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邢夫人出了綴錦樓,竟有些勞累,暗忖自己鍛鍊太少,日後倒要常來大觀園,只當鍛鍊身體了。一路往黛玉居住的瀟湘館走去,一路走來,因景色秀美,邢夫人心曠神怡,似乎身子都輕了許多,過了李紈的稻香村,就見一帶粉垣內千百竿翠竹掩映著一明兩暗的屋舍,正是瀟湘館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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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沒讓丫鬟通報,邢夫人心下想,常聽家下人等說黛玉“見花落淚,對月傷懷”,若果遇著黛玉落淚,正趁這個機會,好生勸解一番。遂入得門來,見一帶曲折遊廊,廊上掛著一架鸚鵡,那鸚鵡見有人來,尖聲叫著“紫鵑,來客了;紫鵑,來客了。”

紫鵑沒出來,只有兩個小丫頭、一個婆子出來,說寶釵一早約黛玉到怡紅院去和寶玉玩,邢夫人無法,只得出來回家去了。

忽一日,聞得寶玉燙了臉,邢夫人與賈琮去看望寶玉,彼時已是第二日,寶玉在自己房中養著,邢夫人到得寶玉的房中時,姐妹們才走,只見寶玉躺在床上,王夫人在床邊的椅子上坐著,正吩咐襲人等給寶玉喂湯藥。見邢夫人來了,王夫人忙起身讓坐,邢夫人坐了,早有麝月等丫鬟另搬了張椅子,放在寶玉床旁,王夫人坐下,對邢夫人說:“寶玉這孩子,唸書一時不妨碰倒了油燈,油灑在臉上,太醫看了,幸好不妨事,還要勞動你來看他。”

邢夫人見寶玉左邊臉上滿滿的敷了一臉的藥,正要坐起來請安,忙止住他,對王夫人說道:“孩子上進,看書忒認真,一時沒注意到也是有的,別留了疤痕就好,只管躺著,好好養傷才是。”

賈琮過來給王夫人見過禮,向寶玉道過惱,退到一邊,晴雯引著他到外廳喝茶。

邢夫人道:“怡兒姐妹們都來過了?”

王夫人笑道:“她們小姐妹們才出去,我恐她們嫌悶,讓她們園中玩去了。”兩人說了一會閒話,邢夫人告辭,帶著賈琮去芭蕉塢。

路過稻香村,恰賈蘭後面跟著一群丫鬟嬤嬤過來,賈蘭給邢夫人見了禮,又給賈琮行過禮,邢夫人問道:“蘭兒這是去哪?”賈蘭年紀與賈琮彷彿,見邢夫人問他,一板一眼的道:“才在母親那裡吃過點心,正要出去到外面書鋪逛逛。”

邢夫人點頭,賈琮在一旁小大人似得囑咐道:“蘭兒,你出去多帶幾個人,如今街上拍花子可厲害著呢。”邢夫人見他小小一個人,竟用長輩的口氣與賈蘭說話,心裡笑的不行,恐賈琮不自在,面上卻不露。

賈蘭點頭道:“琮叔放心,到得外面長隨和小廝們都跟著我呢。”

李紈已得著訊息,走了出來,行禮笑道:“大太太怎麼有空過來?到我這坐坐,歇息一會,再走不遲?”

邢夫人笑道:“聽了寶玉受傷,我帶著琮兒過來瞧瞧他,這要去芭蕉塢瞧怡兒。改日再到你這,咱們娘兒們好好說話。”說著辭去了。李紈等人恭送不提。

過了幾日,怡春惦記姨媽和舅舅怎麼還沒來,出了園子尋邢夫人說話。忽聽得人報信說,寶玉和鳳姐竟瘋魔了。怡春、賈琮忙忙的隨著賈赦邢夫人坐車去園子。

邢夫人心裡有數,知道是寶玉的乾孃馬道婆和趙姨娘的手筆,只心驚於“封建迷信活動—扎小人”的攻擊性之強,賈赦、賈琮只知寶玉前些日子燙了臉,卻不知為何就瘋魔了?一路上驚疑不定。

到了正房,見房中亂哄哄的,眾人七言八語,有的說請端公送祟的,有的說請巫婆跳神的,有的又薦玉皇閣的張真人,種種喧騰不一。也曾百般醫治祈禱,問卜求神,總無效驗。次日王子騰也來瞧問。接著小史侯家,並各親戚眷屬都來瞧看,也有送符水的,也有薦僧道的,總不見效。

他叔嫂二人愈發糊塗,不省人事,睡在床上,渾身火炭一般,口內無般不說。到夜晚間,那些婆娘媳婦丫頭們都不敢上前。因此把他二人都抬到王夫人的上房內,夜間派了賈芸帶著小廝們挨次輪班看守。賈母,王夫人,邢夫人薛姨媽等寸地不離,只圍著乾哭。

邢夫人是真傷心,寶玉這孩子,難得的天真爛漫,粉妝玉琢,招人喜歡,若就這麼沒了,實在讓人接受不了,更何況,寶玉鳳姐二人若真的沒了,紅樓劇情與前世看過的完全不同,邢夫人還怎麼混,她的籌劃全盤被打亂,如何是好?

不提邢夫人心如亂麻,只說賈赦還各處去尋僧覓道。賈政見不靈效,著實懊惱,因阻賈赦道:“兒女之數,皆由天命,非人力可強者。他二人之病出於不意,百般醫治不效,想天意該如此,也只好由他們去罷。”賈赦也不理此話,仍是百般忙亂,那裡見得效驗。不管如何,見賈赦如此,邢夫人倒是對賈赦有所改觀。

看看三日光陰,那鳳姐和寶玉躺在床上,亦發連氣都將沒了。閤家人口無不驚慌,都說沒了指望,忙著將他二人的後世的衣履都治備下了。

此時,邢夫人心裡也有些拿不準了,不會因為她的穿越,導致寶玉和鳳姐的命運被改變,就此仙去了?賈母,王夫人,賈璉,平兒,襲人這幾個人更比諸人哭的忘餐廢寢,覓死尋活。

趙姨娘,賈環等自是稱願。到了第四日早晨,賈母等正圍著寶玉哭時,只見寶玉睜開眼說道:“從今以後,我可不在你家了!快收拾了,打發我走罷。”賈母聽了這話,如同摘心去肝一般。趙姨娘在旁勸道:“老太太也不必過於悲痛。哥兒已是不中用了,不如把哥兒的衣服穿好,讓他早些回去,也免些苦,只管捨不得他,這口氣不斷,他在那世裡也受罪不安生。”這些話沒說完,被賈母照臉啐了一口唾沫,罵道:“爛了舌頭的混帳老婆,誰叫你來多嘴多舌的!你怎麼知道他在那世裡受罪不安生?怎麼見得不中用了?你願他死了,有什麼好處?你別做夢!他死了,我只和你們要命,素日都不是你們調唆著逼他寫字唸書,,把膽子唬破了,見了他老子不象個避貓鼠兒?都不是你們這起淫婦調唆的!,這會子逼死了,你們遂了心,我饒那一個!"一面罵,一面哭。

賈政在旁聽見這些話,心裡越發難過,便喝退趙姨娘,自己上來委婉解勸。

一時又有人來回說:“兩口棺槨都做齊了,請老爺出去看。”賈母聽了,如火上澆油一般,便罵:“是誰做了棺槨?"一疊聲只叫把做棺材的拉來打死。正鬧的天翻地覆,沒個開交,只聞得隱隱的木魚聲響,念了一句:“南無解冤孽菩薩。有那人口不利,家宅顛傾,或逢兇險,或中邪祟者,。我們善能醫治。”

賈母,王夫人聽見這些話,那裡還耐得住,便命人去快請進來。賈政雖不自在,奈賈母之言如何違拗,想如此深宅,何得聽的這樣真切,心中亦希罕,命人請了進來。

只邢夫人心說,這兩個人是有道行的,自己穿越來的人,不會被“降妖除魔”了吧。就往後站去了。

眾人舉目看時,原來是一個癩頭和尚與一個跛足道人。見那和尚是怎的模樣:

鼻如懸膽兩眉長,目似明星蓄寶光,

破衲芒鞋無住跡,醃か更有滿頭瘡。那道人又是怎生模樣:

一足高來一足低,渾身帶水又拖泥。

相逢若問家何處,卻在蓬萊弱水西。

賈政問道:“你道友二人在那廟裡焚修。”那僧笑道:“長官不須多話。因聞得府上人口不利,故特來醫治。”賈政道:“倒有兩個人中邪,不知你們有何符水?"那道人笑道:“你家現有希世奇珍,如何還問我們有符水?"賈政聽這話有意思,心中便動了,因說道:“小兒落草時雖帶了一塊寶玉下來,上面說能除邪祟,誰知竟不靈驗。”那僧道:“長官你那裡知道那物的妙用。只因他如今被聲色貨利所迷,故不靈驗了。你今且取他出來,待我們持頌持頌,只怕就好了。”

賈政聽說,便向寶玉項上取下那玉來遞與他二人.那和尚接了過來,擎在掌上,長嘆一聲道:青埂峰一別,展眼已過十三載矣!人世光陰,如此迅速,塵緣滿日,若似彈指!可羨你當時的那段好處:

天不拘兮地不羈,心頭無喜亦無悲,

卻因鍛鍊通靈後,便向人間覓是非。可嘆你今日這番經歷:

粉漬脂痕汙寶光,綺櫳晝夜困鴛鴦.

沉酣一夢終須醒,冤孽償清好散場!念畢,又摩搓一回,說了些瘋話,遞與賈政道:“此物已靈,不可褻瀆,懸於臥室上檻,將他二人安在一室之內,除親身妻母外,不可使陰人衝犯。三十三日之後,包管身安病退,復舊如初。”說著回頭便走了。

賈政趕著還說話,、讓二人坐了吃茶,要送謝禮,他二人早已出去了。賈母等還只管著人去趕,那裡有個蹤影。少不得依言將他二人就安放在王夫人臥室之內,將玉懸在門上.王夫人親身守著,不許別個人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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