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他們先嚐的都是陳年做的那道松鼠桂魚,畢竟如此靈動的外形確實是要更加吸引人一些。

託尼歐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已經輸了一半,但是們心自問,如果換成他的話,大概也會先去品嚐陳年所做的那道菜。

在快子觸碰到松鼠桂魚魚身的那一刻,他們能夠感受得到外面那一層酥脆,被切成長菱形的所謂的松鼠桂魚的皮毛在經過油炸之後完全固定了形狀。

而他們也在那一刻感受到了外面那一層淺淺的醬汁的濃稠,但此時由於剛淋上去不久,還冒著熱氣。

可外面的那一層外殼雖然被油炸過,但只要用快子輕輕一捅便能夠捅進去,宛若紙湖的一樣,但這恰恰說明陳年在炸的時候用的火候剛剛好。

多一分則過硬,少一分則偏軟。

這不禁讓他們感到驚喜。

將用快子併攏他們也都夾了一塊魚肉下來,越靠近嘴巴就越能夠感受得到上面帶著的香甜,這外面的不用想,肯定是用番茄、糖、醋、醬油等調味料調出來的汁。

而這一道松鼠桂魚的好壞除了取決於本身的造型與本身的廚藝之外,最重要的便是這汁了。

魚肉本身的味道並不是很濃重,只帶著一個很鮮的底味兒,所以料汁做成什麼樣的味道,那魚吃起來便是什麼樣的味道。

緊接著入口之後,那原本裹在魚身上的湯汁便在第一時間觸及到了他們的味蕾。

酸酸甜甜的感覺中帶著一絲清香,讓剛才備受重創的舌尖忽然間開始雀躍了起來。

初次咀嚼便能夠感受得到其外面那一層裹了澱粉下鍋炸出來的酥脆,甚至還能夠聽得到細微的嘎吱嘎吱的聲音,要知道這外面可是淋了一層的醬汁的。

如此一來,便更顯得陳年對於這火候以及油溫的精確程度高深。

“這完全不像是一個剛入行的廚師,能做出來的反倒是做了十幾年飯菜的老廚師才能有這麼精準的功力。”他們開始小聲議論著。

“是啊,我個人是不太擅長做這種菜的,哪怕就是讓我來做,也不見得能夠比他做得更好了。”

“天才是天才,但就是太年輕了啊,估計手上掌握的菜也不多,這總是一大缺憾。”。

在吃過之後,他們一個個的心中便已有了答桉,雖然接下來還有一道菜沒吃,但眼下如果真讓陳年錯過了這個機會,那才是最大的不公正。

因為有時候對於一個廚師的評價,除了看其味道做的如何還要看其年齡。

而陳年無疑就太年輕了,如果陳年此刻再老上二十歲,說不定當場就能夠破格獲得直接往第三層成為紅領廚師的機會。

而霍先生在看向陳年的眼神中也帶上了一絲好奇,他本身是有徒弟的,目前也是那些紅領廚師的一員,而且陳年的年紀其實相對來說已經不小了。

看著有二十出頭。

但陳年的這個天賦著實讓他有些心動。

最後他想了想還是決定暫時不考慮這些。

這時一個白人廚師用勺子將託尼歐做的魚肉撈出來,然後以刀叉切開。

這道菜很明顯就是西餐的做法,所以自然要以西餐的方式來吃。

將快子放到一旁,又取過叉子來,他們每人拆了一塊魚肉然後放入口中。

同樣是濃郁的番茄的香味兒,但這個味道和陳年所做出來的味道完全不同,如果說陳年在做料汁的時候做了去番茄化處理,那麼這種更像是番茄本身的原汁原味。

青花魚在經過煎炸之後,同樣會產生一種焦香,而裡面自然也是鮮嫩的,咀嚼之間甚至能夠感受得到魚肉內部所裹挾的鮮美的汁水。

最後撒的那一把歐芹碎顯然是點睛之筆,讓整體的味道再次提升二成。

顯然這道菜做的也相當好吃,而且也算是一道有些經典的菜,只是在原本鄉間的基礎上又進行了一些改良。

但這種改良很明顯是成功的。

託尼歐也同樣出色優秀。

在嘗過所有的菜之後,他們對於要定的人選便已有了答桉。

最後還是霍先生宣佈。

“接下來成為新任藍領廚師的是陳年,一切待遇都按照藍領廚師來給。”說完之後又單獨看向了陳年,“等一下會有人給你安排新的住的地方,今晚你就直接搬過去住了,而且到時候你還需要把你擅長的一些菜寫出來,畢竟每個廚師擅長的菜都不一樣,而且我們也得更新外面的選單。”

陳年點了點頭:“謝謝霍先生……”

其實陳年這一次是十拿九穩的,如果放到現在去參加比賽,那些青年廚師們說不定誰的師父就是國宴大廚,人家從小就開始學,再加上天賦和資質都是一流,不管是見識還是眼界都比自己要強。

而且上比賽的那些菜陳年平常都是沒有做過的,所以對上那些人陳年還有可能輸,但在這裡和自己競爭的說不好聽點兒那就都是一群苦哈哈,頂多有個門裡出身的。

就像是託尼歐那樣。

但那也不可能有大師級別的徒弟來和自己競爭,人家都到那個地步了,哪能看得上這裡?

只不過是雖然陳年在戰略上藐視敵人,但在戰術上是對敵人特別重視的。

一舉成為藍領廚師之後,陳年在這艘船上的話語權自然也又多了些。

轉頭看看託尼歐,說實話,陳年的心情是有些複雜的,他知道託尼歐其實也是抱著遠大志向才登上這艘船的,可能比起自己來說託尼歐更像一個浪漫主義者。

雖然他們認識的時間不長,但在這艘船上他們已經成為走得比較近的朋友了。

可自己就在剛才贏過了他。

哪怕陳年自認贏得光明磊落,但有時候這種東西是很不好說的。

事關前程,從古至今有多少人因為這個詞反目成仇?

但當他和託尼歐目光對視的時候,卻沒有從對方的眼中看到多麼複雜的情緒,反而從對方眼中看到的是喜悅。

對方快步走上前來,然後給了陳年一個大大的擁抱:“恭喜你,陳!從今天開始,你就是這裡的一名廚師了,不過這次雖然輸給了你,但我以後一定會追上你的!”

陳年聽聞這話,也不禁抬手在對方的背上拍了拍:“我等你,你一定可以的。”

他並沒有自我謙虛的多說什麼,只是澹澹的說了這樣一句話。

隨後就在二人分開之後,陳年和託尼歐又是幾乎在同一時間舉手。

“你們還有什麼事?”

“我想嘗一下他剛才做的那道菜。”陳年先說道。

霍先生點頭,這種要求沒什麼。

“我也是。”託尼歐緊隨其後。

最後陳年和託尼歐又分別嘗了對方的菜,託尼歐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這時他感覺自己輸的一點也不虧。

而陳年則是從其中吃出了一些不一樣的味道。

因為他以前從來都沒有這麼做過菜,而且他發現西餐的這種做法還是有一定的可取之處的。

如此發現甚至讓陳年心中對於西餐也有些蠢蠢欲動了,他是很喜歡接觸這樣新鮮的事物的。

“這個味道很奇特,以後有機會我想向你請教一下西餐的一些烹飪方式。”陳年主動說道。

“當然可以,我的朋友,我隨時都歡迎你來找我。”託尼歐笑著說道。

就在這時,霍先生又想了想:“託尼歐,你應該是叫這個名字吧,我覺得以你的能力也不應該只待在這裡,從明天開始你去上面的餐廳吧,去上面做幫廚,對你應該會有一些提升。”

“真的嗎?”託尼歐臉上忽然露出驚喜之色,這對於他來說確實算得上是一個驚喜。

哪怕只是做幫廚,但服務的廚師不同,眼界自然也不一樣,有時候看得多了自然也就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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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陳年也為這個朋友而感到高興:“恭喜你啊,說不定接下來你走的會比我更快一些。”

陳年是知道託尼歐的心勁兒的,對於一個能夠為了上這艘船便決定放棄家裡可以繼承的餐廳,反而在這艘船上工作一輩子的人來說,自然不願意只做最底層。

但這兩個人是高興了,其他人的臉上卻並沒有露出什麼喜色,因為經過這幾天的時間裡,他們基本也都認識了這兩個剛上船的新人,可就是這兩個新人,在上船幾天後搖身一變,一個變成了高他們一級的藍領廚師,還有一個則是直接成為了第三層廚房的幫廚。

要知道那裡不光工作要比這邊輕鬆,而且接觸的人也不一樣,更主要的是發的薪水也會更高。

這讓他們如何能不眼紅?

但其中臉色最不好看的還是當屬黃師傅了。

現在他手下本來最依仗的就是陳年和託尼歐,另外兩個人根本就是老混子,不堪大用,而且在過去的幾天中他已經讓陳年做了很多工作,而且也都習慣了有陳年打下手的日子,眼下陳年搖身一變,變成了和他地位相當的廚師。

而託尼歐也被調到了另一個餐廳當中,這也就意味著他手下又回到了以前那樣只有兩個老混子的時候。

幫廚做得不好自然就得廚師受累,否則要是也跟著一起擺爛的話,那他這個廚師也就別幹了,只要有下一個能接替他的人,他馬上就會被要求滾蛋。

這讓黃師傅如何能夠甘心?

但今天的事情也是他完全沒有想到的,如果在這之前霍先生問一句你們手下有沒有人可以擔任這個職務,黃師傅不會站出來說我這兒有兩個合適的人選。

但就在散場之後陳年找到他:“黃師傅,明天起我就沒辦法幫你的忙了。”。

“沒事,人各有各的前程嘛,你能這樣我也很高興。”黃師傅笑著說道,“我一早就看出來你不是普通人,今天晚上你搬過來之後,咱們距離也不遠,有什麼事兒都能來找我。”

雖然心裡極度不痛快,極度不高興,但面子功夫還是要做的。

“黃師傅客氣了,這段時間您對我的幫助我都是記在心裡了,到時候如果有我能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陳年也點了點頭十分爽朗的說道。

但實際上他這麼做也不過只是走個過場而已,畢竟跟了黃師傅幾天對方是怎麼樣的人陳年心裡也很清楚,大家在這裡不過就是同事的關係。

但當初對方沒有直接把陳年發配去做最沒有技術含量,最枯燥的工作,而是留在身邊,這一點陳年也是要承一下對方情的。

隨後眾人散了,他們各自回到各自的房間裡。

陳年和託尼歐回去之後就開始收拾東西,結果另外兩個室友回來之後,臉上的表情和先前完全不同。

“你們的東西挺多,要不然我們幫你們搬一下好了,畢竟一會兒要搬家,路還是挺遠的。”

“是啊,你們剛來沒多久,再加上平時工作忙,我們都沒有好好的交流一下,結果你們就要飛黃騰達了。”

看著這兩個人的樣子,陳年和託尼相視一眼,只覺得有些好笑。

孤苦一生無人問,一朝富貴天下知不就是這樣的嗎?

“不用了,沒多少東西,我自己來就好。”陳年婉拒了他們的提議,然後就看到這二人臉上掛著的懊悔之色。

甚至於那個東南亞人還帶著埋怨的神色看著印度人。

在房間裡呆了沒多久,當他們把東西都收拾好之後,就有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人來到了他們這邊。

“陳先生,託尼先生,我叫麥迪,是霍先生生活上的助手,不知道你們二位收拾好了沒?我現在就帶你們去新的住宿的地方。”

對方開口便是帶著一些福建口音的漢語,但說的極為流利。

陳年在以前可從來沒有見到過這麼多說著漢語的外國人,上了這艘船後,他才長了見識。

於是點了點頭:“收拾好了,現在就可以走。”

實際上他們二人的行李也並沒有多少,然後就這樣跟著麥迪離開。

在路上,陳年還有些好奇的問了問:“麥迪先生,我知道船上的服務人員都有一個硬性要求,就是至少要會兩門語言,但我感覺能夠聽得懂我們說話的人是佔大多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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