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們的視線落在了他的身上, 帶著一點困惑,因為現在的唐寧看起來情緒很不對,從低頭看手機的那一刻, 一股難以形容的哀傷和孤寂就從他的身上流淌了出來。

似乎試鏡被否決後, 這個小演員就異常傷心。

他流露出的傷心是會讓旁觀者心疼的柔軟。

眼前人眨了一下眼睛,那股悲傷的情緒被他努力藏在了黑色的眸子後,唐寧誠懇又禮貌地問:“導演,我可以問一下您覺得我剛才的表演具體哪裡不太符合角色要求嗎?”

常壹恪皺了一下眉。

他上一秒對唐寧說的是“你的表演不是很符合我們對角色的要求”,這其實是很委婉的說法了,唐寧剛才的表演幾乎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不是簡單的哪裡不符合,是根本沒一處符合。

那木頭一樣的演技, 他沒當場說出“朽木不可雕也”已經是極好的涵養。

不過有一點常壹恪必須要承認, 眼前這個小演員並不上鏡,螢幕上他的眼珠子看起來和死魚眼般呆滯,但實際上是對方的瞳仁黑得很純粹, 又圓又大, 和黑葡萄一樣,現實中看的時候輕而易舉就能將他的注意力吸引進溼漉漉的眼神裡, 連帶著心也跟著軟了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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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斟酌了一下詞句,提點道:“你的表情不夠自然, 太模式化,可以更生動細膩一些你對角色的理解也太淺了, 這場戲雖然需要體現驚愕和恐懼, 但不是只有這兩個底色”

在常壹恪說出這麼長一串充滿耐心的話時,一旁的副導有些詫異地看了眼對方,他記得平常情況下, 這傢伙脾氣可沒有這麼好。

唐寧認認真真聽完了常壹恪的點評,再次深深鞠了一個躬,直起腰時,他猶豫了一下輕聲問:“聽完您剛才的指點,我忽然有了很多的想法,我可以再試一次嗎?”

他的眼神很緊張,想到剛才對方傷心欲絕的目光,常壹恪鬼使神差道:“行。”

反正剛才也浪費了一些時間,不差再浪費這麼一點。

得到了常壹恪的允許,那個小演員站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氣,在眾人的注視下,又忽然不好意思道:“我可以借根煙嗎?”

常壹恪的神情不悅。

他倒不是為對方的拖拖拉拉生氣,而是為這個看起來很乖巧乾淨的小輩有煙癮這一點莫名生出了父母看到自己的孩子偷偷在外面學會了抽菸那樣的不舒服。

不過。

這個小演員似乎天生就讓人有心軟的能力。

常壹恪再次點了一下頭。

唐寧走到了他的面前,睜著眼睛望著他,常壹恪皺眉望著對方,兩者對視了一會兒,常壹恪這才想起來對方剛剛說要借根菸,估計是自己沒帶煙。

借煙借到了他的頭上,還真是得寸進尺膽大包天,常壹恪倒有些想笑了,他從口袋裡取出來打火機和香菸,決定要是對方等會兒再表演得那麼拉垮,他一定會不留情面地批評一頓,順便再教育一下對方小小年紀煙癮就這麼大的壞毛病。

在點燃的香菸送到唐寧嘴裡的那一刻,唐寧微微睜大了眼睛,他的睫羽連同目光都在顫抖,極近的距離,能讓常壹恪捕捉到這雙眼睛裡的驚愕和一絲恐懼無措。

不僅如此,在驚恐的同時,那唇瓣還不停抖動著,似乎想要咬緊牙關把煙吐出去,一點輕微的抗拒力道透過香菸傳遞到了常壹恪指尖。

很輕微的一點,不太容易讓人察覺,就像對方那一點點反抗的勇氣,如微弱的火光很快就會被怯懦吹滅。

唐寧就像一個真正遭受了霸凌、無助不安的人,他不熟練地咬著煙,一下子就被煙味嗆到,那纖長的睫羽好像枯葉蝶在淒冷的秋天撲朔著翅膀,霧濛濛的眼睛恰到好處流下了一滴淚。

那晶瑩的淚滴掛在了蒼白的下顎上,如畫龍點睛般為這個表演提升了一個檔次,漂亮到讓常壹恪也為之側目。

劇本確實有一幕是安覺曉被人逼著抽菸,原來不是煙癮犯了,而是在找道具嗎?

常壹恪神情驚訝地坐直了腰,看起了唐寧接下來對這個角色的演繹。

他從對方的表演中再次看到了之前熱搜片段時的靈氣,唐寧生了一張很好看的臉,只是他不太會使用自己的五官和臉部肌肉,當這張臉能聽話地傳達正確的情緒時,一種令人驚豔的靈氣就再也無法阻擋地撲面而來。

哪怕是隔著一層朦朧的煙霧都無法遮掩。

四周的人都震驚地看向宛如脫胎換骨的唐寧,等到表演結束,唐寧喘了口氣,從剛才沉浸在夢境中的狀態脫離了出來,他抬起頭有些忐忑地看向了常壹恪,常壹恪摸了摸下巴,略顯奇怪道:“我剛才的話真的對你指點有這麼大?”

唐寧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只是呆呆望著對方,而後他聽到那個導演笑著道:“那以後在片場,我或許可以期待看到比這個還要好的表演了。”

不不不,除非我能再進一個類似的副本——

唐寧忽然愣了一下,而後猛得反應了過來,他不可置信地聽常壹恪說:“唐寧是嗎?我對你剛才的表演很滿意”

唐寧神情恍惚地走出了試鏡的房間,經紀人梁姐扶住了走路輕飄飄的唐寧,語氣心疼道:“沒事沒事,不就是一個破電影嗎?你看看你,氣色太差了,正好這段時間我們好好休息養好身體——”

“我試鏡成功了。”唐寧聲音飄忽道。

正勸解到一半的梁姐很明顯卡殼了一下,然後那張臉上露出了極其興奮的、極具感染力的笑,她捧起唐寧的臉,大聲道:“我就知道!我們寧寧!一定可以的!!!”

她抱住了唐寧,把唐寧抱到雙腿微微離地。

唐寧傻傻地陷在這個溫暖的懷抱裡,沐浴在周圍人異樣的目光下,那種從遊戲裡活著出來又試鏡成功的不真實感才微微消散。

唐寧的唇角微微勾起,他的臉上也出現了一個笑。

溫柔的,開心的,又帶著一點說不清的哀傷。

梁姐想拉著唐寧去吃慶功飯,唐寧以自己身體不適拒絕了,他現在很累,只想回家好好休息,而且,他還有一個人想要去聯絡。

坐在回家的車上,唐寧撥通了顧銘的電話號碼。

按下那一連串記在心中的數字,唐寧有太多太多的問題想問對方,想問他陷入昏迷後究竟發生了什麼,想問對方知不知道喚醒他的巨大能量是什麼,想告訴對方他這次試鏡成功——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冰冷的機械女聲傳到了唐寧的耳邊,唐寧愣了一下,結束通話這個電話重新輸入了他已經背到滾瓜爛熟的數字,他擔心自己記性不好,一有時間就會在副本裡背下顧銘給的聯繫方式,一定是他剛剛不小心輸錯了。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唐寧睜大了眼睛。

難道是他背錯了嗎?!

唐寧按住了太陽穴,他再次背了一遍這個數字,顫抖著手重新輸入,還是熟悉的冰冷機械音“對不起”

怎麼回事?怎麼會是空號?!

沒關係,他也給顧銘留了號碼,顧銘肯定也會打給他的!

對了,他還可以去論壇發帖!

唐寧飛快開啟了遊戲app,在系統通知訊息裡看到了“鬼校”副本暫時關閉的通知,唐寧茫然了一瞬,隨即開啟了論壇,看到了論壇首頁飄著關於鬼校的帖子。

【交易】有進過明德男子高中鬼校的玩家願意交易資訊嗎

【樓主】

如果有知情人士能告知我副本的詳細訊息,我願意出一百生存點數一條訊息,除此之外我在現實世界有完善的情報網,我也可以用情報互換的方式進行交易

離開副本後,玩家可以在卡牌遊戲的交易平臺中進行交易,尤其是這種情報訊息,卡牌遊戲會驗證情報的真實性。

唐寧聯絡上了這個玩家,表示自己有這個副本的訊息,他需要對方幫自己查一個人,他把自己知道的關於顧銘的一切資訊都告訴了對方。

這個玩家答應後,唐寧在卡牌遊戲的見證下,透露了一條卡牌遊戲認為等價的訊息:“明德男子高中的怪物是倒影,倒影有兩條殺人規律,一條是違反校規的人會死,還有一條是需要玩家自行去探索的隱藏規律。”

透露了這條訊息後,在唐寧等待對方查詢顧銘的時間裡,他閉上眼認認真真覆盤起了這個副本。

在這個副本裡,他遇到的第一個玩家是宋霖溯,宋霖溯當時趴在廁所底下和他對視,不,不應該這麼說,最開始他的臉埋進了祁昀的校服裡,因此一開始他並未發現宋霖溯在偷窺他。

卡牌遊戲為什麼會給宋霖溯安排這麼一個奇怪的出場方式呢?

唐寧想起了宋霖溯的牌。

【樵夫牌設定1: 你有一次機會面對金斧頭、銀斧頭和鐵斧頭】

宋霖溯出場的第一眼,其實就看到了他。

明德男子高中的校規有規定學生不能趴在廁所裡偷窺另外一個學生嗎?

沒有。

所以其實宋霖溯出場的姿勢並未違反到校規。

那麼宋霖溯為什麼還是會死亡呢?

因為他們對視了。

那是他的臉從校服中移了出來,開始觀察自己所處的廁所隔間,而後和宋霖溯對視上,他對宋霖溯產生了恐懼,於是宋霖溯觸發了另外一個倒影的殺人規律——

讓唐寧害怕,且被唐寧真正看到的人都會死。

那什麼情況下符合樵夫牌所說的金斧頭呢?

金斧頭,應該就是宋霖溯趴在了廁所底下,看到了他的面容,在他看到宋霖溯之前,宋霖溯先把臉收回去,不被他看到。

唐寧猜測,宋霖溯身後應該站著屬於他的倒影,一個和他長相一模一樣的影子。

那個影子的殺人規律是殺死違反校規的人,宋霖溯不會觸發這個影子的殺人規律,因此他不僅不會死,還會在第一天就發現一條異常關鍵的資訊——

唐寧和怪物長得一模一樣。

這條資訊是破局的關鍵,可以從這條資訊延伸到三個思路:

1、怪物的樣子是隨機的

2、怪物就是唐寧

3、怪物和唐寧有某種聯絡

再加上宋霖溯和他在同一個寢室,他們朝夕相處的時間有很多,宋霖溯或許可以在同進寢室的廁所時發現他鏡子裡的倒影有問題,又或者是發現他沒有影子。

以上將是宋霖溯最好的開局,也就是卡牌裡對應的金斧頭,像別的玩家絕對無法和宋霖溯一樣獲得這麼多關鍵資訊。

那麼銀斧頭是什麼?

唐寧猜測,或許是他的臉還埋在校服裡,宋霖溯沒看清他長什麼樣就回頭了,也許宋霖溯也沒有看到倒影,但他保下了一條命。

最差的結局就是太晚回頭,以至於被唐寧看到。

【樵夫牌設定2:選錯了,你會被斧頭砍死】

宋霖溯死了,說明當時祁昀的倒影就在宋霖溯附近,才能立刻殺死宋霖溯。

唐寧回想了一下,祁昀是他見到的第二個人,祁昀其實完全可以一直站在廁所外面,正因為他就在附近,他的倒影才能這麼快殺死宋霖溯。

樵夫牌乍一看好像沒什麼用處,實際上確實一張很關鍵的牌。

可以將機遇和危險都放在你的面前,只是當你面對它的時候,並沒有意識到一個看似簡單的選擇能帶來多大的改變。

他拿到了樵夫牌後,也面臨了至少一次的關鍵抉擇,那就是選擇祁昀還是顧銘,銅斧頭象徵的選擇或許是他兩個都不選,自己一個人跑路。

那麼究竟是祁昀象徵著金斧頭,還是顧銘象徵著金斧頭?

這兩個人誰才是卡牌上所指的王子?

唐寧陷入了茫然。

他選擇了顧銘,最後活著離開了副本,如果他選擇了祁昀呢?他會不會雖然活著,卻永遠被困在副本裡?所以他選對了嗎?

唐寧揉了揉腫脹的太陽穴,他繼續思考副本裡一系列的事情。

第一時間找日記這件事他絕對沒做錯,這說明以後進入一個新副本一定要多多蒐集原主的資訊,而且還要做原主這個身份該做的事情,比如新手局他應該去早點拍影片,如果早點去做影片就能早點看到那個文件,還能早點聯絡到那個公交車司機詢問資訊,在上個副本他忘記一個學生要做作業,要不是顧銘

卡牌遊戲的訊息提示音響起,唐寧定睛一看,看到了對面玩家發來的情報:

【現實中沒有顧銘這個人。】

唐寧完完全全呆住了,眼前的每一個文字他都認識,可連在一起他卻好像根本看不懂了。

現實中沒有顧銘這個人。

這怎麼可能呢?

卡牌遊戲裡每一個玩家進入副本的身份都是他們的真名,不僅名字一樣,長相身材也都一模一樣,有許多玩家甚至認為卡牌遊戲裡的世界是無數個平行世界。

顧銘既然存在於副本裡,又怎麼會不存在於現實?

如果不是這個情報有卡牌遊戲保障真實性,唐寧第一反應絕對會是對方在騙人。

顧銘不存於現實。

顧銘難道不是玩家?

可遊戲說得清清楚楚鬼校副本有六個玩家,如果顧銘不是玩家,那他、宋霖溯、周川、黎承安、杜斐不就只有五個人嗎?人數完全對不上啊……

302如果去掉顧銘,只剩下三個玩家,他所在的303只有他和宋霖溯兩個玩家。

冥冥中唐寧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可那個奇怪的念頭去得太急太快,像白駒過隙般轉瞬即逝。

計程車停在了小區門口,唐寧走下計程車的那一刻甚至有些站不穩,他扶住了自己的額頭,一路跌跌撞撞踉踉蹌蹌行走。

太多太多的資訊在他昏沉的腦海裡浮現,他想到要喂他吃紅燒肉的黎承安,想到按住他的頭讓他去看身後的周川

最後是不存在於現實中的顧銘。

那個曾經像光一樣照進他的世界的少年,會吹下長長的嘹亮口哨,會在一張張便利貼下寫下屬於他們兩個人的竊竊私語,會牽著他的手、帶著他在即將崩壞的世界裡逃亡……

唐寧按下了樓層數,電梯向上執行時他甚至有些站不穩,腦海中浮現出那些他信賴過的、想要一起並肩作戰的隊友,那一張張掛著怪異微笑的臉像人頭氣球簇擁著他,輕飄飄的,搖搖晃晃,看起來那麼熱鬧,一旦被戳破後,氣球爆炸的聲響砰砰砰得嚇破了唐寧的心臟。

滴——

電梯門開啟了。

唐寧茫然地走出了狹小的空間,走在昏暗的樓道,寂靜的走廊能聽到他一個人凌亂的腳步聲,唐寧顫抖著指尖輸入密碼,在開門那一刻,他聽到了熟悉的貓叫。

嗲嗲的,甜得發膩。

開心用力將頭往他的腿上蹭,蹭得黑白相間的細小貓毛飄飛在空氣中。

唐寧蹲了下來抱住了他的貓。

貓很小,蜷縮在他懷裡小小的一團,唐寧緊緊抱住開心,無論他摟得多麼緊,懷裡還是有填不滿的空隙,就像他那顆空蕩蕩的心。

佈滿倒刺的貓舌頭熱情地舔舐他臉上的淚痕,唐寧閉著眼,從小小的開心身上努力汲取快樂因子。

他花了很長的時間才重新站了起來,抱著貓搖搖晃晃走到了臥室,開心很黏他,小爪子踩在他的胸膛,富有節奏韻律地踩奶,一下又一下,新長出來的指甲踩得他有點疼。

唐寧閉著眼,聽開心和小拖拉機一樣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其實很多東西,仔細想想是可以想出來的。

睡美人牌的設定是需要龐大的能量才能喚醒一個人。

整個副本擁有這種能量的只有那一個人。

那個被他認為是魔鬼的人。

——“有多愛我?”

——“我也愛你。”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愛你。”

唐寧用被子矇住了臉,淚水打溼了枕巾,太多的情緒堆積到胸口,悶得他喘不過氣,他不知哭了多久,陷入了一個長長的夢。

夢裡的他是明德高中的唐寧,又是進入卡牌遊戲的唐寧,兩個身影重疊在一起,他閉著眼在廁所行走,周圍那些人好討厭,總是伸手不斷推搡著他,拽住他的肩膀,拉扯他的腳踝,他摔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一雙修長的手溫柔在撫摸著他的後背,似乎要撫平他所有的不安。

他以為這個人是莫雲初,於是驚喜地睜開眼,而後看到了那張俊美的面容。

兩道相同的聲音一輕一重一遠一近傳來:

“他們說祁昀的成績是年級第一”

“這是一張很好看的臉,但這不是莫雲初”

他穿過人群跟著那個人的背影,他們一起走過種著柳樹的湖畔,走過綠意盎然的爬山虎牆,走過香氣繚繞的紫藤花道。

“這是一個很唯美的畫面”

“我跟在他的身後,像影子追逐著光”

他和祁昀躺在一張窄窄的床上,肩膀碰到了祁昀滾燙的身體,奇怪的酥麻從肩頭蔓延至全身,他翻過身,額頭貼著冰冷的牆面。

“真奇怪,怎麼會有一種說不出的”

“我好像生病了,我想去看病,但又不想去醫院”

他在食堂偷偷看祁昀吃飯,看對方慢條斯理地將食物喂進口中,看似平淡無奇的食物似乎也跟著美味了起來。

“我真想變成菜被他夾到口中吃下”

“如果能被祁昀含住,一定會很舒服吧”

那瓶喝了一半的礦泉水靜靜放在地上,觸手可及的位置,每一道波光粼粼的閃爍都折射出了未名的心思。

“偷偷喝一小口,就不渴了”

“我是不是瘋了,我為什麼要喝他喝過的礦泉水瓶”

那個被抵在門上的夜晚,他的後背被一下又一下撞擊在老舊的門板上,連同他心底的那個秘密似乎也隨之掉落了出來。

“現在,該你說話了。”

“我、我我愛你。”

“有多愛我?”

“非常非常愛你,沒有人比我更愛你。”

“再叫一聲,我還想聽。”

“我愛你,祁昀。”

他一直告訴自己要把莫雲初記在心裡。

也就一直不肯承認。

他從見到祁昀的第一眼,就是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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