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兒人立而起,後足卻穩穩釘在地上,那大漢哈哈一笑,左手一拉韁繩,駿馬登時轉了方向,雙腿在馬腹上狠狠一夾,馬兒立時狂奔。奔出數步,那大漢似乎嫌馬兒奔的慢了,扯過馬鞭,在後臀上便是一陣狂抽,胯下馬兒吃痛,稀溜溜打了個響鼻,撒開腳丫子往咒罵的人群中衝去!)
聽聞琉璃之言,林朗心中一凜,暗道:“師傅將歸雲山瞧得很高啊?卻是緣何?”
卻聽琉璃說道:“朗兒,他rì你若行走江湖,歸雲山能不招惹便不招惹,水月洞天之神秘,卻盡在其洞天福地,然則歸雲山之神秘,卻不是因那北邙山而起!為師當年探訪過兩次,每次到了禁地便為神秘人發覺,但兩次卻均未傷我,只是以扔出石塊、樹枝,顯是催我速速離去!”
“師傅,這人好深厚的修為,他是歸雲山的耆老嗎?”林朗大吃一驚,琉璃如今的修為,林朗本身也不得說拜服,更兼琉璃殺手出身,善於掩藏行跡,饒是如此,還是被人發覺,這歸雲山耆老的實力究竟到了何種程度?
“唉!誰也不知道…那等境界已然超越了當今武林的認知,然那人卻不下殺手,似乎也是不想讓歸雲山與外界為敵吧!”琉璃嘆了口氣,復又展顏一笑,說道:“不過想來那人也是不世出的老怪物,甚至比為師年紀尚長,自然極少出來現世,這等人物,必然是一個門派最為機密之存在,也只有到門派面臨生死存亡之時,他們或許會出現!”
林朗心中疑惑,歸雲山如此,那麼其他門派難道會沒有?見琉璃不願提及這等事,便不再開口。林朗將小屋外打掃一番,遠遠掩埋了石博文的屍體,再向琉璃請教了一些暗器上的東西,這才辭了琉璃,徑往家中趕去。
一夜無話,翌rì天剛放亮,”噠噠噠”清脆的馬蹄聲踩碎了晨間的一份寧靜,京城半yīn街上緩緩駛來一輛豪華以及的馬車,這馬車由四馬拉車,車子高大恢宏,頂上的敞篷蓋子打了開來,一名中年男子探出頭來,打量著京城的早晨,過了許久,這才微微嘆息一聲:“踏雲國不愧是蒼瀾第一大國,京城如此繁華,豈是我新月可以比擬,哼哼,懷璧其罪呀!”搖了搖頭,復又坐會車內。
車內坐有四人,四人年紀相差不多,靠近車尾一人年紀稍長,下頜生著一叢秘密的鬍鬚,聽中年男子感嘆,喝道:“三弟,如今已是踏雲京城,切不可亂說話!莫要忘記我們此來的目的所在!”
之前那中年男子一臉不屑,嘴上卻說:“是,大哥!”
那長須男子冷哼一聲,隨即眯上眼,不再理會。右首靠窗的座上,一男子回身揭開馬車窗簾,問道:“長夫,踏雲皇宮可有迴文?”
馬車外一老者騎馬而行,聽到此話,趕忙跳下馬背,說道:“二爺,錢將軍早去多時了,想來片刻就到!”語聲未畢,前方便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喚作長夫的漢子引頸探望,帶見到來人,臉上露出一抹笑容,那馬來的奇快,一路飛揚跋扈,路上行人急忙相避,仍不免被撞翻數人。
待得近了,只見馬上之人一張圓臉,濃眉大眼,塌鼻子,闊嘴巴,一圈烏黑透亮的鬍鬚根根直立,顯然不是一個少事的主。一對招風耳微微一動,聽聞後面傳來的咒罵之聲,勃然大怒,只見他雙臂微微一扯韁繩,那馬兒人立而起,後足卻穩穩釘在地上,那大漢哈哈一笑,左手一拉韁繩,駿馬登時轉了方向,雙腿在馬腹上狠狠一夾,馬兒立時狂奔。奔出數步,那大漢似乎嫌馬兒奔的慢了,扯過馬鞭,在後臀上便是一陣狂抽,胯下馬兒吃痛,稀溜溜打了個響鼻,撒開腳丫子往咒罵的人群中衝去!
這位錢將軍平rì裡是個橫行霸道之人,兼之來到踏雲,如今踏雲式微,南邊戰事屢戰屢敗,這錢將軍更加的將踏雲之人不放在眼裡,但見他手提馬鞭,縱馬過去,見人便劈頭蓋臉的一陣馬鞭,打倒兩人之後,見其餘諸人根本不敢上前,心中得意至極,哈哈大笑著繼續前衝。
他這一鞭子下去,目標卻是一位挑著糞擔子的菜農,那菜農早就注意到身後策馬而來的錢將軍,走了兩步,索xìng停了下來,轉頭指著錢將軍便是一通狂罵,錢將軍想來被人跪拜奉承關了,何等被人這般指著鼻子罵過?嗖的一聲,一抹寒光閃過,他手中的鞭子已然掉在地上,隨後愕然而立於馬上的錢將軍一愣,剎那間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響滿街道。
那老農也是一愣,放下覆在頭上的雙手,只見眼前之人倒在血泊之中,尚在哀嚎。一隻右手孤零零的躺在地上,手中兀自捏著馬鞭,老農雖然被這攤赤黑sè的鮮血嚇得不輕,但過得片刻便已適應,心中大喜,提過手邊一隻糞桶,撲啦啦一聲,白的黃的,一股腦倒在了尚在掙扎的錢將軍身上,只見黃的白的腌臢之物稀里嘩啦流了一地,陣陣惡臭散發開來,行人卻不逃遁,將那位菜農護在身後,轉眼間消失在人群之中!
馬車中,四人之中那位二爺突然說道:“老四,你這‘波紋功’已然有如此境界啦,當真不錯!”
被稱作老四的卻是與那老者相對而坐之人,此時面上微微一笑,說道:“比起二哥差得遠了,更就遠遠及不上老大了!”
之前探出馬車頂上那人忽道:“老四,你比起大哥二哥不如,那麼比起我就厲害啦?距離這麼遠你都能斬下錢小子的右手,想來是厲害以及了!”那老四急道:“當然也比不上三哥啦!”那老三嗤一聲,搖頭道:“你現下說不如我,之前你說‘比起二哥差得遠了,更就及不上老大了’,唯獨沒有說我,你的意思便是,比起老三還是不在話下的!”
那老四皺了皺眉頭,似是厭煩起來,卻聽那老三續道:“你這一皺眉頭,便是瞧我不順眼了,來來來,我倒要瞧瞧你比起老三綽綽有餘的‘波紋功’怎生厲害法!”
“比就比,我還怕你不成?”那老四毫不退讓,二人站起身來就yù下車。
“坐下!”年長老者冷哼一聲,二人憤憤的忘了對方一眼,這才相繼坐下,老者卻皺眉,低聲說道:“老四,適才你動手之時有沒有聽到同樣一股破風之聲?”
這四人顯然是師兄弟四人,其餘三人一聽,相互望了一眼,均搖了搖頭,說道:“沒有!”那老者百思不得其解,突然耳中清淨了不少,心中一動,趕忙喝道:“長夫,快去看看錢伍德!”
外面應了一聲,策馬奔了過去,緊接著遠遠傳來“啊”的一聲驚呼,過的數息,那長夫便已策馬而回!在馬車外垂聲說道:“大爺,錢將軍…錢將軍死了!”
那老三驚呼一聲:“啊喲,老四,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錢伍德雖然囂張跋扈了,但你也不用下毒手吧!你這是何意?”
老四卻似乎定力極好,沉吟不語,為首老者沉聲說道:“下去看看!”言畢,踏出馬車,上前查探,早有下人隨從將屍體衝撒乾淨!
四人查探錢將軍的傷勢不提,卻說遠遠一株梧桐樹下,林朗冷笑觀望,早間他出來閒逛,無意間卻撞上正在大耍yín威的錢將軍錢伍德,登時怒從心起,正愁找不到時機下手,卻發覺馬車內一人突然出手教訓,當下手腕一震,將一枚銀針shè出,林朗如今暗器之道已然有了不小的造詣,那錢伍德雖被斬去右手,但仍不解林朗心中之恨,林朗毫不容情,出手擊殺。
“呵呵,‘波紋功’麼?想來便是新月慕容世家了,有意思,這國與國只見的貓膩果然讓人難以琢磨!”微微一笑,轉身揚長而去。
原來這四人正是新月國慕容世家之人,年老者叫做慕容德,其下老二慕容正南,老三慕容肅,老四慕容天痕,此次乃是奉新月皇帝穆浩然前赴踏雲出使外交,其實當今局勢,新月與踏雲在北邙山摩擦不斷,已然對立無疑,然則政治問題,爾虞我詐,無永恆的敵人,唯有永恆的利益,適當時刻,出使外交,卻是必然。
四人不想生事,熟料穆浩然派遣這位錢大將軍護行,這rì早上他們早早進城,著錢伍德通報,一來是看踏雲皇室的態度,二來則是藉機試探踏雲國朝臣之意,熟料訊息尚未帶回,這錢伍德便大耍yín威,不過四人知道,錢伍德敢如此放肆,顯然踏雲國不敢怠慢自己一干人,原本只是出手教訓一下,晾他一個小小的將軍,也不敢喝慕容世家為敵!
熟料,卻被人瞅中機會,一舉殺了此人!
林朗這一針刺的異常jīng妙,乃是將一枚細小的銀針,以內力催動,激shè而出,刺入錢伍德頸後大椎穴,一擊斃命,銀針細小,若不以磁石吸附,必難發現,果然慕容家四人研究良久,卻無甚結果,名隨從收斂屍體,錢伍德身上之傷,明顯是出自慕容世家的‘波紋功’慕容正南一著不慎,為人所趁,只能大了牙齒往肚裡咽,慕容德經驗老道,立時便分析出此行踏雲覺不尋常,當小心為上,幾人商量不提。
馬車復又徐徐前行,行不得許久,迎面一隊人馬迎了上來,卻是皇帝李聰派遣鎮南將軍胡彥彪前來迎接,引至驛館,告知明rì將於林戰天孫兒林朗加爵儀式上覲見皇帝陛下,眾人心中煩悶,也不以為意,當下在驛館休息,靜待明rì林朗加爵儀式。
慕容德忽然說道:“那林戰天之孫林朗不是大陸上鼎鼎有名的蠢材麼?李聰為何卻要如此隆重的加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