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仁心中十分高興,他轉頭向雙兒望去,臉上帶著戲謔的的笑容。只見雙兒低了頭,正在偷看自己,他眼光一掃過去,她急忙轉過了頭,臉上顯出一陣暈紅。

韋仁裝出驚訝的神情,裝作欲迎還拒的模樣,口中連連說道:“莊夫人送我這件重禮,那真是多謝之極。只不過……只不過……”

莊夫人道:“不知恩公有何難處?”

韋仁道:“我去五臺山,所辦的事多半是很不容易的,帶著這位姑娘,恐怕不方便。”

莊夫人道:“那倒不用擔心!只要恩公願意收下雙兒這個丫頭,別看她年紀雖小,身手卻也頗為敏捷,一定不會成為恩公的累贅,儘管放心便是。”

韋仁又向雙兒看了一眼,見她一雙點漆般的眼中流露出熱切的神色地望著自己,笑問:“不知道雙兒願不願意跟著我呢?”

雙兒見韋仁說話的神色,心中又不由得一慌,她連忙低下了頭,細聲道:“三少奶叫我服侍相公,自然……自然要聽三少奶的吩咐。”

韋仁繼續問道道:“我這個人最不願意強迫別人,特別是漂亮女人。如果你不是自己心甘情願的,我可寧願忍痛割愛。再說,你也看到了昨晚的情形,這一路上還不知會遇到什麼樣的危險呢?”

雙兒抬頭望著韋仁,堅定地說:“我不怕危險。”

韋仁微笑道:“你不怕危險,這很好!可是,你回答了我第二句話,卻沒答第一句話。只不過夫人將你送了給我,你心中卻是不願意了。”

雙兒細聲道:“夫人的安排我一定會聽。我一定會盡心服侍相公的。相公待我好,是我命好,待我不好,是我……是我命苦罷啦。”

韋仁聽到此,不忍在戲弄這個可愛的小丫頭,頓時哈哈大笑道:“小雙兒,你放心。你的命一定會很好的,絕不會命苦的。”

此時,在雙兒的嘴角邊露出了一絲淺笑。

莊夫人見韋仁願意接受雙兒,蒼白冷漠的臉上也露出了笑意。她的眼中含著不捨的神情,輕聲道:“雙兒,從今往後你就是桂相公的人了,一切就與咱們莊家無關了。你一定要用心服侍好主人,卻不可掉以輕心。”

聽到莊夫人的言語,雙兒抬起頭來望著莊夫人,心中頓時湧上一股強烈的酸楚感覺,她的眼圈兒一紅,走到莊夫人面前,跪倒磕頭,道:“三少奶,我……我……”說著她便輕聲啜泣起來。

莊夫人伸手撫摸她頭髮,溫言安慰道:“桂相公是少年英雄,年紀輕輕便已名揚天下。看得出他是個和善的主子,他剛才不是答應了待你好嗎?你只要好好服侍相公就行了。”

雙兒哽咽著磕頭應道:“是。”然後她站起轉過身來,向韋仁盈盈拜倒。

韋仁連忙將她扶起來,道:“快起來吧!雙兒你放心,我會真心待你的!這,今後時間長了,你就會知道得。來!”韋仁從自己脖子上取下一個玉佩,將它戴著雙兒白玉般的脖頸上,映得她一張俏臉更增麗色。

韋仁笑道:“這算是我的見面禮!”

雙兒雙手接過,道:“多謝相公。”

莊夫人道:“恩公去五臺山,不知是打算明查,還是暗訪?”

韋仁道:“那自然是暗訪的了。”

莊夫人道:“五臺山各叢林青黃廟眾多,盡有臥虎藏龍之士,恩公務請小心。”

韋仁道:“是,多謝提醒!不過你叫我恩公,這可真不敢當啊!我的真名叫韋仁,以後請三少奶直呼我的名字便可。”

莊夫人道:“那可不敢當。”站起身來,向雙兒道:“雙兒,待會你先送韋相公回房間歇息一下。待天亮後,在領他去偏院去見他的人。記住了!從現在起,你便不是莊家的人了。此後你說什麼話,做什麼事,一概和舊主無涉,你如在外面胡鬧,我莊家可不能庇護你。”說這句話,神色之間甚是鄭重。雙兒道:“是!”低下了頭,神色悽然。

莊夫人又向韋仁行禮,便徑直離開了。

韋仁在雙兒的帶領下,又回到了那個房間。當時由於情形緊張,韋仁未用心觀察。現在,發現房中裝飾擺設雖然簡單,但是確實一間閨房。韋仁笑著問道:“雙兒,這是不是你的閨房啊?”

雙兒一聽,玉臉又是一紅。她低頭在為韋仁鋪開被褥,沒有回答。床褥鋪好後,她走過來為韋仁更衣。只見她動作溫柔,只是手腳起初有些顫抖,後來越來越熟練。韋仁只見她的秀髮下白皙的脖頸在自己眼下微微的動著,一股淡淡的、甜甜的香味兒沁人心脾,好聞極了。

“相公,請就寢歇息吧!”雙兒一直不敢抬頭望著韋仁,她將床上被褥輕輕掀開道。

韋仁上了床,雙兒將被褥蓋好,並輕輕地按好被角,然後將帳簾放下。她輕手輕腳地走到桌前,將蠟燭吹熄。

黑暗中,一股熟悉、好聞的香味從被褥中傳到韋仁的鼻子裡,韋仁覺得十分安心,一會兒,他便睡著了。

等韋仁醒來時,天已經大亮。見床上有動靜,一張芊芊玉手伸入帳簾,將它掀開。一張圓潤可愛的玉臉鑽了進來,溫柔的笑容掛在臉上,她溫柔的說道:“相公,您醒了!是不是現在就起床?”

韋仁揉了揉眼睛,從被中伸出雙手,怪叫著大大地做了個伸懶腰的動作,道:“今天天氣真正好!起床了!”

雙兒看著他這怪模怪樣,不由得抿嘴一笑。連忙將他的被褥開啟,並將他的衣服褲襪拿來,伺候他穿衣、洗漱、梳頭、結辮。待這些妥當後,雙兒又從外端來早點,伺候他用餐。

吃完早餐後,在雙兒前引下,韋仁出來房門向偏院走去。在路上,韋仁道:“昨晚的事,真像是做夢一般。雙兒,你跟我講一講,昨晚我那些同伴和神龍教的人是怎麼一回事啊?”

雙兒道:“是。相公那些同伴我們救了出來,還有章老三跟他那些手下人也給我們逮住了,但後來神龍教中來了厲害人物,把章老三他們搶了去。三少奶說,咱們都是女流之輩,不便跟那些野男人打鬥動粗,再說,也未必鬥得過,竟然將相公你們救出來,已經達到目的了,便暫且由得他們。神龍教的人見我們退讓,也就走了。”

韋仁點點頭道:“這就好!不知我們的人損傷情況如何?”

雙兒道:“除了那個叫婁三爺的及三四個護衛,傷勢重一些,其他的都是輕傷,已經都敷藥、治療了。對了,還有兩位小姐,三少奶把她們安排在單獨一個房間。”

韋仁點頭問道:“對了!你們這些弱女子怎麼會武功的?”雙兒道:“老太爺、三少爺他們遇害之時,幾十家人沒一個會武功,那時男的都給鰲拜捉到北京去殺了,女的要充軍到寧古塔去,說什麼給披甲人為奴。幸虧在路上遇到救星,殺死瞭解差,把我們幾十家的女子救了出來,安頓在這裡,又傳了三少奶她們不少本事。我也有緣得到了她的親授,那點穴解穴的功夫就是從她來學得。”說著,雙兒眼中流露出崇敬的神情。韋仁明白,這莊家是遇到了“五毒教”前教主何惕守。何惕手原名何鐵手,在她拜在前明華山派大俠袁承志門下前,便已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現在恐怕已是絕頂高手。因此,得她親授,那怪在很短的時間內,雙兒的點穴功夫非同一般。

雙兒繼續在說,此時眼中卻流露出擔憂的神色,道:“相公。‘神龍教’那些人跟你們一夥動手之時,三少奶她們在外邊看熱鬧。三少奶說,他們嘴裡這麼唸咒,暗底裡一定還在使什麼別的法術,否則不會突然一唸咒,手底下的功夫就增長了幾倍,這很是古怪。三少奶提醒,‘神龍教’勢必對相公不利,讓相公切不可掉以輕心!”

韋仁點頭道:“多謝三少奶!咱們是要小心應付。不過,你家相公是個福將,如何兇險歷來能逢凶化吉的!對了,你們是怎麼擒住‘神龍教’一夥的?”

“‘神龍教’那些人和你們護衛鬥了一場後,已經是精疲力竭了。”雙兒嘻嘻一笑,道:“我們在湖州時,莊家大屋靠近太湖,那湖可就大了。那時候我們莊家漁船很多,租給漁人打魚。三少奶她們見過漁人撒網捉魚的法子。而這山背後也有個湖,我們夜間常去打魚。這樣就練會了用漁網的陣法。昨晚,三少奶說,那‘神龍教’的人武功原本也沒什麼了不起,只是妖法厲害,因此沒跟他正面動手。我們一引他出來,就熄了燈火,就用漁網這樣一灑,便將他們全罩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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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天已大亮,東方朝暾初上,一晚大雨,將山林間樹木洗得青翠欲滴,空氣十分清新。說話間,韋仁他們已經來到宅院的一角,這裡有幾間廂房。此刻,有三個穿著“威遠車馬行”制服的人,正坐在屋外的臺階上閒談。一個年紀最小的少年見到韋仁,立即跳了起來叫道:“雲姑娘、歐陽姑娘,爺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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