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焦凍在彭格列呆了一下午,好在密魯菲奧雷沒搞事,他這個新來的戰鬥力閒的很,吃完特地要的蕎麥麵後便早早的上床睡覺了。
每個孩子個性的覺醒普遍是在四歲,轟焦凍也不例外。
之前一直乖巧的孩子難得向母親提了要求:“媽媽,我想吃草莓蛋糕。”
“這麼——這麼大的那種。”說著半紅半白髮色的孩子張開雙臂比劃了下蛋糕的尺寸,然後一臉認真的看著女人點頭,“唔,我會分點給媽媽和冬美姐的,還有夏雄哥和燈矢哥。”
白色長髮的女人勾起唇角,笑道:“好啊,那我們去買。”
很快,女人便牽著兒子前往蛋糕店,蛋糕要現做,他們趁這個功夫去了附近的商場,本來應該是開開心心的過生日的一天,誰知意外就在他們從商場出來的時候發生了。
陰暗的小巷跑出來一個人強硬的搶走了女人牽在手裡的孩子,女人一愣,丟下手裡的東西飛快追了上去,當踏入小巷的時候被人當頭一棒,當場昏迷。
轟焦凍睜大了眼睛看著這一幕:“媽媽!”
“吵死了!”抓著他的人用沾著迷藥的手帕捂住他的口鼻,很快小孩便跟隨他母親的步伐昏了過去。
當轟焦凍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發現他被關在了一個黑暗的房間裡,而媽媽就在他旁邊被捆綁住了雙手。
綁匪大概是覺得他是個孩子沒有威脅就沒有捆住他,轟焦凍放輕手腳爬到女人旁邊,小聲開口:“媽媽?”
“……媽媽在,不要怕。”黑暗中很快傳來女人虛弱夾雜著安撫的聲音。
轟焦凍想撲到女人懷裡,但是他聽出了那聲音中的虛弱,想到之前媽媽被敲了腦袋,便小心翼翼的抹黑找到女人的手,拉住:“我會保護好媽媽的。”
在小巷裡的那一下,他真的怕了。
不待女人說話,關著他們屋子的門突然被拉開,光從門那邊猝不及防的照射進來,讓母子二人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當他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站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胳膊上帶著紋身的男人,他的臉上也有著被火焰燒過的痕跡,看起來很是猙獰。
轟冷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反手握住身旁兒子的手,轟焦凍給予回握。
“覺得我很可怕?”男人裂開嘴角,隨著臉上肌肉的變動,模樣更加猙獰了,“這可都是安德瓦賜予給我的,感謝他沒有抓住我,給了我抓住你們的機會。”
轟焦凍這才知道他們被綁架完全都是因為他父親的關係。
轟冷強打起精神,放輕聲音問:“您……想用我們換什麼嗎?”
單純的要錢的話還好說,要是其他目的的話就……
轟冷的擔心很快成真,只見男人呵呵一笑:“以為我會用你們來換東西?想太美了吧,我抓你們當然是為了殺掉你們啊。”
轟冷的額頭瞬間生出一股冷汗,最糟糕的情況居然讓她碰到了,還未思考完,便聽男人繼續道:“安德瓦那個傢伙抄了我的老家,毀了我全部的心血,甚至我的兄弟也被他抓了進去——我的臉,也在和他的那次戰鬥中毀了,我老婆看到我這張臉就和我離婚了,你明白這種失去家人的痛苦嗎?安德瓦讓我痛苦,我也要讓他感受痛苦!”
隨著他的話他臉上的表情愈發猙獰,甚至還有著癲狂,轟冷聽了他的話沒有害怕,反而眸色暗淡了下來:“那可能不會如你所願了。”
“我只是他用來生育的工具,我的孩子,也是他為了打敗歐爾麥特的工具,在他眼裡我們全都是工具,他不會痛苦的。”想到轟炎司冷漠的神情,轟冷抖了抖身子,神色悲哀,“那個男人,永遠不會為我們而感到痛苦的。”
轟焦凍陷入了沉默,一直在他心中困惑的謎題終於解開,難怪媽媽總是在哭,難怪爸爸總是對他們那麼冷淡,難怪哥哥姐姐總是對自己露出悲哀的目光,原來……原來他只是一個工具啊。
“……哼。”似乎是沒想到答案會是這樣,男人沉默片刻,緩緩搖頭,“真是可悲,你和你的孩子,真可悲。”
是啊,轟冷非常贊同男人的話,她真的很可悲,但是——
“他們是我的孩子,看著他們的笑容,我覺得我能夠為了他們繼續堅持下去。”腦中閃過無數她和孩子們相處的畫面,轟冷抬起頭,目光堅定,“我是他們的媽媽。”
他們的爸爸不愛他們,我再不愛他們,那我豈不是做了和轟炎司一樣的事情?
“我愛我的孩子。”
“……”
“……真是刺眼啊。”男人閉上眼睛,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眼中的動容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你說什麼都沒用了,反正都是要死的,就當做臨死前的遺言好了。”
他緩緩抬起手,掌心凝聚著冒著熱氣的水球,“從你開始,嚐嚐這敗在安德瓦火焰之下的沸水的威力吧——”
水球越來越大,待水球比籃球還大的時候,男人將沸水球猛地丟了過去,直奔轟冷。
轟冷已經閉上了眼睛,然而,疼痛遲遲不來,周圍的溫度甚至還變的忽冷忽熱起來,讓人著實不舒服。
她緩緩睜開眼睛,便見她的兒子轟焦凍站在她面前,左手燃燒著火焰,右手則被冰包裹住,身體還小,但在轟冷眼裡那小小的身體卻絲毫不比大山遜色,甚至可以說比大山還高大。
“……焦凍?”她小聲呼喚著兒子。
“我在。”轟焦凍放下將沸水揮開的胳膊,略微偏頭看著女人,“媽媽不要怕,我會保護你的。”
轟冷沒忍住,低聲哭了出來。
一時爆發覺醒的個性讓轟焦凍沒控制住,火焰燃燒了周圍,整個房間頓時變的明亮且炙熱起來,他滅掉左手的火焰,扭回頭來面無表情的直視著男人:“這個地方的火會越來越大。”
言下之意就是不出去的話會被活活燒死在這裡。
男人一愣,隨即大笑出聲:“哈哈哈!小鬼,你知道你現在的表情像什麼嗎?簡直和安德瓦那家夥一模一樣!”
那不討喜的眼神,那面無表情的樣子,該說不愧是安德瓦的兒子嗎?
轟焦凍神色不變:“我永遠都不會是他。”
他永遠都不會做出讓媽媽傷心,讓哥哥姐姐傷心的事情,像安德瓦又怎樣。
“我的沸水溫度可是很高的,你受了那樣的傷居然沒有叫出來,真是能忍啊。”男人看著轟焦凍左眼周圍被燙傷的地方,發出一聲冷哼,“也是個狠人了。”
“對自己夠狠。”
轟焦凍沒有理他,攙扶著轟冷向外走去,遇到火大的地方就用冰撲滅,轟冷看著他被燙傷的地方,伸手想要碰觸,卻又不敢,怕弄疼他。
“焦凍……”轟冷小聲問,“還疼嗎?”
“不疼,這是光榮的印記。”轟焦凍一邊撲滅火一邊回道,“保護了媽媽,我很開心。”
轟冷的眼睛不知是因為被煙燻了還是什麼,聽到這話眼角隱約再次有淚珠匯聚,但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她將眼淚憋回去,動用起了自己好久不用的個性,和自己的孩子一起用冰撲滅前方的火焰。
終於和媽媽一起走出火海,轟焦凍回頭,發現裡面的男人沒有跟上,他鬆開拉著女人的手,毫不猶豫的轉身跑了回去。
“焦凍!”轟冷伸手,抬腳就要跟上去,結果被兒子的聲音給鎮住了。
“媽媽不要過來!”轟焦凍頭也不回的叫道,“我要把他帶出來給媽媽道歉!”
更何況……英雄是不可以眼睜睜的看著別人在自己面前死去的!
轟焦凍重回屋子,一眼便看到了坐在火海中抬頭看著天花板的男人,待看到有人過來後,男人放下腦袋,目光平靜:“你回來做什麼?”
“我要把你帶出去給媽媽道歉!”轟焦凍衝進火海,一把拉住男人的胳膊,“還要給我賠醫藥費!”
那沸水被他的火焰燒的蒸發了不少,但還是有些掉在他臉上,真的……疼死了!超級疼!
男人聽到他的話直接笑出了聲:“小朋友挺記仇的。”
“但我不想出去。”他略微用力,將自己的胳膊從小孩手中抽了出來,臉上毫無求生欲,“我現在一無所有,出去也是進監獄的份,在這裡死了豈不是更好?”
“叔叔,你殺過人嗎?”轟焦凍突然問。
“沒。”似乎是覺得這輩子要栽在這了,男人意外的誠實,“我有恐血癥,不敢殺人。”
轟焦凍:“……”
轟焦凍欲言又止:“你……真遜。”
史上最low犯人沒有之一。
“是啊,我真遜。”男人破罐子破摔的說道,“賣小黃片被安德瓦那家夥發現了,當初和他打上的時候他看不起我的表情全都展現在臉上了,我好恨啊,世界上賣小黃片的那麼多,怎麼就我被抓住了?”
“……雖然不知道小黃片是什麼,但是總感覺你更遜了。”轟焦凍來到男人背後,對著他的背部猛地一踹,男人頓時就順著不知何時出現在前方的冰路一路屁股著地滑出了火海。
火海外面,男人遇到了老熟人。
轟冷:“……”
男人:“……”
沉默幾秒,轟冷開口:“我兒子呢?”
“大概在後面……?”男人不確定的回頭,誰知他話音剛落,燃燒的房子瞬間倒塌。
二人:“……”
轟焦凍將男人踹出去後自己也打算順著冰路滑出去,誰知頭頂的房梁突然倒塌,讓他連滑的機會頭沒有。
那一刻,轟焦凍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
——我還沒讓媽媽跟哥哥姐姐開心自由的活下去,我不能在這裡結束!
他下意識的閉上眼睛抬起胳膊擋在腦袋上,然而,疼痛遲遲不來,他放下胳膊緩緩睜開眼睛,發現燃燒的房子沒了,火海也沒了,周圍變成了一個小巷。
轟焦凍有些茫然的順著光源走出小巷,走出小巷後他更茫然了,四周滿是不認識的街道和房屋,他下意識的順著一個方向走去,路過了一家賣彩電的店。
玻璃窗裡面擺著正在播放新聞報道的幾臺電視,因為店門是開著的,可以很清楚的聽到電視裡面的聲音。
“現在是冬木市x月x號晚六點x時x分,據統計,到今天為止失蹤的孩童已達三十個,其中被警方找到的有十二個,剩下的仍行蹤不明,請各位家長一定要看好自己的孩子,不要讓自己的孩子落單,給犯人有機可乘的機會……”
“小弟弟,你站在這裡做什麼呢?”
一個親切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轟焦凍回頭,發現是一個有著橘色頭髮的男人。
轟焦凍眨了眨眼睛,不知為何,這男人一臉面善,但總給他一種奇怪的違和感,便沒有立刻回答他的話。
“好可憐哦,你臉上的燙傷是怎麼弄的?”男人蹲下身來,憐憫的看著男孩。
轟焦凍這才開口,言語中甚至帶著自豪:“為了保護媽媽弄的。”
“是榮譽的勳章。”
男人咧嘴:“這樣啊。”
“那你的媽媽呢?”
“我媽媽……”轟焦凍沉默下來,“我好像暫時找不到媽媽了。”
“那可真是太糟糕了,你認識回家的路嗎?”
轟焦凍搖頭:“不認識。”
他連周圍都不認識,怎麼可能會認識回家的路?而且……這裡好像是冬木市?冬木市又是哪裡?
“原來如此,你迷路了啊。”男人伸手指了指玻璃窗裡的電視,“看到上面的新聞了嗎?最近拐騙小孩的犯人出現的很頻繁,在這個時候走丟可不是一個明智之舉。”
“我知道。”轟焦凍點頭,向男人道謝,“謝謝叔叔提醒,我這就去警察局找警察叔叔幫忙。”
話落扭頭轉身就走了。
男人:“……???”
等等!這傢伙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啊!
男人覺得他還可以再搶救一下,衝轟焦凍伸手:“小朋友你要去警察局嗎?我可以帶你去啊!”
轟焦凍聞言,走的更快了:“抱歉,叔叔你太可疑了,我不想跟你走。”
“……”待孩子走遠後,男人才無奈的嘆了口氣,“哎呀,被看穿了。”
“難得見到雙色頭髮的人g,而且還是異色瞳。”他摸著自己的下巴,陷入了糾結,“唔……太機靈了不好騙啊,要不算了?不行不行,那可是超難得遇見的呢!不管啦,一定要騙過來!”
“阿嚏!”
已經走遠的轟焦凍打了個噴嚏,他沒覺得冷,怎麼就打噴嚏了呢?
很快他便把這些事情放到腦後,他詢問了幾個路人,終於在路人的幫助下找到了警察局,他一來到警察局就報上了家的住址,警察翻了翻冊子,說:“小朋友你確定你沒記錯?叔叔書都翻遍了,就是沒看到你說的地方。”
“我沒記錯,就是那裡。”轟焦凍一臉執著。
“好吧,那我先幫你記下來。”警察無奈的問,“小朋友你還記得你家大人的電話嗎?”
轟焦凍飛快報上一串號碼,“這是家裡的座機。”
警察撥打了電話,幾秒後,他為難的看著轟焦凍:“這是空號,小朋友你確定你真的沒記錯?”
“……我真沒記錯。”轟焦凍張了張嘴,不知如何辯解,只得執拗的說著沒記錯。
“那真是奇怪了……”警察一臉摸不著頭腦的表情。
叩叩,窗戶被敲打的聲音,轟焦凍扭頭,便見一個小孩子敲打著玻璃,見他看過來衝他勾了勾手指。
轟焦凍指著自己,那小孩點頭,繼續勾手指,轟焦凍只得打開門離開警察局,警察見狀以為他們是認識的,便不再理會。
轟焦凍一出警察局便被那孩子緊緊拉住了手,他看著那孩子:“怎麼了?”
“那個……我,我……”那孩子的冷汗從額頭流下,結巴了好久才終於用豁出去的表情說道,“你跟我來!”
轟焦凍問:“為什麼我要跟你來?”
那孩子略顯強硬的拽了下他:“……總、總之你和我來!”
轟焦凍靜靜的看著他,幾秒後,緩緩點頭:“好,我和你來。”
聽到這話,那孩子便扭頭拽著轟焦凍悶頭跑,直到二人跑到一個偏僻的建築物面前才停下。
“哎呀,小朋友你好慢。”建築物的陰影中走出一個帶著淺笑的人,他有著橘色的頭髮,正是轟焦凍不久之前見過的可疑的男人,“明明是這麼簡單的事情,居然做的那麼費勁,之前我們不是說好了嗎?帶他過來,你就可以回家了。”
轟焦凍這才意識到難怪對方要帶他過來,原來是一個換一個啊。
帶轟焦凍過來的男生不敢回頭看轟焦凍的表情,他鬆開抓著轟焦凍的手,後退一步:“我可以回家了?”
男人點頭:“當然可以——你以為我會這麼說嗎?”
男生慌了:“可、可是我們不是說好了嗎!?”
男人笑的彎起了眼睛:“你在說什麼呢?我什麼時候和你說好了?”
男生:“剛才啊!”
“哦,忘記了。”男人一副不要在意這些細節的表情,“反正你也跑不掉,嗯?你好像不信?不如你現在試試看?”
男生扭頭就跑,然而,剛跑幾步,他便一臉痛苦的停下腳步,“身,身體……嗚啊!”
只見他的身體飛快膨脹,然後裂開,一個長著觸手的東西從裡面鑽出,向著呆住的轟焦凍撲來。
轟焦凍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那觸手上面有著無數的眼睛,以及新鮮的血液。
回憶戛然而止,畫面定格在噁心醜陋的觸手上,讓觀看的男人有些不滿:“嗯?不繼續了?”
“偷看別人的記憶讓你感到很開心嗎?”十五歲,也就是現在的轟焦凍走到男人面前,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這份他最不願意回想起來的記憶突然被人扒開,饒是再佛的人也會生氣,尤其是之後他做了將近一個月的噩夢才把這事給壓下去。
男人有著奇怪的髮型和藍紫色的頭髮,和轟焦凍一樣是異色瞳,不過右眼是一個寫著六字樣的紅色眼睛,他看著站在面前的少年:“kufufu,你就是彭格列說的戰力吧?除了經歷有些有趣外,看起來和普通的傢伙沒什麼區別。”
意思就是你好弱哦。
轟焦凍聽出了他的意思,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只見他手指動了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造出了匕首的同時削掉了男人頭頂的那幾片類似葉子的頭髮。
男人:“……”
做完這些,似乎是為了褒獎自己,轟焦凍為自己比了個拇指,隨後消失在原地。
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