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不方便一直呆在更衣室裡,王倫打趣了美女們一番後,回到了室內籃球場。

羽毛球比賽本來就快開始了,可當王倫坐在張文博為他佔的那個很靠前的位子上,正與以前“精神文明建設辦”的同事聊天時,卻聽到楚鎮長說羽毛球比賽還得往後延長半個小時。

王倫也懶得去打探原因,只想著無聊的羽毛球比賽趕快進行到中段,他好欣賞完謝莎莎籃球寶貝的表演,帶著謝莎莎去街上吃晚飯。

王倫和同事聊著天,忽然瞥見籃球場上空原來掛小彩旗的地方,已經扯出了好幾條橫幅,有鎮上一家魚頭菜館打的飲食廣告,有服裝店賣運動服的廣告,無疑都是黃翠蓮想出來的“妙招”……

王倫突然看到了一處很顯眼的位置,一條面積最大的紅色橫幅上,寫著幾個黑色的大字。

“順體”按摩館歡迎您!

而大字的下方,則是字號稍小的一行字,註明了“順體”按摩館的詳細地址,電話號碼以及聯系人等資訊。

王倫捏了捏拳頭,心中生出一股戾氣來,只因為這家名叫“順體”按摩館的按摩店,正是蔡敏芝的侄子開的!

對於夏傑開的這家“順體”按摩館,王倫非常痛恨。

因為就是這個夏傑,仗著有一個在縣衛生局當副局長的嬸子蔡敏芝,在大半年前,利用無恥手段害他賠掉了在縣城辛苦開起來的按摩店,之後,那個門面被夏傑租下,重新裝修了一番後,搖身一變,就變為了如今的“順體”按摩館。

一想到這事,王倫不僅怨恨蔡敏芝,對這個夏傑也帶著仇恨。

往事又一次在王倫的腦海中浮現。

那時候,他僱傭了兩個盲人按摩師傅在店裡幫忙,自己則要負責店內的大小事務,還要去外面談客戶,發傳單,每天都累得直不起腰,但想到按摩店穩定下來後,便能開始盈利,即使盈利微薄,好歹也是能邁出他白手起家的第一步,可沒想到按摩店好不容易步入正軌後,夏傑這混賬就出現了。

夏傑是縣城無所事事的公子哥,雖然經常仗著蔡敏芝的權勢和關係,搞一些皮包公司或者門店什麼的,但都做不長久,夏傑看中了保健按摩行業在縣城才剛開始興起,於是便想開一家按摩館,而他的按摩店,竟然在夏傑眼中成為了眼中釘、肉中刺,成為了必須掃除的目標。

如果是在正常的商業競爭中,他的按摩店敗下陣來,輸給了夏傑,賠掉了,那他無話可說,可夏傑壓根沒想過要給他的按摩店以任何生存的空間!

夏傑先是糾結了幾個玩得好的混混,來他的按摩店鬧事,恐嚇顧客,被他趕跑後,一天深夜,夏傑竟然讓人撬開了他門店的卷閘門,將店內的按摩臺、擦洗用的毛巾等店內很多的物品,砸的砸,掀的掀,等到第二天他開門後,發現滿地狼藉,物品損失嚴重,他馬上找到了那幾個混混,揍了對方一頓。

可這雖然解氣,但對事情並沒有多大幫助,等到他好不容易將店內物品恢復並重新營業後,夏傑馬上想出了更狠的一招,那就是利用其嬸子蔡敏芝的權勢,每隔一兩天就派出衛生執法隊伍來店裡,美其名曰檢查衛生,實際上則是騷擾顧客。

顧客一見他的店經常有執法人員“光顧”,對按摩店的信心自然急劇削弱,不到一個星期,好不容易爭取過來的顧客,都跑得乾乾淨淨,就連辛苦建立起來的回頭客,也從此不再登門光顧了。

到了這時候,按摩店的生意蕭條不堪,按摩店肯定是開不下去了,他想著乾脆關閉按摩店,這樣好歹能將損失降低到最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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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夏傑那混賬不僅僅是要讓他的按摩店關門倒閉,還要讓他賠得身無分文。

因為隨後,衛生執法人員在檢查針灸用的銀針盒時,檢測到銀針存在重複使用的現象,意味著銀針可能受到汙染而有讓顧客被感染的風險,於是,執法人員立即收走了他的營業執照以及銀針盒,並且很快就給他下了一張罰款通知單。

可他和夏傑以及蔡敏芝鬥心知肚明,那盒有問題的銀針盒,到底是誰放進店裡的。

被夏傑和蔡敏芝聯合起來擺了一道,他只得交了一筆罰款,等到他付清租金和工資後,才發現以前辛苦打工幾年積攢下來的血汗錢,居然賠得只剩下了一千多塊,可以說幾乎身無分文了!

在回印山村前,他不是沒想過要找夏傑和蔡敏芝報復,但他沒辦法整對方,夏傑這混賬,那段日子也玩起了失蹤,即使偶爾出現,也和一幫混子拉幫結夥的,他一個人打不過那麼多人,只能帶著一腔怒火回到了印山村。

“夏傑,夏傑!”

想到這兒,王倫握緊了拳頭,狠狠盯著那塊橫幅。

“順體按摩館”,這幾個字深深刺痛了他。

“得抓緊時間想出一個辦法來,整倒夏傑這混賬。”王倫心中說道。

他無法像夏傑那樣卑鄙,直接派人衝進夏傑的店子進行打砸,更何況,他也不想這麼便宜了夏傑,他要讓夏傑敗得更慘!

反正現在蔡敏芝的兒子夏銀波都被他弄進了看守所裡,他和蔡敏芝的仇怨已經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也不用再像以前那樣忌憚蔡敏芝了,先整倒了蔡敏芝的侄子夏傑再說!

“你們聊啊,我出去一會。”王倫對張文博等人笑道,隨即起身往外走去。

他想出去透透氣,因為一坐在裡面,對面那條紅豔豔的條幅,就讓他感覺十分的不舒服。

王倫在外面站了一會兒,隨後朝洗手間走去,等到他放完水出來,卻突然聽到廁所後面有吵鬧聲傳出。

王倫於是走了過去,廁所的後面是一片空地,種著一些樹,王倫透過樹的縫隙,發現不遠處出現了四個人影,吵鬧聲正是那四個人發出來的。

王倫心裡一驚,暗道其中的三個人,不正是之前他在禮堂外面看到的那兩男一女麼?

他記得很清楚,因為這三個人中,其中一個年齡約莫三十歲的漢子,容貌很像他以前僱傭的一位盲人按摩師傅。

王倫繼續走近,終於發現和這三人爭吵的,是一個穿著西褲打著領帶的年輕男子,看到這人後,王倫眼睛眯了起來。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夏傑!

王倫之前還在奇怪,為什麼籃球場內掛出了“順體”按摩館的廣告條幅,卻見不到身為老闆的夏傑呢,原來夏傑確實來了,只不過被事情纏住了。

而在他走近夏傑的過程中,夏傑和三人的談話也在進行,他聽到了其中的一部分。

他很快弄懂了大意,原來那兩男一女是代表他們的父親來向夏傑討要工錢的。

除了那個很像盲人按摩師傅葛師傅的男子外,另外的一男一女則是一對夫妻,而他們的父親,是曾經在他按摩店做事的另外一位盲人按摩師傅,周師傅!

王倫沒想到葛師傅和周師傅,在離開他的按摩店後,進了“順體”按摩館工作,當然,這無可厚非,不能因為夏傑的“順體”按摩館是他仇視的物件,就對這兩位盲人師傅產生怨言,事實上王倫也不會有這種想法,他沒想到的是,葛師傅和周師傅在“順體”按摩館辛苦工作了五個月,夏傑除了給發了第一個月的工資外,其餘的四個月工資居然一直拖著不發,並且在第五個月,強行將葛師傅和周師傅辭退了!

因此,餘下的四個月工資,夏傑自然會無恥地扣掉,抵賴不認賬,今天兩位盲人按摩師傅的家人找到夏傑,就是想拿回被拖欠了很久的工資。

“夏老闆,我們找了你不下十次了,每一次你都說俺爹違反了什麼合同,餘下的四個月工資被罰掉了,可為什麼夏老闆一直不說出俺爹他們到底違反了什麼合同,夏老闆,你這樣做太不厚道了!”葛師傅的兒子,那個三十歲左右的漢子氣憤地質說道。

周師傅的兒媳婦,一個穿著很簡樸的農家婦人,眼淚汪汪地朝夏傑哀求道:“夏老闆,我爹最近生了一場病,花了不少錢,現在我兒子的學費都還欠著,學校讓我們儘快繳清,你欠我爹四個月的工資,看是不是能快點發給我們,我們等著這筆錢急用呢。”

“是啊,夏老闆,我們都是外縣的,每一次坐車過來,車費錢不算,時間還得耽誤一整天,前後跑了不下十次了,你總得將錢發給我們吧。”周師傅的兒子愁眉苦臉,臉皺得跟苦瓜皮似的。

這老實巴交的三個人,不敢激怒了夏傑,所以一直在用求人的態度,請求夏傑將拖欠的四個月工資發給他們,看到這一幕的王倫,心中很不是滋味。

也很是氣憤!

這夏傑太混賬了,到了如今,反倒是欠錢的夏傑成了理直氣壯的大爺,被拖欠工資的一方反而只能低聲下氣地央求欠錢的人支付工資,這他媽是什麼邏輯!

是什麼道理!

尤其是聽到這三個貧苦的人,為了追回本來就合理合法的工資,辛辛苦苦從外縣趕到步田縣前前後後不下十次了,卻連一毛錢都沒追回時,作為局外人的王倫,都感到火冒三丈!

看夏傑那騷包樣,不像沒錢的人,開按摩店,開小汽車,穿西褲打領帶,一副儀表堂堂、人模狗樣的樣子,卻不肯將拖欠的四個月工資發放給職工,並且,這職工還是兩位可憐的盲人按摩師傅啊,這夏傑居然能做得出,心腸肯定是鐵做的!

夏傑這混蛋,簡直就是人面獸心!

畜牲不如!

王倫真沒想到一個人無恥,能夠無恥到這種地步!

以前葛師傅和周師傅在他的按摩店打工時,儘管那時候他資金周轉極度困難,但每到月底,他就算是東拼西湊,也會想盡辦法將工資如數地發給對方,因為他知道,這工資是對方付出辛勤勞動應得的!

人得將心比心!

可夏傑呢?

夏傑以什麼葛師傅和周師傅違反了合同這個狗屁理由,扣住了四個月工資就是不發,並且周師傅一家現在正等著這筆錢急用,可夏傑無動於衷,這樣的王八蛋,簡直就不能稱之為“人”了!

王倫氣憤不已,朝夏傑走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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