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從身後百米處傳來,聲震讓整座造船廠都戰抖起來。

劇烈的爆炸從狹窄的通道內炸開,噴湧出的火焰如同一柄超大號的焊槍,高溫高熱迅速抽空通道內的氧氣,馬修跪倒在地,面龐漲成詭異的紫紅色,耳廓中的海綿微微顫動。

一旁的畢方死死按住馬修的後頸,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感受著灼熱的氣流從身邊呼嘯而過。

觀眾驚駭地看著空氣因為高空扭曲波動,這一瞬間,所有人都彷彿失去了聽覺。

地面,刺眼的火光中,金屬井蓋被爆炸的衝擊波拋向空中,足足升到二十米的高空才重新墜落,狠狠嵌入破碎的水泥地中。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來人啊,來人啊!"

"軍隊打過來了嗎!?"

"救命啊!"

喊叫聲響徹夜幕,部分建築忽然亮了,靜謐的黑夜徹底被打破。

無數人驚慌失措,被巨大的爆炸聲震到雙耳失聰,明亮的光柱和摩托車的轟鳴聲湧入。

"走!"

數分鍾後,畢方拎起眩暈中馬修,重新進入通道內朝著倉庫門前的井蓋跑去,一路上,所有人都能看到,下水道中的場景簡直和原來完全不一樣了。

牆壁被灼燒得乾裂,攀巖在牆上的苔藻被燃燒殆盡,只餘下少部分於黑暗中閃爍著暗紅色的光芒。

空氣中的臭味更濃重了,但不是硫化氫的氣味,而是汙水被蒸發後的臭味,如同被烤乾的大便。

"嘔額!"

來到井蓋下,馬修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吐了出來,爆炸產生的高溫,耳鳴在這一刻全部上湧。

畢方沿著鐵梯攀爬而上,小心地揭起鐵蓋,言語中並沒有太多意外:"吐吧,吐出來就舒服多了。"

沒有星星的夜空下,黑影頂著下水道井蓋,於道路的一角默默觀察著所有人。

畢方看著那些摩托車的燈光像是螢火蟲那樣分散到造船廠的各個角落後就熄滅了,人流湧出各個建築,逃竄,嚎叫。

和馬修說得一樣,這些人果然都是半吊子,靠著狠勁和黑心在廢墟中立足,如果是受過訓練的人群,此時絕不該是這幅模樣,各方面的通道早就被把守起來了,至少在爆炸查清楚之前都不能讓人員自由流動!

目光在倉庫附近掃視一圈。

原本駐守的十幾人早已跑掉大半,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幾人散佈在四周,甚至於原地躊躇。

馬修在下方問道:"怎麼樣?有用嗎?"

"有!你在這裡等我!"

畢方將井蓋一把推開,踩著鐵梯從井中躍起,將井蓋小心蓋上後,豹子一樣貓著腰前奔,消失在到一旁的草叢中。

不遠處的大樓內,匪幫成員匯聚在一起,很快有人推門而入。

"怎麼回事?是正還是反?還是都打起來了?"匪幫老大神色緊張,那麼大的動靜,除了軍隊,他想不出還有什麼別的情況。

幾個月來,匪幫在整座城市中作威作福,所有人看到他們都要避開,囂張得不可一世,可面對真正的軍隊,他們就如同喪家之犬般,不,連犬都算不上,不過是下水道裡的老鼠罷了,一把火就能燒得一乾二淨。

"沒...沒有人打過來。"剛跑進來的年輕人喘著粗氣,同時將大門開啟。

熾烈的光照進陰暗的廳室,不是陽光,而是火光,火光像是從地心噴湧而出,高高濺起,焦黑的人形在火中奔跑,巨大的鋼鐵器件燃燒著,翻轉著墜落。

匪幫老大心臟一陣抽搐,猛地抄起菸灰缸向前砸去。

年輕人慘叫一聲,捂著血流不止的額頭跪倒在地,不明白老大為什麼突然打他。

"還說沒有打過來!沒打過來,這火難道是你放的嗎?"匪幫老大眼中滿是血絲,容貌恐怖。

年輕人倒在地上,額頭上血流不止,他伸手輕輕碰了碰,似乎凹下去一塊,痛得眼淚都出來的,趕緊解釋道:"真沒有啊老大,有人打過來我們早發現了,真的一個人都沒有,我聽薩巴斯說可能是地下的天然氣管道炸了才會這樣子的,半條路都被炸沒了,還有幾個人當時在上廁所,現在也找不到了,好像是被燒死了。"

匪幫老大一愣,來到門前四下望了望,發現好像確實沒人,之所以那麼亂,完全是自己這群手下不爭氣。

不是軍隊。

原本懸起來的心頓時被匪幫老大重新吞回了肚子了,沒打過來就好,沒打過來就好,望著一旁的年輕人,也沒什麼想法,揮揮手斥道:"行了行了,下去包紮一下吧,話都不會說。"

年輕人不敢多話,低著頭退出去。

"等等,貨沒出事吧?"

"沒有,雖然離得比較近,但沒有波及到那邊。"

"那就好,趕緊救火,這麼晚了,還這麼多事。"

看著手下遠去的背影,匪幫老大捏住下巴。

"現在還有天然氣嗎?"

"應該是沼氣吧。"

"那是什麼?"

...

陰影中,一道人影小心潛伏,將身體掩藏在數月不曾修剪的灌木後,完全躲藏起來。

這裡是倉庫的東北角,無人機透過灌木的縫隙,觀眾可以清晰的看到倉庫輪廓。

這裡是突擊的最佳方位,畢方仔細檢查過,這個方向只留存了一個守衛,視角還存在偏差,只要能速戰速決,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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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方往自己臉上塗抹了些許黑灰,隨手撤下一塊破布,而後大膽地朝目標靠近。

"喂,站住,別動!你是誰?"

幾乎是在畢方出現在倉庫附近的的一剎那,對方便發現了畢方,將手掌靠近腰間。

越是混亂,越不能出問題。

看守很清楚這點,因此畢方剛靠近他就想拔槍逼退,可還沒等手掌握上槍柄,一塊白色毛巾忽然朝自己臉上襲來。

開什麼玩笑?玩丟手絹嗎?

看守腦海中閃過一絲荒謬,下意識伸出左手撈去,可下一秒,一隻手牢牢抓住了他的手腕!

隨即,看守左側臉頰感受到的一股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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