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引?”

“我是這麼叫它的啦。”見他好奇,楚楚便取出那“路引”,遞給他看。

那是一團淺藍色的華光,被裝在一隻琉璃球中。說是路引,實則是一道法術。

“這是兄長開啟傳送陣的法術,自然也可以引路。我便稱它為路引。”楚楚撥弄了兩下,那團華光便動了起來,指向前方。

“你既有這路引,為何不回到……”回到修真大陸?還是回到雲霄仙門?

楚楚當初選擇了離開,也許是自願,也許是迫不得已。只是她如今這個模樣,正道也不可能接受,更何況她還是蠱修,本就屬於邪修陣營。即便是她想回去,也做不到了。

如此,裴乾自知說錯話,半途便住了嘴。

楚楚倒是不甚在意:“沒有你,在哪裡都是一樣的。兄長這些年其實也很照顧我。我若是想要,這路引他也會給。只不過,這個路引並不是我要的。所以才說你趕巧了。”

裴乾不明所以。楚楚便把這只路引的來歷告訴了裴乾。

原來這路引是殤離給楚楚,叫她去接人用的。那日她會遇到裴乾,恰巧也是因為此事。

她有些悵然若失:“也許這是天意吧,說起來我雖沒找到那位邪修,卻還要感謝那人的慷慨。若不是他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迷惑了魅音那個老太婆,魅音也不會用那樣大的代價換取了一個送他離開魔界的機會。兄長便不會叫我去接人,我也就碰不到師父,用不上這‘路引’了。”

楚楚轉過頭來又笑嘻嘻地對著裴乾道:“若不是他,此時也不會便宜了裴小師父了。”

裴乾一愣,這個劇情怎麼聽起來如此熟悉?有些躊躇地問道:“華樂城主,是叫魅音嗎?”

楚楚直愣愣地盯著他,挑了挑眉:“裴小師父,你怎麼會知道她的名字?”

華樂城主是人盡皆知的妖女,但是曉得她本名的人並不多,她在外多使用“華樂城主”這麼個尊稱,即便是她的那些姘頭,也只稱呼她為“華樂”。而楚楚之所以能知道她的本名,是因為華樂城主曾經交付過忠誠。

殤離一統魔界的時候,為了向他投誠,這些原本雄踞一方的城主,皆將自己的一滴精血與神魂,交與他簽訂了魂契,自然也是一同上交了自己的真名。

邪修在外行走,一律只用綽號,甚至那些並非他們自己所起,而是因著他們的行事,由別人給他們起的諢名。久而久之,這些邪修有些連自己的本名都快忘記了。

只不過不論正邪,契約都是天道認證的東西,即便是自己記不得自己的本名,對方也能從契約之中得知。

而華樂城主,也並沒有人知她的本名,她自己也從不提起。那些人尊她的便稱一聲“華樂”,以城為代稱;看不起她的,叫她一聲“那個浪蕩的女人”或是更難聽的也有。就連楚楚得知,也是她見楚楚是殤離的妹子,才主動放下身段告知的。

裴乾一個新來魔界的,還是非同一時代過來的,能得知她的名字,如何不顯得奇怪。

其實他也並不知曉,只是聽了楚楚那番話,聯合了自己的經歷,就想到了華樂城主求殤離送出魔界的人,很大機率便是他。

待裴乾將自己的猜測告訴楚楚,只換來楚楚一記白眼和一聲輕哼:“這麼說,你害得感謝那個女人嗎?”

“確實如此。我竟不知她在背後還做了這些。”裴乾萬分感慨。想當初,他還以為那華樂城主是壞人,想方設法地要逃離呢。

只是下一刻,楚楚卻停下來鬆開了他:“不遠處便到了,接下來的路就請師尊自己走吧。”

裴乾不明所以,總覺得她的話裡泛著酸意。但裴乾並不深究,只當她有什麼難處不能再進一步了。便輕輕頷首道:“楚楚,也多謝你了!”

見他不為所動,竟真的要自己走了,楚楚更是氣急,咬牙切齒在他背後指指點點。

“看來你們相處得還不錯。”

裴乾和楚楚心下一驚,駭然地朝著上空看去,不知何時,殤離出現在了那裡。

“師父來了我的地界,我堂堂魔主今日才知便罷了,如今竟連招呼不打便要走嗎?”殤離抱著胸俯瞰著二人,語氣冷漠至極,“楚楚,我可真是把你寵壞了。”

楚楚瞬間閃身擋在了裴乾面前,臉上帶著笑道:“兄長,這麼晚了還出門散步?只不過你說師父,哪有什麼師父,這是的新交的朋友,這孤男寡女,半夜三更,也不過是我到了年紀罷了。兄長不會連這些小事都要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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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上不顯,看似言笑晏晏,實則背後已冒出一片細膩的汗珠,汗水順著潔白的背脊滴落,後背的蝴蝶骨也微微顫動,好似一隻振翅欲飛的真蝴蝶。

殤離只是看著她,可施加的威壓卻絲毫不因為楚楚是自己的義妹而手軟,而是將她壓得幾乎要彎下膝蓋,跪坐下去!

楚楚口中溢位一大片鮮血。裴乾瞳孔一縮,哪有這樣,叫徒弟給自己遮風擋雨的?他心疼弟子,嘆了口氣,一步上前,又擋在了楚楚的面前——罷了,本就是他欠了楚楚的。說不定死了,還能回到自己原本的時代呢。

不過當他站到了楚楚的前方,與殤離對上的時候,那股威壓卻忽然消失不見了。

殤離嘆了口氣:“師父,說到底你還是最疼她的。”

裴乾緊張地看著殤離:“殤離,你還是楚離的時候,我是真心實意收你為徒的,即便是……”

“我知道。”殤離點點頭,冷酷的臉上帶出了一點點笑意,像是春風拂過寒冬,萬物復甦一樣,“師父自然是真心實意收我為徒的。”

他的眼神中充斥著對往昔的回憶,氣氛逐漸變得溫和起來,可他的手卻毫不留情地拂開要來救人的楚楚,一把擒住了裴乾的下巴。

“師父對我的好,我當然都記著。連你最討厭吃的東西,只要是我親手做的,都敢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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