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修本就強於同階級其他修士,何況常照史是顧明蘭這等大能教出來的,又是元嬰期的劍修。這一劍快得叫所有人都沒能反應過來,遠處還在笑著的雲麗陽等人與本就不高興的顧明蘭也是臉色大變,心下一驚。

任誰都沒想到只不過是宗門子弟之間鬥個嘴,常照史竟然對著裴乾這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動了手!

當事人裴乾更是瞳孔緊縮,不過他到底是特殊的身體,又有金丹的強度。何況裴乾在這階段停留的時間可比楚離要久。他的反應倒是比楚離的還要快一點。見那劍尖直指自己心口,他後側又佔著楚離和楚楚,裴乾只能側身並以掌推開二人。

楚離一個金丹期的劍修,竟被裴乾推得一個踉蹌。只是他顧不得自己,抱著楚楚甚至都沒能站穩,反而驚呼:“師尊!”

裴乾自己也被反作用力弄得摔了個屁墩兒,滾了兩圈才堪堪停下。他華美的法衣都沾滿了泥土和草屑。裴乾來不及撣一撣身上的髒汙,只忍痛捂著自己的右手。

整個過程只在一彈指之間,裴乾的反應已經夠快了,卻因為那常照史是元嬰劍修,畢竟修為放在那裡,他可不是像那下界周家一樣用丹藥堆出來的廢物,修為是實打實的。這一下即便未用盡全力,也叫裴乾剛才推楚離的那只右手變得鮮血淋漓。

這一劍看似只有一擊,卻揮出了十三道劍氣,若不是裴乾的身體強度頗高,法衣的袖子還替他卸去了些許力道,這隻手估計就要廢了。裴乾神色不明地看著自己流著血的手。他還是輕敵了,以為是在宗門就可以放鬆警惕了。他身上明明穿著可以抵擋合體期大能全力一擊的法衣,本不該受傷。

可他圖方便,因著法衣覆蓋有些不舒服,便除了手上那處的布料。不然也不至於如此輕易就叫常照史得手。

楚離可不知道這麼多,他雙眼通紅,看著裴乾那受傷的右手,煞氣升騰,那些還未離去的寶劍不再沉寂,一個個開始嗡鳴,就連常照史手上那把他的本命靈劍,都快要抓不住脫手了。

常照史心下一驚,這就是“天生劍骨”嗎?竟有如此力量!但他修為到底比楚離高出一個境界,那靈劍又是他的本命靈劍,與神魂契約,當即壓制了下去。

他到底知道自己一個元嬰與凡人動真格的有些難看,雖不再與裴乾動手,卻還是頗有些得意地瞥了一眼裴乾受傷的手,對楚離說道:“你自己也看到了,任你這師父再有千萬種寶貝又如何,一個凡人罷了,即便全身都戴著法寶,他沒法用,終歸還是擋不住我這一擊。”

常照史不知裴乾的真實情況,但裴乾那身法衣總不會錯,他還以為自己的一擊竟打破了法衣的防禦,弄傷了裴乾,此時不免有些沾沾自喜。

“咱們修真界,說到底還是以實力為尊。你跟了我,才能學到真功夫。”他傲然地看向楚離,似乎在等他改口認自己作師尊。

可楚離只惡狠狠地瞪著他,那眼神叫常照史有些害怕。也許是覺得被楚離下了面子,也許是在為自己竟然害怕一個小小的金丹而感到惱羞成怒了,常照史說著又以元嬰期的威勢向楚離暗暗施壓,想要以此來使他低頭。元嬰中期的威壓,還不是楚離一個堪堪結丹的修士能夠抵擋得了的。更何況楚離剛過九九八十一道雷劫,雖看似身體無大礙,實在修為並不穩固,還需調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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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陳一凡及時出手,卸了常照史壓向楚離的力道。這事長輩並不好出面,雲麗陽雖與裴乾和常照史是同輩,但她畢竟是掌門,一個處理不好就會上升到雲霄仙門各峰的矛盾。陳一凡作為“晚輩”,其實也不便管“長輩”的事,不過他到底是掌門弟子,又是下一代板上釘釘的掌門人,還算有幾分面子。

陳一凡出面來管,常照史不好繼續再以威壓針對楚離,只能收了那元嬰期的氣勢。

“小師弟!沒事吧?”葉銘也姍姍來遲。他今日執勤,便沒能及時來看楚離渡劫,一與其他執事換班,他就備上了賀禮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要為小師弟這徒弟慶賀,沒想到卻看到了這一幕。

葉銘惡狠狠地盯著常照史:“常照史,你長本事了啊?這麼大個人會欺負小師弟了!你們問劍池就是這樣教弟子的?”葉銘雖修為比常照史稍高一籌,是元嬰後期,可他到底是符修,要他跟劍修動手還是為難他了。且葉銘雖比常照史先入門,年紀也較長,但他平時為人和善,總是嬉皮笑臉的。也沒跟人紅過臉。

只今日,見自己一向呵護備至的小師弟竟然受了如此“重傷”,忍不住動了怒,手指翻飛甩出了一把符紙,似是要佈陣。裴乾用完好的那隻手握住了葉銘準備結陣的手,並眼神安撫了一下楚離,叫他不要輕舉妄動。

“拂風撥霧十三劍。”裴乾勾起嘴角道。他原本並不認識這常照史,畢竟鳴劍谷和問劍池差不多快老死不相往來了,長輩們不會刻意提,他又怎麼會知道這不混他們圈子的人呢?

可剛才這人使出的劍法,裴乾卻是知道的。當年雲霄道君以破雲沖霄十三劍聞名,顧明蘭抱著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就“自創”了一套“拂風撥霧十三劍”,似乎如此就能與雲霄道君更進一步了。這套劍法名為自創,實則每一招每一式都與破雲沖霄十三劍相輔相成,頗有些“情侶”劍法的意思。

裴乾知道這劍法,主要還是他孃親裴凌波從小就對他耳提面命“有一個會拂風撥霧十三劍的怪阿姨”,叫他千萬小心,遇到了就趕快逃。他才深深地記住了這劍法。後來裴乾自然也知道了這“拂風撥霧十三劍”是問劍池顧明蘭長老的看家劍法。那怪阿姨是誰自然不言而喻。

如今見這人使出這套劍法,裴乾自然心裡明白,這大概就是自己未曾謀面的一位師兄,那顧明蘭的關門弟子常照史了。

“常師兄。”裴乾不顧手上的疼痛,硬是規規矩矩給常照史行了個禮,“師弟方才不知來人是師兄,多有得罪,還望師兄海涵。”

常照史倒是挺受用的,雖然他看不慣這裴乾,可裴乾這話算是叫他舒暢至極,彷彿幾年的惡氣都在今日給撒出去了。他自認為有些師兄的風範,昂著頭,矜持道:“你知道就好。念在你還年幼,我便不與你計較。你一個凡人也教不好徒弟,我替你管教也是他的榮幸!”

那副趾高氣揚的樣子,叫眾人不喜。而裴乾明明自己是受害人,卻放下身段,如此進退有度,叫一群長輩看得又是心疼又是自豪。裴乾被教得很好啊……

葉銘和陳一凡就只剩心疼了。他們離得近,更能直觀地看到裴乾手上的傷,僅僅就差分毫,他這右手大概就要廢了。葉銘脾氣有些急,這還道什麼歉啊!他只想為小師弟討回公道,可小師弟先低了頭,他如今也師出無名,對著裴乾滿眼都是恨鐵不成鋼,彷彿一副“臣等正欲死戰,陛下何故先降”的樣子,叫裴乾好笑不已。

楚離也是氣憤地咬牙低下了頭,他知道,這事又是因他而起,師父如此低聲下氣,不過是為了他。

在這些人都心疼不已之時,遠處那顧明蘭卻是冷哼一聲:“凡人就是凡人,毫無自尊,捱打了左臉還要把右臉伸過去。”

七長老怒視她,本就是她徒弟先找茬,傷了乾兒,乾兒不與他們計較,她還在這裡說風涼話!如此想著就要出手替這老不羞的好好教教徒弟,卻聽到那邊裴乾又道:

“若早知道來人是師兄,我必帶上那醒黃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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