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等我們回到長安,又要過年了。"王玄策也同樣感慨著。

時間過得很快,到長安後,已經過去了一年多時光,如今策馬賓士在這美麗青海湖畔,看著那不似人間般的美麗景色,王玄策覺得還是不真實。

"是很快,你小子是不是想家了?"李靖笑罵著道。

"有大帥在一道,末將哪會想家呢?"王玄策暼了眼想遠遠跟隨著的親衛,沒人敢上來偷聽他與大帥的對話。

確實想家了,只是在李靖面前不敢說出來。

王玄策想到一事,問李靖道:"對了,大帥,洮州一帶的叛羌,就放任不管了嗎?"

"皇上自有安排,原本党項酋長拓跋赤辭與老夫有約定,助我們攻擊吐谷渾軍隊,卻被李道彥這廝壞了好事,其實這些叛羌還是可以爭取的。

如今高甑生部還在與其交戰中,想必取得一些勝利還是可能的,一切交與皇上處置吧,待回到長安,老夫也不去管了。"

"大帥,您這是?"王玄策滿臉疑惑。

"玄策,你去吧,慕容諾曷缽由你部所護送,必須加強防範,不得出差池。"李靖示意王玄策歸隊。

慕容順被殺了,慕容順的兒子不能再出意外,所以讓王玄策的神策軍護衛著,也讓全體特戰隊員著神策軍軍裝,一起行進。

"是,大帥。"

李靖不說,王玄策也沒法,在馬上作了一禮,即策馬奔回自己部中。

此次班師大軍,以執失思力和薛萬均、薛萬徹部為前軍,李靖領中軍走在中間,王玄策率神策軍在前軍和中軍間,護衛著慕容諾曷缽,及一些新部落頭人們,李孝恭、李道宗率部殿後。

契苾何力部則在李業詡部的右側,擔任警戒,這也是契苾何力自己爭取的,想有機會和王玄策聊聊事兒。

蘇定芳和鄭仁泰騎著馬走在神策軍的前面,看到王玄策回來,蘇定芳忙從隊裡跑出來,到王玄策面前輕聲地說:"將軍,慕容諾曷缽剛剛來找你,可能有事兒!"

"慕容諾曷缽?"王玄策疑惑。

這位吐谷渾的小王子,有何事找自己,難道對路上行程不滿意?

"我去瞧瞧!"說著就往慕容諾曷缽所處位置而去。

王玄策騎著馬來到慕容諾曷缽馬前,作禮道:"末將王玄策見過河源郡王!"

慕容諾曷缽也是騎在馬上,原本李靖給他們安排了馬車。

但慕容諾曷缽只是讓他的兩個妹妹乘坐,他自己一定要騎著馬跑。

"王將軍,"一直沉默寡言的慕容諾曷缽,看到王玄策過來,臉色舒展,回禮:"將軍,此去長安路途遙遠,在下想請問一下將軍,何時能到達長安?"

"這個,我也不知,大概要到過年時。"王玄策一愣,慕容諾曷缽怎麼問他這問題?

兩人騎著馬相伴走著,親衛和侍衛都離得較遠。

"那還要好幾個月。"

慕容諾曷缽露出久違笑容,"王將軍在長安也呆過很長時間,能否抽空給我講講長安的情況,還有一些禮節。

在下以往聽父親講過,但從父親嘴裡講出來的,與將軍所知道的肯定不一般,免的到時失禮!"

"那好吧。"

王玄策鬱悶,自己也才到長安這麼一年多吧,一些注意地方,還真不太清楚,慕容諾曷缽找自己問這個,不是找錯人了麼?

……

"將軍,在下並不是因此想向將軍套近乎,只覺得將軍非凡人,是個可以結交朋友。"

慕容諾曷缽居然把王玄策心思說出,讓王玄策吃一驚,又盯著少年郎看了又看。

這樣年歲,有此心思,很不簡單。

"那好吧,"王玄策笑了笑。

"那一言為定,"慕容諾曷缽露出頑皮笑容。

這笑容天真無邪,讓王玄策又以為自己想錯了。

慕容諾曷缽自言自語,"其實,我真不想再回到這片草原來了。"

"郡王,為何?"

王玄策不明白,這小家夥老爸被扣在長安多年,這個當兒子的,難道也想學老子那樣,長住長安?

"待以後,我和你講講我小時候,你就會明白。"慕容諾曷缽臉上又是一副與年齡不相稱的老成。

"那末將就先告退了,一會要安營休息了,有事可以使人傳我。"

王玄策發現慕容諾曷缽的幾名侍衛不停地看著自己,覺得異樣,也就準備離開。

"好吧,明日我會來找你聊天的。"

慕容諾曷缽露出燦爛笑容。

王玄策剛回到自己的佇列中,行進的隊伍就停了下來,天色將晚,大軍安營休息。

晚餐還算豐富,有湟魚燒的魚湯,但主要還是大鍋煮的牛羊肉。

已經不是湟魚產卵期,河道裡湟魚不多,士兵們捕獲數量也少,糧食也差不多快吃完,剩餘的只供應高級將領食用。

士兵們食用的都是繳獲牛羊等牲畜肉,每天這樣的肉食,士兵都沒胃口,連王玄策也對這肉失去興趣。

所帶乾菜、醃菜都快吃完,只剩下不多一些,王玄策都留給了李靖,怕自己大帥天天吃肉,倒了胃口,影響身體。

到底是常年練武之人,李靖花甲之年的身體,還很硬朗。

"玄策兄,這湟魚味道好像也沒以前好了。"鄭仁泰把一塊魚肉丟進嘴裡,和王玄策說笑。

"老弟,有魚肉吃就不錯,將士們,都只吃牛羊肉,那味兒,聞著就飽。"

蘇定芳把一條一斤來重湟魚啃得只剩下一根魚刺,拍拍鄭仁泰肩膀說。

"待回了長安,你說皇上會不會給我們放個假,休養幾天,幾年都沒好好休假。

若有個假,我們兄弟幾個到大唐酒樓,讓小王爺請我們好好吃一頓。

我想狠狠吃一餐青菜蘿卜,還有饅頭包子,其他都不想吃,一輩子不吃肉都沒有關係。"鄭仁泰苦著臉說。

"大冬天的,你想吃青菜也吃不上,不過好好吃上一頓,這主意不錯,那總是要我們的王將軍請客了,"蘇定芳笑嘻嘻地說。

"不,小王爺有青菜,待回長安,我們兄弟幾個,好好喝頓酒,不醉不歸。"

悶頭吃的王玄策被這兩位親如兄弟手下說得心癢癢。

到長安一年多,都沒好好地上酒店喝過酒,也沒好好地逛過幾次街,整天呆在軍中,沒有生活樂趣,真失敗。

正說著,門外的親衛來報,契苾何力來訪。

"王將軍,"契苾何力一陣風似得跑進帳內,看到蘇定芳和鄭仁泰也在,一愣,訕訕,"見過蘇將軍,見過鄭將軍!"

"何力兄弟,不必如此客氣,這幾位也都是我兄弟,"王玄策笑言,"有事兒嗎?"

自上次契苾何力和執失思力到帳內找王玄策後,王玄策和契苾何力都未曾有過交談,今日不知契苾何力有何事兒,跑到王玄策帳內來了。

"沒事,想和王大哥聊聊天,"契苾何力扭捏說。

"何力兄弟,來,我們一起吃一點。"

蘇定芳和鄭仁泰也都對這勇猛胡將有好感,當下也沒客氣,"待到了長安,還要讓我們玄策兄弟請客,上長安最好的大唐酒樓,大吃一頓才行!"

契苾何力稍稍不當然坐下,幾人大吃。

從伏俟城出發,經過十多天,到達曼頭城,留駐青海附近諸部,在此補充給養休整,餘部繼續往鄯州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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