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說來話長。”
方塵輕輕嘆了口氣，“師兄，你家裡可有兄弟姐妹？”
“有是有……”
“那就好，至少你爹不會斷後了。”
方塵點點頭。
“你這是什麼意思？”
白青冥話音剛落，就見趙雲盧突然睜開雙眼，一掌把他的肉身打成了血霧。
“這個狗日的東西！”
白青冥驚怒交加。
“人死後會化作陰魂，修士也不例外，只是死後化作陰魂與走陰又有不同，師兄如今的修為，算是留住了。”
方塵道：“看開一些，人難免都有一死，好在師兄死的不算悽慘。”
“怎麼看開？以後我就是孤魂野鬼了，你剛剛說的那句話什麼意思？什麼不會斷後？我現在沒辦法生子了？”
白青冥怒道。
方塵輕輕點頭。
遊魂的缺陷就在這裡，是沒辦法生小孩的。
白青冥沉默了半響，定睛看著方塵：“說吧，你接下來有什麼盤算，這個仇，我們得報。”
“師兄且隨我來。”
……
……
李長生他們沒有等多久，便看見盧青樹等人陸續折返。
“人呢。”
李長生淡淡道。
“方塵此子有些手段，跑了。”
盧青樹道。
方塵跑了？
龍若隔著老遠聽到這個訊息，眼中頓時露出一抹喜色。
“趙雲盧身為三轉散仙，還能讓他跑了？”
李長生眉頭微皺。
“此子頗為心狠手辣，為了逃命，把他那位師兄的壽元都給耗盡了，那件靈寶想來就是一件保命的東西。”
盧青樹淡淡道：“若非你沒發現他身上藏有靈寶，就不會有這檔事，我等也能多一件靈寶鎮壓氣運。”
“事已至此，你想說什麼？”
李長生冷冷的看向盧青樹。
盧青樹沒有言語，只是冷哼一聲，與李長生開始交流如何處置眼前這些龍家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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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昆在一旁聽的有些毛骨悚然，白青冥沒死在葬劍天梯，最後卻死在了方塵手中？
……
……
與此同時，虛仙劍宗裡屬於白青冥的命盞突然熄滅，有長老發現此事後，立即鳴鐘傳訊。
數日之後，東洲仙嶽王親臨虛仙劍宗，拿走了白青冥的隨身之物，清理了他的洞府。
虛仙劍宗上上下下也都知道，白青冥隕落了。
先是秦虎成，而後是白青冥，再是多年前老劍仙坐化，虛仙劍宗這些年來，愈發式微。
“我準備走最後一步。”
王真龍立於王崇松等人面前，目光從王崇松，以及各大峰主臉上一一掃過：
“若我渡劫成功，便會歸來，在此期間你們不用命人尋我，劍宗該如何便如何。”
“父親，會不會太過急躁了些，您壽元還有多，不如再等等？”
王崇松低聲道。
張菱等人面面相覷，神色有些凝重。
如今王真龍是虛仙劍宗的第一高手，如果他渡劫失敗，虛仙劍宗的實力就會再次折損。
恐怕不及鼎盛時期的千分之一……
“時間不等人，再等下去，最後一絲心氣都要磨滅沒了。”
王真龍一甩袖袍，快步離開大殿化劍而去。
“宗主，咱們現在呢？”
大鬍子劍修看向王崇松。
“該如何便如何，就算虛仙劍宗如今沒了老劍仙坐鎮，也不是宵小能欺上門來。”
王崇松背對著眾人淡淡道。
見他似乎信心十足，眾人心中也就松了口氣，或許虛仙劍宗還留著某些底牌也說不準。
……
……
陰間，幽患城，慶歲府邸。
慶歲恭恭敬敬的給方塵和白青冥上了茶，便站到角落等候吩咐。
白青冥抿了一口茶水，忍不住點點頭：“這茶還行，沒想到陰間會是這等景象，跟人間也沒多大區別。”
方塵笑了笑，沒有吭聲。
白青冥言罷，目光落在秦虎成身上，淡淡道：“秦師弟，你糊塗啊。”
“師兄教訓的是。”
秦虎成輕輕點頭。
“如今可曾後悔？若你後悔了，跟方劍首認個錯，以後在這陰間也能有點好日子過。”
白青冥皺眉道。
秦虎成聽出他是在為自己求情，認真思索了幾息後，輕輕搖頭：
“師弟不曾後悔過。”
“你這犟脾氣像誰？明知道血靈教來路不正，你還與他們牽扯到一起。
我輩劍修，豈能以凡人精血為食，這與歪門邪道有何區別？”
白青冥怒斥道。
秦虎成沉默了幾息，緩緩開口：“如若血靈教能改變劍修在囚風的局面，犧牲一些凡人……不算什麼。”
“你對這件事，還知道多少？”
方塵突然開口。
秦虎成笑了笑，“是不是囚風的局勢，有所改變？”
方塵輕輕點頭：“李長生帶著劍修叛變了，聽說有三轉劍修出世，如今囚風兩大豪族都被打殘。
你想見到的，已經實現，從今往後，劍修在囚風之地的處境不會再如當初那般卑微。
相反，求長生的正統修士，要看劍修的臉色過活。”
“他們果然沒有騙我。”
秦虎成眼裡的笑意彷彿緩緩流淌的河水，笑著笑著，便有兩顆淚珠滑落。
“不過，白師兄因為此事，已經失去肉身，和你一樣都是孤魂野鬼了。”
方塵淡淡道。
秦虎成面色漸漸僵住，怔怔的看向白青冥，他以為白青冥只是走陰，不曾想……
“秦師弟，你想看見的已經實現，不如就把你知道的，跟我們說一說吧，你也知道師兄這個人挺記仇的。”
白青冥淡淡道。
大概過了四五息，秦虎成輕輕點頭，道：“我知道的不多，只知道血靈教答應培養出數位三轉劍修，用來改變囚風之地劍修的處境。”
“那你們該做什麼用來回報血靈教。”
方塵道。
“自然是當他們手中的劍，掌控囚風，鳴狐，龍淵，四喙，到了那時候，血靈教便能輕輕鬆鬆源源不斷煉製出一顆又一顆的血靈神丹。”
秦虎成道。
白青冥神情一動，與方塵對視了一眼，心下有些駭然。
這說明了如今只是剛剛開始，接下來，其餘兩大豪族，三大宗門，乃至九仙山聖地也會遭受打壓。
龍淵等地亦是如此，時間一長，整顆造化星都會在血靈教的掌握之中。
“白師兄，方師弟，你們還是回中洲去吧，這件事，你們不要摻和其中。”
秦虎成輕輕嘆了口氣：“靈神教的手段，遠非兩位能夠想象，不僅囚風之地是如此，荒古域的各處，他們都在發力，想來再過一些年，整座荒古域都會成為靈神教的屠宰場。”
說到這，他看了方塵一眼，“聽聞……掌管囚風之地的靈神教修士……便是道門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