深切知道這一層,也知道莊副市長對吃是十分講究的,如味道要麻,要辣,而且具備自然的風味和內容,特別是,尤其講究吃的環境,於是未雨綢繆地早先就做了周密安排。

車行了不過五分鐘的樣子,就在一片綠蔭匝地的小院門前停了下來,這是一家本地較為殷實的人家,主人是個退休了的老幹部,他還有幾個子女都吃著國家糧,在外地參加工作,據說有個還在省裡的一個管實權的部門工作呢。

區長因為看中了他家庭院環境優美,佔地廣闊,而且院心前有個令人心曠神怡的魚塘,所以前些天親自登門拜訪老退休主人,央求他到時將優美小院借用一下,款待尊貴客人。

主人本在國家單位混了一輩子,哪裡不知道這是一種容光?

當然紅光滿面榮幸之至地答應了下來。

等莊副市長和華子建一行逶迤漸次下車,區政府辦公室那幫精明的後勤人員和專門從有關部門抽調來參加服務的眾多人員依照區長的安排,竟自在寬闊小院門前,列為兩隊,前面是六人三對的年輕靚麗女孩子居首,陽光明媚的背手婷婷而立,兩排歡迎隊伍都仰慕天顏的向小學生一樣,操著稚嫩的聲音,卻也歡聲雷動的高聲齊聲說:“歡迎市長光臨歡迎市長光臨”。

莊副市長眼前見得綠蔭遍野,迎接陣容又是如此整齊,規模宏大,儼然金童玉女的人又這般漂亮,惹人愛憐,不由得心情頓生豪邁與優越之情,恍然間,好似乎找到一種“君臨天下”的偉人感覺一般。

莊副市長由不住的就把剛才的不快早掃去了大半,尤其看看排在前面的幾個妙齡女子,穿著整齊,婀娜多彩,個個恰如嬌豔欲滴的花兒一般,已在花叢戰陣裡橫掃過千軍萬馬寵幸過無數女子的他,不禁想起了那句“滿園春色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的詩句來。

想來也是,自己算是走南闖北的人了,見識過無數風情萬種的女子,此時卻突然的,就在自己的轄區內,不知怎麼的,冒出這些讓人不心猿意馬都不行的女子來,心裡不免感慨,這世間的女子,確如割不盡的野草一般,經風一吹,又如雨後春筍一樣蓬勃開放起來,心中既是高興,也隱隱的感覺些許到人生苦短的失落,就藏了一種英雄短氣的味道來了。

但是當然,總是愉悅的心情佔了上風。莊副市長旋即換出了一副燦爛慈祥的微笑來,頻頻的向兩邊的招手,靠到最前面歡迎的三對女生時,還伸出手,親切的同她們握著,好似就想長久這樣,再不願意鬆手,特別是當時情況看來這樣,站在最前列的一個女子更是風情萬種,更加嬌媚可人,他渾身感到一種難耐的焦渴和舒癢,不覺又拿眼回顧了一下。

華子建倒是沒有太注意這些細節,他也學著莊副市長的樣子和這些女孩握手一下,心中想著一些其他的問題,為什麼這次莊副市長一定要把自己帶上,華子建到現在還是有點吃不準的。

但官場上的人都即精且明,對察言觀色功夫當然一流,南區的區長看到眼前如此光景,心裡暗喝有戲。不禁對彌補剛才的莽撞和不周振作了無比的信心。

他連忙招呼身邊時刻聽命的辦公室秘書,對其使個顏色,並朝那個最漂亮的女子努了努嘴,秘書哪有不知的道理,當下明白,領命去了。

這其實也是事先精心策劃好了的,還在莊副市長遍灑雨露般答應出席新校舍搬遷典禮時,區長就為怎樣做好接待煞費了一番苦心,私下裡,他知道莊副市長正當壯年,對女人既有特別的愛好,也有相當的研究,於是吩咐區裡的文工團學校分別抽調了一些年輕貌美的年輕女子,充做歡迎隊伍兼陪客,剛才莊副市長頻頻注目的那個女孩,名叫季紅,是南區的人,從本地師範專科學校剛畢業,正在南區一個小學當數學老師。

本來,現在就業十分困難,也不知道這個女子有什麼背景,一個小小的專科生,居然就能過關斬將勢如破竹順利地進了公家辦的學校,端起了此生難破的金飯碗,當然這個世道,總用常規而呆板的眼光來思量,卻永遠是愚蠢的。

當校長把季紅推薦來的時候,這個年輕妖嬈的女子的容貌,就是自詡持重沉穩的區長確實也心中大動,這真是一個只要是男人,都無疑定當聯想翩翩,並在心內發誓一定要和她發生點什麼關係方能罷休的女人!

以他對莊副市長的瞭解,他隱隱感覺,將這樣一個自己都心猿意馬,但時間關係連自己都還沒有機會上手的女子送將出去,結果將會是什麼!

但是當下情勢,和官場永遠的鐵律,自然是討得上司高興為第一要務,所以區長一咬牙一跺腳,就心實不甘地讓這個季紅充任接待小姐了。

區長為防萬一,對秘書們做了周密的交待,到現場時,看他的眼色行事,如果看出莊副市長蠢蠢欲動的心理了,自己便暗示秘書,瞧莊副市長看中誰了,就把誰安排上去,陪同莊副市長一起吃飯。

沒想到啊,沒想到,這莊副市長的眼光和喜好果然極其老辣和獨到,看眼前光景區長就知道,他看中的無疑是季紅了。

不多時,酒菜上齊,這些尊貴的客人隨即落座,按照尊卑和官場通行的順序,自然是莊副市長坐在最顯尊貴的主座,華子建坐在他的左側,其他如區上的書記,區長等幾個人看似隨意,卻仍然有著大小先後的樣子恭敬地坐了下來,此時在秘書的安排下,季紅卻恰端了草民初見到父母官那樣扭捏與拘謹的樣子,被視伺候人為最高境界的秘書巧妙地推上前來。

好象很偶然似的,區長便驚喜高呼說:“是小季啊,來來,坐下。”

區長便站起身來,將她推送到莊副市長右邊的座位坐了下來,一朵嬌嫩欲滴嫵媚動人的小花突然的插到自己身邊,莊副市長彷彿瞬間吃了興奮劑一般,剛才停留在心頭的那點陰霾一掃而光,眼裡放出活泛的異彩,他不覺間換了一個人似的,好象忘記了區長剛剛的失招,馬上說:“今天我們來南區灣頭村了參加一個盛典,祝願我們南區和村裡,今後不單教育,連同全面事業都蒸蒸日上。”

區長連忙點頭附和與恭維,說:“是啊,是啊,這都和莊市長你長期的英明領導和傾心關懷分不開,”他環顧左右,語重心長地說

然而,酒杯一端,剛才對教育的感慨和支援的話題就被攆到爪窪國去了,莊副市長此時的全部興趣,自然全部集中到了眼前被同樣是權力安排到了自己身邊的季紅上了,是出於這種場合與情景之下的殷勤,而不是基於善良的本性,他一邊傾身為季紅夾著菜,一邊以特別關懷的口氣,問季紅年歲多大了?在哪個學校畢的業?什麼時候工作的?對現在的環境適應不適應?

季紅誠惶誠恐畢恭畢敬也同時喜出望外地回答了。

區長見了此時景象,頓時將剛才的恐慌和不安的這塊巨大石頭輕鬆地丟開了,他小心翼翼而歡喜異常地陪著吃飯,同時一邊開始設想著自己更美好的政治前景了。

因為中午喝酒容易疲勞,開飯前,莊副市長就立下規矩,說只能一杯為限,誰再勸酒,就處分誰!事關身家性命的如此頭等大事,當然沒有人會蠢到去觸這樣的黴頭!於是就這頓飯吃得格外清廉和快速,放下碗筷,方才十二點半的樣子。

莊副市長此時也沒有欣賞村裡原生態美景的興趣,他悄悄約季紅說:“既然你家也是新屏市的,何不與我回去呢?”

季紅背了眾人,也歡欣萬分地答應了。

等到飯局完全一撤,莊副市長抱著早已按捺不住的迫切心情,引著季紅登上自己的高檔座車,只把手向區長和一幫眼巴巴望著自己的人們搖了兩搖,就帶著一行眾人,瀟灑地絕塵而去。

華子建坐在自己的車上,看著前面快速飛奔的莊副市長的車,眉頭就皺了起來,他起初是沒有太過注意,但後來還是看出了莊副市長那猴急的樣子,華子建冷冷的在心中罵了一句。

倒不是華子建對莊副市長見了美女如此迫切感到厭煩,只是不管怎麼說,今天是公事,還有很多記者,電視臺的人都在,自己不管怎麼說,也是一個副市長,你莊峰當著自己的面就敢把人家帶上車,你莊峰也太囂張跋扈了,目中無人了,你是不是把我當成了廢人。

突然的,華子建自己都愣住了,是啊,是啊,從今天莊副市長對自己的表現來看,似乎他是把自己當成廢人了,最初在辦公室裡邀請自己出席慶典的時候,莊副市長還是很客氣的。

但等到自己陪他到了地頭,他就對自己一下子漠視起來,似乎沒有自己的存在,這是為什麼呢?加上他現在無所顧忌的舉動,那麼就只有一個解釋了,自己在莊副市長的眼裡,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莫非莊副市長就要對自己發起攻擊了嗎?

想到這,華子建就感到自己的呼吸有點急促起啦,一種不祥之兆在這個朗朗晴空中就湧上了華子建的心頭,讓他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了。

莊副市長也在想著華子建,不過他比起此刻的華子建來說,要顯得輕鬆而又歡愉,不錯,這個在自己身後車上的人,很快就會在新屏市銷聲匿跡了,是的,肯定會這樣,因為他錯誤的估算了他自己的實力,也太過小看新屏市這一畝三分地上的複雜,這裡不是他的洋河縣,也不是他的柳林市,這裡是新屏市,他會永永遠遠的用今後的整個餘生來回憶這個的地方的,不過這樣的回憶一定是苦澀的,悲傷的。

算了,不區想他了,還是想想自己車上坐的這個美人吧,她比小芬更乖巧,更漂亮,更青春,特別是她身上那種小芬身上過去有過的單純,清雅,這才是最為可貴的,過去小芬也有,只是城市的生活讓小芬把它們都丟棄了。

等莊副市長座車駛進新屏市城的那刻,時間不過也就一點多兩點的樣子,莊副市長扭身對秘書說:“下午你也別去上班了,就說我們要到其他縣進行教育工作調研呢!對了,給華市長現在打個電話,讓他自己回政府。”

秘書當然很高興,這既是莊副市長的命令,自己又樂得悠閒,秘書也吱聲應了,給華子建就掛了個電話:“華市長啊,莊副市長下午還要到其他縣區一下,你看是不是你先回政府”。

華子建在後面車上說:“好的,那我們就自己走自己的。”

說完華子建給前面司機說:“直接回政府。”

華子建的車就從後面拐彎走了,莊副市長從後視鏡中看這華子建的車消失之後,就讓司機停下車,讓秘書下去,對司機說:“到王朝賓館區。”

四五分鍾後,莊副市長和季紅的雙雙身影出現在王朝賓館門前,兩人一前一後的上了8樓一個莊副市長長包的房間裡。

躺在寬大而愜意的大床上,莊副市長一把將赤身裸體的季紅抓小雞一樣攬住,卻不忙直奔主題,要知道,莊副市長現在玩女人,已經出境界了,他篤信,真正的快感,來源於對俘虜物全方位的佔有和玩耍,這樣他一邊輕輕的將手粗暴而細膩地在季紅身上的各個部位各個細胞遊走著,享受著,一邊也感慨著權力給自己帶來的這種奇異而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隱隱地設計著自己原本應該的那種人生軌跡,如果不是權力,自己肯定只是那個小單位的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職員,正為生活的各種困擾和殘酷蠅營狗苟著。

這時在莊副市長身體上的女人季紅,何嘗不感到人生如戲,一部演員自己無法預知前景的戲呢?

遙想還在學校讀書時候的兩年多前,那時的自己,無時無刻不在為自己有著什麼樣的將來困擾著,煎熬著,要知道,現在國家對以往十分寵愛和嬌慣的學生,已經抱了相當謹慎和懷疑的態度了,當然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可以十分武斷地肯定,中國的人口多,當是一切矛盾的最本質根源!

所以國家不再對所有學生的工作進行包分配了,於是在畢業行將臨近的那些時刻,季紅隨時隨地都戰戰兢兢,她懼怕自己告別了學生生涯後,就成為一片沒有方向的落葉,不知飛朝何方?

但是命運總在隱隱中,為著每個人作了最恰如其分的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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