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路無歸跟莊曉笙一起在公司的食堂吃了午飯就回了莊曉笙的辦公室。莊曉笙定了鬧鐘,在她的辦公室的沙發上睡午覺。路無歸沒有白天睡覺的習慣,莊曉笙又不讓她出辦公室,她就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盤起腿打坐入定。到快兩點的時候,莊曉笙的手機鬧鈴響把莊曉笙叫醒後,路無歸就又被莊曉笙送去了樓上的風水事務所。莊曉笙讓她五點下樓,她們在大堂會合。

下午到風水事務所的人比上午的人多了些,有一個叫“常大師”的是在事務所上班的,是替人看風水的,來了後就進了掛著他的門牌的辦公室。前臺陸續領了兩撥人到常大師的辦公室,路無歸從他們的交談中聽出他們都是來請常大師去看風水的,一夥是公司開業,一夥是最近不太順想請常大師去家裡看。

四點多的時候,又來了一個四十多歲的穿著印有雲紋圖唐裝的大叔,那大叔進了辦公室不久,就有一對男女帶著一個十歲出頭的小男孩進來。那小男孩一進來就又哭又鬧、連抓帶撓給中邪似的,吵得閒得無聊盤腿坐在茶几上打坐入定的路無歸一通心煩。她扭頭朝那小男孩看去,就見到那小男孩滿腦袋的黑氣,那黑氣印在臉上使得臉色青得跟鬼似的。那小男孩鬧得很厲害,領著他來的那一男一女一起上都按不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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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紋圖唐裝大叔從辦公室出來,帶著小男孩來的那對夫妻就跟看到救星似的大喊丘大師。

丘大師過去,結了一個鎮邪手印拍在小男孩的額頭上。鎮邪手印拍上去,那小男孩腦袋上的黑氣就淡了許多,那臉色就更加難看了,青得和青面鬼有得一拼。

帶那小男孩來的那男的就說:“丘大師,我這兒子白天不鬧的,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剛到門口就鬧起來了。”

丘大師說:“這孩子被鬼上身,到了這地方當然得鬧。把他抱到我辦公室,我給他看看。”

路無歸看到那小男孩的臉色都獰猙了,忍不住說了句:“他被青面鬼上身,你這時候用鎮邪印壓他,他會死的。”她的話一說完,帶小男孩來的那女的臉色就變了,張嘴就罵:“你個小丫頭片子少亂說話咒我兒子,有你這麼說話的嗎?”

路無歸被她罵得無語。

那抱著小男孩的男子叫了聲:“老婆!我看這像是位小先生。”又朝丘大師看去。

丘大師皺了皺眉頭,變戲法似的摸出一支沾了硃砂墨的毛筆,對著那小男孩的額頭一勾畫了一筆。

路無歸看見那一筆劃下去,隱有金光一閃,他的面色頓時緩和下來,面色上的烏青也沒了,只有淡淡的黑氣繚繞在腦門子上。當然,這只是相對之前來說,這會兒看去仍然是不太好。

那女的馬上沒聲音了。

那男的對路無歸歉意地點了下頭,說:“不好意思啊。”

路無歸沒理他,繼續閉上眼打坐入定。

她在那兩口子跟著丘大師進了辦公室沒幾分鐘,就聽到丘大師說:“確實是青面鬼!這就不太好辦了。”

那男的說:“大師,這……這怎麼……大師,您救救我兒子,錢好說。”

丘大師說:“這不是錢的事,青面鬼是比紅衣厲鬼還要厲害的鬼物,上你兒子的這只雖然比不上攝青鬼,但也差不多了。”

她又聽到那對夫妻一通懇求,然後丘大師告訴他們要開壇。那對夫妻又求丘大師現在開壇,丘大師又說白天不行,而且,他還需要聯絡一個幫手,他告訴那對夫妻,他現在已經封住那青面鬼能壓制到今夜子時,子時以前,他會帶著人去他們家。那對夫妻不肯走,說他們的車就在樓下,等丘大師聯絡好人以後,一起過去,又說他們就在外面大廳等著丘大師,總之就是要死皮賴臉地賴著丘大師。

丘大師似乎是個好脾氣的,好說歹說也勸不走,就讓他們去外面等著了。

那對夫妻就抱著孩子坐到了路無歸旁邊。

那女的出來後就一副特別執絡的模樣坐到路無歸身邊,喊:“小先生。”

路無歸嫌她身上熱,往旁邊挪了挪。

這女的又拿出那賴皮勁往路無歸身邊擠了擠,說:“小先生,剛才我沒看出您是高人,得罪了,對不起。”

人家道歉了,路無歸就不跟她計較,睜開眼看了她一眼,說:“你別擠著我。”

那女的又往旁邊挪了一點,離路無歸不到半尺。

路無歸說:“離一尺遠。”

那女的又往旁邊挪了點。

那男的還說了句:“高人就是有脾氣。”

那女的坐在離路無歸身邊一尺遠的地方就一直說一直說,說她兒子多乖,說她兒子這樣他們有多擔心,又是怎麼打聽才打聽到這裡來的,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

路無歸被她煩得不行,連入定都入不了,一臉嫌棄地看著她,說:“你別哭了,到晚上一道符把那青面鬼從你兒子身體裡轟出來再一尺子拍死就得了。”她說完這話就看到丘大師的辦公室門開了,丘大師出來後坐在她對面,說:“小路啊,這趟活你給我搭把手。”

路無歸說:“遊清微說過我只跟著她出任務,你是坐堂的,我是跑外務的,我倆不是一路的,你們不用搭理我,我也不用搭理你們。這是遊清微說的。”

丘大師被噎了一把,說:“這就是外務活。”他又說:“遊總晚上沒空,讓你和我一起出這趟活。”

路無歸就記得她只用跟著遊清微出任務,不用跟著丘大師和別人出任務,閉上眼睛打坐不理他。

丘大師氣道:“行,我給遊總打電話,讓她和你說。”說完,就打電話給遊清微,說了兩句後把電話給了路無歸,讓路無歸接電話。

路無歸接過電話,就聽到遊清微在電話裡說:“你跟著丘老出趟外務,有加班費,活幹完,當場結算,加班費當場給你。”她想起左小刺說的什麼都別談,就談錢,問了句:“多少加班費?”

“辦好了給你一萬加班費,不去或者辦不好都扣你工資。”

一萬!加班費比工資還高!路無歸問:“你沒騙我?”

遊清微說:“要騙你也不在這事上騙你。”話一轉,又沒好氣地問:“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好像有,又好像沒有,路無歸也說不好,便沒作聲。

遊清微就掛了電話。

路無歸把電話還給丘大師,說:“曉笙姐姐說晚上要請我吃牛扒,我要和曉笙姐姐去吃完牛排再加班。”她說完就看到旁邊那兩口子都有點整個人都不好的樣子。她又對丘大師說:“遊清微說幹完活當場結算,給我一萬加班費。”她說完就看到丘大師也整個人都不好了的樣子。

好一會兒過後,丘大師才說了句:“把你的手機給我,存下電話號碼好聯絡。”

路無歸把自己的手機解鎖,遞給丘大師。

丘大師存了她的電話號碼,滿臉無奈加嘆氣地搖了搖頭,又打電話給一個叫小唐的說晚上要開壇做法除一隻青面鬼讓他準備好東西送過來。

路無歸不解地問:“除青面鬼還要準備東西嗎?”

丘大師深吸口氣,一副忍無可忍的樣子,問:“不需要嗎?”

路無歸看到他這副樣子又有點不確定,她想了下,好像確實不需要多準備什麼呀,又說:“不需要吧。”

旁邊那男的趕緊說:“還是多準備點好,有備無患,有備無患。”

路無歸看這男的表情有種要哭了的樣子。她怕這男的哭,只好說:“那就準備吧。”

那女的又拉了拉她老公的袖子,小聲說:“老公,樓下就有西餐廳,要不我們這會兒就請這位小先生去吃飯吧。”

那女的說這話時臉上掛著的表情和那語調竟讓路無歸覺得她特別可憐。

那男的又看著路無歸,問:“那我們現在下去吃飯?”

那表情也很可憐。

路無歸在和遊清微籤合同被曉笙姐姐教育後,牢牢記住了曉笙姐姐的話。她看了眼那男的,就打電話給曉笙姐姐說了下這事。她沒聽曉笙姐姐沒說話,估計在猶豫,又說了句:“遊清微說給我一萬塊錢的加班費。”她說完,聽到曉笙姐姐輕輕地說了句:“去吧。”又再叮囑她一句:“你把電話充滿電,別關機。”

路無歸看了下手機的電量,說:“電話還有百分之八十的電。”

那女的要守著兒子,男的帶著她下樓吃牛排。

牛排骨去掉骨頭沒多少肉,路無歸連吃了三份才吃飽,她手抓著牛排骨啃得滿手滿臉滿嘴的油。

她啃牛排的時候,那男的坐在她對面一直看著她一句話都不說,特別的沉默。

啃完牛排,她用紙巾擦完手,才聽到這男的說話:“我姓朱,不知道小先生姓什麼?”

路無歸說:“我姓路。”朱先生帶她吃完牛排,又點了一大杯果汁和很好吃的糕點。她覺得這朱先生挺好的。

她吃完牛排回到風水事務所的時候,曉笙姐姐上來了,跟朱先生聊了幾句,又相互留了電話,曉笙姐姐讓她跟朱先生去,還說晚上會去朱先生家接她回家。

路無歸覺得朱先生人挺好,她不能白吃人家的牛排、糕點、果汁,覺得該準備點東西,就跟曉笙姐姐說想要回家拿法尺。提到法尺,她才想起之前自己找牛肉乾的時候沒找到自己的揹包,又問曉笙姐姐她裝法器的揹包去哪了。

曉笙姐姐說放在衣櫃裡的,似乎不放心,又說:“你等我下班,我陪你回去拿。”

她等到曉笙姐姐下班後,一個叫小唐的三十多歲的男的提著一個旅行袋來了,把旅行袋給了丘大師。她、曉笙姐姐、丘大師和朱先生一家三口上了一輛有著大大的後備箱的車去了曉笙姐姐的家。

曉笙姐姐一個人下車上樓去拿了她的揹包,之後又上了車跟他們一起車。

她的法器全在揹包裡,那疊厚厚的符紙也在,她把符紙拿出來,去找要對付那青面鬼的符。

她把那疊厚厚的符拿在手裡翻的時候,那坐在副駕駛位的丘大師轉身回頭目不轉睛地盯著她手裡的符,眼睛都在放光,嚇得她趕緊把那三張據說可以賣八十萬以上的天罡神雷符翻出來交給曉笙姐姐收著,然後她又看到那丘大師露出一副“風中零亂”的樣子。

路無歸覺得丘大師肯定是看上了自己的符,但是看到自己送給了曉笙姐姐沒給他就整個人都不好了。她怕丘大師從曉笙姐姐那騙走她的符,為了保險起見,還叮囑曉笙姐姐,說:“曉笙姐姐,你把它收好,這個就是遊清微說的八十萬起拍的天罡神雷符,把我家房頂轟出大窟窿把老財轟得魂飛魄散再也起不了屍的就是這個。”她想了想,又說:“我覺得我們可以把它賣了換大房子住。”

曉笙姐姐不收,讓她留著用。

路無歸說:“這個符我會畫,雖然我畫得沒有爺爺好,但是夠我用了。我覺得爺爺畫的符賣的錢肯定比我畫的符賣的錢多。就是畫這符的墨不好配,還要看天氣開壇,可麻煩了。”她說完發現車子裡可安靜了,像是掉根針在地上都能聽見。

她不解地看看車裡的幾人,覺得氣氛有點不對。

好一會兒後,緊緊地抱住兒子的朱太太更用力地抱緊了兒子,小心翼翼地說:“路小先生,這符這麼貴重,不用給我兒子用,您好好收著。”

路無歸說:“我要賣了它買大房子。你兒子用不上這符。”她說完就看到朱太太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她忍不住衝朱太太翻了個白眼,心說:“我為了掙一萬塊錢的加班費,用掉八十萬起拍的符,你當我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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