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柳郡城主府。頂點 23S.更新最快

林如海與‘龍鳳呈祥’四人圍在一邊小桌邊上,兩罈子酒已被喝了大半,林朗苦笑道:“爹,我說了,只需一杯即可,喬連珠的毒並不是什麼厲害之極的毒藥,你倒好……”

原來喬連珠暗藏在紫金錘裡面的毒藥雖然被林朗收去了大半,但那毒藥本是粉塵,林如海呼吸而入,林朗雖幫他拔了毒,但殘毒卻無可奈何,須得以酒力化開,林朗再行拔毒。

林如海吃了酒之後,林朗便即將他體內清除的一乾二淨,然而林如海卻說酒癮大發,要與龍鳳呈祥四人喝酒。於是,這大半夜的,五人抱著兩大壇酒你來我往喝了起來。

林如海怒視一眼兒子,哼了一聲卻不說話。

一邊‘龍鳳呈祥’四人欲言又止,望了望林如海,他們自然知道,林如海並不是想要喝酒,而是以他獨有的方式安慰四人。

‘龍鳳呈祥’四人今晚在喬連珠手下吃了大虧,要不是林朗,甚至會命喪當場,一來自責技不如人,沒能力保護大帥,二來四人也是江湖上成名人物,四人聯手尚被別人擊敗,心頭鬱郁難舒。

林如海與他們四人從小一起長大,從沒把他們當做是下人,與這四人的感情極深,此刻說再說的話也是白饒,索性推說自己酒癮大發,以求極為兄弟一醉之後,暫且放下今夜之恥。

林朗哪裡懂得這其中的彎彎道道,鶴青璇說道:“父親想喝就喝嘛,反正這酒又不是你釀造的那種酒,三五杯下肚,人已醉了!”

林如海哈哈笑道:“還是璇兒懂事!”隨即問道:“朗兒,你說真的會是你二師兄嗎?他當真會來?”

林朗笑道:“不會錯的,他那劍法絕對是我師父的‘四季長春十六劍’,血玉堂自高自大。他瞧不起我師父的武功的!”

直到寅卯十分,不但林如海與鶴青璇疑惑,林朗也疑惑起來,竟然無人前來!

林朗喃喃道:“不會的,二師兄就算再笨,也能分辨出敵我呀!”他卻不知冷逍遙在江心小島上又是講故事又是懲罰弟子,此時尚在數里開外。

又等了片刻,林朗苦笑道:“爹,看來是我猜錯了,歇了吧!”

鶴青璇忽道:“來了!”站起身來又道:“好高明的身法!”

林朗大喜。過得半晌,隱約間聽得有人縱躍而來,不禁點了點頭,暗道:“也只有師傅的徒弟才有這等本事!”

‘龍鳳呈祥’四人對望一眼,均嘆了口氣,原來他們功力稍遜,卻並未聽到聲響。過不多時,來人已然到了東邊屋頂上。

林朗朗聲道:“貴客前來,怠慢了!”推開房門。走了出去。來人一言不發,躍下屋頂,冷冷望著林朗,忽然問道:“你便是林朗?”林朗反問道:“你是冷逍遙?”

這人正是冷逍遙!

冷逍遙不答。更不待林朗說話,身形一晃,原地現出一道淡淡的殘影,下一刻。砰的一聲,兩掌相碰,二人齊齊退開三步。林朗大為驚訝:“自己半身穴道已為自己新的經脈貫穿連線,最近又吸收骨丸,雖然這一掌只使出了七成功力,但二師兄年邁,體能下降,內力釋放並不能如臂指使。饒是如此,竟然與二師兄拼了個旗鼓相當!”

他驚訝,冷逍遙卻是驚駭,這小子僅有如此深厚的內功?就算是服食了天材地寶,也不至於有如此高深的內功啊。

百思不得其解,疑惑的望著林朗,暗道:“難道他真的是師父新收的關門弟子?我且試試你的劍法再說!”

忽地從背上拔出一柄長劍,抖個劍花,便向林朗刺來,林朗心知二師兄劍法了得,當下不敢怠慢,手中驀然多出了一柄白森森的長刀,正是白骨月刃。

林朗按照唐刀的模樣,金蛹打磨出來之後,比劍稍重,但卻比刀輕了許多,這種模樣,使刀法不失厚重,掃、劈、撥、削、掠、奈、斬、突八種使刀手法毫無阻滯。使劍法不失輕靈,點、崩、撩、戳、刺、削、掛等使劍手法同樣飄逸。

因此當初金蛹讚歎林朗構想的這種劍體,於刀法與劍法之間可以隨時轉換,時而飄逸輕靈,時而厚重如山,最是詭異難測。

林朗心知冷逍遙不過是向驗證自己是不是金蛹的徒弟,索性放開身手,腦中金蛹教授他的劍法一一流過,使了出來。

兩人招式幾乎相同,不過十招,冷逍遙已然相信了,出劍明顯一緩,但他也想考驗一下林朗的劍法究竟到了何種程度,當下各種劍法混雜使用,時不時的將錘法夾雜在劍法之中,當真詭異無比。

驀然間他呆立原地,挺劍不動。‘龍鳳呈祥’四人神色大變,今夜那喬連珠正是使出這一招,四人險死還生,再看到同樣的劍招,不禁怒視著場中。

這一招正是‘四季長春十六劍’,喬連珠習練不久,只能使出四劍,而冷逍遙自然不同。只聽半空中嗤嗤嗤數聲輕響,驀然間數十道白光平地而起,呼啦一聲卷向林朗。

林朗嘿嘿一笑,掌中刀柄一轉,刀刃向著自己,刀背向外,手腕連翻轉動,忽聽叮叮叮又是數十聲響過,冷逍遙後退一步,林朗握著長刀微微一笑,也後退一步。

冷逍遙心中大喜,暗道:“師父終於創出如何破解‘四季長春十六劍’的招式了,終於創出了!”

斜眼看向林朗,卻見他手中的古怪長刀卻是反向拿握,不禁一愣,暗道:“難道他是讓著我?”不遠處大鑊中的火光一閃,冷逍遙眼前驀然閃過一絲金色,他心頭一震,側眼看去,果然,林朗手中的長刀刀柄上,一隻小小的金色蠶蛹雕刻,正自映著火光,熠熠生輝。

冷逍遙身子一顫。喃喃道:“師父……”

林朗撲上前去,拜道:“二師兄!”冷逍遙滑開半步,躲開他這一拜,悽聲道:“我早已非師……他門下弟子,你無須多禮!”

林朗也不勉強,微微一笑,站起身來說道:“既如此,冷先生請進屋一敘!”

冷逍遙怔了怔,又看了眼林朗手中白骨月刃上那枚小小的金色蠶蛹雕刻,這才走進屋中。眾人落座之後。林朗這才細細打量這位二師兄,只見蒼老的面容,似乎比師父金蛹尚要蒼老許多,雙目渾濁,眼中瑩瑩閃光的卻是心緒激盪的熱淚,身材異常高大,但卻枯瘦如柴,饒是一聲渾厚的內力,此時也不禁呼吸急促。

林朗不忍他心焦。抬手將白骨月刃放在桌上,那枚小小的金色蠶蛹雕刻映著燭光,璀璨耀眼,指著那只金色蠶蛹。說道:“冷先生可識得此物?”

不待他說話,疾道:“我離開師父時,師父曾說,他當年逐出師門的四位徒弟。三師兄已然身死,師父要尋到他的葬身出,會替他立碑!師父囑咐我兩件事:第一。不遺餘力,尋找二師兄冷逍遙,尋到以後,帶回他身邊,他要重收冷逍遙於門下!第二,提血玉堂首級見他!”

冷逍遙抓起桌上白骨月刃,全身顫抖,說道:“師父……師父他真這麼說?”

林朗道:“二師兄,咱們都別再繞彎子了,天一亮我們便去拜見師父!”

冷逍遙驚喜交加,兩行老淚劃過臉頰……

稍作歇息,林朗與冷逍遙二人雙騎,一路往踏雲曉霞郡趕去。午時,兩人趕到北邙山腳下,冷逍遙也不問他要前往何方,只是不斷的問一些金蛹的近況。

“小師弟,師父一個人住嗎?”

“小師弟,師父過得好嗎?”

“小師弟,師父他當真會重收我入門牆嗎?”

“小師弟……”

林朗為由苦笑,兩人武功皆是一流高手,到北邙山腳下的時候便棄馬步行,皆因北邙山,皆因林朗選擇是從鷹愁澗過,這樣路程較近。

他離開金蛹多日,也甚是想念,冷逍遙心中又是忐忑又是激動,俗話說近鄉情更怯,到了鷹愁澗頂上,他卻再也挪不動腳了。

林朗無奈,只得告訴他一些金蛹的事,說到金蛹愧對三名弟子的時候,冷逍遙一躍而起,說道:“不,不,師父沒有做錯,是我們捉徒弟的自相殘殺,是我們對不起他!”說著便已淚水磅礴。

所幸倒是敢走路了,再次站在鷹愁澗頂上,林朗往事湧上心頭,或許從被師父所救那一刻起,自己的人生便徹底改變了。

心事重重趕到金蛹小院後的懸崖頂上,林朗說道:“二師兄,師父住處便在這下面!”

冷逍遙向下看了一眼,驚道:“這……我們怎生下去?”

林朗心中嘆了口氣,二師兄武功固然不錯,但是這些年為躲避血玉堂的追殺,性子卻顯得膽小了些,回頭看著一頭白髮,面容蒼老的老人,他實在與二師兄這個詞聯絡在一起。

當下抓住冷逍遙手臂便往崖下躍去,冷逍遙初時驚慌,待得落下數丈,心頭雄心漸起,不用林朗刻意去提攜,他自己也能夠往下溜去。

待得兩人落到院中,望著荒敗的庭院,冷逍遙自不免又是一陣淚雨,出了後院,林朗便知金蛹不在,檢視一番,見一切如昨,自己練習剔鱗刀法的樹木依舊,心中嘆了口氣,暗道:“師父一人獨居在此,卻也寂寞的很,還好大師兄便在不遠處,倒有個照應!”

等了一會,不見師父迴轉,林朗眼見天色將晚,便與冷逍遙去水潭中抓魚,他抓魚手法自然是金蛹所授,冷逍遙連聲叫好,林朗苦笑道:“二師兄謬讚了,這是師父教授的!”

回到金蛹住處,林朗刮鱗燒魚,淘米洗菜煮飯,冷逍遙獨自轉到後院,看了一會,嘆了口氣,迴轉屋外,徑自跪在屋門口,等候金蛹回來。林朗也不去勸慰他。

夕陽落下之時,林朗忽聽遠處有打鬥之聲傳來,心中一驚,忙奔出去檢視,遠遠便聽得呵斥之聲,又聽似乎有一女子的聲音怒叫連連。

穿過一處小樹林,之前前面三個男子正在圍攻以年輕女子,那三人武功不弱,分持一刀一劍一短匕,緊緊逼著那女子,那女子邊打邊退,褲管與大腿處布片垂著,披頭散髮極為狼狽,但她出手卻章法有度,只守不攻,那三人一時半會倒也難以傷到她。

待得那女子轉過臉來,林朗吃了一驚,喊道:“瑤瑤!”閃身便衝了過去,真女子正是慕和宗金不換的孫女,金瑤瑤。

林朗兩個起落,已然搶入圈中,右手一抓,搭上手持匕首那人,那人突覺手腕一麻,再也拿捏不住,當的一聲,匕首落地,林朗順勢手腕一扭,那人痛呼一聲,手腕已然給林朗折斷。

林朗毫不停頓,左腳飛起一腳,踢向使刀男子胸口,那人見這一腳勢沉,忙回刀便砍,林朗一扭腰,左腿立時一拐,從詭異的角度繼續踢那人胸口。

“砰”那人全然未料到林朗這一腳會如此詭異,登時被一腳踢飛,悶哼一聲,便已倒地身死。這一招卻是學自那蠍子的一招。

使劍那人吃了一驚,撤回長劍,急刺林朗大腿,林朗冷哼一聲,陡然矮下身子,左腿借勢踢出,喀拉一聲響,那人雙腿骨折摔翻在地,林朗上前一步,在那人胸口一腳,結束了他的性命。

初時被林朗折斷手腕那人轉身便跑,林朗腳下一動,捲起一柄長劍,長劍電射而出,刺入那人背心,那人慘呼一聲,兀自向前奔出數丈,這才撲倒死去。

林朗頃刻間連殺三人,眼不眨,面不紅,回轉身去,只見那女子撲倒在地,兀自喘氣,林朗知她疲累至極,忙扶起她將一縷真氣渡入她體內,過了半晌,那女子才精神一振,說道:“林朗,快,快找爺爺,慕千機叛亂,爹爹被他們抓走,爺爺前去營救了!”

林朗吃了一驚,一把抓起金瑤瑤負在背上,轉身便往金蛹住處趕去,到了院門口,卻見冷逍遙跪伏在地,似在說著什麼,一人站在一邊緩緩點頭。

林朗大喜,叫道:“師父!”金蛹乍見林朗,心頭也是歡喜,忽見林朗肩頭的瑤瑤,正要問話,卻聽林朗喊道:“師父,快,慕千機叛變,抓走了瑤瑤父親!”

金蛹心頭大震,喊道:“快走!”轉身對地上的冷逍遙喊道:“快起來,你大師兄有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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