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見黛玉神情冷淡,看見自己病了毫不關心,心裡奇怪。黛玉規規矩矩的給胤禛行禮,說道:“奴婢給四阿哥請安!”胤禛忙說道:“玉兒,你怎麼了?”黛玉淡淡的說道:“奴婢只求四阿哥身體無恙,奴婢才能安枕。”胤禛聽黛玉的話裡有話,忙問道:“玉兒,皇阿瑪為難你了?”黛玉回道:“奴婢本想藉著四阿哥的寵愛,一步登天。不料,十四阿哥出來攪局。皇上大怒,想要砍奴婢的頭。如今,四阿哥有病也不肯傳太醫,奴婢為求自保只好來求四阿哥。求四阿哥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就好好看病,好好吃飯,不要連累奴婢!”胤禛一陣咳嗽,說道:“玉兒,這不是你的心裡話!你在騙我!”黛玉心中痠痛,暗自咬牙說道:“皇上已答應奴婢,只要兩位阿哥肯認錯,就把奴婢賞給太子殿下。雖然只是侍妾,可太子乃將來的天子。憑著奴婢的花容月貌,得寵亦不是難事。”胤禛臉色鐵青,盯著黛玉說道:“我不相信這是真的!你說過想要‘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太子妻妾成群,你又怎肯委屈?”黛玉聽了捂著嘴笑起來。胤禛問道:“你笑什麼?”黛玉笑夠了,方說道:“堂堂一個阿哥,竟也如此單純。想遍京城,有那個達官貴人不是三妻四妾?當日,奴婢不過是欲擒故縱,想不到四阿哥當真了。”胤禛不顧頭暈,從床上下來,緊緊抓住黛玉的肩膀,說道:“你當真只是看上我的權勢?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遍!”黛玉緊握雙拳,指甲深深陷入肉裡,看著胤禛的眼睛說道:“四阿哥最好對奴婢客氣些,以後見了面誰給誰行禮還不一定呢!不過,現在奴婢倒是得求四阿哥成全!”胤禛紅著眼睛,像一頭要發怒的獅子,“好!好!爺就成全了你!你放心回去吧,爺不會擋著你富貴的。”說完一鬆手,黛玉沒站穩,竟摔在地上。胤禛見了也不扶,黛玉的心像被掏空了一樣。胤禛從身上拽下荷包,扔在黛玉腳下,說道:“這個你收回去吧!”黛玉忍住悲痛,站起來說道:“本來做工就不精良,送人難免寒酸,自己帶也讓人笑話。
四阿哥要是不想要就扔了吧。”說完轉身走了出去,只聽見屋裡傳來砸東西的聲音。胤禛瘋了一般,砸爛了屋裡所有的物件,最後癱坐在地上。管家在門口探頭探腦,胤禛有氣無力的說道:“給爺傳太醫!”管家忙跑了。黛玉來到前廳,李德全見她面色蒼白,忙問道:“林姑娘,你怎麼了?”黛玉回道:“沒什麼,我們回宮。”黛玉只感覺身子發飄。出了四阿哥府,嗓眼一鹹,一口鮮血吐了出來,頓時昏了過去。李德全忙扶起黛玉,架上馬車一路疾馳回宮。李德全把黛玉安置在暖閣,傳了御醫,然後來回稟皇上。康熙聽說黛玉吐血昏倒,忙去探視。
康熙來到暖閣,御醫已診治完畢,只是一時氣血錯亂,並無大礙。黛玉慢慢清醒,一見康熙忙起身要跪拜,康熙說道:“免了,你好好養著。”黛玉忙謝恩。康熙命宮女小心伺侯,方走了,心中暗想:胤禛和林黛玉倒是真心相待,可胤禵這樣一鬧,倒是叫朕棒打鴛鴦。
胤禛安靜的吃過了藥,又喝了粥,疲憊的閉上了眼睛。管家示意丫鬟收拾屋子,胤禛冰冰的聲音傳了過來,“都出去!”馬上,屋子裡只聽見胤禛渾濁的呼吸聲。胤禛睜開眼睛,看到地上那個被撕壞的荷包,心情亦如同它一樣。眼前滿是那個梳著雙髻的小女孩,嘟著嘴衝他跺腳。人長大了心也大了嗎?那個生病了縮在他懷裡的玉兒,那個念著“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玉兒,那個讓他魂牽夢縈的玉兒,怎麼轉眼都變了?耳邊響起的全是黛玉那諷刺的笑聲“堂堂一個阿哥,竟也如此單純”,“雖然只是侍妾,可太子乃將來的天子”,“本來做工就不精良,送人難免寒酸,自己帶也讓人笑話。四阿哥要是不想要就扔了吧。”胤禛痛苦的閉上眼睛,這不是他的玉兒。他的玉兒不會這樣傷他,不會在這樣的關頭撇下他。胤禛忽然感覺自己是這個世界最傻的人,明明被欺騙,還覺得擁有了珍寶。胤禛竟然笑了起來,笑到眼淚都流了出來。胤禛喃喃自語道:“權勢才是世界上最好的東西!”
次日,黛玉稟告康熙道:“奴婢已盡力勸說兩位阿哥,請皇上允許奴婢回鹹福宮等候處置。”康熙說道:“朕的身邊還缺一個研磨的丫頭,你就留下伺侯吧。”黛玉一愣,心中明白康熙是不放心自己,只好謝恩。康熙命人通知德妃,把一切用品搬到了乾清宮。李德全帶黛玉下去交待,在乾清宮當差自然是宮中最美的差事。黛玉在李德全的解釋下,明白了自己的工作性質。基本概括來說就是,皇上寫字她研磨,皇上看書她翻頁。而且只是皇上散朝了才用她伺侯,頂頭上司自然是李德全。為了便於皇上傳喚,李德全安排黛玉住在乾清宮東邊的暖閣裡。平時有小宮女負責打掃,到了進膳的時間,也有專人送來。黛玉感嘆:主有多大,奴有多大。難怪人人都想在乾清宮當差!豈不知,這些都是康熙的安排。
黛玉簡單收拾,李德全便來傳了。黛玉跟著李德全進了乾清宮,只有皇上一人坐在龍椅上,正在批改奏摺。黛玉連忙走過去跪地說道:“皇上吉祥!”康熙抬眼看到黛玉,說道:“你來給朕研磨。”黛玉依言走到康熙身邊,左手拽著右手的袖子,右手輕輕順時針轉動。康熙問道:“丫頭,你可知這些奏摺上寫的都是機密?”黛玉一聽,連忙跪下說道:“奴婢只負責研磨,萬萬不敢窺視奏摺。這乾清宮裡的事,奴婢出了這門就自然忘記。”康熙點點頭說道:“你是個聰明的丫頭,朕既然把你放在身邊自是信任你,記住你今日說的話!”黛玉答應,心中暗道:伴君如伴虎,此話一點也不假!康熙命黛玉起來伺侯,這時一位王爺打扮的中年人走了進來,黛玉心中奇怪,此人進乾清宮竟然像回家一樣自然。康熙看見來人,說道:“皇兄來了!”黛玉方知此人乃裕親王福全,忙見禮。福全看到黛玉,明顯一愣,問道:“丫頭叫什麼?怎麼看起來面善?”“奴婢林黛玉!”福全聽了竟盯著黛玉上上下下看個仔細。看罷,竟上前拉著黛玉的手,說道:“竟和你母親長的如此像!”說到這聲音有些顫抖。黛玉心中奇怪,這位王爺好像是母親的故交,可從未聽母親提起過啊。康熙賜坐,福全方放開黛玉的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