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一會,康親王傑書和索額圖接詔進了上書房。二人一進上書房,眼見死屍狼藉,遍地血汙,索額圖尚可,康親王傑書這一驚實是非同小可,兩人連忙跪下連連磕頭,齊聲道:“皇上萬福金安。”康熙道:“鰲拜大逆不道,攜刀入宮,膽敢向朕行兇。幸好祖宗保祐,尚膳監小監小桂子會同眾監,力拒凶逆,將其擒住。如何善後,你們瞧著辦罷。”

康親王愛新覺羅?傑書(,禮親王愛新覺羅?代善孫,愛新覺羅?祜塞第三子,康熙族兄(堂哥)。順治六年(1649年),次兄愛新覺羅?精濟逝世,傑書襲爵封為郡王。順治八年(1651年),加封號為康郡王。順治十六年(1659年),因其伯父巽親王滿達海被追論前罪,最終被追奪諡法及碑文,降爵為貝勒。滿達海之子愛新覺羅?常阿岱亦因父罪而被降爵為貝勒,禮親王一系的爵位由傑書承襲為康親王。至順治帝駕崩,鰲拜當權後,一直對皇親國戚一脈打壓過甚,因此他和索額圖向來和鰲拜不滿。但是康親王傑書一直軟弱,明哲保身,對鰲拜一黨一直十分怯弱,受其排擠已久。今日陡見宮中生此大變,小皇帝竟然在宮中採取極端果敢手段,一舉擒拿鰲拜,又驚又喜。驚的是小皇帝果然是帝王霸才,今後自當仔細伺候才行;喜的是鰲拜這一奸賊被擒,皇上第一個想到自己,今後必定受皇上皇上重用。他連忙再次向皇帝請安,自陳疏於防範,罪過重大,幸得皇帝洪福齊天,祖宗呵護,鰲拜兇謀得以不逞等等請罪之辭。

康熙望著兩人一番後方才低聲道:“今日鰲拜行刺之事,爾等不必向外人提起,以免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受驚,傳了出去,反惹漢官和百姓們笑話。鰲拜這廝罪大惡極,就無今日之事,也早已罪不容誅。”康熙停下話語,目光又掃視了二人良久,突然一拍御案,呵斥道:“傑書、索額圖爾等可知罪!”

康親王傑書和索額圖連忙磕頭道:“是,是!奴才知罪,奴才知罪!”康熙見二人這般模樣,口氣也軟了下來,“爾等有何罪,說來與朕聽!”

康親王傑書忙磕頭請罪道:“奴才奉職不力,致使賊臣鰲拜肆無忌憚,欺君亂國,實乃罪該萬死!今天子聖躬獨斷,廟謨運籌,剪除元兇,實天下蒼生之福也。奴才既慚且愧,伏乞聖裁。”

“我問你,”不等傑書說完,廉熙便截斷他話道,“身為愛新覺羅後人,皇室宗親,爾既知鰲拜奸佞,為何緘默不語,鰲拜獨攬朝綱,藐視皇權、結黨營私、殘害忠良?你為何又一言不發”聽著康熙的責問,傑書連連叩頭請罪。

“索額圖!”

索額圖裝作驚恐萬分,連忙跪下。“奴才在!”為現慌張之態,他故作袍角未及撩起,幾乎絆了一跤模樣。也不等康熙發問,他便顫聲說道,“奴才自知罪重如山,奴才身為皇上身邊侍衛,竟然為能防止鰲拜這賊刺駕之叛逆之舉,實該萬死之罪,肯求皇上嚴加懲治!”

康熙命道:“來人!革掉傑書的王爵,革去索額圖的頂戴花翎!你們下去吧!”

康親王傑書原以為小皇帝第一個召見自己,是信任自己,必有重用。未曾想到,小皇帝竟然將自己怒斥一番,追究自己的罪過,免去了自己的王爵,頓感驚恐不已。

內侍得旨立刻過來,摘掉了二人的頂戴花翎。二人又叩頭謝恩,黯然退下。

正當二人快要走到上書房門口。皇上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回來!”

傑書和一聽見有旨,連忙盒索額圖轉身回來,哈著腰跪下,顫聲回道:“奴才在。”

康熙長嘆一聲,緩緩道:“依你二人之罪,革職已是輕罰,姑念爾等或是皇室宗親,或系先朝老臣之後,都曾為朝廷立過汗馬功勞,特給爾等一個贖罪的機會——命你二人往刑部監審鰲拜,如再有徇情之處,朕定要嚴加懲處。來人將他二人的頂戴花翎還給他們。另命康親王傑書為正審,授一等侍衛索額圖刑部右侍郎職,為副審,立即審決鰲拜叛逆一案!”說到這裡,他掃了一眼腳下的二人。傑書、遏必隆二人已是涕淚俱下,伏奏道:“皇上待奴才如此寬厚,定當全力報效。”“好了!平身吧。不過鰲拜好歹也為先皇遺命的輔政大臣,如何處置為妥。康親王、索額圖你倆要拿仔細的章程出來。”

康親王道:“遵旨!啟奏皇上:鰲拜這廝黨羽甚多,須得一網成擒,以防另有他變。宮中一定要增添心腹侍衛,不可有半步離開聖駕,一定要保證皇上的安全,不能絲毫的馬虎。另外,奴才現在請旨,立刻將鰲拜的黨羽都抓了起來。不知聖意以為如何?”康熙點頭道:“很好!擒拿鰲拜黨羽之事刻不容緩,你們馬上去辦理,不得有誤!”康親王傑書、索額圖兩人忙磕頭謝恩,退了出去行事。

見二人退出去後,康熙這才對韋仁說道:“小桂子,你今日護駕擒賊之功,可當真不小啊。”

小桂子道:“那是皇上運籌帷幄之功、洪福齊天之福罷了,奴才應盡之職,哪敢邀功?”

康熙見韋仁並不居功,甚感喜歡,暗自決定一定要重賞他。

擒拿鰲拜黨羽一事十分迅速,過不多時,曹寅來稟說宮內宮外鰲拜的羽黨已大部成擒,宮中原有侍衛均已奉旨出宮,不留一人,請皇上另派領內侍衛大臣,另選親信侍衛護駕。康熙甚喜,說道:“辦得很妥當!”

幾天會審下來,共議定鰲拜的三十條罪狀奏到御前。這日,康熙主持朝會商定鰲拜一案。待眾臣見駕行禮完畢後,康熙問道::“眾位愛卿,鰲拜一案要儘快結案,以安天下人心。眾卿之見如何?”

康親王身為正審,首先稟道:“鰲拜身犯三十條罪狀,死是死定了的,只是也有幾等死法。奴才以為,鰲拜到底是託孤重臣,以從龍入關有功論之,似可從輕發落,處以斬刑也就夠了。這也是我聖主仁慈之心。”

康親王傑書這幾句話說得康熙心裡很受用,又正合事後太皇太后所表達意思。於是,康熙點了點頭,又望著索額圖問道:“索額圖,你有什麼要說的?”

“回皇上。”索額圖見禮道:“皇上聖明,鰲拜的罪是不必去說它了,無論怎樣處置都不過分。如今至要之點不在於鰲拜本人如何,而在於是否有益於皇上圖治之大計,所以如何處置實在非同尋常。奴才認為鰲拜雖身犯大罪無數,但是鰲拜從龍戰功卓著,加之本朝新立,皇上親政不久,能否請皇上開恩,從輕發落!”

康熙點頭道:“鰲拜三十條罪狀,廷議當斬。念其歷事三朝,效力有年,為先帝託孤老臣,不忍加誅。下旨命革其職,奪其功爵,抄家墨籍,籍沒拘禁,其黨羽事死是革,上奏處置便可!”

眾臣跪下磕頭,說道:“皇上寬仁,古之明君也所不及。”

康熙見眾臣拜退離開後,籲了口長氣,說道:“小桂子,跟我去見皇太后。皇太后有事吩咐。”

韋仁重生到皇宮已經近兩年時間,一直未見到過皇太后。這皇太后一直躲在幕後不得見,他還以為是自己改變了情節,不可能與這個危險分子有見面的機會了。沒想到,最終還是得與她相見,不知道皇太后和自己會發生什麼事情。

到壽康宮一路上,韋仁一直在思考著。到了壽康宮後,康熙自行入內,命韋仁在門外相候。韋仁等了良久才見名太監走了出來,笑道:“桂公公,皇太后命你進去磕頭。”韋仁恭敬的答道:“奴才遵旨!”跟著那太監走了進去。穿過兩重院子後,那太監隔著門帷道:“回太后,小桂子見駕。”然後輕輕掀開門帷。一名宮女拉開珠簾。韋仁低頭進去,微抬眼皮,只見一個三十歲左右的貴婦坐在椅中,康熙靠在她的身旁,當即跪下磕頭道:“奴才小桂子叩見皇太后,皇太后吉祥!”

皇太后微笑點了點頭,道:“起來吧!”待韋仁站起,皇太后說道:“聽皇帝說,小桂子你平日伺候皇上有佳,前幾日擒拿叛臣鰲拜,有護駕有功。”

韋仁道:“回太后:這都是奴才應該的,不敢邀功。”

皇太后聽了甚是滿意,笑道:“你小小年紀,倒也懂事,皇上,你說咱們賞他些什麼?”康熙道:“請太后吩咐罷。”皇太后沉吟道:“你小小年紀已是六品首領太監了,就賞你個尚膳監副總管。聽說你是海大富房裡的。就臨安排住所,今後在皇上身邊侍候好了!”韋仁忙跪下磕頭,道:“謝皇太后恩典,謝皇上恩典。”

皇太后點了點頭,道:“好好的盡心辦事。”韋仁連稱:“是,是!”站起身來,倒退出去。

這連續幾天,韋仁都一直留在康熙身邊。今日回到住處,他便將擒拿鰲拜之事都跟海老太監說了。海老太監竟然沒半分驚詫之意,淡淡的道:“算來也該在這兩天動手的了。皇上的耐心,可比先帝好得多。”韋仁裝作大奇,問道:“公公,原來你早知道了?”海老太監道:“我怎會知道?我是早在猜想。皇上學摔交,還說是小孩子好玩,但讓你訓練三十名小太監也都學摔交,而且你跟練兵一樣。這一起還能說明什麼?鰲拜堂堂滿洲第一勇士,久經沙場之老將,竟然會敗在兩個娃娃手裡。可嘆!可嘆啊!”

嘆息一番後,海老太監問道:“皇上帶你去見了皇太后罷?”韋仁道:“是!”海老太監道:“皇太后賞了你些什麼?”韋仁道:“沒什麼了,只是個副總管太監而已。”海老太監笑了笑,道:“沒想到竟然爺們同級了。好!好!要不了幾天,恐怕就要爺們跟您桂公公請安了!”韋仁忙道:“小桂子不敢!不管以後怎麼樣,在公公面前永遠都是以前的小桂子這是不變的。小桂子發誓!”海老太監道:“好了!你今日立了這場大功,此後出入上書房更加容易……”韋仁道:“是啊,公公放心,這件事小桂子一定幫你辦好!”海老太監幽幽的點頭道:“是啊,我眼睛瞎了,拿《四十二章經》只有靠你了!”

這一晚海老太監始終咳嗽不停,韋仁心想很長的日子裡,自己一直在驚險緊張之中,有時竟然忘了海老太監這人、這事,他一直容忍自己到現在,恐怕也是怕壞了皇上的大事。現在,鰲拜已除,朝廷穩定,海老太監的時必須要重視才行。於是,他回稟皇上說海老太監眼睛瞎了,自己要照顧他,暫時不搬離海老太監的房間。康熙見他為人忠孝大喜,同意了韋仁的請求。

次日韋仁到上書房去侍候,康熙宣召索額圖道:“抄沒鰲拜家就由你和小桂子負責。蘇克薩哈給鰲拜害死之後,他家產都給鰲拜佔去了罷?”索額圖道:“蘇克薩哈的田地財產,是沒入了內庫的。不過鰲拜當時曾親自領人到蘇克薩哈家裡搜查,金銀珠寶等物,恐怕入了鰲拜私囊。”康熙道:“我也料到如此。你到鰲拜家中瞧瞧,查明家產,如是蘇克薩哈的財物,都發還給他子孫。”

索額圖道:“皇上聖恩浩蕩。”康熙揮手讓索額圖先行退出上書房然後對韋仁交代道:“皇太后吩咐,她老人家愛唸佛經,聽說正白旗和鑲黃旗兩旗旗主手中,都有一部《四十二章經》。這兩部佛經,都是用綢套子套著的,正白旗的用白綢套子,鑲黃旗的是黃綢鑲紅邊套子。太后她老人家說,要瞧瞧這兩部經書,是不是跟宮裡的佛經相同,你到鰲拜家中清查財物,順便就查一查是否在鰲拜府中。記住如在,便將它們帶回來。”。

韋仁道:“是,是,奴才這就去辦。”韋仁出了上書房,匯合了索額圖來到宮門外,索額圖的隨從牽了馬侍候著。兩人上了馬,並騎到了鰲拜府中,鰲拜家中上下人眾早已盡數逮去,府門鎖閉並上貼上了刑部封條。府門前後軍士嚴密把守著,參與抄家的眾官員都聚集在府門前等待著。

索額圖笑著對韋仁說:“桂公公,你看咱們這就開始吧!”韋仁也笑著點頭道:“小桂子什麼都不懂,一切聽索大人安排。”“好!”索額圖也不與韋仁客氣,一揮手,眾官員啟開封條,進了鰲拜府內,按部就班地開始抄家了。

鰲拜府佔地面積極大,到處盡是珠寶珍玩,直瞧得韋仁兩眼發花。要是在前世,隨便帶幾件回去,怕不成為億萬富翁都難?想到此,不由得暗歎不已。索額圖見他搖頭,低聲問道:“老四,大哥原本不應打聽,不知皇上給你交代了什麼事情?難不難?要不要哥哥幫忙。”韋仁忙拱手道:“皇上交代的是件小事。不過待抄家完畢後,大哥只要帶大夥迴避一下就行了。”“為兄明白!兄弟你也到處轉轉,鰲拜這廝家中奇珍異寶不少,看上什麼了就拿什麼,不用客氣!”於是,索額圖安排一個書吏跟著韋仁。只要韋仁拿起一件珠寶一看,書吏便在單上將這件珠寶一筆劃去,表示鰲拜府中從無此物。待韋仁搖了搖頭,放下珠寶,那書吏才又添入清單之中。二人一路查點進去,忽有一名官吏快步走了出來,向索額圖和韋仁請了個安,說道:“啟稟二位大人,在鰲拜臥房中發現了一個藏寶庫,卑職不敢擅開,請二位移駕查點。”索額圖喜道:“有藏寶庫嗎?咱們去看看。”

索額圖攜著韋仁的手,走進鰲拜臥室。只見地下鋪著虎皮豹皮,牆上掛滿弓矢刀劍,不脫滿洲武士的粗獷本色。那藏寶庫是地下所挖的一個大洞,上用鐵板掩蓋,鐵板之上又蓋以虎皮,這時虎皮和鐵板都已掀開,兩名衛士守在洞旁。韋仁知道《四十二章經》就在這藏寶洞中,於是,他將索額圖拉到一旁道:“鰲拜最好的寶物,一定都藏在這洞裡。說不定皇上交代的東西也在其中。大哥,要不您帶著他們先出去一下,待兄弟先查一查。”“好!”索額圖道:“大夥都出去,讓桂公公先辦皇上的密旨。”說完,索額圖帶著手下一干人先離開鰲拜的臥室,並將房門帶上了。

韋仁跳進藏寶洞中,便找了起來。藏寶洞中珍寶古玩數不勝數,韋仁一概沒有動心,只是在找心中所想的。找了不久,在洞的一個角落裡,他發現了兩個玉匣,匣上刻有五個大字,填了硃砂,正是“四十二章經”。韋仁急忙開啟玉匣蓋子,裡面都裝了一本薄薄的書,書函一為白色綢子,另一為黃綢所制,鑲以紅綢邊。封皮上寫著也是《四十二章經》,正好是鑲黃旗、正白旗的那兩本《四十二章經》。韋仁先把經書裝好,然後繼續在洞中尋找,不久在一堆珠寶旁發現了那把匕首。韋仁拿起一柄匕首,只覺極是沉重,那匕首連柄不過一尺二寸,套在鯊魚皮的套子之中,份量竟和尋常的長刀長劍無異。韋仁左手握住劍柄,拔了出來,只覺一股寒氣撲面而至,鼻中一酸,“阿乞”一聲,打了個噴嚏,再看那匕首時,劍身如墨,半點光澤也沒有。正是這把削鐵如泥的寶刃。在另一珍寶堆中發現了那件黑黝黝的背心,他提了起來,入手甚輕,衣質柔軟異常,非絲非毛,不知是什麼質料。不管三七二十一,他將外衣脫下後,將背心套在裡邊穿上。這才心滿意足,正準備爬上洞時,不想腳上踢到一個檀木盒子。他心裡一動,難道這藏寶洞裡還有原著中沒記載的奇珍異寶,忙低頭將盒子撿到手裡。盒子入手很輕,韋仁將它開啟,裡面竟然是一疊銀票和房契。“好運氣!不知待會索額圖還會不會像原著中一樣給我分銀子,不管有沒有,反正先下手為強。這總不會吃虧吧!”於是,韋仁也不去數數,一把將它們納入懷中,盒子底下還有一隻翡翠玉蟬,他也一併收起來。然後在珠寶堆上裝了一把裝進盒子內,隨手將盒子扔到旁,再將洞內掃視了數遍,確實沒有其他的發現,這才爬了上來,撿起地上的玉匣,走到一旁的桌子邊將玉匣放在上邊。

韋仁拿出兩本《四十二章經》,拔出匕首,小心地將封皮拆開,封皮內果然了一些大大小小的碎羊皮。他找了一段綢緞,用匕首切了一塊,將碎羊皮包起放入懷中。將《四十二章經》重新放入玉匣中,再用綢緞將其包好,捧在手中,這才將索額圖叫了進來道:“索大人,皇上交代的果然被鰲拜這廝藏在這洞裡了!我已經把它們取了,其它東西,您讓弟兄們清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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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大家動手吧!”眾人立即有人跳到藏寶洞內,上下一起動手搬運洞中的珠寶。

索額圖牽著韋仁來到屋外道:“兄弟,曹寅馬上就要到江南任職了。大哥準備明日在府中備宴為老三送行,不知四弟能否抽出身來。”韋仁道:“沒問題。”索額圖道:“好極了!明天酉時,我在宮門外等你。”韋仁笑道:“好,一言為定。”索額圖拉著他手,道:“走,咱們到鰲拜房中去,大哥給你挑幾樣好寶貝。”

兩人回到鰲拜房中,索額圖仔細察看地洞中取出來的諸般物事,拿起兩串明珠,一隻翡翠雕成的玉馬,道:“這兩件珠寶值錢得很。兄弟要了罷。”韋小寶道:“好!”毫不客氣地將明珠和玉馬揣入了懷裡。一旁的書吏便將這幾件物件在冊中勾去。

鰲拜的寶藏清理完後,手下人進來將鰲拜家財的初步清單遞給了索額圖。索額圖一看,不由得伸了伸舌頭,說道:“鰲拜這廝倒真會搜刮,他家產比我所料想的多了一倍還不止。”

他揮手命下屬出去,對韋仁道:“兄弟,他們漢人有句話說:‘千里為官只為財。’這次皇恩浩蕩,皇上派了咱哥兒倆這個差使,原是挑咱們發一筆橫財來著。這張清單嗎,待會我得去修改修改。二百多萬兩銀子,你說該報多少才是?”

韋仁道:“那我可不懂了,一切憑大哥作主便是。”索額圖笑了笑,道:“單子上開列的,一共是二百三十五萬三千四百一十八兩。那個零頭仍是照舊,咱們給抹去個‘一’字,戲法一變,變成一百三十五萬三千四百一十八兩。那個‘一’字呢,咱哥兒倆就二一添作五如何?”韋仁裝作吃了一驚,道:“你……你說……”然後他咽了下口水道:“一切聽大哥安排!”索額圖拍了拍韋仁的肩膀笑道:“好兄弟!這樣罷,這裡所有辦事的人,大家都得些好處,從大哥的五十萬兩銀子之中,拿五萬兩出來,給底下人大家分分。從兄弟的也拿五萬兩出來,宮裡的妃子、管事太監他們面上,每個人都有點甜頭。這樣一來,就誰也沒閒話說了。”韋仁愁道:“好是好。這些事情,由做哥哥的一手包辦便是,小弟樂得輕鬆。”索額圖笑道:“好,好!大哥就包辦了!過得幾天,我叫幾家金鋪打了金票銀票,五十兩一張、一百兩一張、千兩一張的,再給兄弟拿來。”韋仁笑道:“還是大哥想的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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