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回入佛門藉機修煉——

韋仁一行到了嵩山少林寺。韋仁取出聖旨,拆開封套,由張康年宣讀旨意。聖旨中冊封少林寺住持晦聰為“護國佑聖禪師”,所有五臺山建功的十八名少林僧皆有封賞,最後讓韋仁作為康熙的替身,在少林寺出家為僧。

由於韋仁代帝出家,因此少林寺方丈晦聰禪師只好代師收徒,其法號為“晦明”。

少林寺僧眾,是以“大覺觀晦,澄淨華嚴”八字排行。輩分最高的觀證禪師,早已圓寂。現在寺中晦字輩的,就是住持方丈和韋仁二人,因而韋仁在少林寺中自是身份尊崇。

驍騎營參領富春,御前侍衛趙齊賢、張康年等向韋仁告別回京。

待他們離開後,韋仁取出五百兩銀子,交給胖頭陀三人,首先讓他們在少室山山下給雙兒租了小院子住下,再要他們調集“神龍教”河南分舵的人手進入登封縣,負責盯住進入縣城內及前往少室山各個通道成雙女子的行蹤。

在少林寺內,晦聰方丈向下交代,韋仁(晦明大師)在寺中一切自由,朝晚功課,亦可自便,除了殺生、偷盜、淫邪、妄語、飲酒五大戒之外,其餘小戒,可守可不守。這樣,韋仁每日自主的時間就十分充裕。

武林之中,河南嵩山少林寺是武學正宗,七十二項絕藝名聞天下。韋仁一直嚮往得很。現如今,他不得不犧牲自己,替康熙出家,如果不學會幾項少林絕技,那可不是太虧了。

少林武術在清代所走過的曲折道路肇始於滿族的統治。明朝滅亡後,被稱為“外夷”的滿清定鼎中原。由於歷史上長期積存下來的對北方少數民族的敵視,所以清朝建立後,引起了廣大漢族地區民眾的不滿,於是開始組織民間秘密教門來反清,面對漢族地區有組織的秘密反清活動,清朝一開始就予以嚴厲鎮壓。清順治三年(1646年)世祖下令:“如遇各色教門,即行嚴捕,處以重罪。”在清初之時,清廷雖有嚴格禁止民間宗教組織的法令,但當時的民間反清的教會、教門並不太明顯,力量也比較薄弱,而且這些初興的民間宗教組織並未與少林寺及少林武術有什麼關係。所以,清初時,清廷並沒有把少林武僧的聚眾習武等同於民間的反清組織而採取限制和禁止措施。相反,在清初之時,滿清對禪宗祖庭少林寺還是相當支援的,對寺院的待遇和明朝也差不多。在順治九年(1652年)至十年時,官府還大修了一次少林寺。由此,請初之時,少林寺武僧和明朝一樣可以公開習武。這些,清初諸多史冊的記載可證。清順治時焦復亨《少林寺》詩云:“藝高白棓(棒)手,夏解碧蓮宮”。清初顧祖禹《讀史方輿紀要》:“其北有少林寺,原魏所建,歷代嘗修治之,近代所稱少林寺之僧兵也。”清康熙十六年(1679年)顧炎武遊少林寺後,在其所寫的《天下郡國利病書?嵩高》中寫道:“至今寺僧以技擊聞,其由來久矣。”而其所寫的《少林寺》詩中也寫道:“頗聞經律餘,多亦諧武藝。”從上述記載看,清初寺僧公開習武是毫無疑問的,但從史冊的記述看,寺僧清初時以習棍為主,而不是明代“金戈鐵棒持層層”那種場面,這是清代禁止民間擁有兵器的結果。

住持晦聰禪師作為正宗武林一派宗師,在滿清入關後,一直以來明裡是不問政治,其實骨子裡還是崇漢抑清的。韋仁從他收自己為師弟一事分析得知,雖然名為是由於韋仁是皇上的替身,只好代師收徒,其中不無因為自己是皇帝親信,乃是朝廷重臣的緣故,不想讓自己有師父,如何學得到少林上乘武功。

“沒人教我就不會自學嗎?再說,不有這麼一句話,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我去找那個‘武呆子’澄觀,只要小耍手段,就不能學個一二嗎?”韋仁暗想道。

起先一個月,韋仁並不急著去學少林絕技,只是一直在寺中閒蕩著,一方面,到少林寺各處走動走動,瞭解少林的情況,做到心中有數。另一方面,便是與眾僧人相識結交。他在寺中是位份僅次於方丈的前輩,為人和善,又肯和人下交,全寺上下僧眾,尤其是年輕僧眾都和他都十分親密。

這一日,用完早齋飯後,韋仁便慢慢散步來到“般若堂”。執守在外的是淨字輩弟子,見韋仁走到“般若堂”門前,急忙上前合十行禮道:“阿彌陀佛,弟子淨初、淨寧參見師叔祖。不知師叔祖有何法旨?”

“那個澄觀師侄可在?”韋仁問道。

“首座師伯正在禪房修煉。師叔祖稍候,弟子這就去通傳!”一個僧人便要動身入內。

韋仁制止他,自己親自走進了“般若堂”。少林寺“達摩院”專研本派武功,而“般若堂”則是寺中高手在精習本派絕學,功力達到高深境界後,專門精研天下各家各派武功的場所。少林寺武僧於隋末之時,以“十三棍僧救唐王”的傳奇,讓少林武功威震天下,千餘年來聲名不替,固因本派武功博大精深,但般若堂精研別派武功,亦是主因之一。通曉別派武功之後,一來截長補短,可補本派功夫之不足;二來若與別派高手較量,先已知道對方底細,自是大佔上風。少林弟子行俠江湖,回寺參見方丈和本師之後,先去戒律院稟告有無過犯,再到般若堂稟告經歷見聞。別派武功中只要有一招一式可取,般若堂僧人便筆錄下來。如此積累千年,於天下各門派武功瞭若指掌。縱然寺中並無才智卓傑的人才,卻也能領袖群倫了。

這澄觀八歲便在少林寺出家,七十餘年中潛心武學,從未出過寺門一步,對世事一竅不通,為人有些痴痴呆呆,但於各家各派的武功卻分辨精到。文人讀書多而不化,成了“書呆子”,這澄觀禪師則是學武成了“武呆子”。他生平除了同門拆招之外,從未與外人動過一招半式,可是博覽武學典籍,於武學所知之博,寺中群僧推為當世第一。

來到澄觀的禪房外,韋仁喊道:“澄觀師侄在嗎?”

“吱!”不一會兒,緊閉的禪房門推開了,一個白鬚垂胸的高個單瘦老僧走了出來,見到韋仁,立即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原來是小師叔法駕來臨,弟子澄觀有禮了!請師叔裡邊坐。”

韋仁走進禪房,只見房間十分簡樸,地上鋪著一床蒲席,旁邊放著一個矮案,上邊對著一疊簿籍。房中靠牆的位置還放著一個香爐,此時正裊繞升起縷縷青煙,瀰漫著檀木的香氣。

澄觀請韋仁坐下,然後遞上一盞茶,道:“小師叔,今日到‘般若堂’,不知有何事?”

韋仁喝了口茶道:“我對咱們少林寺的七十二絕技是如雷貫耳,今日特意到‘般若堂’向澄觀師侄請教一二。”

韋仁要是到少林寺其他的任何禪院,例如達摩院、羅漢堂、戒律院、菩提院、證道院、懺悔堂、藥王院、舍利院、藏經閣,向任何僧眾要求學練武功,誰也不敢教他。可是這位澄觀禪師,前面已經介紹了,他不通世事,而且又是一個“武呆子”,只要是與武學有關的事情他都有濃厚的興趣,因此,他一聽到韋仁想學七十二絕學,幼稚痴呆的心中一想,師叔是自己人,竟然想學自己教他不就得了。方丈晦聰大師可沒想到韋仁竟然會這樣的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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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個敢教,一個就敢學!

少林武學為名門正宗,功法博大精深,而且其武功修煉需要循序漸進。每個少林門人,在入門之後先學少林長拳,熟習之後,再學羅漢拳,然後學伏虎拳,內功外功有相當根底了,便可以學韋陀掌。如果不學韋陀掌,那麼學大慈大悲千手式也可以。如果聰明勤力的,學七八年功力達到一定境界,則可以接著學散花掌。如果學會了散花掌,就可以在武林中走動,一般武林人物能夠應付自如。至於其他少林絕學,便要看各人性子近不近,天資夠不夠了。

原本韋仁只會海大富假傳給他的“大慈大悲千手式”,對於其他少林武學可是一無所知。但是,他知道自己所練的“小無相功”,是這種功夫集佛學神功與道家神功精華於一體的內功,它精微淵深,以此為根基,運使各家各派武功。因此對於少林寺的七十二絕技,只要學會它們的使用之法便可運使。

韋仁在前世知道少林寺建剎千年,古往今來,唯有達摩祖師一人身兼諸門絕技,此後更無一位高僧能並通諸般武功。因為少林寺七十二項絕技,每一項功夫都能傷人要害、取人性命,凌厲狠辣,大幹天和,是以每一項絕技,均須有相應的慈悲佛法為之化解。而當少林寺僧人練到四五項絕技之後,在禪理上的領悟,自然而然的會受到障礙。在少林派,這叫作“武學障”,在武林其他宗派則叫作“知見障”。因為,佛法在求渡世,武功在求殺生,兩者背道而馳,相互剋制。當僧人的佛法越高,他的慈悲之念越盛,武功絕技才能練得越多,但修為上到了如此境界的高僧,卻又不屑去多學各種厲害的殺人法門了。而像韋仁這種根本身無佛法佛理之紅塵世俗子,如果貪多務得,強行修煉的話,勢必會被反噬而走火入魔。(《天龍八部》中的蕭遠山、慕容博、鳩摩智就是榜樣。)因此,韋仁只有按照少林寺的規矩,按部就班修煉,能學多少算多少,決不強求。

這一天,韋仁正在澄觀的指導下在學練“拈花擒拿手”。突然,“般若堂”執事僧淨初跑了進來,對韋仁、澄觀分別合十行禮道:“啟稟師叔祖、師伯,剛才知客僧入寺稟告,寺外有位施主求見師叔祖。”

“看來是阿珂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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