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馬修手下手持炎劍的黑甲劍士默默的向前緊走幾步,見馬修沒有出言制止,他將手按在劍柄上,大步向希爾瓦走去。

“希爾瓦,鎮立民兵組織,隊長。”希爾瓦慢慢道,他也沒指望對方回應,只是習慣性的自我介紹,隨後,出拳。

“蘭斯·佈雷,‘饑荒’軍第三侵攻團。”黑甲劍士應道,他的劍,也在同時揮了出去。

劍上的炎光豪烈而閃耀,足以掩蓋劍本身的寒光。黑甲劍士體格魁梧,手持的長劍也比步兵制長劍更長更大,讓人覺得他應該是個力量型的劍士,然而黑甲劍士一出手,卻是詭異多變的劍路。

他一出劍,滿眼就全是閃亂的炎光與劍影,在明亮的光照耀下,隱藏的影才更加危險。瞬間,那柄長而寬的長劍,便向著希爾瓦的要害發動了七次攻擊。

咽喉,心臟,腎臟,肺部,後腦,耳根,最後是頭。一連七劍,流暢的彷彿他只出了一劍。

伴隨而來的,是七聲清亮的撞擊聲。

希爾瓦不慌不忙擋下了蘭斯·佈雷的七劍,他只有一對拳頭,全身上下,除了一件嚴重簡化的護胸甲之外,什麼樣的武器防具都沒有。

但,他仍然輕而易舉的擋下了蘭斯的長劍,哪怕對方的長劍鋒利到輕易切開鐵片,哪怕那長劍上縈繞著灼熱明亮的火焰,希爾瓦的拳頭,依舊有效。

秘拳·黃銅巨象,來自於聖教附屬的苦修者組織,源於鐵拳王朝時期的拳技。赫瑪魯在得到教派秘傳的真本之後,便將他傳授給了希爾瓦。

赫瑪魯只是出於好玩,他並沒想到希爾瓦會將秘拳的精華與最普通的軍用制式武技相結合,形成希爾瓦自己的拳術。這拳術,樸實到寒酸,但相當適合希爾瓦。

簡潔,高效,正如沉默而富有行動力的希爾瓦。

嚴格來,希爾瓦也不算沒有武器,他的全副家當,就在他指根處套著的幾枚戒指上。這些戒指並不起眼,就好像是幾隻生鐵環,但它是赫瑪魯用陰極寒鐵與紅龍角經數百道巫術煉製的特殊裝備,除了魔法裝備應有的堅固之外,這四枚戒指被巫術賦予的特質就只有一個。

淨化。

巫術意義上的淨化,是將一切‘本不屬於其的特質’全部剝除,無論對方使用的是魔法、神術還是其他什麼,希爾瓦都能以這四枚戒指將其直接無效化——當然,前提是對方的能力沒有超過戒指的上限太多。

但,以赫瑪魯的珍藏打造的這四枚戒指,想要超出其淨化能力,並不太容易。至少眼前的蘭斯是沒可能達到這種程度了。

他的炎劍,在希爾瓦面前只是普通的武器,而他的劍技,並沒能勝過希爾瓦樸實剛健的拳技。

拳,沒有武器的重量,因此更快。作為自己身體的一部分,熟悉自己的拳,顯然比熟悉一柄劍更容易,因為它無時不刻不在你身上,是你總要動用的肢體。

秘拳·黃銅巨象,正是將拳的這兩個特質發揮到極致的戰技,它強調用力發勁的技巧,要從最短的距離內完成加速,打擊,收手的動作。這樣,才是最有效率的拳。

效率,一向是希爾瓦最擅長的。

砰,砰砰砰砰%……

蘭斯心裡異常震驚,他引以為傲的‘炎劍迅動’,被對方的速度狠狠壓制住了,而劍上的火焰,似乎對於面前的大漢來,和溫水洗手並沒有什麼兩樣。

“有趣的情況呢。”赫瑪魯遠遠的借肋巫蟲觀察著,他知道銳目天蟲已被馬修發現,就不再隱藏,公然找了只特大號的,停在希爾瓦的上方觀察著。

兩邊出戰的都是寡言少語的型別,劍來拳往,卻都安靜無言,唯有拳劍相交的清脆聲音響起。

希爾瓦的臉上猛然浮現出一抹金色,他的雙拳也彷彿變成了金屬製成,一拳搗出,宛若雷鳴。猝不及防之下,蘭斯退了一大步,一口熱血噴了出來。

不對,他的血,噴向了希爾瓦的臉,並在噴出的同時熊熊燃燒起來。希爾瓦不得不伸出左手護住面門,他下意識的將右手一橫,擋在腹部。

哧……

蘭斯的長劍,無聲無息自斜下方劃過,在希爾瓦的右臂上劃出長而深的傷口。希爾瓦面色不變,擋在臉前的左拳順勢前擊,右手反撈,竟將蘭斯的長劍抓在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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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希爾瓦便這麼抓著蘭斯的劍,在對方無法逃開的時候,對著他的胸前、臉部猛擊數拳。雖然隔著鎧甲,但蘭斯還是覺得自己彷彿被大象踩過一般,全身稍一動作便刺痛無比。

黃銅巨象,不是堅固的鎧甲就能擋下的。它的發勁技巧能將堅固的鎧甲也變成自己的武器,希爾瓦的拳技雖然不算高深,但要做到滲勁透甲,卻不算困難。

不得已,蘭斯鬆手,棄劍,飛快的伸手從腰間拔出備用的短劍。希爾瓦不假思索的將手中長劍向後一丟,猛的向前撞去。蘭斯的短劍,連同他的手甲,被希爾瓦全力揮出的一拳轟了個稀爛。

勁力,透過手臂直達胸口,令蘭斯再次一口血噴了出來。而在蘭斯身後的艾弗尼根帝**,沒有任何人想上前救他。

他們是尚武的種族。既然蘭斯自願與敵人一對一,那麼就要有戰死戰場上的覺悟,如果被救下來,或是投降,反倒是蘭斯一生的恥辱——在艾弗尼根,這種恥辱會比死去更難以忍受。

所以,蘭斯只有死。他徒勞的抵擋了兩下,便失去意識,被希爾瓦一拳擊中頭部而死。

“可以了。”赫瑪魯悠悠道,他飄然出陣,越過希爾瓦,站到了最前。

“那邊的長髮鬍子大叔,請出來一下。”赫瑪魯向馬修揮揮手道,“吶,我是崔因格鎮的領主,很厲害的。”

馬修眯著眼,緩步向前,抬眼看了一下頭上方的銳目天蟲,冷笑。

“區區一個領主,投降,或者死。”馬修冷聲道,“你是來投降的嗎?鬼?”

“這麼投降有什麼好處嘛。就算要投降,也要讓你們知道我的厲害再。”赫瑪魯咧開嘴,露出白生生的牙齒,“比如,全殲了饑荒,我再向艾弗尼根投降,怎麼樣也能混個侯爵之位吧?”

“鬼,你真是個出色的醜,很不錯的笑話。”馬修大笑道。

“哈哈哈……”赫瑪魯跟著一起笑了起來,兩人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看著彼此。

“嘖,演技真不怎麼樣,那種傲慢的姿態,實在裝的不像。”赫瑪魯道。

“你的幼稚同樣偽裝的讓人反胃。”馬修冷笑,“不過,不愧是亞塔諾大人讚許的鬼。”

“那個紅頭髮的大姐嗎?的確是令人欽佩的強者。”赫瑪魯頭,“順便,你是饑荒中少有的讓我覺得聰明的傢伙,真想幹掉你啊,會省了我很多事的。”

“只怕沒那麼容易,而且,現在似乎是我幹掉你更容易些。”馬修舉起了手。齊聲響起的沙沙聲中,數排士兵整齊的舉起手中的短弓,斜向上空。

只要一聲令下,如雨的箭枝就會落在狼蛛勇士們頭上,當然,也包括赫瑪魯和希爾瓦。

“啊咧?我還沒聊盡興,你就準備開打了?”赫瑪魯驚呼道,“啊,要怎麼辦好呢?我可沒準備弓箭手啊!”

話音剛落,赫瑪魯彈了個響指。呼嘯聲中,從兩側的泥坑中猛的鑽出成群的“泥人”。這些叼著一根蘆杆藏在泥水中的伏擊者並不是赫瑪魯的民兵,而是一群野蠻人。

桀傲不馴的野蠻人,在赫瑪魯手下卻是伏伏貼貼的。被黑巫術腐蝕了戒心,又被赫瑪魯的強大實力所震懾,再以美酒和烤肉加以收買,這些逃難而來的野蠻人部族很快成了赫瑪魯手下的優質士兵。他們容易滿足,戰力也強,尤其,是這些部族都有豐富的荒野生活和作戰經驗。

所以,赫瑪魯讓這些野蠻人在此“狩獵”。

野蠻人不擅弓箭,但他們的短矛同樣好用。赫瑪魯特製的輔助投矛器讓野蠻人們更容易瞄準和投擲出手中的短矛——這些以獸牙與木杆大量製造的廉價武器經過部族薩滿的成批賜福後有著優良的貫通力和撕裂傷口能力,足以在擊中敵人時造成殘忍的殺傷力。

瞬間,矛如雨下。五十六枝短矛,準確的落在馬修的士兵們當中。隨後,野蠻人們不假思索的呼哨一聲,掉頭就跑,幹淨利落的讓艾弗尼根士兵都來不及反應。

赫瑪魯哈哈大笑,他轉身離開,隨後,希爾瓦才領著狼蛛勇士們不慌不忙的後退。

敵人的弓箭手?野蠻人的投矛,針對的就是對方的遠端力量。

“追!”馬修怒道。他一聲令下,幾名速度最快的尉官便領著手下衝向了赫瑪魯,他們要留下這個最危險的敵人。

“無謀。”赫瑪魯輕聲道,他走的不快,就是為了讓敵人追擊自己。

想必,會追來的,都不會是有身份的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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