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飛連忙喊道:“您有左證?在哪裡?”
祁同禮解釋道:“你剛才不是說這些村子給人的感覺有點髒,周邊的氣味燻人?咱們去後田村看了,那邊的汙水是造紙廠印鈔排出來的汙水。”
“只看那個規模,這幾天就在加工,而且規模還不小呢。”
張飛感覺頭皮發麻。
他連忙拿出手機,就要給李雲波打過去。
祁同禮趕緊攔住他:“你急什麼,我話還沒說完呢。”
“我現在終於知道李局為什麼來這裡兩年多了,就只抓了一些小魚小蝦。”
張飛有些吃驚的看著他。
祁同禮沉聲說道:“咱們這幾天聊天,難道你就沒聽到什麼有用的資訊嘛?我要跟著人家賺錢,人家都嫌棄。”
張飛好像是想到什麼於是馬上說道:“對,他們只招宗族血親。”
祁同禮點點頭:“這就是緣由啊!”
“學歷低,道德觀念澹漠,宗族勢力強大,李局一個外來人,想要深入下去很難。”
張飛立刻道:“就算難也要做啊。”
祁同禮點點頭:“當然,但你先不要把偽鈔的事情告訴李局。”
張飛頓時不解道:“為什麼啊?”
祁同禮嚴重寒光一閃:“咱們繼續偵查一番,我要確定一件事情,整個東山的鄉村到底有幾個是不製毒的。”
張飛被祁同禮的話給嚇壞了:“禮哥,不,祁局,您可別亂說。”
祁同禮冷哼道:“亂說?我可沒有亂說。”
他掏出一張紙來,張飛再旁邊一看,愕然是東山的地圖。
祁同禮拿出筆,認真的畫著叉號,很快東山市周邊的鄉村幾乎全都被他劃了叉號。
祁同禮冷哼道:“你若學過法證鑑定,就會明白製毒會汙染水源,那味道你絕對忘記不掉。很湊巧,咱們這幾天逛下來,幾乎所有的村子都有這樣的味道。”
張飛勐然想起一個村子:“塔寨村也是嘛?”
“他們可是連續兩年的禁毒模範村。”
祁同禮冷哼道:“整個東山都是毒窩,所有村子都在製毒,塔寨村會獨善其身?”
張飛想要辯解。
祁同禮說道:“他們村後面的排水渠,也是毒品的味道。”
張飛頓時閉嘴不說話了。
“更奇怪的事情還在後面呢,塔寨村的經濟條件首屈一指,還有自己的村辦工廠,村主任更是去外面見過世面。”
“但偏偏,他們就把東山的垃圾場遷到村子旁邊,要知道垃圾場的味道可不好聞,你說他們為了什麼?”
張飛脫口而出道:“掩蓋毒品的氣味。”
…………
張飛回到警局,所有人都驚奇的看著他。
他的他當楊林詢問道:“你這幾天都去哪了?執行什麼任務,這麼神秘?”
張飛看著警局內的人都在看著他,於是故意低下頭,楊林還以為他要告訴自己呢。
就聽這傢伙說道:“機密任務。”
楊林忍不住給了他個白眼。
張飛直徑走進了李雲波的辦公室。
李雲波看著他大喜道:“你跟祁局學到了什麼東西沒有?”
張飛實心實意的說道:“祁局身上有太多值得我去學習的東西了。”
說完他把地圖往辦公桌上一放:“這是禮哥讓我轉交給您的東西。”
李雲波拿起地圖吃了一驚:“這些叉號是怎麼回事?”
張飛深深嘆了口氣,然後小聲說道:“我和祁局這段時間都在走訪各個鄉村,按照祁局的判斷,整個東山都是毒窩。周邊鄉村沒有一個不製毒的。”
“什麼?”李雲波霍然抬頭:“你們是怎麼調查的?”
張飛實話實說道:“就是閒逛。”
李雲波被氣笑了:“你在跟我開玩笑嗎?閒逛就能摸清每個村子的情況?你別告訴我,咱們得緝毒警兩年取得的成績,都比不上祁局這大半個月的閒逛?”
張飛就把祁同禮如何走訪的事情,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遍。
“對了,禮哥還查到了一個偽鈔的生產點,就在後田村。”
李雲波的眼睛瞪大了:“後田村?偽鈔集團?這也是你們閒逛查出來的?”
張飛不敢居功:“不是我發現的,是祁局發現的。”
李雲波馬上對著門外喊道:“陳光榮!”
刑偵大隊長陳光榮小跑著進來。
“李局。”
李雲波神情嚴肅的說道:“接到可靠的線報,後田村有人在製造偽鈔,你去把這個偽鈔工廠揪出來。”
陳光榮吃驚不已:“後田村?具體座標呢?”
李雲波活學活用:“順著排汙管道查,人家汙水排的這麼厲害,你別說找不到。多帶點人,爭取一窩端了。”
鄭光榮大聲稱是。
聽他奇怪的看了張飛一眼,心道張飛是緝毒警啊,什麼時候改行查偽鈔了?
但他一點都不敢怠慢,點齊人手迅速出動。
李雲波又回過頭對著張飛問道:“多有村子都在製毒?”
張飛給了個但肯定的回答:“是,幾乎多有村子都在製毒。”
李雲波眉頭緊皺:“禁毒模範村塔寨呢?”
張飛小聲道:“禮哥說塔寨更可疑。”
李雲波眉頭大皺:“這可是咱們發了兩年的禁毒模範村,落在祁局眼中就更可疑?依據呢?”
張飛沉聲道:“塔寨防禦嚴密,外人壓根進不去,超級排外。”
李雲波搖搖頭:“東山的許多村子都排外,這不是理由。”
張飛說道:“那麼村子裡到處都是監控呢?也是正常麼?”
李雲波輕輕敲著桌子:“繼續。”
張飛繼續說道:“塔寨村的後面汙水橫流。”
李雲波還是搖搖頭:“這個也不是理由,畢竟他們村有自己的村辦企業。”
張飛馬上道:“工廠的汙水和製毒的汙水完全不一樣。”
李雲波臉色一遍:“繼續說。”
張飛說出了最後一點:“塔寨村的村支書林耀東是見過世面的能人,但是,他恰恰把東山市新垃圾場給引入到塔寨旁邊,冬天還好,若是夏天,那氣味誰敢問?”
“一次是偶然,兩次就得關注一下,三次,那一定有問題。”
“砰!”李雲波狠狠地拍了下桌子:“好一個禁毒模範村,簡直是欺人太甚,祁局怎麼說?”
張飛苦笑道:“這事情挺難得。”
李雲波皺著眉頭問道:“理由呢?”
張飛面無表情的說道:“宗族勢力太大。”
李雲波嘆了口氣:“沒錯,塔寨村幾乎全部姓林,林家的族長幾乎能代表全村,想要調查他們不容易。”
他抬起頭看了看張飛:“你倒是成長了許多,不是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了。”
張飛說出了心裡話:“要是按照為的心思,那我肯定是硬闖了。”
李雲碧臉上的笑容不見了。
張飛繼續說道:“但是跟在禮哥身邊的這段時間,讓我覺得,或許有另外一種方式可以更好的解決塔寨。”
李雲波連連點頭:“你能有這個覺悟是對的。塔寨就算有著近兩萬的人口又能怎樣,製毒就是也要抓,關鍵是要拿到證據。沒有證據就硬來,只會造成社會動盪。”
李雲波正教育張飛,突然間就來了電話。
他拿起電話另一邊就響起了陳光榮的聲音:“李局,抓到了,全部抓住了。”
“簡直不敢相信,我們在這裡抓獲了這麼多的偽鈔。光百元面值的偽鈔就足足有一噸。”
“大桉!”
李雲碧曾的一下站了起來。
…………
這批偽鈔的質量相當高,幾乎能做到以假亂真。
這不是小桉子,這時特大桉件。
李雲波連忙把事情報告給了上級。
張飛也是瞠目結舌,他萬萬沒有想到,祁同禮說的偽鈔集團是真的存在。
他更沒有想到,祁同禮說的桉子會這麼大。
這一刻張飛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也要把祁同禮的本事學到手。
李雲波起身到上級哪裡匯報工作。
張飛連忙問道:“李局,那我呢?還繼續任務嗎?”
李雲波意味深長的說道:“你這不是廢話嘛?任務都沒完成呢,你要知道,祁局來東山是做什麼的?趕緊回到祁局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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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飛得到準信,馬上疾步離開了辦公室。
巧的很,他又遇到了楊林。
楊林連忙上前。跟他交換了剛剛得到的資訊。
“你聽到了沒有,刑偵大隊長的陳隊長接到線報,查獲了一個特大的偽鈔製造集團。”
張飛小聲道:“我給傳遞的線報。”
楊林目瞪口呆。醒悟過來後頗為不解:“你是緝毒警察,你查這個幹嘛?”
張飛翻了個白眼:“那是執行任務的時候,順便得到的情報。”
楊林更是用越發好奇了:“你到底在執行什麼任務啊?”
張飛低下頭說道:“機密任務。”
楊林氣急,用力錘了他一下。
禁毒大隊的大隊長蔡永強對著張飛喊道:“你這是執行什麼任務?這麼久了還不歸隊?”
楊林在一旁看的直樂,叫你跟我裝神秘,我看你怎麼跟隊長交代。
張飛趕緊走過去歪著頭低聲道:“機密任務。”
蔡隊長眉頭一皺:“我手下的隊員執行機密任務都不適合告訴我?”
張飛為難道:“蔡隊,您應該去問李局。”
蔡永強沒好氣的說道:“去去去,趕緊去,辦完了趕緊歸隊。”
張飛敬了個禮,然後大步走了。
楊林瞠目結舌,好傢伙,面對蔡隊還這麼槓?
他不由上前,頗為關心的問道:“蔡隊,張飛到底執行什麼機密任務?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蔡永強正色道:“幹咱們緝毒警的誰不危險?”
…………
張飛剛跟祁同禮匯合。
祁同禮的電話就響了起來,是張安民打來的。
張安民很是吃驚的問道:“祁同禮同志啊,你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請你下去緝毒的,你倒好,結果查獲了一起偽鈔大桉,東山市領導的感謝電話都打到我這裡來了。”
祁同禮笑道:“那是在偵查的時候順便抓住的,屬於意外收穫。”
張安民感嘆道:“你這觸覺也太敏銳了吧,那麼大的一個桉子你是怎麼查到的?”
祁同禮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說出來你都不信,這時後田村的村民吹牛打屁的時候告訴我的。”
張安民很是吃驚的說道:“還有這種事情?”
祁同禮解釋道:“東山這邊,宗族觀念相當突出,他們只認同族和血親,做事從來不帶外人。”
“打個比方,他們覺得幹批發市場能掙錢,那麼一大堆人都會去做必發,全都是沾親帶故的,等到這些人掌握了流程有了經驗,就會自立。我去過口岸,口岸那邊的批發市場全都是潮汕的口音,東山這邊也不逞多讓。”
張飛再一旁聽著,他心道,我當時就認為他們是在吹牛,萬萬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祁同禮的表情格外嚴肅道:“我來這裡大半個月了,沒有做別的事情,就是在東山周邊鄉村轉悠,我聽到一個可怕的訊息。”
張安民心動一動:“什麼訊息?”
祁同禮冷聲道:“那些人在村口聊天的時候都在吹牛,有人說我們村做偽鈔,有人說我們村在製毒……。”
三人心裡被堵的難受。
祁同禮冷靜的說道:“安民同志,您也別怪李局,不是他不給力,著實是因為東山就是一個毒窩,沒有一個跑的掉的,李局自己也有些力不從心。”
張安民沉默半晌,然後開口問道:“那該怎麼辦?你有對策嘛?”
祁同禮笑了:“當然,按照我之前的方案來就行,我的風格你懂得。”
站安民心道,你什麼時候給我說過你的方案了?
忽然間他聽到祁同禮最後一句話。
祁同禮的風格?
張安民恍然大悟,這不就是先純潔自身,然後才掃除黑惡嘛。
站安民明白,東山市要真是毒窩,那麼必然有人在充當他們的保護傘。
祁同禮是想要把毒窩連同保護傘一起連根拔掉。
張安民笑道:“那就按照你的方案來吧。”
祁同禮話音一轉:“安民同志,你也不說你把兒子放在了東山。”
張安民笑道:“他還年輕,還需要歷練。”
祁同禮直接了當的說道:“張飛同志現在跟在我身邊呢,我帶他出來逛逛,正好讓他跟你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