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龍使的笑聲中,蘇荃身子一軟,從竹椅中滑了下來。她驚呼道:“青龍使,你竟然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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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青龍使卻昂然挺立,獰笑道:“教主,你沒想不到也有今日罷?”於是,他提著兩柄短劍,踏著地下眾人身子,向洪教主走去。

洪教主哼了一聲,道:“那也未必!”伸手抓住竹椅的靠手,喀喇一聲,拗斷了靠手。青龍使登時變色,嚇得退後兩步。可是,洪教主卻“嗯”的一聲,突然從椅上滑下,坐倒在地。

青龍使一見大喜,忙搶上前去。這時,洪教主驀地揮手一擲,只聽呼的一聲,一物從他手中飛出,挾著一股猛烈之極的勁風,閃電般向青龍使胸口飛來。青龍一驚急忙揮動右手短劍斬出,可是洪教主這一之擲勁非同小可,青龍使雖然將那物斬斷為兩截,但是那上半截餘勢不衰,撲的一聲,插入青龍使胸口,撞斷了五六條肋骨,直沒至肺。青龍使一聲大叫,身子晃了兩下,手中短劍跌落在地。他的身子搖搖晃晃,猶似喝醉了一般,一手扶住柱子,不住咳嗽。插在青龍使身上的斷物,正是剛才洪教主從竹椅上拋下的靠手,可見他的功力高深莫測,怪不得為胖頭陀、陸高軒這些高手所畏懼。

洪教主右手撐地,想要掙扎著要站起身,但右腿還沒站直,雙膝一軟,倒地滾了幾滾,摔得狼狽不堪。這一來,人人知道教主和自己一樣,同樣中毒很深,筋酥肉痺。此刻,大廳上數百人盡數倒地,卻只一人站直了身子,便顯得鶴立雞群。

此人正是韋仁。韋仁知道,青龍使這是使用了暗塗抹在短劍上的“百花腹蛇膏”。這“百花腹蛇膏”,常人聞了只能事精神舒暢,可它一碰到“雄黃藥酒”,便會使人筋骨酥軟。

陸高軒是“神龍教”醫道最高之人,他很快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他的臉上現喜色。

這時,青龍使慢慢俯身拾起一柄長劍,然後一步步向洪教主走去,惡狠狠地說道:“人算不如天算,到頭來還是中了洪安通的毒手。今天,我無論如何都要殺了這個惡賊……”

突然,廳中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道:“許兄弟,你去殺了洪安通,大夥兒奉你為神龍教教主。大家快念:咱們奉許教主號令,忠心不貳。”說話的正是剛才表功獻媚的細眼尖臉的老者。聽了他的話語,便有數十人跟著念了起來:“咱們奉許教主號令,忠心不貳。”其中,有些聲音堅決,有些顯得遲疑,頗為參差不齊。

青龍使走得兩步,咳嗽一聲,身子晃幾下,他受傷極重,但勉力掙扎,說什麼要先殺了洪教主。

蘇荃忽然格格一笑,說道:“青龍使,你沒力氣了,你腿上半點力氣也沒了,你胸口鮮血湧了出來,快流光啦。你不成啦。坐下罷,疲倦得很,坐下罷,對了,你放下長劍,坐下休息一會。”越說聲音越是溫柔嬌媚。在這魔音般的膩語中,青龍使又走得幾步,終於慢慢坐倒,錚的一聲,長劍脫手落地。

黃龍使眼見青龍使再也無力站起,於是立刻又反口大罵起來。這種反覆小人行為,為廳中眾人不齒得很,紛紛出聲斥罵。這時,那青龍使許雪亭搖搖晃晃的又待站起,眼見這場爭鬥不知鹿死誰手,眾人,忙住了口。那蘇荃見狀,又柔聲說話,在她的話語中,最終他還是坐倒在地,這一次再也站不起來。

青龍使心中雪亮,自己只要一坐不起,殺不了教主,數百人中以教主功力最為深厚,身上所中之毒定是他最先解去,那麼一眾老兄弟人人無幸,盡數要遭他毒手,說道:“陸……陸先生,我動不了啦,你給想……想……咳咳……想個法子。”陸先生道:“韋公子,這教主十分狠毒,待會他身上所中的毒消解,便將大夥兒殺死,連你也活不成,你快去將教主和夫人殺了。咱們一定奉你為教主,聽你號令。”

驀然,聽到蘇荃柔聲道:“小兄弟,你說我生得美不美?”聲音中充滿了**蝕骨之意。韋仁一聽,心中一動,不由自主地轉頭便欲向她瞧去。

此時,胖頭陀斷喝一聲:“害人精,看不得!”韋仁一凜,緊緊閉住了眼睛。

蘇荃繼續輕笑道:“小兄弟,你瞧啊,向著我,睜開了眼。你瞧,我眼珠子裡有你的影子!”韋仁一睜眼,見到蘇荃眼波盈盈,全是笑意,不由得心中大蕩。他暗自警醒,立即運起心法,這才穩住自己的心神,強行將自己的眼睛從她身上移開。

忽然左側有個清脆的聲音說道:“韋大哥!殺不得!”這聲音極熟,韋仁心頭一震,向聲音來處望去,只見一名紅衣少女躺在地下,秀眉俊目,正是小郡主沐劍屏。他急忙走過去,俯身將她扶起,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沐劍屏全身軟得便如沒了骨頭,將頭靠在他肩上,小口湊在他耳邊,低聲道:“你如殺了教主和夫人,我就活不成了。韋仁低聲笑道:“好老婆,你放心!有你老公在,一定會救你的。”說完,他在她左頰上親吻了一下。沐劍屏大羞,滿臉通紅,眼光中露出喜色,點頭不在出聲了。

韋仁將沐劍屏輕放在地下,轉頭說道:“陸先生,這教主、夫人是殺不得的,上天都說了,教主和夫人永享仙福,壽與天齊,我怎敢害他們性命?”陸先生大急,叫道:“碑文是假的,怎作得數?別胡思亂想了,快快將他二人殺了,否則大夥兒死無葬身之地。”

韋仁邊走邊搖頭道:“陸先生,你不可說這等犯上作亂的言語。你有沒有解藥?咱們還是趕快為教主和夫人解毒吧。”

蘇荃柔聲說道:“對啦,小兄弟,神龍教有了你這樣一位少年英雄,真是大家的福氣。”這幾句話說得似乎出自肺腑,充滿了驚奇讚歎之意。韋仁笑道:“夫人,我可不是神龍教的人。”

蘇荃笑道:“那再容易也沒有了。你現下即刻入教,我就是你的接引人。教主,這位小兄弟為本教立了如此大功,咱們派他個什麼職司才是?”

教主道:“白龍門掌門使鍾志靈叛教伏法,咱們就升她為白龍使。”

蘇荃笑道:“好極了。小兄弟,教主之下便是五門掌門使,你年紀輕輕便被委以重任,足見教主對你倚重之深啊!”

陸先生見韋仁漸要被蘇荃說服,不由得大急,叫道:“韋公子,你別上他們的當。就算你當了白龍使,他們一不喜歡,若要殺你,還不是易如反掌?白龍使鍾志靈便是眼前的榜樣。你快去殺了教主和夫人,大家奉你為神龍教的教主便了。”胖頭陀、許雪亭、無根道人等“神龍教”老教眾此時紛紛道:“對,對,我們齊奉韋公子為神龍教教主,大夥兒對你忠心耿耿。”

韋仁一聽當下伸了伸舌頭,笑道:“教主我是當不來的,你們說這種話,沒的折了我的福份,而且有點兒大逆不道。這樣罷,教主、夫人,陸先生、青龍使,咱們現在就說好,今日之事便到此為止,一切既往不咎,大家言歸於好,和和氣氣,豈不是好?”洪教主不等陸先生開口,立即說道:“好,就是這麼辦。白龍使勸我們和衷共濟,不咎既往,本座嘉納忠言,今日廳上一切犯上作亂之行,本座一概寬赦,不再追究。”

韋仁喜道:“青龍使,教主答應了,那不是好得很嗎?”陸先生等人眼見韋仁無論如何是不會去殺教主了,只好長嘆一聲不已。

這時,韋仁已走到蘇荃身邊。只見她半坐半臥的靠在竹椅上,全身猶似沒了骨頭一般,胸口微微起伏,雙頰紅暈,眼波欲流,真是媚態萬千。

“夫人如此國色天香、富貴典雅,現在這樣實在是不妥得很。恕小的冒犯之罪,現在就將您扶起來。”韋仁溫柔地對著蘇荃笑道。說著,他俯下身去,雙手環抱起蘇荃的嬌軀,溫香軟玉入懷,望著懷中的玉人,生得黛眉鳳目,挺鼻櫻唇,膚色似雪,貌似鮮花般豔麗。韋仁將蘇荃抱到椅中放好。蘇荃朝他柔聲道:“白龍使,你去將教主也扶到椅中做好,再去問陸高軒要解藥,給我們解毒!”

“謹遵夫人聖諭!”韋仁走到洪安通身邊,躬身道:“教主,小的無禮呢!”說著,韋仁弓著身子湊向洪安通。

“啊!你敢……”驀地一聲悽烈的慘叫聲傳來,接著“嘭”的一聲響聲,隨著,只見韋仁的原本供著的身子朝後退了四五步。眾人仔細望去,頓時驚叫聲紛起。

“啊!”

“教主!”

“這個小賊竟然敢下毒手!殺了他!”

“好啊!洪安通,你也有今天!”

“韋大哥!你怎麼樣?”

只見,洪安通此時正用雙手捂著脖頸,但是如何能夠阻得住,那通紅的鮮血從他的指縫間汩汩流出。他瞪圓著雙眼,用不可思議又憤怒的目光直視的韋仁。

韋仁在動手之前,一直用謊言迷惑著洪安通,最大限度地減少他的防備之心,但是,沒想到洪安通的武功果然到了神鬼不驚的境界,他臨死致命一擊,還是將早已運功於全身的韋仁,擊得血氣翻湧不已。還好他的功力不淺,加之寶甲護體,得幸未受內傷。他手中的匕首正在滴滴的往地上滴著血珠。

韋仁暗中深吸一口氣,運功將體內湧動的氣血抑制住。他將洪安通瞪視著自己,一直不肯斷氣,便出聲道:“洪教主,你知道嗎?今天的一切其實都是教主夫人安排的!”

“阿荃!你……”洪安通一聽,原本慢慢散去的眸光,突然又凝聚起來,他轉過頭望著蘇荃,眼睛裡充滿了不相信的眼色。

驚訝的神情還沒有完全從蘇荃那美豔的臉上散去,她遇到洪安通望來的眸光,她的眼中此刻根本沒有平日裡的嬌媚神情,除了一絲的同情外,更多的是厭惡、憎恨的目光。她咬著牙關,沒有做任何的回應。

“你這該死的賤婦……”洪安通怒吼道,他的身子不可思議地從地上躍起,向蘇荃撲來。此刻他的行動竟然迅捷之極,左手抓住了她右臂,右手便掐住在她頸中,喝道:“你說,你說,你反不反?你說不反,我就饒了你。”

蘇荃緩緩道:“很久很久以前,我心中就在反你了。自從你逼我做你妻子那一天起,我就恨你入骨。你……你殺死我好了。”洪安通脖頸上的鮮血不斷的流到她頭上、臉上,蘇荃瞪眼凝視他,竟是目不稍瞬。洪安通大叫:“叛徒,反賊!你們個個人都反我,我……我另招新人、重組神龍教!”右手運勁,洪夫人登時透不過氣來,伸出了舌頭。她斷斷續續地說道:“你……你威風了一世,也……也該夠了!”

洪安通聽到這話,體內的最後一口真氣也消得無影無蹤,啪噠一聲,摔在蘇荃腳邊,惡狠狠的道:“我是教主,你們……你們都該聽我……聽我的話,為什麼……為什麼……都反我?你們……你們都不對,只有……只有我對。我要把你們一個個都殺了,只有我一人才……才仙福永享……壽……與天……天……天……”最後這個“齊”字終於說不出口,張大了口,就此氣絕,雙目仍是大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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