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身後刺出的細劍,彷彿被無形的力量阻擋,緊接著,持劍的暴虐士兵便發現一柄黑亮的長劍壓著自己細劍,帶著磨擦的火花和怪響,順著細劍劍身直奔自己的胸口。

他飛快的試圖收劍後退,但那長劍牢牢的粘著細劍,仍在不緊不慢的向他滑來。在持劍者驚恐的目光中,長劍不緊不慢的削過他的手掌,穿過手臂的間隙,輕輕刺在他的右肋間,從肋骨間隙刺了進去。

噗……

鮮血飛濺,細劍的主人無聲的張開嘴滿臉蒼白跪倒在地,濃重的血腥味一閃即逝,而赫瑪魯手中黑亮的長劍上,隱隱浮現出一抹血絲。

“吸血魔劍?這簡直是恩賜的福音啊。”赫瑪魯輕笑道,他看著劍身,直到對方首領的戰斧幾乎要劈到他的臉上,這才向後閃了一步。

戰斧落地,赫瑪魯的身側無聲的多出數柄長劍與戰刀,或刺或砍,從六個方向同時攻來。赫瑪魯輕輕撇了撇嘴,手腕急扭,猛的將手中長劍揮了出去,順勢轉身。

陸式周。

這一劍,是沒有死角的。那完美無缺的弧形劍光,恰到好處的砍在每一柄敵兵武器的發力上,將它們逐一彈開。

順便一句,之前殺死細劍手的那一劍,是叄式玄,從敵人難以想像的角度刺出致命一劍。

心劍絕響,每一式都很特別,它看起來就像是隨手使出的劍招,每一次似乎都不相同,但每一次,無論形式怎麼變化,其本質卻是永恆不變的。

心劍之所以是心劍,就是因為它向著“隨心所欲”的方向進化著。合格的心劍,就應該隨心所欲,但完美體現著劍式的核心。叄式玄的核心就是如黑暗中的蛇一般能以預估,陸式周的核心就是無死角的解決周圍的一切敵人,僅此而已。

這是心劍絕響的劍道,而其他的,則是這條道上延伸出的“技”,千變萬化,不離其宗。所以,即使是極愛給各種招式起名字的赫瑪魯,也沒有給這些延伸的技起上特別的名字。

“我,半魔裔不都有特別的天賦能力嗎?你們為什麼不用?”赫瑪魯偏著頭問道。

“該用的時候,自然會用。”敵方首領冷笑道。

他看出來赫瑪魯是個強敵,也難怪上頭會派這麼一整支精銳百人隊過來收拾赫瑪魯。

“真不巧,恐怕你現在不打算用的話,那就沒機會了。”赫瑪魯淡淡的道。

他的劍,輕輕舉起,其上的血光一時消散,隨之帶來的,是赫瑪魯身體表層閃爍的淡淡紅光。

血食,在刺中砍傷敵人的時候,將其溢位的鮮血吞入劍中,反哺使用者,令其獲得力量和體力上的增長。

對旁人來,不時變化的力量很難掌握所以魔劍的原主人肖恩才會經常被人提醒,讓他不要太依賴這柄劍。但對赫瑪魯來,這個問題不是問題。

他比所有人都更習慣起伏不定的力量。

赫瑪魯眯著眼,感受著自己增長的力量。敵方首領大約認為這是個機會,他揮動戰斧,猛力斬下。

隨之而來的,便是他的手下。顯然這些戰士配合相當默契,他們很擅長圍毆實力遠超自己的敵人,以人數的優勢和精妙的配合,壓制某些實力強大的對手。

但再精妙的配合,始終不是一個人,只要是配合,就存在破綻。如果對方是個擅長尋找破綻的人,那麼,這就會成為失敗的引子。

赫瑪魯很擅長尋找對方的破綻,他也有很多方法,能利用對方的破綻。

“壹式通!”

一劍直刺,劍出無悔,長劍不算快,也不算有力,只是一刺之下,依然發出淒厲的破空聲。劍尖輕鬆的刺破表皮,但在刺入人體的剎那,突然滑了一下。

被赫瑪魯擊中的士兵詭異的橫身一滾,帶著一蓬血花旋轉著飛出數米。他的腹部被赫瑪魯的長劍拉出半米長的傷口,很是驚心,但其實入肉不深,只是皮外傷。

“滑皮?難怪。”赫瑪魯咦了一聲。

他一劍落空,並不沮喪,而是順勢攻向第二名敵人,雙劍相交,發出一聲清脆異常的撞擊聲。

赫瑪魯手中的長劍被扭成一道弧形,藉著劍身的彈力,赫瑪魯急速回身,收劍出劍,又是一記直刺。

轉眼間,他便以類似的動作,刺出了六劍。

一劍殺一人,六劍,六敵擊殺。這一次,赫瑪魯沒有遇到使用特殊能力的對手,他的動作流暢,就像是敵人主動在配合他一樣。

“所以,你們是想打消耗戰嗎?那樣的話,就不要讓拿著吸血魔法劍的傢伙衝在最前給我送武器嘛。”赫瑪魯嘿然笑道。

的確,有吸血武器在手,只會越戰越勇。

只是為首的敵人神秘的一笑,他顯然並不擔心這個。

“好歹下名字嘛,雜魚頭領先生。”赫瑪魯偏著頭問道,“你好歹也是十階的戰士,實力不錯值得讓我記下名字了。”

“伐屍者,鮑伯。”持斧大漢答道,“你會死在我手裡的,混蛋。”

“什麼綽號嘛,真掉價。”赫瑪魯嘿然一笑,閃過兩柄刺向後心的長劍和斬向肩頭的大刀,反手格開一枝長槍,將另一柄刺來的長劍抓在手裡。

四星剛蟲即使是休眠狀態,也會把赫瑪魯的左手從手指到手肘保護得好好的。赫瑪魯輕鬆的抓住對方的長劍,卻不與對方較勁,而是輕輕一震手腕,以巧勁將長劍奪了過來。

這是一柄相對普通的長劍,鋒利堅固,僅此而已。

赫瑪魯就這麼捏著劍尖,隨手一揮,讓試圖偷襲他的另一名敵兵多出一道致命的傷口,他拋起這柄長劍,右手的吸血魔劍急速連刺,將一側的敵兵盡數逼退。

赫瑪魯這才伸出左手接住落下的長劍,猛力一揮。

這不是劍招,而是伐屍者鮑伯的斧技……

剛猛的攻擊,將衝上前的大刀戰士連刀帶人一同劈了回去,理所當然的赫瑪魯手中長劍也因為巨大的力量而崩碎。赫瑪魯嘿嘿笑著,以右手吸血魔劍為弓,長劍碎片為矢,連彈數下將那些碎片崩向鮑伯。

他模仿對方的斧技,用的卻是秘拳的發勁技巧。瞬時爆開的力量即使是精製的長劍也承受不了。而彈開碎片的劍式,卻是心劍絕響“技”的體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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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現在的赫瑪魯來,這不算多難。

長劍碎片在鮑伯的臉上身上留下數道傷口,但那大漢並不受影響,彷彿區區輕傷只會刺激他更加勇猛,他怒吼著,揮動戰斧,以一記勢大力沉的平砍將赫瑪魯逼退數步,狂暴的攻擊源源不斷向赫瑪魯湧來,要將他逼入士兵們的包圍當中。

赫瑪魯退了三步,便不再退了。三步的空間,足夠讓他看出鮑伯的斧技那並不算明顯的破綻了。

於是……

壹式通!

破綻一閃即失,但赫瑪魯的劍,就在這一閃之間,刺了進去。

鮑伯的戰斧正由橫掃轉為斜撩,赫瑪魯的劍就在這個力道不繼的剎那間刺了進來在戰斧的柄上,讓鮑伯的動作微微一滯,隨即,膝蓋上一股大力傳來,他的膝蓋便被赫瑪魯狠狠的踹了個正著,幾乎跪倒。

鮑伯的手下及時拼命搶上,以自身挨了三劍的代價把赫瑪魯逼了回去。鮑伯就在這時一躍而起,揮動戰斧,追向赫瑪魯再次猛劈。

他盛怒之下,力量大得出奇,赫瑪魯只有閃避。但在重重包圍當中,閃避開來,談何容易?

所以,赫瑪魯也懶得閃避了。

他還有巫術,之前不用,不代表現在也不用。

黃巫術灼炎散華……

以一枚高品質的紅寶石為核心,用超細的紅銅絲將其與三十六枚精煉過的煤精連成放射狀的“工藝品”當赫瑪魯的巫術咒語以節略模式快速唸完時,寶石破碎,煤精燃燒,伴隨著憑空出現在赫瑪魯周圍數以百計的藍紫色火焰,向著四面八方****而出。

這突然的巫術攻擊,讓赫瑪魯的敵人們吃了個大苦頭。那些火焰不過指尖大,但飛行時如同箭矢,穿刺力相當強大,一旦刺入人體,其中壓縮著的狂暴炎力瞬間暴發,只要短短半秒鐘就能在人體上炸裂出拳大的傷口。

而不幸的是,鮑伯的手下,並沒有提防赫瑪魯的魔法。他們沒注意到赫瑪魯在與鮑伯遊鬥時也沒閒著的左手,沒看到他從衣袖暗袋裡翻出的“儀式之物”。

赫瑪魯狂笑著,將毀壞的“工藝品”扔在一邊,他手中的魔劍如同黑色的閃電,極快的在敵群中穿梭著躍動著,眨眼間便趁著巫術炸開的縫隙在敵陣當中撕扯出更大的傷口,硬生生衝出敵人的包圍。

赫瑪魯站在比他們高出數米的坡上,俯視著他們,毫不掩飾他赤-裸的嘲弄。

手中的吸血魔劍,越發閃動著詭異的光芒,它閃動著,轉而將其中的魔性力量注入赫瑪魯的體內,回覆著他的體力,增強著他的力量。

此時的赫瑪魯,力量已經達到了吸血魔劍所能賜予的極限了。

他緩緩舉起了劍,看著腳下蜂擁而來的敵人們,揚起嘴角,露出白森森的牙齒,雙眼中,滿是躍動的紫色異芒。

心劍絕響!柒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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