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略顯張狂的聲音響起來的那一刻,這巨大會議室中的所有人幾乎是同一時間把視線轉移到了門口處。

此刻會在這個會議室中的人,都是前來參加這一次全省中醫交流大會的中醫們,這其中不乏老一輩的中醫們,當然,像凌薇和柯樹這樣年輕一代的中醫新秀也大有人在。

所有人進入這個會議室的時候,都是儘量的低調,卻唯獨只有這個語氣張狂的中年男人以這種奇怪而又誇張的方式進入了眾人的眼簾。

原本打算在位置上坐下來的凌薇也是動作一頓,下意識的抬眸看去,卻見一個中年大肚腩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微眯著那雙清澈的鳳眸,凌薇在腦海中搜尋著這位大肚腩的身份。

“是他……我還沒有跟你介紹過他,他並不屬於中醫協會,但卻也是中醫界有名的老中醫,此人姓薛,叫薛長東,在西南省有著一個如雷貫耳的外號,薛天醫。他是雲市人,每一年的全省中醫交流大會,他都會出現,不過他可不是來參與的,而是來砸場子的。”

方文山聽到這道聲音的時候,心中便暗叫不好,看來薛長東是萬萬不會錯過任何一場全省中醫交流大會了。

只是沒想到今年的中醫交流大會,他來的如此之早。

曾經的全省中醫交流大會在其他市內展開的時候,方文山也無一例外的全部到場,而這薛長東也算是方文山所見到過最奇葩的中醫了,因為他每次前來參加全省性質的中醫交流大會時,都會遲到,並且以十分獨特的方式出場。

真是想讓人記不住他都難!

而今年,他也同樣按照慣例,以他獨特的方式出場,只是這一次,他卻比往年出場的時間要提早了一些。

站起身來,方文山把手放在桌面上,目光沉沉的盯著那已然進入了會議室內的薛長東,腦海裡快速的轉動著,思考著這一次薛長東入場的時候為什麼會用選擇吐槽凌薇。

“天醫?薛天醫麼?”重複著薛長東在醫學界的稱號,凌薇那嫣紅的唇角處卻是微微一彎,敢在全省中醫交流大會上如此張狂說話的人,到目前為止,這位薛長東還是第一個。

看來,他的醫術的確有可取之處。

否則為人處世也不可能這般張狂。

“凌薇,你要小心他,他這個人的性格比較怪異,諾,柯金寶的孫子柯樹去年就曾敗在他的手下,成為了他的手下敗將。”看著凌薇一臉思索的模樣,方文山認為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凌薇,那迎面走來的薛長東,的確是有幾把刷子的。

“嗯。”輕輕應聲,凌薇再沒有說話,只是目光始終未離開薛長東的臉。

就在方文山跟她嘀咕的這短短時間,一旁不遠處所坐著的柯樹卻是眸光中燃起了幾分鬥志,從位置上一把站了起來,峻峭白皙的臉龐上浮現出深深的笑意,然後開口對那薛天醫說。

“好久不見了薛長東。去年我會在全省的中醫交流大會上輸給你,今年可就不一定了,對了,還有一件事情我務必要提醒你一下,這凌薇雖然近段時間在蓉城市小有名氣,但凌薇二字卻並不足以代表整個蓉城市的中醫界!希望你說話的時候能夠注意一點。”

柯樹的語氣中不難聽出他的不服氣,之所以會站起來跟薛長東打招呼,是因為今日他參加這一場中醫交流大會本就是為了薛長東而來的。

此刻既然薛長東已然出現,那麼也是他該表態到底時候了。

尤其是薛長東剛才所說的那句話,深深的刺激到了他。

如果蓉城市的老中醫無人了,也不可能是由凌薇來取代,也得是由他柯樹這個從小生活在醫藥世家的人來取代。

柯樹一開口,頓時間吸引了無數的目光,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他那張白皙俊俏的臉龐,心中卻是暗自品味著他剛才所說的那一番豪言壯語。

柯樹與薛長東之間有過節,這是在場許多老中醫們都知道的事情。

可凌薇跟薛長東之間,想必連認識都還不認識吧?

這薛長東每年出場中醫交流大會的時候,總要吐槽那麼幾個人才夠爽。

“老薛啊,我說你怎麼也不改一改那性子呢?多少年了都?你每年都用同樣的出場白,煩不煩啊,你不煩我聽著都覺得厭煩了,麻煩你下次找個有點新意的出場白好不?”

因為薛長東的出現,這個會議室內的氣氛才終於變得熱絡了起來。

很快就有與薛長東關係不錯的老中醫站起來說話,說話之間竟是同樣毫不留情的吐槽著薛長東。

這話一聽就知道他們倆人那是關係好。

果然,薛長東在他的這番話下竟是並未露出絲毫不悅來,只是微微瞪眼:“你給我閉嘴,每年你都要吐槽我,能不能試著閉嘴?要是你能閉嘴,我就能換新臺詞。”

跟那位老中醫鬥氣嘴來的薛長東卻還不忘自己今兒個出現在中醫交流大會上的目的。

話音一落,話鋒一轉又是繼續開腔:“凌薇該不會還沒來吧?老子今年出現在這個中醫交流大會上,可有一大半的原因是為了這凌薇而來的,早在雲市我就聽說過她的名字,怎麼?今日我人到場了,她卻還沒來麼?”

又是提起了凌薇,這一次,一邊說著話,薛長東的心底一邊想著,這名叫凌薇的丫頭片子排場夠大啊。竟是比他這樣的中醫界老一輩都來的更晚一些?

“我可是比您要早到半個小時呢。”

就在薛長東以為凌薇還未曾到場的時候,一道清脆的宛如山泉的女聲響了起來。

這道聲音一響起來,眾人的視線又是一轉。

薛長東也回過頭,轉身看去,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明眸皓齒面容精緻的少女,目光微微下移,薛長東的視線被她座位上貼著的紅紙黑字吸引,毛筆寫出來的凌薇二字清晰的浮現在他的視線中。

一時間,他再次抬起頭來,打量凌薇。

有著張狂語氣的薛長東這一刻竟是意外的安靜了下來。

在他打量凌薇的同時,凌薇也同樣在打量著他,細長的鳳眸先是落在了薛長東那個略大的啤酒肚上,然後再落在了薛長東那張有些肥胖的臉龐上,當察覺到薛長東的眼眸中顏色不對的時候,凌薇的鳳眸微閃。

“你就是那個治癒了兩例曼陀羅症的十九歲少女?今兒個我可是衝著你來的,別讓我失望啊,一會兒中醫交流大會開始,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中醫。”

從頭到腳的把凌薇打量了一遍,薛長東這才察覺到凌薇也照樣打量自己的視線,心底微微有些詫異於凌薇的膽量,隨即薛長東慢悠悠的在這個會議室內找尋自己的位置,一邊走著一邊對凌薇警示道。

“彼此彼此了。”

對於薛長東的張狂,凌薇不以為意,這年頭有點能力的人,多少都是有點怪習慣的,在凌薇看來,這薛長東並不是一個張狂之人,之所以會語氣那般囂張,全部都是源自於他在全省中醫界的名氣。

“這丫頭,真有點意思。”

終於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了下來,薛長東卻在下一秒聽到了凌薇那句彼此彼此,頓時間他身軀一怔,臉上露出了一抹古怪的冷笑,自言自語道。

始終站在凌薇身旁的方文山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他們幾個人說話,一聲不吭,心底卻是在暗自算計著今兒個的中醫交流大會到底會是怎麼樣的一場演繹。

這一個小段落過去之後,很快就迎來了這一場中醫交流大會的真正沸騰。

來自於全省各地的中醫界才能之人全部聚集在這個會議室的大門口處,每一個人進入這個會議室的時候,雙眼都會自然而然的在會議室內掃視一圈,目光漸漸的掃過在座的眾人之後,這才找尋著自己的位置坐下來。

凌薇與方文山坐在一起,而其他蓉城市的老中醫們則是坐在各自的位置上,時間流逝的飛快,轉眼間就來到了這一次中醫交流大會的真正開場時間,蓉城市中醫協會會長黃慶明也在這個時候來到了會議室內的臺上。

“來自於西南省各地的中醫們,你們好。很榮幸,今年的全省中醫交流大會在我蓉城市展開,希望接下來的中醫交流大會可以在你們的記憶中留下深刻的印象。中醫交流大會的時限為三天。分別是今天明天和後天,而中醫交流大會的時間限制卻按照諸位的時間為準。”

手持無線話筒,黃慶明的臉上帶著官方式的微笑,他的聲音中厚有力,透過音箱傳遞到整個會議室的每一個角落。

“每一位中醫座位上都貼有自己的名字,這是唯一的標識,所有前來參加這場中醫交流大會的眾人也可以透過座位上的名字來辨別對方,在交流中醫期間,所有人都可以自主尋找挑戰的物件與切磋的物件,那麼這一年全省中醫交流大會,現在開始!”

鏗鏘激昂的聲音落下之後,整個會議室內終於沸騰了起來,認識的中醫們交頭接耳的議論著什麼,三五個坐在一塊兒的老中醫們也是紛紛扭頭討論著今年的中醫交流大會。

唯有凌薇,這個第一次參加中醫交流大會的少女,獨自坐在位置上,寂靜無聲的將視線慢慢瀏覽著對面座位上所有人的名字。

連續瀏覽了三遍,她終於把對方的名字全部記在心間,緊接著,她又開始不動聲色的觀察自己所坐位置這一排的眾人,眼神裡頭的認真令人為之動容。

一旁的方文山看到凌薇這認真的模樣,心底也是說不出來的感嘆,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絕對的天才,所有天才都是曾經付出過百分之九百艱辛和努力的。

“凌薇,趁著今天咱們好好比試比試吧,我可不認為你能夠治癒曼陀羅症是因為你的醫術了得。話說,這曼陀羅症你是怎麼治癒的?能不能說出個原理來?”

在黃慶明宣佈了這場中醫交流大會真正開始的那一刻,薛長東坐在位置上的身影便是蠢蠢欲動。

今日他會如此早到,不過就是為了探尋一下凌薇這名頭的真假。

其實不僅僅是他,在座的所有來頭不小的中醫界老中醫們對凌薇的看法都是保持著觀摩態度的,在他們的心中根本就從未相信過凌薇的醫術,之所以能夠治癒曼陀羅症,這也或許真的只是她的一個湊巧。

這會兒薛長東立馬來到了凌薇的身邊,向她下達了挑戰,這一舉動,在眾人看來卻是樂見其成的事情。

就算今日薛長東不率先找凌薇挑戰,那麼其他人也是一樣要找凌薇的。

“中醫學博大精深,並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解釋清楚的,曼陀羅症著病狀如果真的有原理的話,那麼百年前乃至於今日,也不可能會流傳著那個無人可治的傳說了,不是嗎?薛天醫要找我挑戰,我還有拒絕的理由嗎?”

本著低調為人高調做事的一貫原則,凌薇即便在薛長東找上門來挑釁的時候,也同樣保持著冷靜自持的態度,說話間她的語氣裡全都是淡淡的不以為然,那張白皙精緻的面孔上更是一如既往的掛著淺笑。

她聲音清脆好聽,猶如潺潺山泉溪流掉落,一滴一滴的砸在人的心口上,尤其是那不動聲色的態度,更是引來了大片的好感。

不過,這好感,卻幾乎都是來自於蓉城市的。

省內其他市裡過來的老中醫們可沒有理由對凌薇產生好感。

“哈哈!好,既然你敢接下我的挑戰,那麼我就敢誇獎你。你這個年輕人倒是懂得一點謙卑有序。對我們這老一輩的中醫們也還算有禮,既是已經接下來我的挑戰,那還等什麼?開始吧?”

薛長東大笑一聲,來到了凌薇的身旁,眼眸中卻是漸漸的凝聚出幾分讓人無法忽視的勢在必得。

他這一笑,當即就引起了眾人的關注。

本來凌薇就是眾人今年最為關注的新秀,而今薛長東又是直言不諱的前來向她挑戰,一時間,整個中醫交流大會中在座的各位不由得露出了幾分興致盎然的神色來。

“薛長東竟然去挑戰一個小丫頭片子?他也不怕掉份兒?”

一個帶著老花鏡的老中醫有些看不慣薛長東似的道,他跟薛長東來自於同一個地方,雲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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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別說,我發現薛長東最喜歡跟年輕人挑戰了,去年是那個柯金寶的孫子,今年是這個凌薇,還真是個怪人啊。”

“薛長東跟誰比試對咱們來說不都沒差別麼?這凌薇的確在蓉城市風頭太盛,我看就算薛長不找她比試,在這個會議室內想要跟她比試的人也大有人在。”

另外一名身穿著白色唐裝的老者附和道。

他這一句話還真是說出了無數人的心聲來。

恐怕誰都無法想象,今年的全省中醫交流大會會在蓉城市展開,全部都是歸咎於凌薇的功勞。

正是因為今年的蓉城市升起了一顆冉冉之星,所以省內的中醫協會會長才會站在最終決定這一次會議展開地點為蓉城。

所有人都關注著薛長東與凌薇比試的事情的時候,柯樹也毫不例外。

他在位置上站起身來,眉頭緊蹙,心底卻是一萬個不服氣。

憑什麼薛長東今年一來就找凌薇比試?他才是那個想要跟薛長東比試的人好嗎?這個凌薇還真是夠惹人討厭的,要不是她的存在。現在跟薛長東比試的人恐怕就是自己了吧?

坐在柯樹身旁的柯金寶當然察覺到了孫子身上那一股深深的怨念。

微微嘆息一聲,他的眸光掃過凌薇所坐的那個位置,看著薛長東與凌薇交談的模樣,心底也是恨得牙癢癢的。

“柯樹,收起你身上那股深深的怨念來。那麼想跟薛長東比試的話,等那什麼凌薇輸了之後,你再過去不就行了?很簡單的事情,難道還需要爺爺來告訴你嗎?”

冷聲斥責著自己的孫兒,柯金寶心中卻在一個勁兒的嘆氣。

自己這個孫兒哪裡都好,醫學也很到位,學識也很淵博,但是卻就是不夠成熟。

剛才與凌薇短短的交流之後,柯金寶就已然發現,這凌薇根本不如表面上看起來那般稚嫩,她為人處世很有一套,就連說話都有她自個兒的藝術,根本就是柯樹無法比擬的。

“可是萬一凌薇真的贏了薛長東呢?”柯樹仍舊不甘心於薛長東的選擇,他自認為自己這一年在國外醫術又精進了不少,可是憑什麼今日參加這交流大會的時候,卻還是被凌薇給搶了個先?

難道他柯樹還會比不過一個區區醫學院大一的新生嗎?

“她若是能夠贏了薛長東那豈不是更好?她若是贏了薛長東,那你直接跟她比試就行了,只要你贏了她,那麼薛長東不也等於是你的手下敗將了嗎?”

嘲諷似得輕哼了一聲,柯金寶被自己孫兒這句話給逗樂了,但樂歸樂,他卻是不忘提醒孫兒。

“還是爺爺看的長遠,好吧,那我就坐等薛長東與凌薇之間的較量結束,再上場。”

被柯金寶這番話給安撫的情緒平靜了不少的柯樹得意道。

整個會議室內此刻嘈雜不已,人聲鼎沸。

不少人都已經找到了想要切磋醫術的物件,並且與薛長東和凌薇一樣,正在進行中。

但是任何一對正在切磋的中醫,都不如薛長東與凌薇這一對正在切磋的中醫有看頭。

因為凌薇畢竟是中醫界的新秀,不但是蓉城市新崛起的新秀,還是整個西南省剛剛崛起的新秀。在今天之前,有許多人都還未曾聽說過她的名字,直至今日,在這一場全省中醫交流大會上,不少人才剛剛對凌薇這兩個字有些耳熟。

而這種全省性質的中醫交流大會唯一的好處就在於,任何一名前來參加這場交流大會的人,都不需要被介紹。

因為一旦進入了這個交流大會現場,無數人的嘴巴都將會為你的疑惑解答。

就如同此刻,不少人嘴邊正唸叨著凌薇一樣,知道凌薇的人,會自然的把關於凌薇的所有訊息全部就科普給眾人。

而那些第一次聽說凌薇的人,在聽見凌薇那在醫學界崛起的故事之後,全部都紛紛表示對她的成就與名氣表示懷疑。

時不時可以在耳邊聽見凌薇名字的方文山,臉上帶著幾分笑意的看向正在跟薛長東模擬比賽規則的凌薇,心中卻是一片的期待。

無論大家如何質疑,凌薇她的醫術過人這一點,他是已經親眼見過無數次了。

今天,就是凌薇真正面向大家的時候。

“行了,你也別跟我模擬什麼比賽規則了,咱們就來比試個最簡單的吧,這樣。你和我分別在現場中找兩個人做模特,而你我分別在限定的時間內,將這兩個人身軀內的病況以及已然治癒的病況一一寫在紙上。時間一到,攤開我們所寫病況的紙張來,對症。”

雖然聽說過凌薇那神奇的醫術,但是薛長東還是不認為她真的腹內有深醫,這才決定用最原始又簡單的辦法來比試。

對於他所說的這種比試,凌薇只覺得有些熟悉。

但卻毫無意外的點頭答應了下來:“薛天醫為長者,今天你想怎麼比,我就跟你怎麼比。”

不僅僅是薛長東,今日在這個交流大會會場的所有人,但凡是只要想跟她凌薇比試的,全部都可以放馬過來,她也都會一一按照對方的要求來比試。

“行,既然我們達成了共識,那我現在就找兩位模特過來吧。”

抬眼看了看凌薇臉上那一層不變的淡定神色,這名叫薛長東的薛天醫心底卻是漸漸的浮現出幾分難以形容的情緒來,這凌薇到底是真的醫術高明還是佯裝淡定?

為什麼從她的臉上,他竟然看不出一絲一毫的膽怯?

初出茅廬的年輕人,當真都這麼不怕虎麼?

哼!

管你凌薇曾經是否治癒過曼陀羅症,今天,我就要讓你敗在我的手裡。

心底暗自這般想著,薛長東微微掀起眼皮,目光立即鎖定了會議室門外的兩名門衛。

凌薇現在的表現越是沉靜淡定,他就越想撕破她那醫術高明的假面具。

“你,還有你,你們倆給我過來。”

目標一旦鎖定,薛長東也不再磨嘰,直接對著門外那兩位門衛吼了一聲,把他們叫了過來。

“接下來我跟凌薇的醫術比試中,你們倆將作為我們的模特,還需要借用你們十分鐘的時間。”對這兩位門衛說明了自己叫他們過來的用意之後,薛長東又把視線看向在座並未前去找人比試的眾位老中醫們,大聲說道。

“各位來自於全省各地的老中醫們,今天既然是交流中醫的日子,那我薛長東可不能讓這日子白費,我剛才已經向蓉城市的中醫凌薇下達了挑戰書,而她也接下了我的挑戰,很快就到我們比試開始的時候了,還希望沒有前去比試的諸位可以過來幫薛某做個裁判。”

雙手握拳放在胸前,薛長東對著周圍一圈在座的老中醫們開口請求。

本來薛長東跟凌薇的比試就是眾人所期待的,現在他如此大費周章的叫來眾人只為找裁判,大家何樂而不為呢?

“沒有問題,薛天醫,今天老朽就來做你們這一次比試的裁判。”

一個在省內中醫界資歷都算老的中醫從位置上站了起來,笑呵呵的說道,說話間,他的目光若有似無的掃過一臉淡定的凌薇,心中卻浮現出幾分不爽來。

放眼看去,這整個中醫交流大會中,也沒有幾個像凌薇這麼年輕的中醫,更何況,她還是個女性?這一次前來參加中醫交流大會的男性居多,女性卻只有凌薇一個。

可想而知,像凌薇這種少年成名的女性中醫在這個西南省是少之又少。

更遑論像凌薇這種,剛在中醫界摸爬打滾就已然混出了名頭的少女中醫呢?

這些老中醫們看不慣凌薇,並不全是因為她最近風頭太盛,更多的是因為她那年僅十九的年紀與跟她完全不符合的盛名。

憑什麼他們在中醫界混了一輩子,也才混了個如今的地位,而凌薇這個小年輕剛出現在中醫界,就成為了炙手可熱的新秀?

“真是讓人大開眼界的比試啊,既然薛長東都發話了,那我老頭子也來做你們的裁判吧。”

有一個人開口答應,就會有第二個人。

在薛長東的要求下,眾人都是紛紛從位置上站起身來,向著凌薇所在的方向走去,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對這一場比試的好奇與期待。

看到這麼多中醫界的老一輩都在薛長東的請求下前來擔當這一次她們比試的裁判,凌薇眼眸輕垂,遮擋住了眸底那一閃而逝的精光。

看來,在這個會議室內,有很多人都想看她的笑話呢?

薛長東的號召力如此之大,竟是可以說動這麼多省內有名的老中醫前來做裁判,可見薛長東才是所有人心目中眾望所歸的贏家了?

低低一笑,凌薇輕輕垂下的頭遮擋住了她此刻唇角處那一抹狡黠的笑意。

“現在模特也有了,裁判也有了,凌薇,我們是不是該談談這一次比試之後的福利?誰要是贏了,必須得有點彩頭,這才是有意思的比試啊,大家說是不是啊?”

薛長東的聲音又一次的響起來。

這一次他倒是再沒有遮擋自己的目的,直接說出了比試之後需要彩頭的話語來。

凌薇抬起頭看他,點了點頭,煞有其事的說道:“既然薛天醫都這麼開口了,那我似乎也沒有什麼理由拒絕。薛天醫想要賭什麼?”

“做為長輩,這件事情上我就給你先開口的機會吧。你想要賭什麼?先說好,這一次的賭約一旦成立,那可就不能反悔。”

聽見凌薇一口答應了自己的要求,薛長東的心底高興不已。

對於凌薇這始終謙卑有序的態度,他的確是很滿意的。但是可惜之處就在於,凌薇她實在是太年輕了,不但是他薛長東看不慣她,在場的恐怕有一半人都看不慣她。

只是其他人並不會像他薛長東似的,直接把看不慣幻化成為比試罷了。

“薛天醫不必這樣。您先說吧。反正不管薛天醫賭什麼,我都反過來就好。”

攤了攤手,凌薇表示自己並沒有想好的賭約。

她這話一出,薛長東也不再拒絕,點了點頭,思索了一會兒後,開口:“既然今天是全省的中醫交流大會,那我也不好提太過分的要求,不如這樣吧,倘若你輸了,就拜入我薛天醫門下,做我的徒弟好了。”

其實薛長東壓根兒就沒有考慮過凌薇會贏的可能性。

所以這會兒說起賭約的事情,他也是勢在必得勝券在握。

“這樣啊……好吧,那我就反過來吧。”點了點頭,凌薇一臉欣然的同意了他的說法,唇角處帶著淡淡微笑的凌薇此時此刻很是引人注目,她的身上始終都有一股並不搶眼,但卻令人無法移開眼的氣質。

也是在凌薇這句話落下的那一瞬間,整個中醫交流大會都爆發了起來。

“天啊,她還真敢說?”

“就是,薛天醫不過是讓著她,所以才說輸了就讓她拜入薛天醫門下做徒弟。她竟是不知好歹,居然還敢說什麼反過來的話?”

“等等,這凌薇是不是在說笑話?我沒有聽錯吧?凌薇這麼說的意思是,薛天醫如果輸了,也得拜入她的門下,做她的徒弟咯?這真是我今年聽到過的最可笑的話了。”

“這凌薇也太狂妄了吧?竟然敢跟薛天醫這樣橫著來?”

“她今年在蓉城市的風頭是挺盛的,但是這麼囂張不太好吧?人家薛天醫若是贏了收她做底子也是她的人生幸事,可是她卻不要臉的說,如果她贏了就讓薛天醫也拜入她凌薇的門下?哈哈哈哈啊哈,笑死我了。”

無數個議論的聲音在會場內爆發了起來。

站在一旁的凌薇甚至都可以清楚的捕捉每一句關於她的議論話語。

沒有在意其他人怎麼看待這件事情。

她仍舊堅持著自己的立場。

在薛長東還未說出賭約的時候,她就已經直言了,無論薛長東提出什麼樣的賭約要求,她都按照薛長東的賭約反過來,也就是說,他們之間的賭約是一樣的。

黃慶明做為蓉城市中醫協會的會長,當然對此刻這一幕情況有所關注。

在聽到眾人紛紛表示唾棄凌薇的時候,他的臉上也是不禁落下了一滴冷汗。

這個凌薇,還真是年輕哈!

趁著別人不注意的時候,他悄然間來到了方文山的身旁,擦了擦額角處的冷汗,然後有些擔憂的開口對方文山問道:“老方啊,這凌薇的確是咱們蓉城市比較優秀的中醫界新秀,但這樣跟薛長東對著幹不太好吧?薛長東的醫術到底如何你是知道的……”

雖然知道凌薇近段時間來在蓉城市的名氣很大,哪怕瞭解凌薇的確是真正的治癒了曼陀羅症。

可是這一刻,黃慶明仍然為她的處境感到擔憂。

因為跟她比試的人是薛天醫,不是其他人,薛長東可是在整個省內都小有名氣的神醫,在雲市,更是眾人都奉他為一等天醫,那醫術絕對是槓槓滴,放眼前幾屆省內的中醫交流大會,薛長東就沒有輸過。

這也是為何今日他敢那般張狂的出現在會議室門外的底氣!

“老黃啊,這你就不對了,凌薇又沒有跟薛長東對著幹,他們之間的比試不是薛長東挑起的麼?再說了,凌薇她這不是什麼都按照薛長東的要求來麼?好了,你就別吵了,靜靜的看著這一場比試吧。”

方文山倒是沒有如黃慶明一樣想那麼多。

這一次薛長東與凌薇的比試,無論是誰贏誰輸,凌薇都不會吃虧。

反觀薛長東,他若是贏了還好,收到凌薇這樣醫術過人的弟子也算是福氣。可倘若真的輸了的話,那老臉還真就是不知道丟哪兒去了。所以方文山一點也不擔心這件事情。

默默觀戰的同時,他在心底給薛長東暗自點了個贊。

沒想到一貫我行我素的薛長東今天在這一場中醫交流大會上竟然如此好說話。

按照他以前的脾氣,今兒個這樣平凡的賭約可不像是他會說出口的。

一場比試,不把對方推出中醫協會才怪!

看著方文山那一臉自然的神色,黃慶明是暗自為凌薇捏了一把汗,心頭更是焦慮萬分。但是礙於方文山現在的態度,他卻又不得不轉身離開,離開之前,悄然再次打量了方文山一眼,他忍不住搖了搖頭。

在心中默默的為凌薇祈禱,只希望她不要輸得太慘。

實際上,在黃慶明的心中看來,凌薇治癒曼陀羅症也是一個偶然。

她雖然有著過人的醫術天分,但卻不代表她可以比得過在場的諸位有著幾十年醫術歷史的老中醫們。

在黃慶明的心中,也有著一個根深蒂固的老舊觀念。

那就是誰在中醫這條路上走的越長的時間,那麼他所積累的中醫就越是過人。

整個會議室內的氣氛一瞬間抵達了一個高度,所有人都忍不住放下手中的比試,把目光轉向了薛長東與凌薇。

也是在眾人褒貶不一的視線中,凌薇對薛長東點了點頭:“我們開始吧薛天醫。”

之前,薛長東將自己與凌薇的比試規則全部告訴了這些老中醫裁判們,現在大家只需要安靜的等待他們的比試結果即可。

從一旁拿過紙筆,薛長東目光不動的盯著面前這兩位門衛,眼神裡帶著幾分對醫術的認真,整個人就像是陷入了一場真正的手術當中一般,絲毫再沒有了之前的那種張狂之氣和誇張。

這一刻,薛長東的身上所沉澱出來的氣質,是多年來在中醫界遊走的經驗與氣度。

反觀一旁的凌薇就不如薛長東那般沉澱了。

她雖然眼神認真,可卻並不如薛長東一般入神。

不僅如此,比起薛長東,她還更迅速的觀察結束了其中一位門衛。

對於凌薇這快速的觀察以及草草的結束,眾人的臉上都不約而同的浮現了幾分看好戲的姿態,一眼看去,這凌薇跟薛長東二人同樣是在為這兩名門衛看診,可薛長東這位在中醫界有著多年經驗的老中醫都沒有結束給第一位門衛看診,凌薇反倒是率先結束了。

“看來凌薇還真是年輕啊,居然草草就結束了給第一位門衛看診的時間,現在就開始給第二位門衛看診了。”周邊圍觀著這一場比試的眾人眼底漸漸浮現出幾分嘲笑來。

薛長東都沒結束給第一位門衛看診,凌薇倒是先結束了。難不成她凌薇還會比薛長東的醫術更精湛?

幾乎是一瞬間,眾人在心中給凌薇判定了註定是輸家。

“是啊,我看著都忍不住想笑,有她這麼快給人看診的麼?連薛天醫這在中醫界多年,名氣極大的老中醫都需要認真的為病患看診,她卻是潦草的把了個脈,過目了一下之後就結束了。”

“看來今天這個凌薇要輸的一敗塗地了。”

“好不容易才在蓉城市崛起的新秀呢,這要是一下子就敗在了薛長東的名下,還真是有點可惜呢。不過也算她運氣好,今天薛長東竟然奇怪的沒有要求她滾出中醫界,反倒是提出了要收她為徒的要求。”

“說明她命好啊。還記得柯樹不?去年跟薛長東比試輸了之後,果真離開了蓉城市,在國外待了一年的時間才再次回國,比起凌薇,柯樹還真是苦逼。居然輸了就得離開蓉城市一年不得回來。”

“誰讓那柯樹那麼猖狂?年紀小醫術薄也敢跟薛長東叫板?”

嘰嘰喳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來。

但這些都絲毫未能撼動凌薇。

她仍然沉靜在自己的認真當中,其他人的看法對她而言從來就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而薛長東,也在聽到眾人的議論聲時,瞥了一眼凌薇。

其實今日會提出要她拜入自己門下做徒弟,是他深思熟慮之後的結果。

可倘若凌薇在為第一個門衛看診的時候真的如此草率,那他還真是要對她失望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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