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好了 ，皇帝算後帳

"家主，家裡礦全部賣給了晉王，算一算，這筆買賣掙了將近一萬貫錢。"

"郎君，我已照您吩咐，把家族在長安城周圍石灰石礦賣給晉王殿下。

原本屬下只想開一個高價試水，沒想到對方根本就沒有回價，徑直同意了。"

"高管家，這是鐵礦石交易契約，城北礦山，之前長孫家只肯出價八千貫，晉王府肯花一萬五千貫。"

……

無數勳貴家族管家紛紛彙報著最近收穫。

這幾天，李治頻頻出手，把抵押家產借來的錢花了個七九成。

而長安城勳貴們，也彷彿看到李治頭上寫著"人傻錢多速來"，紛紛將手中不重要礦山高價賣給李治。

李治來者不拒，甚至還把晉王府擁有土地典押給當鋪。

這要是半年後還不上當鋪欠款，樂子就大了。

那可是李淵和李世民賞賜給李治的！

"總算是把錢花的七七八八。"

看著窗外開始下起了鵝毛般的大雪，李治忍不住伸了一個小懶腰，想過點舒服日子還真不容易。

李盛唐若是在大唐看到這窗外的鵝毛般大雪，一定會說，尼瑪，大唐也有小冰河期氣候！

"王爺，這蜂窩煤爐子還真是好呢，外面下著大雪，但是屋裡卻一點不覺到冷。"

晴兒給李治端了一杯茶，臉上露出笑容。

自家王爺總算是做了一件正事。

在奶爸的連環畫指點下，王府下面工匠短短兩天，就拿出蜂窩煤爐子和蜂窩煤樣品，而李治自然成為第一批使用者。

"這算，要不是時間不夠，我還準備給王府所有房間都裝上暖氣，再冷的天也不用擔心。"

李治自然不會為了這麼一個簡單玩意而自得。

哪像晴兒他們，剛開始自己說要燒煤，死活不同意。

現在看到蜂窩煤爐子好用，又完全另一個態度。

……

"哐當！"

太極宮中，李世民摔掉手中茶杯。

"這個孽子，他搞甚名堂？不知道他現在已經成為長安城勳貴們笑話了？

特別是那些世家，巴不得看到皇家出點不靠譜子孫。"

李世民看完李忠給的簡報，聽到李治不僅把晉王府"賣"的一乾二淨，還把城外田地抵押了。

為的就是買一堆看不出用處的礦山。

鐵礦這東西還好理解，即使掙不了錢也不會怎麼虧。

但是煤礦這種東西，哪家勳貴會用？

就是長安城普通老百姓也沒有幾家願意用。

"陛下，也許晉王殿下有其他打算。"

李忠可不想成為離間天家父子感情的人，但他也找不到替李治開脫的藉口。

"其他打算，哼，朕倒是想知道他到底有打算，你去把他叫進宮來！看朕怎麼教訓他！"

李世民這幾天為關中道各地雪災發愁，又碰上李治幹出這不靠譜事情，心裡窩了一肚子火。

……

晉王府！

"不好了！王爺，不好了！"

一名護衛慌慌張張從外面跑來。

"不好了？本王好著呢！"李治看著自己這些不靠譜手下，無語。

"王爺，陛下派人喊您進宮。"

晉王府裡下人，大家都知道李治最近幹了。

所以護衛聽說宮裡來人叫李治進宮，立馬就覺得自己主子要倒黴了。

晉王府沒有人能夠管得李治。

但是長安城裡還是有人可以，那就是皇上！

"這，小王爺，會不會是王府‘賣’東西的事情傳到陛下耳中了？"晴兒說出大家擔憂。

"本王沒想過要瞞誰，父皇知道也是正常。"

晴兒道，"王爺，要不要派人去請太上皇，讓他老人家幫忙圓幾句？"

"事情都沒有發生，就冒冒失失去打擾他老人家清修，沒有必要。"

李治拍拍屁股起身，一點也不擔心父皇李世民會怎麼著他。

這時，宮裡來傳達口諭小太監也進來了。

李治也不墨跡，徑直接著進宮。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李世民是一個勤奮的帝王。

說他日理萬機也沒誇張。

就在小太監去呼喚李治進宮時間裡，他又再次聽取了房玄齡彙報。

"按照你的說法，現在朝廷是都做不了？"

李世民皺著眉頭，不肯接受房玄齡說的事實。

房謀杜斷，房玄齡謀略水平一直很高，但是面對天災面前，卻也沒有好辦法。

"陛下，西市木炭價格已上漲一倍。就連那以前沒有人使用的煤炭也開始走俏。

但是隨之而來的就是接連出現了幾單中碳毒事故。昨天甚至出現一家六口全部……"

煤炭不能用，這在大唐已經是大家共識。

雖然它價格只有木炭幾分之一，但是那是會要人命的東西。

"天氣這麼冷，百姓們沒有取暖方法，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是會出大事的。"

李世民可是從戰亂中走過來的帝王，對於底層老百姓的力量是有非常深刻體會。

要不然也不會說出"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樣的話。

"現在只能考慮讓一些富戶出面捐一些木炭，集中在一些善堂燃燒，讓附近沒有取暖辦法的百姓待在善堂裡面。

不過這終究是杯水車薪，要是有一個辦法能夠解決老百姓取暖問題，那才能真正解決問題。"

房玄齡說的這個道理其實李世民很清楚，但是清楚歸清楚，救不了急、沒有用啊。

"父皇，解決取暖問題還不簡單？兒臣就有辦法！"

李治冷不丁出聲，倒是把一旁帶著他進來的小太監嚇壞了。

這事往小了說是打斷陛下奏對，往大了說可就是有竊聽朝廷機密嫌疑。

不過在場的人顯然都沒有把重心放在小太監身上。

"孽子，休得胡鬧，這種事情是你能夠隨口亂說的嘛。"李世民原本還驚喜了一下，結果看到進來的人是李治，立馬就拉下了臉。

反倒是房玄齡有點死馬當作活馬醫的感覺，連忙出聲："陛下，晉王殿下說有辦法解決，不妨聽聽也無大礙。"

房玄齡本來是不抱希望。

但是說完這話卻驀然想到，最近流傳晉王府大肆購買礦產的訊息，原本冷卻的心驀然之間變得熱切。

莫非晉王真有辦法解決？

或者他說的所謂解決辦法，只是把自家煤礦貢獻出來？

如果這樣就沒意義。

"哼，那就姑且聽一聽。要是真有道理，朕就不跟你計較，否則數罪併罰，你就等著去宗人府幽禁吧。"

李世民雖然內心也是希望李治有辦法解決取暖問題，但卻是沒信心。

實是這麼多年，李治沒幹幾件值得他信賴事情。

"父皇，房相，如今問題、兒臣也大體上知道。

無非就是木炭漲價且供應不足，民間沒有充足取暖物資……”

李治本想從頭到尾好好分析一下，結果剛開個頭就被李世民打斷。

"你這不是廢話，誰不知道這樣子，朕需要的是解決辦法！"

"父皇，莫著急！正好兒臣帶了個東西進來，您先瞧瞧再說。"

李治說完就示意殿門口小太監把自己拿來的東西搬過來。

李世民為找自己，李治用腳趾頭思考都能想到。

所以進宮的時候就想到了怎麼應對，只不過沒有想到還能碰上房玄齡和李世民商討雪災事情。

這下更好，一箭雙鵰！

"這黑乎乎的是？看著有點像是煤炭，但是外面販賣的煤炭都是一塊一塊的，和這個很不一樣。"

房玄齡也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宰相，一下就認出來小太監搬進來的東西。

"房相，你說的沒錯，這就是煤炭製作的，只不過製作這東西的煤炭經過了粉碎。

並且使用特殊模型製作成蜂窩狀，所以我給它起了一個名字，叫做蜂窩煤。"

"蜂窩煤？倒是挺貼切，但是煤炭有毒，製作成蜂窩就能解決這個問題？"房玄齡困惑看李治。

"房相，要解決碳毒問題，首先要知道碳毒是，為何燃燒煤炭容易中毒，燃燒木炭鮮有中毒，這也是格物。"

李治沒有徑直回答房玄齡的問題，而是按照自己節奏來說明。

碳毒這個東西，無非就是一氧化碳中毒，放在後世，隨意一個人都能說出來為。

事實上這也不是一個多麼高深複雜的問題，只不過大唐缺少系統物理化學理論，沒有人能夠準確的給出碳毒成因的解釋。

"別在那裡吊人胃口，有話趕緊說。"

李世民覺得今天的李治有點和往常不大一樣，少了浮躁，多了一些沉穩，居然有點自己年輕時候。

不過，他一向是不善於和兒子們表達自己的感情，明明心裡很欣慰，說出來的話卻是……

"不管是煤炭還是木炭，其實燃燒的物質都是差不多。

木炭疏鬆，燃燒充分，就不出現毒氣，或者說出現毒氣很少，不易對人傷害。"

"但煤炭不一樣，沒有處理的煤炭，燃燒不充分，會釋放大量毒氣。

冬天為了保暖，往往門窗緊閉，這樣燃燒煤炭就易中碳毒。"

李治解釋，李世民和房玄齡都有點似懂非懂。

不過這個時候，他們誰都沒有再打斷李治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