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鑫澄聽到身後傳來的打鬥聲和一些汙穢不堪的咒罵聲,他覺得有些難受;自己已經不是特調處的人了但還是在受著特調處的人們的照顧,這種感覺著實真的不是太好,倒不是說覺得自己不應該接受別人的幫助;

但是這種感覺著實讓人不太舒服,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以後該做些什麼來回報他們,說是像一家人一樣但是怎麼可能會真的像家人一樣呢?

自己一開始加入特調處,抱著的是什麼目的,自己難道還會忘記嗎?別人可能不知道,但是自己的良心卻每時每刻都在告訴自己,自己是一個失敗者,一個諾諾無為的自私小人;其實和別的特調處的同伴站在一起的時候,鄭鑫澄感到最多的只有自卑;

為什麼?因為別的加入特調處的人大部分背後都有一個強大的家族,或者本社就是各行各業的精英人才,要學歷有學歷,要資本有資本;

但是自己呢?自己只是一個沒有什麼學歷和資本,也沒有什麼身份地位的普通人,說的難聽一點就是庶民;但是這樣得自己竟然能以人上之人的身姿活在這個世界上,那是曾經救過多少人才積攢下來的福氣?

每一個人,每一個男孩,曾經都會有過英雄夢吧?

鄭鑫澄也不例外,之前小的時候,他的夢想就是將來成為一個軍人,一個戍守邊疆的默默無聞的英雄,但是現在呢?他坐在水面上,身下的水面彷彿和他的心緒一樣絲毫不顯得平靜,不斷地泛起漣漪;

現在的他失去了曾經的夢想,或者說在小時候那次意外以後,自己就沒有再想過曾經那個夢想了;他將自己曾經最診視的夢想丟掉了,將他摔得粉碎的丟掉了。

和特調處的朋友們站在一起的時候,心裡感到的沒有自豪,只有一種名為自卑的情緒不斷地繚繞在自己的心頭;因為自己已經沒有和他們站在一起的資格了,哪怕用自己脆弱不堪的自尊強硬的撐起那和紙糊的沒什麼差別的顏面,但是心底深處的絕望和不甘讓他一次又一次在沒人看到的深夜留著不甘的淚水,用鮮血淋漓的手撿起自己殘破不堪的自尊,用帶著血和淚的膠水粘在自己那個傷痕累累的尊嚴的牆上;

他是一個懦夫,一個逃避著這個世界的黑暗的膽小鬼和失敗者;他羨慕著光明,希望著光明的未來,但是卻永遠將自己藏在最深處的黑暗之中;

他很清楚自己和別人是不同的;頭上的汗水化作豆大的雨點不斷的落下,鄭鑫澄緊閉著雙眼,臉色慘白如紙;在他心底最深處的恐懼和後悔如同潮水一樣將他淹沒。

事實上,他加入特調處的目的只是追求特調處的福利,追求的是他們會幫自己照顧自己的妹妹;沒有人知道很多時候,他都會躲在洗手間的隔間裡一般流淚一邊用力的扯自己的耳光;

他就像是一個精神分裂的神經病一樣,將自己的妹妹看成自己活下去的動力,將她當成自己生命中的光,將她視作自己生命中的,最重要的珍寶,另一方面…卻又恨不得她去死…

他不只一次的起過將自己的妹妹丟下然後自己一個人遠走高飛的念頭,但是卻在她失蹤的時候控制不住自己去找她;他自己都受不了自己宛如神經病一般的處事方式,換句話說,他加入特調處完全而且單純的是為了逃避自己的妹妹,然後安詳的活下去;

他覺得這樣的自己就像是一堆汙穢不堪的垃圾一樣讓人生厭,但是別的人呢?他們都有著遠大的目標和理想,他們願意為了普羅大眾獻出自己的生命,但是自己卻非常怕死,自己這樣的人混在那樣的隊伍裡就像是一個笑話,一個汙染那群人的廢物…

明明只要心情平靜下來,進入冥想狀態之後就可以離開這個意識最深層次的空間,但是他卻怎麼也無法冷靜下來;腦海中閃現出了一幕幕回憶,彷彿都在嘲笑著自己這個懦夫。

牙齒用力的要素,嘴唇哪怕咬住了鮮血,他還是沒有任何感覺一樣,臉上痛苦的神色越發的明顯;如果有明顯的人在這裡看見他的表情,就知道這個小夥子已經在某種程度上陷入了走火入魔的狀態,如果再不把他喊醒過來那麼,必死無疑;

恍惚之中,鄭鑫澄也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很不對勁,他想清醒過來,但是卻又沒有任何辦法,只能就這樣眼睜睜地感受著自己的身體逐漸陷入一種彷彿被揉碎一樣的痛苦之中;在感受到痛楚襲來的一瞬間,他竟然有些快感,也有一些釋然;

他突然覺得自己就這樣死了也好,自己只是一個無能的哥哥,連自己的妹妹都保護不了,就連時候為他付出這樣的小事情都做不到,並且作為那個可憐的女孩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唯一的依靠,竟然還生出過將她拋下獨自一個人離開這個城市,遠走他鄉,放飛自我,獨自一人生活的事情;

這樣的行為和畜生又有什麼區別?

敢說出自己的意識,逐漸陷入黑龍之中,他突然有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也許就這樣,永遠的沉睡下去,什麼也不想,才是最好的選擇吧?

那就是在自己的意識逐漸沉淪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一雙溫柔手觸控在了自己的臉上,那種溫柔溫柔的感覺他很熟悉,但同時又有一些陌生這樣的感覺,他好像很久沒有過了,但是又好像在不久前才剛經歷過…

有些迷茫的睜開了自己的眼睛,他看見自己眼前出現了一個彷彿在散發著光的少女;在看清那個人的臉的一瞬間,他驚訝地睜大了眼睛,這個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人,竟然就是自己的妹妹!

“哥…”記憶中柔柔弱弱,沒有一絲煙火氣息的聲音傳來的時候,他就知道這不可能是假的,自己的妹妹自己太熟悉了…

在聽到這熟悉的稱呼的一瞬間,以往的堅強,以往的黑暗,哪怕是自己的醜惡,好像都如積雪在豔陽之下一樣快速融化了…在那一瞬間,他的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

他張開手想要抱住眼前的少女,但是卻又緩緩地將她放了下來。他知道自己沒有任何資格去觸碰眼前的人;去觸碰眼前這個如同精靈,如同天使一樣的女孩。

自己的心靈是那樣的骯髒,而且自己的身體誤會不堪,根本沒有資格去觸碰一個高高在上,彷彿神靈的女孩;而且這個如同神靈一樣的少女,是曾經自己親手拋棄的妹妹…

“對不起…”鄭鑫澄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傾銷的看著自己的那個女孩,沉默了很久之後才終於吐出了這三個字;在那一瞬間他全身的力氣彷彿都被抽乾淨了一樣軟倒在地,眼淚不爭氣的如同開了閘的水龍頭一樣,不停的流了下來,吃虧了大脆弱的像個孩子一樣,他從來沒有如此無力的倒在一個人的懷裡痛哭過。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個樣子,他只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任何力氣去思考任何事情了,曾經那段時間裡壓抑的絕望和難過在這一刻彷彿全部得到了釋放一樣;

“哥,沒關係的,你不用這個樣子…”但是還沒有等到他為自己的行為做出懺悔,眼前那個少女。用琉璃一般的眼睛看著自己,輕聲的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在這個時候,他才恍然覺得自己的妹妹眼睛好像可以看得見了…

“哥,之前我在黑暗裡活了十幾年,是你給了我力量活了下去;”眼前的少女臉上帶著平靜而又溫和的輕笑,看著眼前那個癱坐在地上滿眼淚水的男人;“我其實很早以前就感覺到非常滿足了,那場災難沒有奪走我的姓名,是給我帶來了傷痛,讓我失去了光明,但是我還有一個愛我的哥哥,他照顧了我那麼久,直到我失去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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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鑫澄張了張嘴,想要告訴他,不是他想的那樣的,自己只是一個懦弱的懦夫而已,自己曾經不止一次的認為自己的妹妹是一個累贅,想要將他生下來,自己一個人逃離這個讓自己感覺到痛苦的城市;

“哥,我知道經歷了當年那場事情之後,你的內心中也充滿了痛苦。自己一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都已經夠累的了,更何況帶著我這麼一個累贅呢,我沒有任何的生活自理能力,也不能幫你做任何事情;”少女的眼角也開始流淌淚水,她將眼前這個滿身狼狽並且頹廢無比的男人擁入了自己的懷中,緊緊的抱住了他;“所以啊,哥,我其實也知道,我很累贅的,你不用這樣責怪自己;將一個累贅留下來,獨自一個人逃走,獨自一個人生活下去,有這樣的想法很奇怪嗎?”

“這樣的想法一點也不奇怪,不是嗎,我的哥哥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哥哥,他可以為了我不眠不休的工作掙錢;他為了不讓他那個眼瞎的妹妹擔心,哪怕渾身是傷,也硬撐著一聲不吭,還裝作一副開心的樣子給她唱歌;明明已經疼的渾身都冒冷汗了,但他還是笑著拍著自己的胸脯說自己今天賺了多少多少錢…”

“我的哥哥永遠是我的哥哥,他永遠是那個不知天高地厚,陽光開朗,積極向上的英雄,他是那個曾經的孩子王,他是一個義薄雲天的大混蛋;”淚水流長的越來越多,聲音出現哽咽,她緊緊地抱住了懷中的男人;“可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我讓你活的那麼累,但是現在你不用擔心了,你也可以不用幫我報仇的,我是一個累贅,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意義就是拖累你而已;”

“沒有了現在的我,你絕對可以幸福的生活下去,你可以做你任何想幹的事情,你可以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英雄…”

終於是不捨得放開了懷中的男人,用現在自己能看清的雙眼,仔仔細細地將眼前這個年輕人上下打量了一遍之後,牢牢的記在了自己的腦海之中,畢竟這可能就是自己最後一次見到眼前的人了;“所以啊,哥你不應該如此搓搓下去,至少現在你不能蹉跎了;所以…”

“離開這裡吧,離開這個世界,去追求你想要的生活,去實現你的夢想,去成為一個真正的英雄…”

“忘了你那個愚蠢傻傻的小小的妹妹吧,她只是一個累贅,不是嗎?”淚水留下,琉璃一樣的眼睛之中,滿含悲傷;“你不應該在這裡等著去做你該做的事情吧…哥,再見了…”

眼睛猛的睜大,一股不祥的預感突然傳來,他下意識的伸手去抓,但是卻只抓到了一把空氣看著眼前的少女逐漸消散,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後仰躺下去;

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卻突然發現剛才還堅硬無比的水面突然散開,又將自己包裹起來合攏;嘴唇張的張卻無法發出任何聲音,熟悉的失重感傳來,但是這一次卻讓自己無論如何也輕鬆不起來…

整個人好像溺水了一樣,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大口的喘著氣,驚疑不定的打量著周圍,是那個自己威脅王鋒帶自己進入的房間,聽說他房門表示著自己的沉睡的這段時間沒有人進來過;

坐在大床上,原來不受控制的流下,他的臉色有些蒼白;剛才的那一幕幕還印刻在他的腦海中,那種無力感,再次充滿了自己的心頭…

“好奇怪…為什麼會這樣…”他下意識了揉搓了一下自己的眼角,想要將眼淚擦乾淨,但是卻越擦流下的眼淚越多;“明明再次看到了自己的妹妹,明明親眼見證了自己妹妹的死亡明明應該是一件非常悲傷的事情,當時為什麼我卻這麼想笑…”

那也得悲傷和那種無法言喻的輕松感,一起將他緊緊的纏繞起來,他整個人就像是被蠶絲緊緊包裹起來的蠶蛹一樣,糾結而又難以自拔,只能任由淚水不斷的流下,打溼自己的衣服…

…………

失去的光芒在眼中一閃而過,高舉手中赤紅的臉,當以一種詭異的速度衝向了那個呆呆的愣在舞臺上的女人;身體旋轉一週帶動的那把巨大的鐮刀颳起呼嘯的風聲,朝著那個女人的腰部斬去;

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到這個女人開通普度,被人從半空中截成兩半的場景,那種鮮血像是花瓣一樣散落的場面一定很美…

在燈光熄滅的音樂大廳之中,只有他的血紅色的鐮刀在黑暗之中無聲而又快速的閃過,那把風水的領導好像連黑暗都能割破一樣,拉出一條長長的紅線,直奔舞臺上的女人;

他完整的聽完了這個女人拉的小提琴曲,非常美,非常好聽。也正因為這樣,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血液的躁動,他非常想知道這樣漂亮的女人被人腰斬之後撒出來的鮮血是不是仍舊那樣的漂亮甜美;

這不是他第一次殺人了,在之前他殺的女人裡也有非常多長得漂亮的,但是她們都讓自己覺得有些失望;因為那些女生只是單純的長得漂亮而已,並沒有達到自己心目中所想的那種要求,自己想看到的是鮮血從空中降落下來以後如同鮮花一樣盛開在地面上,將那個被人腰斬的女生包裹起來的場面;

每當想到這樣的景象,他就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從來沒有過那樣的感覺,那樣的美感,那樣讓人痴狂的迷戀感…

就在手中的鐮刀逼近了那個女人的腰間的那一瞬間;一聲粗狂的怒吼打斷了他的想象,也驚醒了那個愣在原地的女人;

“土行法,流土成巖!”

發出聲音的是一個身著黑色西裝,年紀有些大的人,他一巴掌拍在地上,一道泥土匯聚成的牆壁拔地而起,擋住了那個男人的視線,也擋住了他這必殺的一擊;

一道雷光劃破黑暗,直直地衝向了那個男人,與此同時,在舞臺之下,有一個男人已經插好了戰旗,隨著手中的小旗一揮,周圍那些原本有些驚慌的觀眾們突然失去了聲音,昏昏沉沉的倒在了地上,而且同時他們身上有一些瑩藍色的光輝流轉不停的變成了網狀,將他們保護起來;

限制又險的避開了那道雷光男人落地之後向後翻了兩下洩力,然後手持鐮刀警惕的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一群黑衣人;

面對突發情況特調處的精英們展現出來的專業素養毋庸置疑;不論是最開始的第一檔吸引注意力的防禦,還是後面的援助以及壓制騷亂都做到了極致;就連那一兩個沒有任何動作的人,都已經默默的佔好了位置,將那個手持鐮刀的人包圍了起來。

哪怕沒有燈光的,但是一開始就已經適應了,在黑暗中活動的眾人也根本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不管這個小子到底是什麼樣的來頭,或者說有什麼樣的目的,但是襲擊普通人這一點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原諒的;

而且這個人的身體素質已經完全超出了普通人的範圍,這小子絕對是一個超凡者,超凡者犯罪正好就是他們必須要處理的事情;

“誒呀呀,是沒有想到的客人吶,你們也是來參與這場盛大的聚會嗎?那還真是不好意思了,這場聚會已經滿客了;”那個男人竟然是一個年輕的,過分的像是學生一樣的人,但是手中的那把巨大的鐮刀卻讓人感覺到不寒而慄,上面的血腥氣濃得化不開,完全就是一把兇器,最小的才多大呀,竟然就能駕馭這樣的武器到底是殺了多少人?

“你們只知道這世界上最美麗的畫面是什麼嗎?”

哪怕已經被一群人圍在了中間,但是他還是一副懶懶散散的樣子,完全沒有在意周圍人戒備的眼神和耐心,已經準備隨時出手的動作;整個人像是突然沒有什麼力氣一樣,喃喃散散的站在原地,那把大的過分的鐮刀也被他以一個非常舒服的姿勢扛在了肩上;

“你們不用這麼緊張的,我除了做到我目標的事情之外,並不會做出任何出格的舉動,不如各位大哥大叔們就行行好讓我完成自己的任務,然後咱們各不相欠;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怎麼樣啊?”

“你這是做夢!”

“那還真是遺憾啊,但是可惜我們的任務就只是殺了那個女人而已,你們想要攔住我們也是沒有用的…”

“等等!”那個年齡最大的人突然驚了,“你剛才說‘你們’?!那也就是說…”

身後突然傳出了一聲巨大的奇怪響動,他下意識的轉身看去,卻發現那個舞臺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大洞;一個和眼前男人同樣年輕的人拎著一把鏟子從裡面跳了出來,他的臉上也帶著張狂的笑容,高高的揚起手中的鏟子,兇悍的向著那個女人的腦袋拍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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