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歷時了這麼長時間以來的行醫治病之後,銀針在凌薇的手中幾乎都與她合為一體。

停止笑意的那一刻,凌薇輕輕轉動著手腕,卻是以著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指縫中暗藏著的銀針齊齊發了出去。

銀針進入肌膚當中的那一刻,這位年輕的男人臉上神色猛然間一僵。

垂下頭,凌薇萬分滿意的看著已經進入這名年輕男人肌膚當中的銀針,嫣紅的唇瓣揚起了一抹如同魔鬼般的笑意,淡淡的冷色瀰漫於她細長的鳳眸當中,她緩緩靠近輕聲宣佈:“沒事兒找事兒的代價就是沒病找病!”

不過凌薇可沒有真的認為這個年輕的男人是沒事兒找事兒。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這位年輕男人出現在淩氏中草藥堂之後,始終都在貫徹一件事情,那就是指控淩氏中草藥堂賣假藥,欺騙消費者。這一罪行說起來可大可小,但在凌薇這種眼裡揉不得沙子的女人面前指控這種罪行,那簡直與找死無異。

可更關鍵之處就在於,凌薇她根本就從來沒有買過假藥,又何來賣假藥一說?

於是。

這個年輕男人的出現也變成了可疑的線索,就連這個男人沒事兒找事兒的那一番說辭,也是直接性的給了凌薇一股莫名的警惕。

偏過頭掃了一眼正背對著自己在藥櫃那邊檢查藥物的薛長東,凌薇不顧淩氏中草藥堂店門外那無數雙圍觀群眾的眼睛,再次靠近了這位年輕的男人,並且手速極快的拔下了自己的銀針。

收起銀針之後,她唇角處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看向這位年輕男子的眼睛裡也是不帶任何色彩,心思一動,她整個人的臉色已經恢復了正常,然後這才淡淡的開口說。

“剛才我再度為你進行了一次診斷,卻意外的發現你的體內根本就沒有任何病情,這位帥哥,既然你根本就沒病,又為什麼要來到我凌氏中草藥堂鬧事兒,鬧事兒也就算了,但你這樣當眾汙衊我們淩氏中草藥堂的名譽,真的就不怕我告你誹謗嗎?”

雖然這句話凌薇的語氣淡淡,可聲音卻是極大的。

一句話直接傳遞到了淩氏中草藥堂店門外所有人的耳中,可以說此刻只要是在淩氏中草藥堂附近圍觀的眾人,全都把她這句話給聽入了耳中。

而這位獨自前來淩氏中草藥堂聲討鬧事兒的年輕男人卻是單手捂著腎部,臉色驀地變得蒼白難看,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他卻正在承受著巨大的痛楚。

說不出一句話,但他卻用那雙眼狠狠的盯著凌薇,那雙眼睛中的神色更是包含了千刀萬剮,他緊咬著牙槽才強忍住沒痛呼出聲。

接收到他這如同要殺人一般的視線,凌薇卻是淡定如初,笑的一臉的雲淡風輕:“咦?剛才還珠鏈炮語的,現在怎地不開腔?是不是口渴了?也是,你從進入淩氏中草藥堂開始就沒有停止過對我們淩氏中草藥堂的誹謗和攻擊,這會兒不開口回答我,恐怕是因為渴了。”

說著,凌薇還轉過眼再度瞟了一眼正圍觀在淩氏中草藥堂周邊的群眾,對這群人回以一抹清淺動人的微笑之後,這才轉過頭看向姜瑤並對她命令道:“還愣著做什麼,沒看見這個自稱是我們淩氏中草藥堂病患的男士渴的都說不出話來了麼?快給人家端一杯熱茶過來。”

熱茶這倆字,凌薇咬的極重。

姜瑤跟隨在凌薇的身邊也有好幾個月了,她哪裡會不知道凌薇的性子?這會兒聽到凌薇的命令,更是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立即從藥櫃裡邊兒走了出來,直接來到飲水機前二話不說就拿了一個一次性的杯子。

接了一杯剛燒開的開水後,姜瑤一臉溫柔的遞給了站在凌薇身邊臉色有些僵硬的這個年輕男人。

年輕男人心頭狂罵草泥馬,卻是只能用憤恨的視線緊盯著姜瑤,然後強自忍受著那手中剛被強塞過來的一杯燙開水,死活沒敢喝一口。

整個過程都被凌薇收入眼底,她看著這個年輕男人騎虎難下的姿態,心中卻是冷冷的哼了一聲。

事已至此,她早就看穿了這個年輕男人的計謀。

但機智如凌薇,她同樣在看穿這個年輕男人的那一刻,看穿了這個年輕男人背後之人的陰謀。

“凌薇,你不要欺人太甚。”

就在凌薇暗自不屑於對方的陰謀時,這個年輕的男人終於沒有辦法忍受腎部傳來的痛楚歇斯底里的喊了一句。

聽到他這句話,凌薇卻是彎了彎唇笑了。

“怎麼?我這樣對你就欺人太甚了?那你不懷好意的來到我凌氏中草藥堂誹謗攻擊我凌氏中草藥堂賣假藥一事又要怎麼算?既然你已經挑明了那我就不再跟你周旋。”

對著這名年輕男人開口說道,凌薇慢慢的走到淩氏中草藥堂店中央的位置,瞥了一眼門外的眾人後,她臉色認真態度嚴肅的再次開了口。

“各位,我知道你們現在會圍觀在門口都是因為這個年輕男人所謂的賣假藥一事,對於這件事情,我必須做出一個澄清,這不但是我給你們的交代,也是我給自己這家淩氏中草藥堂的一個交代。”

話落,她再度轉身看向這位年輕的男人,細長的鳳眸中難得的染上了一絲淬利。

被她這宛若可以看穿一切的目光凝視著,那位年輕男人心肝兒一顫,緊接著,凌薇的話就再度令他震驚不已。

“這個人,他不是我凌氏中草藥堂店內的病患。任何一個瞭解我們淩氏中草藥堂看病流程的患者其實都應當知道,我們淩氏中草藥堂看病不是在藥堂內掛號,而是在凌氏醫基金協會網站直接掛號。掛號的同時會遺留下病患的所有真實身份資訊。這個人,他根本沒有在我凌氏醫基金協會網站掛號,更加沒有出現在我淩氏中草藥堂看過病。”

“為什麼?因為我這段時間都未曾在淩氏中草藥堂坐診。而這幾天在我們淩氏中草藥堂坐診的人,是他。”

說到此,凌薇凌然的伸出手指了指身後依然在排查店內假藥一事的薛長東。

她的話音落下的這一刻,圍觀在凌氏種草藥堂門口處的眾人臉上也是露出了幾分喜色,一旦凌薇給出了解釋,壓在他們心中的疑問什麼的也就同時一併被解惑。

“凌醫生,這人恐怕是別人店裡過來找茬的吧?”

“我看他是故意過來陷害淩氏中草藥堂的吧?”

“沒錯,現在淩氏中草藥堂在蓉城市風頭那麼盛,我要是也幹這一行,肯定得眼紅。”

“凌醫生真是聰明啊,對於這種誣陷淩氏中草藥堂的人,就該直接交給警察,然後狠狠的懲罰一番,但是更重要的是必須查清楚他的底細,我看這小子很有可能也是同行,正所謂同行是冤家,古人誠不欺我。”

……交頭接耳的議論聲一時間在淩氏中草藥堂店門外爆發了出來。

這位被眾人指責著的年輕男人這時候卻不是擔心自己被警察抓走的問題,他擔心的是自己腎部那個位置傳來的一陣陣鑽心的痛楚感覺,被一群人指指戳戳的罵了一番他臉色難免有些黑沉,但他仍舊不管不顧的轉過頭質問凌薇。

“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這句質問卻暗含一抹顫抖,問起這個問題,這個年輕的男人也不得不承認凌薇的醫術精湛。

沒有想到剛才這個丫頭不過是掏出銀針來隨意一發,短短時間再拔針之後,他的腎部就開始發生陣陣疼痛感,做為一名在柯金堂工作多年的老員工,他又如何會不清楚自己現在是著了這丫頭的道了?

原來,之前凌薇說的那句‘本來你是沒病的,但現在,你的確病的很嚴重’並不是在跟他開玩笑。

“我對你做什麼?我能對你做什麼?現在淩氏中草藥堂店門外這麼多人都可以給我作證,從始至終我可是都沒有碰你一下,非但如此,我還給你倒水喝,可你這人倒好,竟然問我對你做了什麼?這句話難道不該是我問你嗎?到底想對我淩氏中草藥堂做什麼。”

聽到這位年輕男人的問話,凌薇沒有退後,臉色一變,有些詫異的睜大了眼,似是對這位年輕男人的問題感到不可置信。

她這一神色在眾人的眼底看來,只覺得這位年輕男人太過分。

從來到淩氏中草藥堂開始就一直在誹謗不說,現在更是試圖汙衊凌薇對他動手。

幾乎是眾人都要看不過去,紛紛再次對這個年輕男人展開了唾棄。卻也是這個時候,離開前去檢查藥櫃上所有藥物的薛長東完成了任務,正從一旁走向凌薇。

看到他的身影靠近,凌薇翹長的睫毛微微扇了扇,卻是很快擋住了一雙星辰鳳眸中的神色。

“師傅,咱們淩氏中草藥堂內的藥櫃上的確有假藥,不是一種而是四種。”低如蚊蟲的聲音自薛長東的口中傳來,凌薇聽了之後臉色幾乎迅速一冷,眸色更是狠狠轉化為冰寒。

再抬首,卻是斜睨著這個年輕的男人,掏出手機她沒有再廢話,直接撥出了蓉城市警察局的電話,報警!

凌薇這電話一打通,那位年輕男人便立即意識到她在做什麼,幾乎是瞬間就想拔腿逃跑,可卻也是在他心念一動的同時,腎部的痛楚又毫不留情的加大了幾分,以至於他連邁腿的力氣都沒能擠出來!

發現自己已經疼痛的無法動彈,這位年輕男人知道,自己已經是待宰的羔羊。

不再掙扎的他,內心深處浮現一抹絕望。

今日會答應董事長前來淩氏中草藥堂辦這件事情的時候,他就已經想象過自己的下場,可是等到他真正被凌薇困住不得脫身的這一刻他才恍然間明白,自己剛才面對的並不是一個簡單的年輕少女。

她雖然比自己更為年輕。可卻有著絕對不輸於人的手段與頭腦。

“您好,我這裡是淩氏中草藥堂,有一個年輕男人來到我店內大張旗鼓的鬧事兒,麻煩你們派幾個人過來把他帶走吧。”

其實一般像這種有人鬧事兒的情況,警局根本不會出動太多人,更不可能會真正關注。但因為出事的地方是淩氏中草藥堂,幾乎是第一時間,這蓉城市的警察局局長親自上陣,帶隊出發。

聽說淩氏中草藥堂出事兒的那一刻,這蓉城市警察局總局內接電話的那位警察都不帶猶豫的直接給局長報告了此事,因為就在不久前,局長曾鄭重其事的對大家交代過,但凡以後是有關乎到淩氏中草藥堂的事情,都必須用上十二分的熱情和認真。

所以才會有此一出。

而凌薇這邊則是在打過報警電話之後,她獨自驅散了圍觀在淩氏中草藥堂店門外的群眾們。

為了這件事情能夠得到更好的處理,她不得不在眾人離開之後再重頭計議。

蘇海就在這個時候回來了,伴隨著他一同出現的還有前來送飯送菜的飯店服務員。

看到這一情況,凌薇摸了摸有些幹扁的肚子,雙手擊掌通知大家:“先吃飯吧,想必警察局的人也沒這麼快到。”

語畢,她率先坐定。

薛長東看她一點都不擔心這位年輕男人也是有些詫異:“師傅,不用看著他嗎?”

“不必,他現在沒有力氣逃跑。”

聽到薛長東的話,凌薇只是冷笑一下,搖了搖頭後,便不再多說。

淩氏中草藥堂店內的所有人聚在一起吃飯的時候,凌薇開口把現下店內的情況給公佈於眾。

“經過薛天醫剛才的排查,發現我們淩氏中草藥堂店內的確有假藥,不是一種而是四種。”這句話,從凌薇的口中吐出來的時候,有那麼幾分冷意,可聽在眾人的耳中卻是如同夾了霜雪一般,讓大家心頭兀自發寒。

不約而同的頓住了手,他們幾個對視一眼,再看向凌薇,每個人的眼神不一,有無辜的,有擔憂的……

看到大家這紛紛不同的神色,凌薇卻忽然淡淡一笑:“放心,我是絕對不可能懷疑你們的,因為這一次的假藥事故必然與這男人的出現有關聯。”

用下顎點了點那個站在一旁獨自承受著痛楚的年輕男人,凌薇語氣篤定。

“假藥?看來淩氏中草藥堂的安全警報設施需要更換了……”

蘇海和蘇洋則是在聽到凌薇這番話後,腦海中同時浮現了這麼一句。

一旁獨自承受著腎部傳來痛楚的年輕男人看著凌薇等人絲毫不在意他的存在,當面談論著假藥的問題,更是驚訝不已,對凌薇他從來都只是聽說,今日得以一見,卻是如何都沒想到,自己幾乎是一瞬間成為了她的手下敗將。

心中不得不認輸,臉色卻是仍然僵硬,而腎部傳來的痛楚更是源源不斷。

“師傅,現在這批假藥要怎麼處理呢?我發現咱們真的不能懈怠,看來以後每天早上來到店內的第一件事情是檢查藥櫃上的藥物了。”

因為店內裝有安全警報設施,姜瑤和劉靜又本來就是凌薇可以信任的人,所以哪怕仇雪晴加入了,凌薇也根本沒有要求大家每天早上檢查藥櫃藥物之事。

“凌薇,咱們淩氏中草藥堂不會出事兒吧?”

姜瑤則是再也吃不下飯,放下了筷子,心頭慌慌的問道。

聽到姜瑤這句問話,劉靜也是嚇得不輕,立即丟開了手中的筷子,用那雙眼認真的看著凌薇的臉龐,就等著她的回答。

散漫一笑,凌薇卻是一臉的自信與沉著:“出事兒?我們淩氏中草藥堂不會出事,但那個對我們淩氏中草藥堂做手腳的人會不會出事我就不能保證了。”

這句話她說的神態自如,卻是聽的一旁那位年輕男人心頭也一震。

凌薇臉上那自信的神色實在是太過於耀眼,令他無法直視,而凌薇這句話的語氣更是充滿了冷靜與鎮定,可見她是真的一點都不擔心淩氏中草藥堂出事兒。

想到這裡,這個年輕的男人心頭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難道說,凌薇現在已經猜測到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不,不可能。

一臉不可置信的望向凌薇,這個年輕的男人此刻在淩氏中草藥堂的每一秒都成為了煎熬。

對於他而言是煎熬,對於凌薇而言卻是微微有那麼幾分期待。

這些人會對她動手就好,她就怕這些人沉得住氣,不對她動手。

“本來他不出現,這假藥的事件的確有可能會引起外界對我們淩氏中草藥堂的懷疑和推測,但現在他的出現,無疑就是給我們淩氏中草藥堂雪中送炭的。”

神秘一笑,凌薇的心中其實早已經想好了對策。

另外,在面對這個年輕男子的時候,她還真是忍不住想問問他,你TM是猴子請來的逗比嗎?

如果沒有這個男人的出現,凌薇根本不可能這麼快發現淩氏中草藥堂店內的假藥,更不會經過這個男人推測出來整件事情的脈絡。

“咦?這是什麼意思?”

劉靜沒有聽懂凌薇的話,有些不明所以的反問了一句。

“快吃飯吧,難不成凌薇還得跟你解釋一遍?”

姜瑤敲了敲劉靜的腦殼,嘲笑道。

仇雪晴看著這倆妞之間的互動,那雙平靜的眼眸中漸漸浮現出一絲羨慕,始終一聲不吭的她繼續悶頭吃飯。

薛長東則是暗自在心中期待著凌薇的表現。

而在淩氏中草藥堂對面,一輛白色的轎車靜靜的停在那裡,車內,氣質溫潤的君明軒慵懶的靠在椅背上,唇角處略帶幾分興味兒的把這凌氏中草藥堂從始至終所發生的一切全然收入眼底。

沒有下車,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發現還早,決定在車上再坐一會兒,順便看看凌薇要如何解決這件事情。

把目光從手錶上移開,君明軒再看向淩氏中草藥堂,當視線停在凌薇身上的那一刻,他眼底卻是漸漸的浮現出一絲有趣。

這時,六輛警車從前方十字路口出現,直奔淩氏中草藥堂這個位置,不一會兒陸續拐彎,六輛警車都停在了淩氏中草藥堂的對面。

車內的君明軒看到這些警車的出現,微微眯了眯狹眸,心中卻是對這麼六輛警車的到來感到一絲驚訝。這麼晚了,按理說只有值班的警員在警察局內,可現在警察局卻是為了淩氏中草藥堂出動了這麼多輛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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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輕人最多也就是蓄意挑事兒,怎麼也用不著這麼多警員出動吧?

這,他怎麼看都覺得有點不太對勁兒。

這凌薇,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角色?君明軒這麼多年來第一次質疑自己的眼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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