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朗心知慕容世家富甲天南,更是新月國第一世家,如此小小一個嫁禍之計,妄想撼動其根基分毫!不過林朗所求者,卻並非動搖其根本,乃是藉助慕容世家之手,尋出眾多滅門慘案的幕後主使。

師如龍只知將隕鐵押送至蒼雲國猛追灣之側醇餘酒樓,招呼掌櫃一聲,必然會有人前來接洽,究竟送至何人手中,卻不是他能夠知曉的!對方行事考慮周詳,縝密無漏,當真無從查起。

敵人若是當真敢去慕容世家討說法,那林朗便不得不重新估量對方的實力。若是將隕鐵一事隱忍,那便顯示,敵人勢力尚未成型,誅滅各家小幫派便也師出有名,必然是為了搶奪更多資源金錢,發展勢力。

無論對方是否前往慕容世家,皆對踏雲有百利而無一害,林朗此計當真jīng妙。

卻說林朗離開之後,林戰天夫婦也隨之離開,段舒婷笑眯眯的望著床上依舊沉睡的鶴青璇,突然開口道:“丫頭,你打算要裝睡到什麼時候?咯咯……”

床上美人‘嚶’的一聲嬌呼,裹著被子坐起身來,羞道:“伯母,原來你早就發現啦?”

段舒婷怔怔的望著眼前那張殷紅的俏臉,鶴青璇被她瞧得老不自在,卻聽段舒婷道:“當真難為你了,這麼個天仙般的美人兒,卻要時刻女扮男裝,歸雲山,倒與我林家有著著實相似的苦衷啊!”

“伯母,我喜歡男兒裝,女孩子怎麼了,女孩子當也可以叱吒江湖,為國捐軀!”鶴青璇秀眉一軒,傲然說道。此時她臉上紅暈未盡,說出此話,更顯得英氣勃發,光華逼人。說不出的美麗。

“丫頭,你瞧林朗那臭小子……如何?”段舒婷促狹道。

卻見鶴青璇臉sè一正,說道:“伯母,林……林公子他當真隱忍了十年之久?”

“唉,可不是嘛,知道他十歲那年,也就是上次你來我家之後,我們才在無意間發現,就算如此,到了如今十八歲方才在昨rì朝堂之上暴露自己!”段舒婷嘆了一口氣,心中卻在問自己:“他當真便是我的孩兒?”

“這麼說……林公子他…算是隱忍了…十八年之久?”鶴青璇臉sè劇變,若是從林朗懂事開始,那便是五歲,如此也有十三年了,他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小小年紀,怎會有如此心機?那他這十多年,該有多麼辛苦?驀然心中一疼,一個本該有著美好童年的孩子,卻掩飾原本自我,成為一個名在大陸的蠢材,為人恥笑。

“朗兒他這麼多年掩藏的很苦的,做娘的,怎能體會不到其中的辛苦?青璇姑娘,我不奢求歸雲山那一隻婚姻仍在,只希望,以後的rì子,你能多幫幫他,好嗎?”段舒婷淚眼婆娑,幾近乞求道。

“伯母,您別這麼說,就算您不說,我也……我也會幫他的!”鶴青璇被心中莫名的情緒左右,本想說,我也會陪著他的,隨即便覺得這樣說不對,於是改口‘我會幫他的’。

段舒婷大喜,再看了一番鶴青璇的病情,回到林朗以前的床上,合身躺下,睡了。這邊廂鶴青璇卻久久不能入睡,今rì所聞,當真讓她覺得匪夷所思,初次見到;林朗時的情景一幕幕在腦海裡閃過:

林戰天哈哈笑道:“朗兒,這些是歸雲山的前輩們,快過來見禮!”

林朗“哦”了一聲,走上去納頭便拜。

“我等怎敢當如此大禮,林公子快快請起!”……

林朗一臉茫然的看著這錦衣公子:“你好大的力啊,來我倆耍耍!”

一幕幕湧上心頭,他,便真的是那個傻傻愣愣的傢伙嗎?隨即又想,哼,原來這一切都是假裝的,好哇,竟敢騙我,瞧我以後不收拾你!想到此處,不禁拍了一張床板,那邊段舒婷趕忙輕聲問道:“青璇,沒事吧?”

鶴青璇不敢答,索xìng裝作是在做夢,眯上眼睛,過的不一會,竟沉沉睡去……

一夜無話,第二rì林朗早起道演武場活動一番,自五年前,林家‘龍鳳呈祥’四人,單人與林朗放對已然不是對手,三年前林朗習得暗殺之道jīng髓,四人中二人聯手只能堪堪打成平手,如今林朗控鶴擒龍兩大內力融會貫通,尚未與聯手的‘龍鳳呈祥’四人比拼,今rì他有心考究一下自己的實力,喊來四人,準備比拼一番。

‘龍鳳呈祥’四人陽光獨到,更是常在當年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之輩,幾年來與林朗切磋,心下已然怕了這位小公子,此時心不甘情不願的再次切磋,更是四人聯手,卻也心下惴惴,毫無勝算的把握,心中叫苦連天,當年老爺子說過以後陪同林朗練武,卻也不敢不比,各自心中苦笑道:“當年老爺命咱四人陪公子練武,那是保護公子之意,如今,陪公子練武,那是純粹找不自在,奈何,奈何!”

四人正自苦惱,一上場,龍鳳二人手中短棒相接,直接yù以長棍對戰,呈祥二人也是絲毫不敢馬虎,手中鋼尺緊握,嚴陣以待。林朗嘿嘿一笑,正要悍然出擊,卻聽遠處老爺子喊道:“臭小子,你還有這等心思舞槍弄棒的,還不去向青璇姑娘賠禮?”

林朗頹然敗下陣來,無奈道:“爺爺,昨夜我又不是有意為之,誰曾料到她會在孃親床上?”老爺子突然走近幾步,低聲說道:“你陪鶴青璇去謝過曾先生!”

“哦?”林朗臉上泛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回頭問道:“爺爺,莫非……”

“什麼莫非不莫非?”林戰天左右望了望,賊笑道:“我是要你找機會學得他一身的本事!”

林朗詫異的望著林戰天,奇道:“爺爺,你啥時候懂了這許多?”

林戰天臉sè一正,輕咳一聲,正經道:“你爺爺我向來神機妙算,算無遺策!走吧!”

林朗哈哈大笑,望了眼身後龍鳳呈祥四人,只見四人神采飛揚,興高采烈,顯然不和林朗切磋,心中歡喜無比!

無奈的嘆了口氣,前往前院。

鶴青璇已然起床,那曾先生醫術當真了得,今rì果然便全然好了,入得廳內,卻無一人,聽得偏廳中笑語不斷,猶豫了一下,還是低頭鑽了進去,廳內林老夫人,段舒婷正在吃早點,身邊坐著一位紫衣姑娘,裝束的極為簡單,林朗抬起頭望去,心中又是一震,昨夜在燈下自然看得不甚清楚,此時一瞧之下,只見這女子靦腆中帶著三分英氣,落落大方中顯著幾分嬌羞,此時一雙妙目正自盈盈的望著林朗,那雙眼眸中似有千言萬語般。

林朗兩世為人,被一個姑娘如此正視著,卻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段舒婷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對視中的二人這才反應過來,尷尬一笑,只是這笑意中,卻又參雜了許多莫名其妙的東西。相互見禮一番,這才備上禮物,前去找那曾先生致謝!

林朗上次本已到了曾先生門口,卻吃了一遭閉門羹,此次正好是個時機,繞過前廳,穿過幾道走廊,拐到西跨院,卻見曾先生的房門依舊緊閉。示意鶴青璇上前摳門。

鶴青璇微微點頭,輕移蓮步,走到門口,纖手輕抬,輕輕扣了幾下,說道:“曾先生,您在嗎?小女子鶴青璇前來拜謝先生搭救之恩!”

屋內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進來吧!”

鶴青璇低聲應了句,輕輕推開屋門,一進屋子,一股濃郁的藥香撲鼻而來。屋內陳設並不奢華,林朗舉目望去,卻並無藥材,原來屋子還有裡間,藥香味卻是從裡間傳了出來。

鶴青璇與林朗對視一眼,正要進去,卻聽裡邊說道:“少坐片刻,我馬上來!”

“是!”鶴青璇答道,轉首打量屋子。

只見屋子正zhōng yāng有一張寬大的桌子,桌上鋪滿了一張張宣紙,左邊文房四寶整整齊齊擺放,右邊卻有一方赤sè的硯臺,紅如血sè,灰黑sè的桌子上,這樣一方奇異的硯臺,顯得異常詭異,硯臺之下卻壓著一張張皺巴巴的宣紙,林朗輕輕移開那方硯臺,鋪開最上面的一張宣紙。

“啊!”鶴青璇驚呼一聲,林朗微微一愣,只見宣紙上面畫著一隻血紅sè的掌印,好似剛剛貼上去一般,掌緣尚有鮮血滴落,恰如那rì管家沈飛揚從皇后寢宮拓下來的血sè掌印。

林朗心中一動,隱隱想到了什麼,卻又一時半會理會不清。裡屋噹啷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打落,隨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了出來,緊接著,一個身材佝僂的老人揭開門簾,快不走了進來。

見到那花捲開啟,不禁眼圈一紅,厲聲喝道:“小小娃兒,怎地到處亂翻,長輩沒教你如何做人嗎?”

隨後一把扯起那副血掌印畫兒,好似身死大仇一般,撕得稀爛,一手猛拍剩餘的畫紙,林朗微微以瞥,但見老人五指關節由於用力過猛,一片雪白,整個身子兀自顫抖不止。

“好了,你們回去吧!”過了良久,老人才沉聲說道。

“是!晚輩這就告辭,多謝先生了,今rì唐突,先生贖罪!”鶴青璇垂聲說道。

“罷了,你們去吧!告訴林老公爺,曾行錯多謝多年收留,這便要走啦!”曾先生嘆了口氣,轉身說道。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