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悅蓮在華書記提到華子建的時候,她就有一種幸福的感覺,她甜蜜的微笑著,還帶著一絲羞澀說:“我何必去瞭解他的過去,我很瞭解我自己,我喜歡他,愛他,這難道不夠嗎?”

華書記的眉頭就皺的更緊了,他幾乎就想說出有關華子建和仲菲依的一些傳聞來,讓女兒知道,這個華子建是個什麼樣的東西,但他還是剋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對自己的女兒,他比她自己都瞭解,他不能過於緊逼她,那樣會適得其反,慢慢來,總會想出一個妥善的方法。

華書記的眉頭就舒展開來說:“你啊,真不害臊,張口就是愛呀愛呀的,說說最近你過的怎麼樣,有沒有想爸爸和媽媽。”

他們一家三口就嘰嘰喳喳的說了起來。

華子建呢,他坐在病房外面走廊靠牆的長椅上,默默的抽著煙,他已經完全的鎮定了下來,對今天所遇見的這些出人意料的突發事件,他  的在腦海中回憶了一遍。

歹徒為什麼會襲擊自己?這個問題不難解釋,自己在洋河縣的除黑掃惡中少不得得罪些人,自己還有對畜牧局的整頓,讓原來的局長下課,還讓雷副縣長罷官丟職,進了檢察院,這些都是有可能引起這次襲擊,但這樣是嚇不倒自己的,魯迅不是也說過嗎:真得勇士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

自己又怕什麼?他很快就又想到了幾句*的話,什麼重於泰山,輕於鴻毛的,這樣想想,他自己都感覺有點好笑了,都什麼時代了,這離死還遠的很。

他就有想到了自己和華悅蓮今天爆發出來的感情,倘如沒有華書記,這一切應該是美好和幸福的,自己愛華悅蓮的美麗,婀娜,嬌柔,淡雅,溫存又聽話,她也一定愛自己,可是為什麼她就是華書記的女兒,為什麼自己的愛情之路是如此多舛,有了華書記,一切都會有變化。

華子建是不相信華書記可以輕易的接納自己,對於政治人物來說,有時候,他們的政見和派系鬥爭,會超越他們的生命。

華子建慢無頭緒的一個人在外面想著,他今天也沒有什麼倦怠,這一連串的意外變故,讓他的精神很亢奮,他不斷的抽菸,要打發這孤寂的時光,秋意冰涼,華子建有時候不得不站起來活動一下,以抵禦秋夜中陣陣的寒冷。

華子建站在過道頂端的窗前,秋夜的月光也是如此的美麗,月光如水如霧如脂,絲絲縷縷的月光,從葉隙間篩落,呈現出迷離的斑駁,驟然間掠過的幾絲晚風,使得樹梢一陣陣顫動,搖落的月光,似片片飛花,待定神看時,又杳無蹤跡,一片片的銀光灑滿窗欞,讓月光柔柔地漫過他的眼睛,漫過華子建沒有一點虛情假意的心池,讓月光一直流,一直流,流進了他的心靈深處。

後來,華夫人還是出來了一次,她給華子建拿來一條毛毯,說:“悅蓮怕你冷,一定要我給你送條毯子過來,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

華子建的心裡一股暖流就湧動起來,他接過毯子說:“謝謝你,我沒關係,華悅蓮是因為我受的傷,我應該在這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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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夫人專注的看了一眼他說:“悅蓮他爸心情不好,你理解一下,以後多到市裡來走動走動。”

華子建感激的看著華夫人說:“謝謝,等華悅蓮傷好了,我會專程拜訪華書記和伯母。”

華夫人很讚許的點點頭,這孩子多聰明,一點就透,不知道老華非要給女兒挑個什麼樣的人,我看華子建真的不錯。

目送這華夫人進了病房,華子建並沒有開啟毯子把自己裹在裡面,他明白在任何形勢下,華書記都是自己的領導,自己在這樣一個對手面前,小心謹慎,戰戰兢兢,是不能有絲毫的鬆懈和過於隨便。

在天色快亮的時候,病房的門開啟了,華書記和華夫人走了出來,華子建在第一時間站起身來,恭順的垂首說:“華書記和李科長吃點早餐吧,我帶你們過去。”

華書記這個時候才用正眼看了看華子建,華子建也抬起了頭,他微微的笑容感染了挑剔自大的華書記。

而華子建眉宇中閃現出來的剛毅又透著神聖不可侵犯的自尊。

華書記看著華子建這種表情心裡是有些感觸的,但一切的心思和情緒,他現在都是可以控制了,他又從一個焦急的父親,轉換成了一個老道的政客,他平淡說:“早餐就不吃了,你是負責洋河縣公安系統的吧,三天之內,必須抓住兇手,否則……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華子建凝重的點點頭說:“剛才我已經接到公安局郭局長的電話了,歹徒已經落網,現在正在連夜審問。”

華書記有點驚訝,這麼快就破案了,效率倒是不慢,他眼中就有了比刀還鋒利的冷冽,低沉的說:“不管涉及到誰,一個都不能放過。”

華書記眼中的凌厲給華子建也帶來了很大的壓力,他沒有想到,一個人的眼光也可以讓人喘息不勻,他也奇怪,在過去,就算華書記再威嚴,自己也從來沒有懼怕過,自己只是把他作為一個對手在衡量,可是今天的感覺就顯然不一樣,自己似乎有了一些懼意,這或者是因為自己有了對華悅蓮渴望的緣故吧。

華子建定了定神,點頭說:“請華書記放心。”

華書記就沒有在說什麼,轉身向樓梯走了過去,華子建也步也隨的跟在後面,直到在樓下看著他們坐上車,在這個行走中,他們三人誰也沒有說一句話。

華子建看著小車絕塵而去,就在大門外面那剛剛擺起的早餐店,給華悅蓮買了一碗稀飯,幾個包子,打好包,這才返回了病房。

在駛理洋河縣城的零一號車裡,華悅蓮的媽媽對華書記說:“老華,我感覺你今天情緒很不穩定。”

“奧,是嗎,我到沒覺得有什麼問題。”華書記靠在靠墊上,有點疲倦的說。

華夫人說:“很少見你如此不顧禮儀的對待別人,那個華子建我看很不錯。”

華書記轉過頭看著華夫人說:“不錯,你指那個方面,是說他和秋紫雲對付起我來很凌厲是不是?”

華夫人搖搖頭說:“老華啊,你不是常說,我們看待問題要從兩個方面看嗎?”

華書記反問一句:“你說說還有那個方面我沒看到。”

華夫人就笑笑說:“你們那些鬼打鬼的事情,誰對誰錯?我看就沒個標準。”

華書記很認真的說:“不錯,是很難說清對錯來,但至少有一點可以分清,那就是同盟和對手的關係,這一點不能搞錯,你說是不是,李科長。”

華夫人就不以為然的說:“同盟也罷,對手也罷,那有如何?你不是還經常說在政治生態中,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嗎?”

華書記一愣,“奧”了一聲,他沉吟了片刻說:“你的意思?”

華夫人淡然的說:“老華,你大概忘了一點,翁系關係一定會比秘書和領導的關係更為親密,而這個華子建既然可以連你都感覺到難以對付,那麼何不聽句古語呢?”

她稍微的停頓了一下,才一字一頓的說:“千。軍。易。得,一。將。難。求。”

華書記的眉頭又一次皺了起來,他沒有再說話了,他閉上眼,讓頭儘量的靠的實在一點,隨著車身的搖晃,在似睡非睡間,思考起剛才老婆的話來。

在洋河縣城的公安局拘留所裡,經過郭局長親自連夜審問,那兩個打人的混混叛變了,他們一點都不堅強,稀里嘩啦的就交代了主使人喬小武,還不斷的說:“我們哥倆不知道要收拾的是個副縣長啊,要早知道,哪個瓜慫才來”。

郭局長就笑了,說:“有你們這樣幹活的嗎?連任務都沒落實清楚,就敢動手。”

那一個混混就跟了一句:“喬小武說對付的就是一個做小生意的外地人。”

郭局長有點感慨的說:“這個社會都是聰明人了,沒想到還能找到你們兩個傻子出來。”

天亮以後,華子建離開了醫院回到了辦公室,郭局長來電話彙報了昨晚審問的情況,請示華子建是否可以對喬小武採取行動,華子建沒有給他明確表態,只是說:“這是你職權範圍的事,我不管,但要查清楚背後還有沒有人。”

他現在也有點吃不準,不知道副書記齊陽良有沒有參與進來,要是他在幕後指示的這次行動,那自己該怎麼辦?

吳書記也來了電話,很關切的問了他的傷勢,告戒他以後出去要多帶幾個人,還說讓他對這次事件決不要手軟,該抓就抓,該關就關。

華子建就客氣的謝謝了吳書記對自己的關心,說:“我到沒什麼事情,就是公安局的華悅蓮同志受傷了。”

吳書記一時還沒有得到華悅蓮是華書記千金的訊息,他就說:“對這個同志我們要大力的表揚,嘉獎,對了,她怎麼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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