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公子看上去十分的溫爾文雅,但是其行動卻有些相反,他坐下後便拿起筷子,毫不客氣的夾起烤在火塘上的肉食吃了起來,還不時回頭揮舞著筷子,示意索菲亞快點吃,彷彿現在他成了主人一樣。

索菲亞看著笑道:“年輕的紳士,你從哪來?如何懂得這麼流利的拉丁語?”

年輕公子喝了一大口米酒,然後回答道:“我從這個古老帝國的都城北京來。我家裡有個從歐洲遠航而來的西班牙學者,是他教會我幾種歐洲國家語言。聽說這拉丁語是歐洲國家最古老的語言。”他說得沒錯,在前世他的奶奶就是大學的外國語教授,他從小由於父母工作關係,在奶奶身邊長大,耳燻目染的或者是遺傳基因作祟,他學習語言的能力很強。“親愛的女士,請問你來自哪個國家?如何稱呼?”

“我來自俄羅斯,我叫索菲亞?阿列克謝耶維奇?羅曼諾夫,你就叫我索菲亞。親愛的紳士,你的尊姓大名是?”索菲亞臉上露出甜美的微笑道。

“我叫韋仁。”年輕公子這時用斯拉夫語進行了自我介紹。

索菲亞見他竟然能夠用自己的母語和自己說話,頓時十分的高興,她興奮的伸出雙手將抱住韋仁的頭,在他的臉上親吻了一下。這舉動頓時引起旁邊除了當事人、護衛隊長外其他人的驚訝,尤其是坐在韋仁身邊的僕童和站在韋仁身後彝家少女,他們的眼神中還帶著一種鄙視的神情。

“你竟然會說斯拉夫語,太神奇了!沒想到你年紀輕輕,便是一位出色的文學家,認識你真是我的榮幸!”索菲亞根本沒有理會旁人的眼色,她神采飛揚的說道。

“我不是文學家,不過還是要謝謝女士的讚揚!”韋仁神態自若的說道。

這時,從酒店外傳來陣陣敲鑼打鼓的聲音。

那彝家少女立即迫不及待的對索菲亞說:“這位小姐,你要觀看的節目就要開始了!”她說話的時候,眼睛用力地刺了韋仁一下。

韋仁背對著她,但是他彷彿已經感覺到。他微微一笑,用斯拉夫語對索菲亞說:“她說你要欣賞的活動開始了!”

“哦!太棒啦!來來來!快點幫我打扮起來,先生是否能陪同我一起去呢?”索菲亞急忙站起身,她向韋仁提出邀請。

韋仁微微一點頭。

索菲亞興奮地在那彝家少女的引領下,去後邊更換衣服。

過了一陣工夫,索菲亞走了出來,給人眼前一亮。她上身穿鑲邊或繡花的大襟右衽上衣,戴耳環,領口別有銀排花。下穿中段是黑色的拖地百褶長裙,金黃的長髮被梳成雙辮,戴鮮豔的綴有紅纓的雞冠帽,雞冠帽常用布殼剪成雞冠形狀,又以大小數十顆銀鑲繡而成。頭上戴上繡滿彩花的頭帕,披著一件深黑色“擦耳瓦”----羊皮披氈。它形似鬥蓬,用羊毛織成,長至膝蓋之下,下端綴有毛穗子。此刻的索菲亞已經變成了金髮藍眼的彝家姑娘。

“漂亮!太漂亮了!”第一個讚歎的是索菲亞的護衛隊長,他翹著大拇指直誇。

可是,索菲亞卻微笑著望著韋仁,還特意做了個旋轉的動作。

“確實很美!”韋仁點著頭讚美道。

“快走!要不就晚了,到時恐怕找不到好位置呢。”那彝家少女見到索菲亞的模樣,嘟著嘴伸出手拽起韋仁道。

“好!咱們走!”韋仁朝索菲亞做成一個無奈的表情,被那彝家少女拖出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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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咯咯!”索菲亞覺得十分有趣,也笑著跟著跑出來。

夜幕降臨了,在小河邊、大樹旁、山丘上、野地裡,到處亮起通紅的火把,火把映紅了夜空,映紅了人們的笑臉。原野上湧動著生命的華光。美麗的索瑪花正在悄悄綻放,彝家女兒打著黃油傘,傘下一張張甜美的笑容,像一簇簇流光溢彩的索瑪花;一團團翻飛的彩裙,盪漾著心中的彩霞。她們,是星空下最獨特的風景。

鑼鼓聲中,四周的火把慢慢的中間的空地集中起來,這時,韋仁他們才發現,這場中央已經用木材堆積成一個寶塔形火炬。

突然間,鑼鼓聲歇,只聽得一聲號令,大家舉火把向奔去,將其點燃。一時火光衝天,歡聲四起,大家手牽著手圍著大火炬。這時,男作鵲帽,女戴雞冠,喜作皮履踏歌為樂,男吹蘆笙,女穿緝衣,跳舞而歌。激情的歌聲與雄渾的大三絃聲交織在一起,整個天地都沉浸在歡樂之中……

索菲亞如何感受過這樣的激情,她牽著韋仁的手,圍著火紅的篝火,又跳又叫,快樂無邊!

不知道圍著篝火跳了多少久,也不知道圍著篝火轉了多少圈,她只覺的天地在旋轉,自己在飛翔,太暢意了!

轉啊!轉啊!

她終於累了!

她拽著韋仁的手,兩人退出旋轉的人群,這時便有其他人上前將她們露出的缺口補上。

“真是太美妙了!這裡太神奇了!我想自己已經愛上了這個地方!”索菲亞拉著韋仁學著那些彝家男女般找到一個寂靜的處所,她現在依偎在韋仁的懷中,玩弄著自己金色的辮子,笑著說道。

“是啊!在我們的國家裡到處都有這樣美麗神奇的地方。我深愛著我的祖國!”韋仁正色地說道。

索菲亞聽了,伸出她白皙的手在韋仁臉上輕撫著,道:“看來,你真是一個高尚的人、純粹的人,真是一個有涵養的紳士。”

“是嗎?我看你恐怕是看走眼了!”韋仁奸笑著低下頭吻住了索菲亞性感的紅唇。

索菲亞立即激動的回應起來。

便在兩人熱情似火之時,忽聽身邊連聲唿哨,東南西北都有腳步聲,少說也有二三十人。

韋仁立即將嘴唇從索菲亞的雙唇上挪開,低聲道:“有人!”

索菲亞眼波迷離,笑道:“有人又有什麼關係啊!”她來自西方,對於男女之情開放得多,哪怕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也不會覺得羞澀。

韋仁抱住索菲亞,抓住了她手,低聲道:“外面來了敵人。”

“敵人?什麼敵人?”索菲亞覺得有些驚詫,那盪漾的春心暫時收斂了一些,神智這才清醒了一些。

索菲亞的話沒說完,身邊的呼聲大震,數十人齊聲吶喊,若獸吼,若牛鳴,嘰哩咕嚕,渾不知叫些什麼。索菲亞心中害怕,不自禁向韋仁靠去。韋仁伸臂摟住她,低聲道:“別怕,好像是些生蠻來攻。”

索菲亞道:“生蠻?韋,你說的是什麼?現在,我們怎麼辦?”

韋仁剛才說的是漢語,索菲亞沒有聽懂,這才發問。

韋仁沒有回答,拉著她手臂,悄悄走到向後方走去。

突然間火光耀眼,二十多人擁進祠堂來,手中都執著火把兵刃,韋仁和索菲亞珂一見之下,都是大吃一驚。這群人臉上塗得花花綠綠,頭上插了鳥羽,上身**,腰間圍著獸皮,胸口臂上都繪了花紋,原來是一群生番。索菲亞歷來膽大,可是見到這群蠻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個個面目猙獰,更加怕得厲害,縮在韋仁懷裡只是發抖。

眾蠻子哇哇狂叫,當先一人指著索菲亞喝道:“妖人,不好,殺了!蠻子,好人,要殺人!咕花吐魯,阿巴斯裡!”眾蠻子縱聲大叫,說的都是蠻話。

韋仁將索菲亞藏在身後,搖著頭說道:“她不是妖人,不能殺!我們是好人,大家都不殺。”

那蠻子首領仍道:“妖人,不好,都殺了。咕花吐魯,阿巴斯裡。”

眾蠻子齊叫:“咕花吐魯,阿巴斯裡。”舉起大刀鋼叉殺來。

韋仁和索菲亞無奈,只得束手就擒。

蠻子將二人的雙眼矇住架起來送走,後來被裝上一輛車賓士了許久,又彷彿被放在一輛抬轎上,韋仁感覺到耳邊涼風習習,而且時上時下,應該還是在山區行走。

不知過了多久,韋仁下了轎,被人推搡著進了一個地方。此後他接連向前行走十餘丈,接著腳下一空,身子差一點跌倒,不過腳下馬上又踩上實地,但是不由得向前一個踉蹌,身邊的人暗地裡拉了一,耳邊有人輕聲道:“現在下走了,注意腳下。”聲音有些耳熟。

接著再前行數丈,過道有些變窄,他的頭被人摁了一下,他本能的弓起身來,越向前行,彎腰越低。這樣向前又走了數丈,韋仁呼吸有些不暢,四周潮氣也越來越重,顯然是進入地下了。

不一會兒,他被人拽住。只聽到鑰匙開鎖的聲音,接著“吱呀”一聲,門開了。

“進去!”身後傳來一個聲音,背後傳來一個推力,他身子向前走出了數步,只聽得背後又是“嘭”的一聲,像似鐵門關閉的聲音,緊接著一陣離開腳步聲響起,漸漸遠去。

韋仁知道自己被關押起來。

還好!他的雙手並沒有被捆縛,於是他伸手將眼睛上的矇眼布摘去,四周還是漆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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