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珏怎麼來的?當然跟蘇七脫不了關係了。其實程珏身上的那斯契約本沒有作用,都快被他的煞氣給燒斷了,只是壞心眼的蘇七看程珏一直不上當辦他的證,故意遮蔽了他身上的煞氣,讓林志安將兩人抓了去。

蘇七一開始也只是想嚇嚇程珏,好叫他乖乖辦證——他以前都是這麼幹的。只是這第一桶金還沒到手,程珏先請他吃飯了,蘇七當時有點不好意思,其實已經歇了要整程珏的心思了,準備放棄這第一桶金,只是一時吃得歡了忘記收手,才叫林志安撿了漏,抽了程珏的生魂帶了出來,當然再後來就是將計就計。

林志安肯定也覺得奇怪,為什麼抓一送一,不過這種東西肯定是多多益善,他以為蘇七也是哪個倒黴的死鬼呢,一起抓了豈不美哉。

要說林志安是真的不知道他自己抓的是活人還是死人的魂嗎?他未必不知道,只是緘口不言罷了,他已經被“愛情”衝昏了頭腦,或者說,因為他已經找不到人生的目標了,他自殺後變成一隻遊魂,只能在市內到處遊蕩,他回去過家裡,因為自己的不孝又不敢面對父母,看他們走出自己失蹤的陰霾重新有了新的生活後又開始抱怨父母。

最後他只能回到自己投湖自盡的死亡之地——A大警校。在這裡,他看著一屆屆莘莘學子茁壯成長,似乎也看到自己如果沒有去死,也能像他們一樣或者成為業界精英,或者混完大學再碌碌庸庸,不論怎樣,總歸是過著平凡的生活,至少是活著的!他是怨恨著這些後輩學弟學妹的!

他難道沒有埋怨過壁虎精嗎?不可能,他當然也是恨壁虎精的,他恨過簷蛇說好了要跟他一輩子在一起,卻在他死後消失不見。一開始他也想過是不是他投湖後被簷蛇拿走了身體,對方一直想方設法地復活他。只是時間一長,他還是會怨恨簷蛇為什麼不能早點復活他!

後來壁虎精的那些花言巧語也確實騙住了林志安。她說自己受了傷,暫時沒有精力來復活林志安,要等她恢復。林志安一開始也相信了這些鬼話,甚至還覺得就這樣也挺好,做一對妖鬼夫妻。然而時間一長,他從來沒有見過自己“被儲存得很好的身體”,就沒有懷疑過這些事情的真實性嗎?

林志安真的不知道壁虎精是吃人的嗎?未必。他可能已經想過了,畢竟他本來就是一個事事都把別人往壞處想的人,只是他根本離不開壁虎精了。他不知道自己離開了對方,還能做什麼。一隻鬼,沒有修煉法門,沒有人看得到他,連說話的物件都沒有。他只能活在壁虎精的控制下,麻木地為她尋覓口糧——也許有一天自己也會成為她的口糧。

然而這種人最可悲的地方就是,像現在,明明有機會脫離魔掌,他卻會多次為罪犯求情:“大師您饒了簷蛇吧,她雖然有罪,但罪不至死啊,人也吃動物,而且那些人死都死了,再殺簷兒也無濟於事,他們也活不過來。放她一條生路吧!”

“我看你是腦子瓦特了!”王向前做了一個難以言喻的表情,“你不是斯德哥爾摩證吧,你知不知道你自己被你的簷兒給吃了啊!”

林志安沉默了幾秒,流著淚說:“我知道,我知道。其實那邊一直在吸引著我,我飄過去,飄進牆裡看過,也許確實有我的屍骨。可我真的離不開她。”

“打擾一下,你愛上這只壁虎了?”何勝楠表情也有些微妙。

“我一開始就知道她是妖精,哪怕她跟我想得不一樣,是只壁虎,我也是愛她的。”林志安作出一副矢志不渝的樣子,倒是叫壁虎精對他也有點刮目相看,原本還以為就是個好騙的傻子,沒想到還是個傻中傻的情種。壁虎精施展的障眼法被暴力破除了,此時確實元氣大傷。見林志安的手撫摸玻璃罩又穿過,連忙爬到林志安手撫的位置。到了這種地步,她還想要吸食林志安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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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志安一時不察,竟然真被壁虎精咬掉了一根手指,魂魄頓時不穩起來。原本像他這樣做了十多年遊魂,魂體凝實的鬼並不會被石碑所傷,頂多是靠近會感到不適。此時卻因為魂體不穩,又靠石碑這麼近,被石碑的靈氣一照,竟然有靈體潰散的趨勢。

那邊何勝楠還在插刀:“但他好像是只雄壁虎啊……”

“什麼!”林志安隨著何勝楠的手指的方向細看,只見壁虎精為了能夠吃到林志安,整隻壁虎都爬在玻璃內罩上,上肢高高舉起,頭昂著嘴巴大張;而下肢和下腹貼著玻璃,腹部灰白相間的條紋清晰可見,尾根接近腹部的每側都長著三個大疣鱗;而就在腹部與下肢交界處,長著兩個縱行隆起,嗯……看起來有點像蛋蛋。

林志安當然也見到了,在他內心瘋狂否認時,壁虎精因為吸食了他的部分魂體,而略顯激動,那兩個隆起還又鼓了鼓,似乎有根黑色的小牙籤從裡面探了探頭。

林志安嚇得六神無主,竟然就這樣直接魂飛魄散了。而此時林志安有些魂魄碎片飄入了玻璃內,飛到了石碑上。石碑像是承受不住那輕飄飄的靈魂的重量,竟然就此坍塌。壁虎精還沉浸在吸食了林志安魂魄的快樂中,似乎還想去夠他四散的碎片,根本沒有注意石碑倒了過來,就這樣被一塊對他來說是巨石的石碑直接壓在了玻璃上,“噗嘰”一下被擠成了壁虎皮。

“唉媽呀,稀碎!”王向前的臉像吃了酸橘子一樣皺在一起。

“他自以為逃出生天,卻不知道天道之上還有大道,大道之上還有因果,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沒人能逃得過。”蘇七喃喃自語,“可惜了這樣也吃不得了,不過這點本事估計也不是什麼厲害的血脈傳承。倀鬼,嘖。”

瓊芳似乎也有些可惜蘇七沒能得到跟倀鬼相關的術,只不過他對契約沒什麼想法,做人做鬼,做誰的奴才又如何,現在的主子挺好,他到對蘇七的契約沒什麼不快的情緒。瓊芳袖子一甩,對著坍塌的石碑假惺惺地嘆唱起來:“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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