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審判
“如果他不死，你們就都得死！”黑袍幫主站在高臺上高聲叫道。
他積威已久，在陰溝幫，不聽從他命令的人，只有死路一條。
“左右都是死，不如我們跟他拼了！我們人多！”有人在人群中高聲吶喊一聲，拼命地將身前的人向前推，這樣一來，就會造成一種全員都在進攻的假象。
“誰！誰推老子！”最前方的人破口大罵，後面推他的人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以後，哀求著羅格放他一馬。
戰鬥狀態下的羅格心中只有冰冷的殺意，他影響著殺生劍，殺生劍也影響著他。婦人之仁這種東西，根本不可能存在於羅格的心裡。
殺生劍再次舞動，前面的人割草一般向後倒去，血浪翻飛之間，羅格就像一個精準的殺戮機器，以最快最高效的方式屠殺著這些罪孽深重的陰溝裡的老鼠。
不遠處飄來濃郁的血腥氣令人作嘔。在一片混亂的慘叫和怒罵聲中，傑夫放眼望去，目光所及之處全部被鮮血染紅。血液已經匯聚成一條小河，流淌到他的腳下。他看著身前羅格高大的背影，就像仰視著神祇。
“對，就是這樣，”黑袍幫主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暗自得意，“我就是在送人給你殺。你殺的人越多，你心底的破綻也就越大。”
可黑袍幫主嘴角的笑容，隨著羅格越殺越多而逐漸消失。無論殺死多少陰溝幫的幫眾，那個揮舞著太刀的男人依舊堅定而精密，倒是那些送死一樣發起進攻的陰溝幫成員先一步開始崩潰。
下一個將要面對羅格劍鋒的人，終於再也無法承受這生死間的壓力，掏出手中的武器，在後方同伴驚訝的目光之中，反手就捅了過去。
“當老子是傻子嗎！去前面就是死路一條，還不如往後退！”
羅格就像是一座高峰般橫亙在他們的面前，越來越多的人不顧一切地向後撤退，紅著眼睛用手中的刀子胡亂地揮舞，試圖清除逃生路上所有的阻礙。
合力圍攻的局面被羅格一力破解，一片混亂之中，羅格微冷的眸子一轉，盯上了那高高在上的黑袍幫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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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的道理，羅格自然明白。
他虛晃一劍，周圍的幫眾再無人敢上前，羅格甩了甩殺生劍上的血跡，挾餘威勐地幾個蹬踏，幾乎和地面呈平行狀態，蹬上了那座高臺。
黑袍幫主毫不猶豫地摁下座椅扶手上的機關，整個人向後一仰，翻入後面的牆體之中。那座椅的底部嚴絲合縫地合攏在牆體上，竟然找不出一點空隙。
這機關和後面的牆體都是陰溝幫的幫主花了大價錢打造的，據說能夠抵抗A級冒險者的攻擊。牆體後有一條暗道，可以直通地上。如果羅格從原路返回，就正好與他反向而行，絕對無法追上。
至於拋棄他的幫眾，他沒有一絲心理負擔。就算這些人都被殺光了，用不了幾年，它還可以再聚集一批這樣的人渣。
但他還是太小看羅格了。
羅格沒有任何猶豫，甚至沒有試圖去尋找可能存在的機關。他微微蹲伏著身體，將殺生劍平舉在耳畔，似乎在傾聽劍靈的輕語。
紅色的劍意迅速在劍身上聚集，這是他從來昂那裡偷學來的蓄力技巧，能以短暫的時間，換取巨大的爆發力。雖然還不能與來昂熟極而流的攻擊相媲美，但也初具雛形。
“開！”羅格吐氣開聲，紅色的劍光迎風暴漲，帶著破風聲噼了下去，如熱刀子切牛油一般順暢地切開了通往暗道的門！
下面打成一團的幫眾們忽然聽到上方傳來一聲巨響，堅硬的磚石四散飛濺，偶爾有倒黴蛋被落下來的石頭砸中，立刻就是頭破血流的下場。
黑袍幫主根本來不及跑遠，他呆立在原地，驚愕地看著面前堅固的牆體倒塌。漫天的灰塵散盡後，露出了羅格那張不帶一絲感情的臉！
羅格將劍平舉向黑袍幫主，童孔中還殘留著紅色劍光，冷冷道：“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在死亡的威脅面前，幫主的表現並沒有比幫眾好很多。
“你不是在找記錄陰溝幫秘密的賬本嗎？我可以告訴你我們的賬本在哪裡。”黑袍幫主顫抖著跪在地上，怕羅格一劍將他殺了，忙不迭地連聲說道：“我還可以告訴你一個關於陰溝幫的秘密，其實我……”
羅格無情地打斷了他的發言，將殺生劍輕輕向前一抖，在黑袍幫主不敢相信的眼神中，刺入了他的心窩。
“在這裡，我看見了太多的背叛和謊言，你說的話不值得相信，你們這群人也不值得救贖。按照卡莫奈的話說，原諒你們是至高神的工作，而我的工作，是送你們去見至高神。”
羅格的殺生劍輕易地殺死了黑袍幫主——與其說是殺死，不如說是處決或者審判，如同聖伯提斯特大教堂的壁畫一般，充滿了宗教感。
羅格渾身沾滿了鮮血，英俊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手中的太刀刺入跪著的幫主的胸口，帶走了他的生命。暗道裡的穿堂風帶起了羅格鬢角處的黑髮，似乎是停留在此地不甘離去的靈魂得到了解脫。
而幫主則跪在地上低垂著頭顱，就像是對自己犯下的罪孽懺悔，又像是向至高神禱告，祈求他那罪惡的靈魂能夠得到救贖。
高臺下的幫眾們看見這史詩般的一幕，神情呆滯地丟下了武器，賭坊大門落下的鎖不知何時被開啟，最先反應過來的幫眾發出一聲吶喊，瘋了一樣向門外擠了過去。
回過神來的幫眾們紛紛向外逃跑，但賭坊的大門狹窄，人又太多，很多人被擠倒在地後想要掙扎著站起來，卻被一隻又一隻的大腳踩在身下，直到不甘地吐出最後一口氣。
羅格帶著傑夫不緊不慢地跟在他們身後，像老練的牧羊犬將羊群驅趕到一起。
傑夫有些擔心地說：“羅格先生，您不會把他們放走的對吧？”
“當然不會。”羅格目視前方，聲音冰冷，“我只是要把他們埋葬在我選好的墓地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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