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瑤詩笑眯眯地說:“全市長是貴人,也是大忙人,可以理解。”

全市長沒有回應這樣的奉承,只是笑了笑,菜她已經點好了,這時,菜都陸續上齊。

全市長點了一瓶法國產的特*檳干邑,服務員開了酒瓶,給他倆斟了兩杯後,一股濃郁的香味瀰漫開來。

“來,柯女士,咱們倆先幹一杯!”全市長率先舉起了酒杯。

柯瑤詩趕緊舉杯,跟他輕輕碰了一下,然後一飲而盡,全市長夾了點菜,邊吃邊說:“小柯,你喝過那麼多酒,應該對這個法國品牌的酒有所瞭解吧?”

柯瑤詩國內國外的名酒都喝過,當然對這個品牌的酒有所瞭解,但她想給全市長一個機會,讓他展示自己見識廣的一面,因此說:“這酒我雖然喝過,但它的品牌概況,我不清楚。”

說完,柯瑤詩給全市長斟了酒。全市長慢條斯理地說:“干邑是一個地名,位於法國夏朗德省。那裡的砂壤土非常肥沃,氣候很溫和,成為法國乃至世界最適宜種植葡萄的理想環境。當然,產出的葡萄質量非常優良,是釀酒的絕佳原料。但是,整個干邑地區產的葡萄仍有優劣之分。其中,大香檳區和小香檳區產出的葡萄是干邑的精華。法國政府在法律上的規定,只有用這兩個種植區的葡萄按對半的比例混合後釀製的干邑白蘭地,法國政府才給予‘特*檳干邑’的特別稱號。咱們現在喝的酒,就是‘特*檳干邑’。”

待他說完,柯瑤詩趁機誇獎說:“全市長真是見多識廣,哪裡像我們只知道酒味,卻不知道其歷史。”

全市長得意地笑笑說:“品嚐到它的味道,同時又瞭解其文化,你才更加覺得它有魅力。有的人純粹是喝它的價格,覺得它價高,喝它就有面子。其實,像這樣的名酒,除了味道,我們還應該喝它的文化內涵。”

柯瑤詩很崇拜的說:“全市長說得沒錯,像我一直都是喝它的價格。看來以後要多瞭解一些名酒的知識,學著喝它的文化。”

全市長似乎覺得自己的話掃了柯瑤詩的面子,隨即轉而讚揚柯瑤詩說:“你這麼漂亮的一個女士,自己開公司,很了不起。我很佩服你!”

柯瑤詩謙虛的說:“我只不過小打小鬧,哪裡像全市長您位高權重,呼風喚雨。”說完,柯瑤詩朝全市長投去含情的目光,全市長卻把目光閃開了。

柯瑤詩見全市長不“接招”,也不氣餒。她知道,全市長必定知道她找他是有求於他,但他畢竟是個市長,不可能輕易就“接招”,萬一,她柯瑤詩是帶刺的玫瑰,那豈不將他刺得“遍體鱗傷”?

即便如此,柯瑤詩還是從全市長眼裡捕捉到了一絲希望。那就是他的目光掃過她的胸脯時,那一閃而過的光芒。

她知道,他對她衝動。只是,出於安全考慮,他必須剋制自己,那麼,全市長擔心的是什麼呢?柯瑤詩決定在全市長面前做個透明人,打消他的顧忌與疑慮。

她又給全市長斟滿了酒,跟他幹了之後,跟他說起了自己的家庭情況大學情況還有她的初戀。

她儘量投入感情地訴說自己的經歷,說到動情處,她的大眼睛還湧起閃閃淚花。說到自己失敗的初戀時,她舉起杯子灌了一口酒,傷感地說:“我對他一片真心,他卻背叛了我。失戀那段時間,我夜夜以淚洗臉,整個世界一片灰暗。”

全市長是見過世面的人,向他投懷送抱的人多的是,柯瑤詩的表演當然逃不過他的眼睛,不過,她的表演並不拙劣,至少,她已經讓他知道,她是個多情多義的人,憑她的學歷和相貌年齡和事業,她就比他經歷過的絕大多數女人要優秀。

全市長他是個男人,也有七情六慾,要說對柯瑤詩沒有想法,那是假的。

全市長也幹了一杯,開玩笑說:“小柯,感情這東西不能強求,快樂點才是真道理。今晚回去矇頭睡個大覺,說不定明天你的真命天子就找上門了呢。”

柯瑤詩朝全市長投去含情脈脈的目光說:“託全市長的吉言,來,咱們再幹一杯!”

一瓶名酒很快見底,全市長的眼波中也有了曖昧的味道,但他卻仍沉穩如山。

一段短暫的沉默,使氣氛變得有點尷尬,又蘊藏著一觸即發的力量。

全市長看了看錶,欲言又止。

柯瑤詩趕緊嬌聲說:“全市長是大忙人,感謝您抽空陪我嘮叨了一個晚上。”

全市長遲疑了下,有點不捨地說:“公務繁忙,咱們就先聊到這裡吧。”

說著,他慢吞吞地站直了身子。

“好!”柯瑤詩再次投去意味深長的目光,全市長沒有避開,和她對視了一下。兩人都讀懂了彼此的心思,可誰都不開口。

柯瑤詩的思維飛速運轉後,決定冒險一試。要知道,約全市長出來一次不容易,錯過了這次機會,下次不知什麼時候。即使他拒絕了,她只不過丟個面子。而她又不是沒丟過面子!柯瑤詩沒有移開目光,迅速起身,上前幾步,一下子抱住了全市長。

全市長的頓時呼吸急促,想推開柯瑤詩。

對於全市長和柯瑤詩,華子建當然是不知道的,他更不知道下一步柯瑤詩會對自己構思好的廣場招標帶來什麼麻煩,他還是每天忙綠著,前來報名投標廣場專案的公司越來越多了,華子建終於等到了張老闆的公司。這天,張老闆帶著公司的總工來到了華子建的辦公室,華子建一下子就心情很好了,他邀請他們坐了下來,明知故問的說:“張總,今天怎麼捨得到我這裡來坐坐呢?”

張老闆示意總工把給華子建帶來的幾條好煙和好酒放在了華子建裡間的休息室,就笑著說:“我沒有事情肯定是不會來的,這不是我臨時抱佛腳,而是我理解華市長的為人,我不能用商場管用的那些套路來應對一個你這樣的朋友。”

張老闆的話很直接,也很中聽,在無形之間,張老闆就把華子建從那些庸庸碌碌的領導中剝離了出來,也表達了他對華子建的另眼相看。

華子建沒有客氣,也沒有謙虛,面對這樣一個人,華子建覺得還是直接一點好:“那麼今天張老闆來是為什麼?為廣場的專案?”

“是的,我剛才已經報名了,回去就要做一個設計方案和投資預算,但在此之前,我還是想來和華市長你見見,聽聽你的想法,聽聽你的建議。”

華子建拿出了一盒香菸,若有所思的抽出了幾根煙來,給張老闆和他的總工散了過去,想了想說:“你對這個專案是什麼看法?”

張老闆閃動了一下眼皮,他想,自己要不要直言不諱的說出自己的看法呢,現在自己和華子建的關係準確的說,還是一種需要鬥智鬥勇的甲乙雙方關係,自己的底牌露的過早,會不會讓自己在下一步的競爭和談判中失去優勢呢?

他沉默著,但他很快的又否定了這個想法,自己面對的是一個從來都沒有遇見過的很奇特的官員,他具備少有的睿智和洞悉能力,更重要的是,這個華子建有著不同於其他官員的認真和執著,自己假如沒有直言相告,他絕對可以聽的出來,後果就是,他也會同樣的對自己遮遮掩掩。

在一陣的思考後,張老闆很凝重的說:“這個專案的意義我就不多說了,我就單單從經濟價值上來講吧,你們的公告我認真研讀了,現在有一個最為關鍵的問題,那就是給拆遷戶們補償多少?這個數字我不知道,但不管怎麼說?我粗略的算了一下,還是有利可圖。”

華子建很滿意張老闆給出的這個回答,他沒有用其他那些老闆們管用的哭窮,貶低經濟價值的方式,他明白無誤的告訴了華子建有利可圖,這就是是一個下一步合作的基礎。

華子建在最近幾天接觸到了很多老闆,他們總是在強調這個專案掙不到錢,自己之所以參與,完全是為了提高公司的品牌,為了擴大公司的知名度,其中好幾個老闆都提出了自己的拆遷補償標準,當然,那標準都是按照上次全市長搞到那個標準在說事。

還有幾個老闆除了報出較低的補償價格之外,還希望獲得新屏市政府的一定資金補助,說這個專案肯定是虧的。

對這些人的說法,華子建自然是不會完全的相信了,因為他們是典型的商人。

可是實事求是的說,廣場專案到底最後的盤子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華子建心中還是沒有準確的答案的,雖然設計院和規劃局給出了一個數字,但那個數字華子建也不大相信,他理解這些部門的保守,也理解這些部門的很多人為因素。

他現在最想聽到的是一個較為準確的數字,就算不是太準確吧,但華子建希望可以透過這個數字來推測出一個實際的情況,而張老闆就剛好是一個可以告訴華子建真實情況的人,因為華子建欣賞張老闆,他也明白,張老闆也懂的自己,這是一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感覺。

華子建就毫無顧忌的說出了自己想要制定的搬遷補償價格,並同時告訴張老闆,這個價格僅限於今天在這個辦公室裡談論,他還沒有最後的確定,也不想讓拆遷戶們提前知道,因為事情總是在不斷的變化,給予拆遷戶的希望越大,將來一但有什麼變換,帶給自己的麻煩也就越多。

張老闆很理解華子建的想法,對華子建能這樣坦誠的對待自己也很欣慰,他在心中盤算了一會之後說:“要是這樣的話,利潤肯定就會減少,但我還是堅信,不會虧損。”

華子建的心中就有了底,他要展開自己的第二個設想了:“那麼張老闆你算一算,要是我要求你在這個專案上再拿出2千萬來,你還剩多少利潤。”

張老闆大吸了一口涼氣,他驚訝於華子建的推算準確,不錯,這個專案做下來,應該是可以獲得2千萬到三千萬之間的利潤,這主要來源於地下商場的地理位置極其優越,出租和銷售肯定都不會成為問題,但假如把2千萬都給了政府,自己企業就幾乎無利可圖了。

張老闆就下意思的搖搖頭說:“華市長,這個恐怕做不到,投資上億的一個專案,最後一無所獲,雖然該專案在宣傳和廣告上會有一定的意義,但風險過大,我寧願不做。”

華子建就露出了笑容,他並不是真的要一下把對方的所有利潤都收刮乾淨,但至少他已經推算出了這個專案的底線,華子建就說:“張老闆,我承認,每一個專案都是奔著掙錢而來的,我不至於讓你們勞而無獲的,但也並不是你說的一個億的投資那麼多吧?”

張老闆也笑了,說:“華市長的算盤很精啊,不錯,我們實際投入的錢不會太多,下面不管是承建方,還是裝置方,都會幫我們墊資,在拿下土地之後,我們還可以貸款,但不管怎麼說吧,你的要價高的離譜,我就表個態,按現在這個拆遷補償的價格算下來,我最多只能做到和政府兩清,誰不找誰的錢,再多了我就不會答應了。”

華子建並沒有想要在今天就把這些細節敲定下來,這不過是個彼此的交底試探,至於最後的細節敲定,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華子建就說:“好了,我們今天就先談到這裡吧,歡迎你的參與,但最後怎麼選定,我們還有一個招標委員會,那裡會邀請一些相關部門,還有一些專業人員,我只是隨便的談談我的看法,並不是最總的決定。”

張老闆也知道現在是適可而止的時候了,彼此的想法都已經清楚,後面就看怎麼操作了。

張老闆和他的總工一走,華子建在辦公室就盤算了一會廣場的投資,收益問題,這一想到了錢,華子建就趕忙的給江可蕊去了個電話:“可蕊,我啊,忙不忙,想和你說件事情。”

江可蕊在電話那頭說:“不忙,我在臺裡,你有什麼事情?”

“你的商調函已經發了,估計很快就到你們電視臺了,江局長什麼時候能來上任啊。”

江可蕊就嘻嘻的笑了說:“子建啊,我可是真有點擔心啊,從來沒做過官呢?你說我能當好局長嗎?”

華子建嘿嘿一笑,說:“江可蕊同志,你說出錯了,是副局長。”

“切,貧嘴是吧?這有多大的區別。”

“唉,你真是沒當官領導啊,我來告訴你吧,局長和副局長的差別很大,要是說當局長呢?我真替你擔心,不過這副局長嗎,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基本和群眾一樣,就是舉個手罷了。”

“不會吧,不會吧,好歹是個領導呢?”

“那領導多了去了,還有天天看報子,一個人都不管的領導呢?你放心好了,有我在,我會很好的幫助你的,組織的懷抱很溫柔。”

那面江可蕊嘻嘻嘻的笑個沒玩,好容易在制住了笑說:“行了,我知道了,不過暫時還過不去,我這一期節目還沒錄完,等節目了,我就過去走馬上任,要沒其他的事情,就先掛了?”

華子建趕忙喊住她:“等等,等等,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沒說?”

“那就說啊?可不要說想我什麼的?那忒俗。”

華子建搖了一下頭,說:“你自作多情啊,是這樣的,你來了我們不是要住房子嗎,房子已經定了,是市委家屬樓,老樓,現在要大概的收拾一下,買點傢俱什麼的。”

“嗯,行啊,你在那面看著辦就行了,我這人對這些不是太挑剔的。”

華子建就嘿嘿的一笑說:“我知道,我知道,你不用操心,我來操辦。”

“好啊,那你看著收拾就行了。”

華子建不得不坦白了:“現在有一個問題啊,可蕊,裝修和買傢俱可能要化十多,二十萬元錢呢,我沒有那麼多。你看看你。”說道這,連華子建都有點不好意思再往下說了。

江可蕊就不說話了,發著愣,過一會才說:“你是說你連二十萬都拿不出來?”

“嗨,拿的出來我能找你啊?”

江可蕊就放聲的大笑起來,說:“我真是服你了,你這市長當的,結婚的時候你沒錢,還是問人家借的,現在搬個家也沒錢,唉,好吧,把你賬號給我用簡訊發過來,我給你打20萬過去,哎,等下,你平時的錢呢?”

華子建就給他大述其苦,說一月多錢啊,自己給家裡多少啊,平時出去吃飯什麼的,反正就是一個主題,絕不能讓江可蕊感覺到這錢是自己用在討好其他的女人方面去了。

不過天理良心的說,在女人方面,華子建倒是真的沒有用過多少錢。

最後華子建就把自己的賬號給江可蕊發了過去,這一下華子建心中有了底氣,給*打電話的約他看房子的聲音都大了許多。

下午華子建就叫上*一起,還帶上一個*找來的裝修公司的經理,一起到市委的家屬樓去看了看,華子建也不是太懂行,主要就是*和那個裝修公司的經理在說,問到華子建的地方,華子建也是連連的點頭,好像和*很有英雄所見略同的味道,實際他根本就沒太聽懂什麼亞克力啊,什麼透光石之類的裝修材料。

最後這裝修公司的經理一聽華子建還是個副市長呢,就一口說:“王主任,設計和裝修你就不用在操心了,我一定做好,錢也不收了,算是我對華市長的一個心意。”

這句話華子建是聽懂了,忙說:“那不行,那不行,錢一定要給,你算一算,多了我也拿不出來,你就按五萬的裝修費用考慮,我看著地板有的還能用,翹了的可以拆除,好的就不用動了。”

*有點搞笑的看看華子建,說:“領導,現在五萬能裝修個什麼情況啊?算了,你不要管了,張老闆說不要錢肯定也不合適,就按市長說的,五萬的費用,但我要看到十萬的效果,成嗎?張老闆。”

張經理是不同意*的話,他還在說不要錢,華子建對*這話也是不同意說:“五萬就是五萬,要是超標了你們就是害我,你們超多少我就要給多少,但我真的不需要搞的那麼好,張經理,我這人說話算數的,你要這樣做我就只好換人了。”

華子建聲色俱厲,說的很堅決,一點都沒迴旋的餘地,讓張經理和*都很尷尬的不好接華子建的話了。

華子建是不能稍加顏色的,他不想佔這個便宜,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自己今天得到了五萬的好處,明天或許自己就要用五十萬來償還,何必呢,不過就是一個睡覺的地方,自己和江可蕊每天都很忙,能有多少時間來在這裡享受。

*對華子建還是有些瞭解了,兩人好歹也在一起了幾個月的時間,他感到自己可能真的把事情辦偏了一點,就自嘲的笑笑,說:“得得得,這拍馬屁一下拍到了馬腿上,我錯了,我錯了,張經理啊,就按華市長的想法來吧,以五萬為標準,不要超預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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