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段舒婷‘啊喲’一聲,眾人大驚,忙向她瞧去。“若是那雲間酒肆的掌櫃…害了朗兒,又拿他貼身長命鎖前來……”段舒婷話音顫抖,臉sè煞白,顯是擔驚不小。

林戰天夫婦以及林如海俱都心頭一驚,隨即又想,雲間酒肆的掌櫃想來沒此等膽量,但…若是其他世家或者武林門派……想到武林門派,個人心下著實一驚。

林戰天臉sèyīn沉,沉聲道:“如海,傳令下去……”正yù說將下去,耳中卻聽得門外腳步聲,便知是林如龍,其後還有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再也熟悉不過,當下轉頭道:“你們勿要開口,老父且試這孩兒一下!”

其餘三人也早已聽到林如龍的腳步聲,以林如龍的修為,行走之際,稍加注意騙過四人的耳目雖然不易,但也不會太過顯眼,他沒有絲毫放鬆腳步,自然是帶著林朗來了。

“老爺,公子到了!”林如龍淡淡的聲音傳了進來,林戰天心中一陣狂跳,非但是他,林如海夫婦以及林老夫人,俱是心中既是盼又是憂,無奈林戰天適才言道yù試探林朗,只好勉自穩住身形。

“帶他進來,如龍你去吧!”淡淡的吩咐一句,負手立於廳中。“吱呀”一聲,廳堂之上九葉門被推開,林朗壯碩的身體擠了進來,而後關上門,抬頭望去,卻見爺爺nǎinǎi父母俱在,呵呵一傻笑,正yù奔至孃親身邊而去,卻覺一股濃烈至極的殺氣席捲而來,這股殺氣包裹著必殺的決心與無邊霸氣,隨後林戰天一聲暴喝:“你是誰?還我孫兒命來!”雙手箕張,一聲低沉的龍吟聲咆哮而起。

“擒龍功”林朗一怔,心中已來不及思量,爺爺這一抓若不還手,自己必將斃於爪下,心中此刻哪裡還有疑問的間隙,當下飄身而起,左手食中二指併攏,呈點梅之勢,右手五指併攏,呈鶴嘴之狀,雙手一左一右,身子凌空而下,左手疾向林戰天右手手掌心勞宮穴點去,右手鶴嘴徑點林戰天左手手腕手太yīn肺經太淵穴。正在此時,龍吟聲大作,一股極強的吸力凌空而生,身在半空,身形一滯,林朗不待落地,順著這股極強的拉扯之力,就勢前衝,左手點梅手內勁透指而出,右手鶴嘴疾點林戰天手腕。

這一剎那的功夫,林朗兩種絕學同時施展,點梅控鶴兩大內勁齊出,若是左手一點點的實了,林戰天勞宮穴被點中,勞宮穴主心,必將心脈受損,而右手鶴嘴點中太淵穴,太淵穴主肺,林戰天必將失去呼吸,背過氣去,此二穴雖不致人於死地,然二穴受衝,rì後定會留下暗傷,極難治癒。林戰天心中大駭,林朗的攻勢完全封死了自己的後招。

擒龍功的妙用在於隔空抓取,但更重要的卻是雙掌留下的後招,林朗這兩招,卻是斷其根本,釜底抽薪。yù待收勢,已然不及,擒龍功剛猛異常,林朗雖被吸了過來,但林戰天后手全無,卻是根本傷其不到。

廳中另外三人也已看清形勢,只是二人兔起鶻落,誰曾料到數招之間,林戰天依然面臨如此危勢,一時間愣在原地,開口不得。

林朗心中陡然一驚,身形猛地一滯,這是我爺爺!這是我爺爺!我怎能對他下手,左手點梅手內勁已然匯聚指端,右手控鶴功內勁也已運至指尖之上。暴喝一聲,左手二指併攏而回,右手鶴嘴陡然張開,五指箕張。咔嚓,林朗對內勁的掌控上不純屬,收發自如他實在做不到,這番強行收回內勁,內勁在手上無處發洩,已然折斷了雙手十指。悶哼一聲,林朗怦然倒地。眼見爺爺無事,心中一鬆,暈了過去。

再次睜開眼時,已然是天光大亮了,環顧四周,卻發現四雙驚喜、期待、關懷、心疼的眼神,林朗心中一暖,喉頭一堵,卻說不出話來。

“朗兒,你覺得怎樣?跟nǎinǎi說,還疼嗎?”老夫人撫了撫林朗鬢邊的髮絲,柔聲問道。林朗這才發現,自己的雙手竟然不甚疼痛,點梅控鶴兩大內力激盪的後果他再也清楚不過了,心中大是好奇,家裡竟有此等良藥不成?

緩緩點了點頭,輕聲道:“nǎinǎi,孩兒沒事!爺爺,你還好吧?”這是林朗自會說話起第一次喊出爺爺nǎinǎi二字,同時也算是將自己隱藏的事坦白了。林老公爺心中歡快以極,怔怔的說不出話來,虎目中熱淚滾動,憋了半晌,這才怒吼一聲:“你個小兔崽子,爺爺差點被你弄死!”

林老夫人瞪了老爺子一眼,出奇的沒有喝罵,林朗轉過頭,段舒婷已然是聲淚俱下,哭成個淚人兒,林朗心中劇痛,幾年來點點滴滴湧上心頭,母親留下的眼淚有多少,只有他自己知曉:“娘,朗兒不孝,朗兒給您磕頭了!”說著就要掙扎著起來給母親磕頭。

段舒婷登時慌了,止住哭聲,笑道:“朗兒,沒事,娘沒事,娘只是太高興了!你好生躺著,莫要動彈,娘沒事兒……”望著兒子稚嫩的臉龐,經不住又流下淚來。

“爹,上次的傷好徹底了嗎?”林朗望著這個不善表達自己感情的男人,這個男人在自己會說話的那天,自己只是輕輕地喊了聲娘,他便從沉睡中蹦將起來,那夜那一聲淒厲的“爹”,不僅僅是在呼喚林戰天,更是在向世人證明自己林如海的兒子,喊他“爹”了!這個看似莽撞的大漢,數年來,對自己的關懷,並不遜sè於母親。

林如海受傷,卻是自林朗會說話那夜之後,清除內jiān,獨自追殺一人之時,途中卻被人聯手圍攻,林如海力戰數人,雖然終將一干人等全部擊殺,自身卻也身受重傷,回到家時,已然奄奄一息,只是不過數rì,便已復原,想到此處,林朗心中一動:自己昨夜斷指極難治療,卻得人如此輕鬆治得,適才潛運內力查探之下,竟然已有癒合的趨勢,想來父親那rì的傷也是被此人所醫治,此人醫術當真是妙手回,只是在林家如此之久,我竟然全然不知,rì後須得好好查究此人一番。

“沒事,早好啦,你這孩子,騙的一家人好苦啊!”林如海伸手在林朗頭上賞了一記暴慄,笑罵道。只是眼中蓄滿的淚花,表明了他此刻之心境。

“你要幹嘛?”老夫人回頭狠狠瞪了眼兒子,轉頭向諸人道:“讓朗兒好好休息吧,料來明rì就該痊癒了,曾先生說他明rì便好,那便是明rì就好了,有什麼話,明兒再說!”

林戰天父子大點其頭,轉頭看向段舒婷,卻見她祈求的眼神望著自己,心中一嘆,柔聲道:“婷兒,你就陪陪朗兒吧待會休息一陣,你身子不好,要多休息!”

段舒婷聞言大喜,說道:“娘,你們也去休息吧,昨夜都是一晚沒睡,身子要緊!”

三人應了聲,俱都去了。林朗望著母親,心中激盪,輕聲說道:“娘,你搬條凳子,坐著吧,這樣擔在床沿子上,莫要累壞了身子!”

段舒婷柔柔一笑:“朗兒,你恨娘嗎?”

林朗一怔:“娘,我怎會恨你呢?”

段舒婷柔聲道:“五歲那年,娘沒能攔住你爺爺和你父親,讓你天天在武場捱打受累,那麼重的石鎖子,愣是讓你從十斤增至如今二百來斤,十來石的彎弓如今已是百石的重弓了,那些個護院雖然疼你,但是他們可只聽你爺爺的,每次看著他們讓你舉那麼重的石鎖,拉那麼重的長弓,娘這心頭,疼得跟刀子似的,娘是不是沒本事,攔不住爺爺和父親?”說著眼淚又流了下來。

林朗笑道:“娘,其實在我五歲之前就想著做這些了,只是那時尚不能開口言語,幸虧爺爺和爹爹讓我鍛鍊呢!”

段舒婷嘆息一聲:“你如今武功自然不錯,只是……我寧願自己的兒子永遠呆在家裡,不去江湖上打打殺殺,我寧願你就是一個痴兒,永遠也不摻合進這紛紛擾擾的家國之爭,江湖之爭!”

林朗這才發現,自己似乎全然不懂自己的孃親,自己這位善良的孃親,背定然有著一個極深的故事。

“你看娘,怎麼說起這痴話來了,我兒不痴,不笨!朗兒,你冒然出得府去,怎生認得路呢?京城可大著呢,你莫要走丟了!”段舒婷心中嘆息一聲,或許當真是天意吧,兒子已然學的一身jīng妙的武功,其身,或許打誕下來那一rì,便已在江湖了。

林朗兀自在沉思者母親之前所說之言,感受著其中濃濃的無奈何悲傷,卻是沒聽到母親說了什麼。

“待你好了,娘帶著你將這京城逛個遍,rì後你獨個兒出去,也不會迷路走丟!”段舒婷絮絮叨叨,不知疲倦的說著話兒,最後卻趴在床沿上,沉沉睡去了,林朗輕聲喚來下人丫頭,撫上床歇下,這才回到自己屋內,

但見手上塗著厚厚一層藥膏,整隻手掌冰冰涼涼,感覺甚是舒服,林朗不禁又想起這位醫術高明之極的曾先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麼來歷呢,是爺爺的舊屬還是爺爺的好友?亦或是父親的好友?盤膝坐在床上,點梅控鶴兩大氣功內勁在體內周天迴圈,開始輔助藥物治療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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