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隊馬隊不緊不慢的在大草原上由東向西前進著。

馬隊零零散散拉了好成一段距離。最前面是崔侍衛長帶著一些兵丁騎著馬在前開道。中間是一輛華麗的馬車。馬車內坐著小姐燕芸茜。一個趕車的坐在車的前轅上,不停的喊叫著拉車的馬兒往前走著。雍正騎著一匹青色的高頭大馬,和燕芸茜的馬車並排走著。後邊,又是一隊騎兵在押後。

透過昨天的一席交談,雍正和燕芸茜二人已拋棄了各人的猜測,兩人的距離有所拉近,信任感增強了。此時,二人象老熟人一樣,一路上談古論今,吟詩頌文雖說多是雍正侃侃而談,燕芸茜坐在車內開啟著的窗戶旁聆聽,但她也時不時的插上幾句,談談自己的觀點和認識。

一路上,氣憤甚是融洽,雍正將自己在大清朝時歷練的各種才能和知識發揮的淋瀝盡職。各種歷史,各種見識,典故,笑話,詩賦的出處,他高談闊論,確實顯示了自己的知識淵博和見識深厚。但燕芸茜雖說很少插話,但每談一處短點卻是精闢絕倫,一針見血,讓雍正有時都打心眼裡佩服她,此女蘭心慧質,天生麗質,實在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雍正對她越來越有好感了。

時間就在二人言談歡暢中悄悄度過。日漸近正午了,這時,前面帶路的崔侍衛長派人報告,離燕國邊境不到百十來裡路了。雍正看看附近,覺得自己該分開走了。雖說他很不想離開燕芸茜,但想想昨天失散的那個六個隨自己來的人,還是戀戀不捨的向燕芸茜告別。

燕芸茜看著雍正沒有說話,只是很沉靜的點點頭,然後向雍正揮揮手,默默的關上了馬車的小窗。馬車快速的向西走去。

雍正送著遠去的馬車走了後,自己這才拍馬隨意找了個方向往下走去。他想尋一些蛛絲馬跡,找到自己的那些同伴,哪怕是找到一個也好啊。

失去了侃侃而談的雍正,燕芸茜覺的孤獨不少,她無事的躺在馬車內安靜的睡了一會覺,可剛有一會兒,就被馬車“咯噔”的停下來的聲音驚醒了。她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開啟馬車上的小窗戶往外看,這時,恰好崔侍衛長拍馬來到跟前,聲音略有些憂慮的說:“小姐,前面出現了大量的人馬,遠遠看去,雜亂無章,擁擠不堪,象是難民的樣子,將我們的路堵住了。”

“哦!”燕芸茜驚歎“怎麼會有難民呢?”

燕芸茜將頭談出來,朝遠處看了看,然後又在馬車內坐正,問道:“崔侍衛長有派人打探了嗎?”

“已經派人出去了,估計馬上就會回來。”崔侍衛長沉著的應了一聲。話音剛落,一個兵丁騎著馬急切而來,見了二人,先行了個禮,然後報告:“小姐,侍衛長,剛才屬下已問過,這些都是魏國境內的百姓,因為我們大燕國的先鋒隊伍以突破了陽古城,並且在陽古城內實行屠城行動,所以,陽古城四周的百姓害怕被屠殺,就向魏國的深處遷徒了。

那個士兵將詳細情況報告完,打馬又走了。崔侍衛長和燕芸茜聽到此話都皺起了眉頭。燕芸茜眉頭緊皺,臉上泛起一股怒色,猛的一拍窗戶,雙眉一揚,氣惱道:“怎麼可以屠城啊?民心何存啊!這個先鋒官是誰?竟如此混帳!走!崔侍衛長,我們趕快迎上前去,我要制止這種亂殺無辜。”

崔侍衛長應了一聲,立刻下令,隊伍又向前行進了。

難民如浪潮般的湧了過來了。

一群群難民從馬隊旁匆匆而去。燕芸茜看著那一個個拖兒帶女,背井離鄉的痛苦形象,心如刀割一樣難受。她覺得:似乎自己就是慘害他們無家可歸的兇手。在他們面前,自己是那麼的無地自容。

一群接一群,如浪潮一般散亂的難民們流離失所,相互扶持著,喊叫著越過燕芸茜,向東倉惶而去。燕芸茜慚愧繁榮低著頭,心中默默的懺悔。目送著他們而去。雖然她知道:造成這一切的並不是自己,也並不是自己願意看到的,但她又覺得這和自己還是有一定的關係的。她心力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滋味。

燕芸茜往西,難民往東,就這樣剛走出不遠,燕芸茜還沉靜在紛雜的思緒中,如長龍的難民隊伍中,忽有人喊了一聲:“燕軍殺來了!”

頓時,剛才還算井然有序的難民隊伍頓時炸了鍋一樣,“轟”的一聲,四處逃竄。喊爹叫娘的抱頭鼠竄的,擁擠摔倒的,一時亂了陣營。哭喊聲,叫罵聲,沒命的奔跑聲音,震耳欲聾。人們簡直如瘋了一樣,辯不清東西南北,也不管能死能活,只是拼了命的狂派,只恨爹孃少給長了一雙腿。

喊聲一起,燕芸茜先是被嚇了一跳,緊接著,她就像飄落在洪水中的一葉小舟,被洪水衝的在四處打轉,拉車的馬匹被難民們驚嚇的不停的“唏嚕嚕”的嘶叫,還不時的前腿躍起,頭高高的仰著躲避著瘋跑的人們。馬車好幾次差點被撞翻。燕芸茜坐在車裡被猛烈搖晃的馬車顛簸的東倒西歪,無法在裡邊安坐著。

崔侍衛長大聲的喊叫著,命令士兵過來拼死保護馬車,接著又帶著一群兵丁開始疏散著身前的難民。難民太多了,逃了一撥,又湧來一夥,好大一會,才零零落落的漸漸少了些。

馬車又安靜了,又平穩的向西行進。坐在車裡的燕芸茜這會兒方覺的好一點,正坐直身子想略微休息一陣,忽聽得遠處傳來一陣“轟隆窿”的聲音,聲震如雷,愈來愈響,燕芸茜趴在馬車的窗子上探頭往西望去,只見一陣塵土飛揚,如山一樣的騎兵隊伍黑壓壓的壓了過來。

燕軍遠遠的衝過來了。

崔侍衛長怎麼也不會想到:燕軍的出現竟如洪水猛獸,不僅僅嚇的難民們瘋狂逃竄,恐怕眨眼間要把自己這支隊伍掩沒。這一切讓他感到慌張,感到害怕!他擔心小姐的安全。雖說小姐也是練武之人,但畢竟是女流之輩。再說,面對如此洪水一般的龐大隊伍,有多大的武功,又如之奈何呢?好不容易找到了小姐,看看要回家了。這要是再出了事,回去該如何叫待?崔侍衛長盯著遠方,又回頭看看小姐的馬車,心裡有一點的擔憂,拿不出主意怎麼來應付才好。

燕芸茜也知道是燕軍來了。看到燕軍如此龐大的隊伍卻來追趕一群難民,她滿臉冰冷如霜,寒眉飛揚。她實在憤怒到極點,如不是親眼所見,這一切怎麼會讓她相信呢?燕芸茜決定要出手阻止他們!如不能及時制止這種行動,讓這飛弛的龐大的馬隊追上那些手無寸鐵的難民,這後果實在不堪設想,別說是殺戮,就是躺倒在馬蹄下的死屍也不知會有多少。

燕芸茜看見崔侍衛長掉頭觀望自己,忙喊住他說:“崔侍衛長,你拿著我的令牌迎上前去,趕快讓他們這瘋狂的行為停止!你就說這是我的命令,讓他們的將軍來見我。好拉,快去吧!”

燕芸茜從懷中掏出一塊晶瑩剔透的玉牌交給了崔侍衛長,崔侍衛長接過令牌,忙命令一個小頭目拿著令牌上前傳令,自己只是遠遠望著,隨在燕芸茜身旁保護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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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小頭目沒跑多遠,就接近了奔來的馬隊,可他剛向前喊了幾句,還末來得及見領隊的將軍,就被一個衝上前來的騎兵一刀砍倒在地,馬兒嚇得驚叫著跑向遠處。手中的玉牌被射出老高,然後“啪啪”的掉在地下,被隨後衝上的馬兒“噼啪”幾下,就踩得粉碎了。碎片又被扇起的塵土吹得老遠,深深掩埋了。

此時,燕芸茜已下了馬車,正換乘著一匹馬騎著。她和崔侍衛長在遠處都看到了剛剛的一幕,見此情景,不由的都大吃一驚,他們怎麼也沒想到燕國的軍隊竟敢視令不睬,還把自己的人殺了,連玉牌都被踩個粉碎。這些實在讓他們想不通,是誰的隊伍,竟敢如此大膽狂妄?

燕芸茜一臉的驚呆,久久說不出話來。她心裡好一陣詫異,憑她的身份,辦事卻如此艱辛,而且是面對燕國的軍隊,這可是開天僻地第一次,以前,她何曾受過這樣的窩囊氣。她看看身旁的崔侍衛長,不解的問道:“他們怎麼……難道要造反不成?”

燕芸茜看崔侍衛長一臉無奈的樣子,強壓了壓心頭的怒火,又命令他道:“崔侍衛長聽我的好令,從我的行囊中找到我的號旗打出來,我就不信他們有膽把我怎麼樣。”

“是!”崔侍衛長應了一聲,忙去找號旗了。可就在他剛離開燕芸茜身旁,這時燕軍的前鋒部隊已和燕芸茜這部人馬接觸了。還未等那些侍衛開口說話,瘋狂而來的燕軍馬隊就衝了上來,馬上的騎者刀一揮,一道道閃亮的光環從侍衛的脖子上劃過,一顆顆頭顱就如西瓜一樣在地上來回翻滾。

見此情景,燕芸茜簡直嚇壞了,一時竟驚慌失措的失去了往日的冷靜,不知該如何是好。崔侍衛長剛好找到號旗拍馬跑了過來,見如此狀況,他也大吃一驚,趕快下令:“弓箭手趕快射擊,壓住陣角!其餘的人馬隨我衝上前去!”

崔侍衛把號旗剛展開,正要迎風甩蕩時,“嗖”的一把馬刀飛來,號旗被砍了個整著,號旗分成兩半,立時掉在地上,崔侍衛長放眼望無,只見一個被砍死的士兵在掉下馬時,勁力倒轉,刀脫手,可巧正砍在號旗上,崔侍衛長,心中大急,剛要對這那些燕軍大聲的喊出自己等的身份時,指聽對面的燕軍眾軍齊喊:“殺啊!”一時震撼了戰場中的眾人,而自己的士兵先還在抵抗著,可後來見那些燕軍真的殺自己這些人,而接著被這一聲震吼嚇倒,就更加的抵擋不住了,紛紛掉頭逃命,一下子,如決口的洪水,兇猛的反湧了回來。一時間,與難民混在了一起,什麼都不顧了,只知道倉慌而逃。

霎時,回跑的人都紛紛越過燕芸茜而去,燕芸茜見此情景怒極反笑的搖搖頭嘆息。看到這般情況,崔侍衛長也急了,慌忙跑回到燕芸茜身旁道:“小姐,這燕軍看來已失控了,以卑將之見,我們不如避其鋒芒,趕快退走。繞道回了燕國,再請大王定奪。”燕芸茜看著這場面上亂哄哄的一片,又見護衛自己的士兵是死的死,逃的逃,如再做無胃的抗爭,必死無疑。再說燕軍現在已殺戮成性,根本不容自己做多餘的解釋。看來,眼下最好的辦法是暫避為好了。當下,燕芸茜向崔侍衛長輕輕點了一下頭,然後,冷漠著連,一句話也不說,掉轉馬頭朝來路奔去。

崔侍衛長見她走了,立時也揮揮手,拍馬向前,緊隨在燕芸茜身後向東奔去,其餘的侍衛此時也顧不得隨車拉的一些行囊,紛紛放棄了,拍馬緊隨燕芸茜而去。

燕軍的前鋒軍掠來,見如此多的車馬,帳篷等行囊隨意扔在地上,喜極意外,紛紛下馬開始搶奪物品,後邊上來的人見之,也湧上一陣瘋搶。

燕軍追擊的速度稍為的緩慢些了。燕芸茜的隊伍見如此,趕快拼命的往前跑。

不一會,他們又融入了大隊難民的隊伍中了。難民仍是亂混混的,喊天震地,一片混雜,見燕芸茜的人馬過來了,還以為是燕軍的大隊人來了,更是慌亂不堪,簡直如被捅了巢穴的蜜蜂,“嗡嗡”叫著四散奔逃。

一部分燕軍又追上來了。見人就殺,見物就搶,簡直如野獸一般,見此種場景,一些婦幼老人竟嚇的暈了過去。其餘的人喊爹叫娘,不要命的奔逃,只恐跑慢而命喪黃泉。

燕芸茜的馬夾雜在混亂的人群中,盲目的往前急奔。隨著難民們的擁擠,不一會,她竟發現身旁的崔侍衛長和侍衛們全都被難民們衝散了,此時竟連一個人也找不到了。如此孤立無援,燕芸茜不禁焦慮萬分。她不再向前急跑了,挽著馬的韁繩四處尋找著他們。她大聲的喊叫著崔侍衛長以及侍衛們的名字,不停的直立起身子抬頭四周觀看。難民們還是混亂吵雜,四處擁擠,她知道自己那單薄的喊聲溶在這震耳的吵雜聲中是那麼微弱,但她無奈,急的兩眼紅紅的,滿臉焦慮神色仍是四處觀望,無助的喊叫著。

一群難民又亂哄哄湧了過來,她趕快又朝人群裡急喊,就在這時,忽然從旁邊擁擠的難民群中,伸出一隻手來猛的拉了她一把。她嚇得一驚覺,舉起帶鞘的劍小意識的向旁砍去,身子隨著一轉,她先是大吃一驚,接著很是開心的叫道:“啊!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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