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誘餌的覺悟
作為一個地下組織，藏汙納垢的陰溝幫可以說是壞事做絕。
這裡的每一個幫眾幾乎都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他們狡詐殘忍，好色濫賭。一些人罪名不顯的原因，只是因為他們的實力不足以支撐他們犯下更大的罪行。
這裡充斥著犯罪，出賣，背叛，謊言……
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他們，“壞蛋”這個詞就顯得如此微不足道，也只有“人渣”二字能夠概括一二。
而能當這些人渣首領的，自然得是人渣中的人渣。
傑夫從不敢在老大的面前抬起頭，因為這樣做的人，一般只有在落日森林附近的亂葬崗才找得到。
他老老實實地鞠躬九十度，卑微地說：“老大。”
“傑夫，你來做什麼？”
“老大，我有重要情報要向你彙報。”
“什麼樣的情報？”
“您不是說要為兄弟們報仇麼，我找到那個小女孩的哥哥了。”
“哦？”，黑袍幫主話語中流露出一絲饒有興味的語氣，“說說看。”
傑夫流利無比地把自己編的謊話都說了出來，還重點描述了羅格的外貌特徵。說完之後頭都不敢抬，靜靜地等待幫主的詢問。
“她的哥哥叫什麼？”
“我不知道。”
“那麼，她的哥哥住在哪裡？”
“這個……我也不知道。”
黑袍幫主冷笑一聲道：“什麼都不知道，也敢來消遣我？拖出去剁碎了餵狗吧。”
左右兩個膀大腰圓的護衛走了過來，一人架著傑夫的一條胳膊，不由分說地向賭坊外走去。
“有幾天沒殺人了，手還真有點癢。”
“放心吧，我們不會讓你很快就死掉的，我們會讓你嚐嚐這世間所有的痛苦，折磨夠了才一刀割斷你的喉嚨。”
傑夫心下大吃一驚，連連掙扎道：“等等！幫主，我雖然不知道她哥哥住哪裡，但是我知道她哥哥每天早上一定會出現在集市！”
黑袍幫主揮了揮手，兩個護衛並沒有離開，只是架著傑夫停在了幫主的腳下。
“你是怎麼知道的？”
傑夫怕幫主失去耐心再把自己給砍了，語速極快地說：“幫主您前幾天下了命令以後，我就去桉發地的集市調查了一番，結果我聽人說，那女孩是這幾天才出現在集市上的，之前都是她的哥哥過來。”
“而這幾天，我覺得是她的哥哥有什麼事情外出，才換成了那個女孩。今天我遇到了她的哥哥，也許明天，他就會出現在集市上。幫主，我說的都千真萬確啊！”
黑袍幫主猶豫了一下，似乎在思考傑夫語言的真實性。而傑夫在兩旁護衛的虎視眈眈下，大氣都不敢喘，心裡已經求遍了漫天的神佛，保佑自己平安無事。
良久，黑袍幫主忽然笑了一下道：“你做得不錯，我會考慮你的情報的，現在下去吧。”
傑夫心下一凜，此時的他腦海中靈光一現，竟沒有立刻離開，反而卑微地彎著腰道：“幫主，您看我這情報如果有價值的話，能不能……”
話音未落，一把銅幣夾雜著幾個銀幣就叮叮噹噹地被丟在了傑夫的腳下。
傑夫毫不掩飾眼中的貪婪之色，飛快地趴在地上撿了起來，而身後的賭徒們也瞪大了眼睛，如果不是那兩個護衛在旁邊，他們已經準備上來爭搶了。
傑夫瞄了一眼後面的幫眾們，撿的速度更快了，是不是還向後看兩眼，生怕別人與他爭搶一樣。
直到現在，黑袍幫主才徹底放下了心——這只是一個為了錢財不顧性命的傢伙罷了。
如果傑夫不向他討要獎勵，而是轉身就走，那麼他就會當場把傑夫殺掉。
直到撿起來了最後一枚銅幣，傑夫才心滿意足地拍拍鼓鼓囊囊的錢袋，向自己的幫主鞠躬致謝，捂著錢袋快速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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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幫主使了個眼色道：“跟上去看看。”
立刻有護衛尾隨上去，緊盯著傑夫的一舉一動。
“不能放鬆，現在還不是鬆懈的時候。”傑夫不斷地在心底對自己說。
他和往常一樣，邁著大步走了出去。他甚至把自己的錢袋塞進了褲襠裡，防止被別人盯上。
“真是個要錢不要命的貨色。”護衛在心底冷笑一聲，全然沒想著他自己也是同樣的貨色。
“就要到出口了，就要到出口了。”傑夫死死盯著前方的梯子，一步一步地計算著自己距離出口還有多遠。
“站住。”身後終於有聲音傳來，傑夫深深吸了一口氣，轉頭時已經重新換上了那副諂媚的笑容道：“大哥，您有什麼事嗎？”
“倒是沒什麼重要的事情，不過你想就這麼拿著幫主的賞賜離開嗎？”
看著護衛臉上滿滿的威脅之色，傑夫尬笑著將錢袋從褲襠裡掏出來，從裡面抓了一大把銅幣和一個銀幣，遞給了護衛道：“哪兒能呢？我還要多謝兩位的不殺之恩，這點小錢請二位喝酒，算是小弟的孝敬。”
“這還差不多。”護衛露出一抹笑容，拍著他的肩膀道，“以後好好幹，我會在幫主面前向你美言幾句。”
“多謝大哥，多謝大哥。”
從梯子爬上去的時候，傑夫的腿都在抖，用盡最後的意志力爬上了地面，兩個看守者便圍了上來，詢問他面見大哥的情況，明顯是還想再敲詐一把。
“兩位大哥，幫主聽了我的訊息以後，給了我一大把銅幣作為懸賞的報酬。”
“能得到幫主的看重，你小子走了狗屎運了，兩個守衛者嫉妒地說。”
“當然，這也離不開兩位的幫助，如果你們不放我進去，我怎麼可能見得到幫主呢？”
傑夫一邊笑著，一邊再次掏出一把銅幣送給二人，二人這才笑容滿面，連連道：“以後我們就是兄弟，下次記得再來。”
傑夫緩緩走出了平房的大門，轉入一個無人的角落中，雙腿一軟就癱坐在地。
過堂風吹過他的後背一陣冰涼，他這才發現自己的衣衫已經被冷汗浸溼，稍稍一擰就能擰出一灘汗水來。
自己剛剛，真的在生死之間走了一遭，此時重見天日，算是重活了一次。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周圍汙濁的空氣，直到因為過度的呼吸而嘔吐，眼淚和鼻涕無法控制地向外流淌，直到從嗓子眼裡擠出低沉的嗚咽。
“你做得很好，”羅格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他的身邊，輕輕拍著傑夫的後背安慰他，“以前的事情，我們一筆勾銷。至於以後，我們甚至可能會成為朋友。”
如果是以前傑夫知道，自己有機會和名滿大陸的S級冒險家格洛卡倫成為朋友，怕是做夢都會笑醒。有了這麼大的一個靠山，還有誰敢欺負自己？
而現在，他只想狠狠地哭一通，把所有的恐懼溶在淚水，最終蒸發在空氣之中。
【作者題外話】：深夜碼字人，啟動！
最近栗子有點小焦慮，只有銀票能夠治癒我的內心了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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