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女開心的在街上的各個商鋪逛著,不久,韋仁作為“下人”,手中已經擰滿了大大小小的盒子,不由得後悔沒有帶上一兩個親兵,現在只好苦笑著自己來“賣苦力”。

正當韋仁帶著眾女在媽祖廟附近逛時,突然見一個親衛隊的蒙古親兵在東張西望的四下尋找。韋仁停下了腳步,果然那個蒙古親兵見到他們急忙趕了過來,行禮道:“爵爺,不好了!”

韋仁見他左臉上腫了一塊,右眼烏黑,顯是跟人打架吃了虧,皺眉問道:“發生什麼事呢?”

那蒙古親兵答道:“稟告爵爺:哈日巴日給人家扣住了。”

他說的哈日巴日,便是韋仁親衛隊的佐領,以前是蒙古王子葛爾丹帳下的大帳兵的百夫長。韋仁罵道:“他媽的,誰有這般大膽!我不是交代過不允許你們隨意亂出門嗎?是泉州守備?還是知府衙門?犯了甚麼事?殺了人麼?

那蒙古親兵見韋仁發火,十分的驚慌,他囁嚅道:“原本……原本我們都在驛站待命,後來是福州水師的統領出面請弟兄們吃飯,可是時日還早,便到了……到了賭場。”

韋仁一聽事發在賭場,便心安了七八成,道:“他奶奶的,泉州城的賭場無緣無故膽敢扣押朝廷兵丁,他們恐怕沒有這麼大的膽子。恐怕是你們輸了錢,想賴賬,是不是?”

那親兵聽了點點頭,苦笑道:“哈日巴日領著我們七個隊長去賭錢,賭的是大小。他媽的,這賭場有鬼,竟一連開了十三記大,我們七個已輸了千多兩銀子。第十四記上,哈日巴日和我都說,這一次非開小不可,結果……”

韋仁搖頭道:“錯了,錯了,多半還是開大。”

那親兵點頭道:“還是爵爺英明,果然是是個大。可是這次我們七人把身邊的銀子銀票都掏了出來,押了個小。唉!”

韋仁笑道:“你們都是些羊牯,還要去賭錢。接著說,後來怎麼樣呢?”

那親兵雙手一攤,作個無可奈何之狀,說道:“寶官要收銀子,我們就不許,說道天下賭場,那有連開十四個大之理,定是作弊。賭場主人出來打圓場,說道這次不算,不吃也不賠。哈日巴日說不行,這次本來是小,寶官做了手腳,我們已輸了這麼多錢,這次明明大贏,怎能不算?”

韋仁搖頭道:“奶奶的,你們這批傢伙不要臉,明明輸了,卻去撒賴。別說連開十四記大,就是連開廿四記,我也見過。你們賭技不如人,賭品則更糟,俗話說,願賭服輸嘛!而且又是在人家的地盤上,這‘強龍不壓地頭蛇’嗎?能有你們好果子吃!”

那親兵也搖頭道:“起先並沒有怎麼樣。那賭場主人見咱們都是親兵服飾,還是很客氣,他也跟爵爺剛才所說的一樣。哈日巴日見他服軟,他便大發脾氣堅持說賭場出千,必須要賭場陪錢。他一發脾氣,我就拔了刀子出來。賭場主人見狀嚇得臉都白了,賠禮道十分高興各位軍爺到他的賭坊來耍幾手,不敢贏我們的錢,他願意盡數奉還所贏的銀子。這開賭場的倒也爽氣,說道交朋友義氣為先,當時便將賭桌上的三千多兩銀子,全部交給哈日巴日。”

韋仁道:“既然人家這樣,你們怎麼又打起來了?”

那親兵道:“咱們不是和賭場中人打起來的。而是在我們七人拿了銀子,正要走出賭場,旁邊的賭客中忽然有個人罵道:“他*的,沒想到發財這麼容易,我們還賭個屁?不如大夥兒都到去當兵的了。這滿清韃子的兵可以這樣作威作福,橫行霸道,這可好得很啦。爵爺這廝口出大不敬的言語太多了,我可不敢學著跟你說。”

韋仁聽到這,眼睛一亮,暗道:“難道是哪個人到了?”

“我們一聽,自然心頭火起。哈日巴日當時將銀子往桌上一丟,拔出刀來,左手便去揪那人胸口。誰知那人手下硬得很,只見他砰的就是一拳,當即將趙二哥打得暈了過去。我們餘下六人一齊動手。連那廝出手都沒瞧清,臉上已吃了一拳,直摔出賭場門外,登時昏天黑地,也不知道後來怎樣了。等到醒來,只見哈日巴日和其他五個兄弟都躺在地下。那人一隻腳踹住了哈日巴日的腦袋,說道:‘這裡六隻畜生,一千兩銀子一隻。你回去叫你家主子拿銀子來贖。老子只等你兩個時辰,過得兩個時辰不見銀子,老子要宰來零賣了。十兩銀子一斤,要是生意不差,一頭畜生也賣得千多兩銀子。’”

韋仁問道:“這傢伙什麼模樣?”

那親兵想了想道:“這人個子很高大,拳頭比飯碗還大,一臉花白絡腮鬍子,穿得破破爛爛的,就像是個老叫化。”

韋仁點頭道:“好了,我這就親自去瞧瞧。”

那親兵臉有喜色,道:“是,是。我去叫人,帶一百人去總也夠了。”

韋仁搖頭道:“不用叫人。咱們現在就去,這時間可不等人。”

那親兵遲疑道:“爵爺還是小心些為是。那老叫化手腳可著實了得。”

韋仁笑道:“不怕,都有我呢。”

當下那親兵引著韋仁來到賭場,只見廳中一張大臺,哈日巴日和五名親兵仍是躺在地上。東邊坐的是個絡腮鬍子,衣衫破爛,破洞中露出毛茸茸的黑肉來,自是那老叫化了。韋仁細細一看,心中已經雪亮,他踱步上前,走到西首坐下,道:“這位前輩,在下幾位兄弟不知何處得罪您?在下特請教一二。”

那老叫化原本微閉著雙眼,聽韋仁說話,他張開雙眼,露出一線神光道:“如今我是莊家,手中有的是籌碼。廢話少說,咱們在這賭上一把。贏了這些畜生你便帶走!”

韋仁微笑道:“如果我輸了呢?”

“這些畜生一千兩銀子一頭,你是畜生頭,當然金貴些,就算四千兩。到時你拿一萬兩銀票就行。”那老叫花子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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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沒想到我還值得四千兩銀子,價位還不錯。”說著,韋仁從懷中拿出一疊銀票,數出十張銀票,對站在一旁的賭坊老闆招了招手,道,“你就是老闆。來,你過來做個見證。給,你數一數這金額對與否?”說完,他將銀票扔在賭桌上。

賭坊老闆是一個四十五六的中年人,他也是久經陣勢,可是今天這個局面,他平生真是第一次遇到。一方是官方之人,而且是軍伍中人。另一方雖然為乞丐裝打扮,初看起來不是入人眼,但是他可是心知肚明,這位勢必是一位世外高人。此刻,他知道自己已是身在斷崖邊,完全沒有退路了。他只好咬著牙走上前,拾起桌上的那疊銀票一數,果然是千兩一張的銀票,共計十張,恰好是白銀一萬兩。

看到賭坊老闆點頭,韋仁伸手拿起桌上的骨牌,十分麻利的洗起牌來。只見他雙眼凝視著對方,雙手上下飛舞,骨牌在他指間如花叢中飛舞的彩蝶,來回盤旋,讓人眼花繚亂得很。韋仁說道:“老前輩,咱倆就玩一玩這三十二張骨牌怎麼樣?”

那老叫花子開始雙眼是眯著的,後來見那骨牌在韋仁手上越飛越快,眼睛逐漸睜開了,他原本是不想鬥上一場的,現在他那好勝心又升了起來,道:“這位大人年紀輕輕,看來這手上功夫不淺,這倒要領教一二!”

“好!”韋仁應戰道。

骨牌是由骰子演變而來的,在宋宣宗二年(公元2年),民間出現了一種名叫“骨牌”的遊戲。這種骨牌遊戲在宋高宗時傳入宮中,隨後迅速在全國盛行。當時的骨牌多由牙骨製成,所以骨牌又有“牙牌”之稱,民間則稱之為“牌九”。到明清時期便盛行的“推牌九”、“打天九”都是較吸引人的賭博遊戲。一副牌共三十二張,每張的正面有一直線或凸紋,將骨牌分成兩個方區,每一方區用點數標出號碼:6-6,6-5,6-4,6-,6-2,6-,6-,5-5,5-4,5-,5-2,5-,5-,4-4,4-,4-2,4-,4-,-,-2,-,-,2-2,2-,2-,-,-,-。4點和點為紅色牌,6-6為一半紅、一半白,其餘牌均為白色。

推牌九時一般是輪流做莊,莊家砌好牌後,用骰子擲出點數,然後按順序將牌分配到每個參與者手中,參與者的牌來與莊家比大小。如比莊家大的莊家賠注,比莊家小的莊家吃注。一副骨牌裡有十一種牌面是成對的,共二十二只,再加上其餘十種單張的牌面,正好三十二張。成對的牌有個專門的術語叫“文牌”,單張的則稱為“武牌”。

其中,文牌中,兩個六點:稱為天牌,一對天牌湊一塊就叫“天牌對”。兩個一點:稱為地牌。兩個四點:稱為人牌。一點和三點:稱為和牌,或者鵝牌。兩個五點:稱為梅花,或者梅牌。兩個三點:稱為長牌,或者長三。兩個二點:稱為板凳。六點和五點:稱為虎頭,或者斧頭。六點和四點:就叫四六啦,又叫紅頭十。六點和一點:么六,又名高腳七。五點和一點:么五,又名大頭六。

武牌中,五點和四點稱為紅九,三點和六點稱為黑九,這兩張牌湊一起叫雜九對。五點和三點稱為黑八,六點和二點稱為平八,合稱雜八對。五點和二點稱為黑七,三點和四點稱為紅七,合稱雜七對。四點和一點稱為紅五,二點和三點稱為黑五,合稱雜五對。最後兩張名堂可就多了,二點和四點稱為二四,又稱大雜六,一點和二點稱為么雞、丁三、丁雞等等,又稱小雜,兩者合稱大小雜,但同時還有個名字叫“至尊寶”!為何叫“至尊寶”呢?因為“這是上天安排的最大嘛!”所謂“丁三配二四------絕配”的歇後語就是這麼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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