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細心與用心
“我好像有點懂了……說到底，是我不好。”裴乾嘆了口氣，“你們幾個做師兄，做兄長的，難道就沒發現楚楚的衣著打扮有什麼問題嗎？”
“有什麼問題嗎？”陳胖子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疑惑地看向楚離。
楚離作為楚楚的兄長，微微一愣，可他也沒看出什麼不妥，於是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
“楚楚腰帶沒系好？”葉銘帶著疑惑，小心翼翼地問道。
裴乾白了他一眼：“你褲子掉下來的時候出門嗎？”
葉銘訕笑，隨即又苦死究竟是哪裡不對。他看看自己，又看了看楚離和陳胖子。
雖然名義上葉銘是裴乾目前的“小弟子”，但實際上他是在場修為最高，也是年紀最大的一位。更是身家最豐富的一位，這點從他隔三差五地就給裴乾塞點小玩意兒就能看出來。
其他三位“師兄師姐”，可是從吃穿住行，全都是裴乾包攬著的，而只有他實現了財務自由。
葉銘做了那麼多年符茗澗的大弟子，自然也是有著一些特權的。他的門派服飾也是特製的法衣，樣式與別人的不同，且非常多樣化，只在衣領或是袖口繡上了雲霄仙門的標誌與符茗澗的標誌。當然符茗澗的標誌後來被換成的鳴劍谷的標誌。
可陳胖子和楚離不同，他們雖都是裴乾的弟子，卻還穿著雲霄仙門最普通的弟子服。畢竟兩人一窮二白，一應花銷都是直接去弟子堂領的份例。再想想楚楚，好像和二人沒有區別。葉銘脫口而出：“楚楚看上去就像小一號的他倆啊。”
可不是麼，若師徒五人走在一起，他們三個就像跟著裴乾和葉銘的雜兵。
“唉。”裴乾又嘆了一口氣。葉銘才恍然大悟：“對對對，這太不應該了！你們也真是，真是太不講究了！”
雲霄仙門的弟子服雖然也是有著些許防禦效能的法衣，但到底不過是低劣的量產造物，且外觀算不得好看，藍底子白紗，遠看倒是挺仙氣的，近觀便能看出其粗劣之處，許多地方連線頭都沒收好。且根本沒有量身定製一說，基本上就幾個尺碼，還不分男女。
陳胖子穿著這最大號的，袖子還露出了一截，直接變成個中袖衫；楚離這件偏大了，但他到底長相英俊，寬袖長袍倒是有幾分飄飄欲仙之感，不提那同時隨風飄蕩的線頭的話。至於楚楚，宗門裡甚少有這種年紀的小弟子，拿的是那最小號的弟子服，還折了幾番，全塞在了腰間，用腰帶系上，顯得臃腫不已。
因雲霄仙門像一所大學，內部又分了十五處學院，各家都各有長老、執事、弟子，為了便於區分，除了像“院徽”一樣繡在衣服上的花樣之外，其實也各有各的“校服”。比如鳴劍谷的正裝，實則應為玄色為底，白、金繡紋與封邊的樣式，且各個弟子都是定製的，可自行設計款式。
畢竟雲霄仙門的隱藏boss是那位裴凌波，總是要有些與眾不同的。所以除了未入十五家學院的那些內外門弟子和部分不屬於任何一家的執事，在正式場合，大家都是穿著學院服飾的。至於內外門弟子和一些執事，便是著普通弟子服。
只是這方面限制得並不死板，畢竟弟子服的質量就在那兒了，若是有錢或者自己有條件，可以照著樣式和顏色仿製類似的“弟子服”，在衣領、袖口、腰帶等處繡上雲霄仙門的祥雲紋樣標誌即可。反正雲霄仙門又不以衣服認人，他們每個弟子都各有命牌。
故而每每遇上了一些重大場合，雲霄仙門到場時都是最炫目的，怎麼能不炫目呢，哪家門派把弟子服搞得跟個世博會一樣？
只是當裴乾和葉銘點出這一點之後，楚離和陳胖子也悟了。楚楚跟著那些穿著花裡胡哨的女人，其實是心裡羨慕了吧。
幾人都很自責。畢竟他們都是大男人，哪裡能想得到小女孩的心思？特別是楚離，以往他還會關心一下妹子的衣食住行。只是自打來了雲霄仙門之後，裴乾一直沒短過什麼吃用，缺了東西，也是直接去弟子堂就可以領到。在他看來，吃飽穿暖，又有充足的靈氣修煉，就已經是天大的好事了。
楚離自己過得糙，妹子也跟著過得糙。楚楚也是，她太過懂事，懂事到不讓大人操心，楚離竟一直都不曾發現楚楚的衣服是不合身的！
裴乾就更不會發覺這些了。他作為師父，只關心徒弟的身心健康與學業，以及給他帶來的能量值。再說他本身就是嬌生慣養長大的，衣食住行都有青玄劍來操心，哪裡會想到注意別人的衣服合不合身？況且在裴乾看來，修士不應為外物所擾。可楚楚畢竟是個女孩子，且還年幼，小姑娘有些愛美之心也很正常。
這次若不是因為楚楚的異樣，幾人甚至都不會發現楚楚一直穿著不合身的衣服，頭髮也一直是隨意用兩根紅繩梳著個歪馬尾。怪不得之前那個叫雲金寶的小花豬說楚楚是“鄉下丫頭”。
來參與鑑寶大會這樣的盛會，哪個女修士不是精心打扮的？甚至不少男修士都把自己拾掇得光鮮亮麗。也就裴乾這三個弟子，竟穿著不合身的門派均碼弟子服就來了。
又看看楚離和陳胖子，裴乾不禁懊惱地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師父，你這是做什麼呀！這事兒咱都有責任，您別跟自己過不去啊，快別敲了。”陳胖子趕緊拿自己的大手墊在他頭上，生怕他把自己給敲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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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乾揮揮手示意他拿開豬蹄。他眼神犀利地掃過陳胖子和楚離，直把二人看得都要冒汗了，才幽幽道：“你們把衣服給我脫了。”
“師父，不，不好吧，光天化……月朗星稀的。”陳胖子趕緊拿手捂著胸，彷彿面對的不是自己的師父，而是什麼要強搶民女的惡霸一樣。
楚離也癱著臉，只是雖然他面無表情，卻能看見瞳孔在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