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伊利亞費多羅夫斯基上尉則是一名出身農奴的羅剎國射擊軍的軍官。射擊軍是負責守衛羅剎國京城莫斯科的衛戍部隊,相當於中國的“御林軍”。射擊軍軍官在羅剎**隊中有很高的地位,享有許多特權。但是在羅剎國,農奴的地位十分低下,安德烈是替自己的農奴主服的兵役,但是他的軍事技能高,作戰十分勇敢,因此得以提升很快,而且被沙皇特赦為脫去農奴身份,轉變為平民,但是他仍被那些出身與貴族的同僚們所鄙視。

這次,安德烈上尉自願報名,加入了士官團,跟隨特使斯米爾諾夫來到遠東,是因為在這次行動成功後,上層承諾給他一個貴族的頭銜。斯米爾諾夫十分欣賞安德烈上尉的軍事才能,因而任命哥薩克騎兵少校伊萬為士官團團長,陸軍上尉安德烈擔任副團長。

士官團當前的任務是負責押運軍火。他們一行包括一十六名哈薩克騎兵和二十名皇家陸軍軍官及士官。他們搭乘著黃種人的海船,一路向南航行到達z國的海岸線,在那裡已經等了近一個月的時間。這些羅剎國的軍士在船上早已待得厭煩了,多次惹是生非,要求上岸。幾次差點與船員們發生流血衝突,幸好伊萬少校和安德烈上尉都不是善茬,這才被這群莽夫制住。

好在z國的信使終於上船,他帶來了斯米爾諾夫伯爵的手令,這讓伊萬少校和安德烈上尉徹底松了一口氣。這讓士官團上下頓時在船上一陣翻騰雀躍。

在信使的安排下,伊萬少校和安德烈上尉率領士官團全體上了岸,而且住入一家客店洗了一個近三個月都沒有的熱水澡,享受了一頓z國的豐盛大餐,雖然他們都不會使用z國人的竹筷,但是這讓他們很高興,因為主人們為他們提供了烈酒,這是他們羅剎國男人的最愛。

這些羅剎國士兵們喝著這叫“燒刀子”的烈酒,醉意紛紛,連連舉杯高呼道:“z國‘燒刀子’、俄國‘伏特加’,哈拉碩!哈拉碩!(俄語‘好’、‘棒’的意思。)”

這是離廣西與雲南接壤處大約六十裡的一個較大的集鎮。一家“歸來客棧”正坐落在鎮外的官道旁。

官路,最主要的是驛路。官道是國家為政治、軍事、財政需要,從中央向各地傳遞諭令、公文,官員往來,運輸物資而開闢的道路,並在沿途建有驛站,配備驛卒、驛馬、驛船等設施,提供易換馬匹,暫時住宿等服務。驛站是官方的客店。

在這驛站對面就是“歸來客棧”,它便是民間的客店。

清代前期的驛路,以京師為中心,分達各省省城及邊疆的重要城市,這是驛路的幹線,從幹線還有分達各地方城鎮的路,是驛路的支線。

此外,各省範圍內的府州與府州、府州與縣、縣與縣之間都設有鋪。鋪,也稱急遞鋪,是為省內各級地方政府、駐軍協、標、營之間,遞送公文、軍情而設,由軍隊兵丁負責遞送,並規定晝夜行程的裡數。鋪與鋪之間的道路則稱鋪路。鋪路是以各省府、州所在縣為中心,與府屬各縣相連的道路,也是省內連線各縣的陸路交通網。北方省份鋪路都是陸路,南方部分省份有陸鋪,也有水鋪。鋪路實際是驛路的擴充套件和延伸部分,是交通體系的支動脈。

由驛路和鋪路組成的官道網,是一個覆蓋全國的交通體系。它不僅用於國家行施政令,同時也為商民提供了方便。更應強調的是,這一交通體系為一定區域範圍之內,甚至遠距離省區之間的商品流通準備了必要的、良好的條件。大量的商品流通,使得政府的稅收活動和這一交通體系的關係密不可分。

在清朝廣闊的版圖上,除了上述交通網絡之外,還有眾多連線驛路、鋪路的地方小路、山路和許多能通舟行船的河流。這些沒有納入網路的民間道路對於行人和商品流通的意義也是很大的,這裡稱為民路。除陸路外,還有可以通舟行船的水路。內陸地區的主要江河有黑龍江、灤河、海河、黃河、淮河、長江、西江、閩江、韓江等水系以及運河,對於貨物運輸來說,都是重要的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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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販長途販運所經路途一般多為水陸合程。商賈運輸貨物,一般都要利用官道。因為官道網路密集,也比較安全.尤其是在不通水路的地區,沒有運價高低考慮的情況下,更是沿官道行走。官道的利用率是很高的。官道上的府州城鎮自然也是商賈往來的要津,有的驛站所在地,還是商品交易市場。

商人運貨到達目的地,或在中途轉運,需要住宿、存貯商品,銷售商品,旅店、貨棧、鋪房、亭廊等設施成為商品運輸的必要條件。

“歸來客棧”便是這樣一家較大的具備綜合功能的的客店。平日裡,這裡是客貨滿店、人聲馬嘶,最為熱鬧的時候。可是兩天前,“歸來客棧”的門口竟然掛上了“暫停營業”的牌子,有人打聽卻是遠在桂林的東家前幾日進駐客棧,對其進行盤點。

這可讓對面的驛站發了一筆小財,讓驛長和驛卒個個眉開眼笑。

這天清晨,驛卒小乙起床,穿好衣服,伸著懶腰走出房門,正準備洗漱。他一抬頭,突然呆住了。

只見,對面“歸來客棧”的店門突然開啟了,一個青衣人牽著一匹馬走了出來,翻身上馬向東馳去。

讓小乙發呆的不是他,而是他看到二樓開啟的窗戶裡露出的一個麗影,她穿一身墨綠羅衣,倚窗而立,面露微笑.粉臉透紅,皓齒排玉。

待馬兒賓士去遠窗兒便合上了,可驛卒小乙仍沉醉其間一時還不能自拔。

這已是大晌午天兒,日頭似火,曬得人身上皮膚開始生疼了。

裹在軍服中的安德烈內衣中已經溼透了,尤其難受的是他的那雙軍靴中恐怕是可以淌水了。

他用手遮住天上的烈日,向後望去。

身後的隊伍實在是疲憊不堪了,馬兒打著響鼻,喘著粗氣,騎在馬背的士官團成員已經是東搖西晃的。而z國同盟者派來的護送他們的隊伍更加不堪,一個個衣衫解開,有的甚至已經敞胸露懷了。

安德烈不由得鄙視這些z**人,他回過頭往前一眼望過去,在這條黃土路上,上頭曬,下頭烤,空蕩、寂靜,看不見一個人影。天際間彷彿都死了似的。

“陸!陸!”安德烈對著後邊連聲大喊道。

“來了!來了!”那個z國信使姍姍來遲,他帶著通譯騎馬過來,只見兩人將頭戴溼毛巾,模樣滑稽得很。

安德烈來不及笑話他們,只是問道:“陸!最近的休息地還有多遠?”

在通譯的翻譯下,長相十分斯文,容貌十分和藹的陸先生微笑道:“不遠了!離此地大概還有十里左右的路程,大概還有小半個時辰的功夫便到了!”

隊伍繼續前進,果然走了不到半個時辰的路程,安德烈已經遠遠的望見前方連綿有不少建築物,看來果然是一個集鎮。

“駕”安德烈心中不由得有些興奮起來,他有些迫不及待的驅趕著馬兒加快了腳步。

隊伍中的羅剎國騎兵們也向後看到了,他們紛紛興奮起來,也驅動著馬匹,跟上了安德烈。

晌午時分,無有閒人晃動,只有鎮外的那株大樹蔭涼下趴著一條大黃狗,在那兒張著嘴伸著舌頭,在呼”、“呼”的作響,就像是在歡迎他們似的。

安德烈根本對這只黃狗沒有絲毫興趣,他縱馬奔入鎮內。

在入鎮不遠的道路旁有家客棧的一樓敞開店門,透過掛在門口的竹簾可以看見內頭卻正熱鬧著。

其實,說熱鬧,扳著指頭算,也不過那麼四個人。

只是,在這時候能有這麼四個人,不歇息,不怕熱,寧願大把大把的流汗,一個口沫亂飛,說得天花亂墜,三個興奮激動,圓睜著眼,半張著嘴,傻小子似的豎著耳朵聽,這已經是絕無僅有的難得事兒了。這會兒誰會上酒館兒來喝酒,誰就是瘋子。

這四個人,一個不清楚,三個看打扮應該全是這家酒館兒的。

四個人圍坐著一張小方桌,靠裡的那位,穿身黑大褂兒,黑的都變白了,袖子幾乎擄到了胳肢窩,敞著胸,一根根的骨頭都數得出來。

這位,看年紀四十多,眉目倒是端正,只是滿臉的鬍子茬兒,一付落魄相。

另三個,圍坐三面,看裝束打扮,一看就知道是酒館兒的夥計,都是二十來歲的年輕小夥子。桌上,是把帶著茶垢的小茶壺,還有個茶杯,儘管帶著茶垢,倒都是細瓷的。

穿大褂兒的瘦漢子兩手邊兒那兩個,儘管自己拿著手巾猛擦汗,可是另一手各一把破蒲扇,“呼塔、呼塔”給瘦漢子扇著風,簡直就唯恐侍候不周。

正對面坐的那個也沒閒著。

他要是閒著,打扇子的那兩個也不幹,本來嘛!聽好聽的,是六隻耳朵,出力忙和的,怎麼能只四隻手?他管的是沏茶、倒茶,外帶跑腿。

原來裡邊那個落魄漢子正在給三位店夥計正在說了。

那個倒茶的夥計眼尖,安德烈在店外下馬,他便一眼看見了。

“有客到!”他急忙亮了一嗓子,伸手掀起門口的竹簾,道:“客官裡邊請!”

等他稍稍一抬頭,頓時“媽呀!”驚得連忙低頭身子不由得往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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