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很悠閒的慢步在盛樂的街道上。

和第一次走這盛樂繁華的街道時的心情相比,雍正此時的心情是截然不同。第一次時,帶著對未來不可測的複雜心情,根本無暇多顧,對於這個陌生的城市沒有半絲欣賞的心情,因而也對它無任何印象了。這一次卻不同了,自己也已掌握了大局,或者說是掌控了自己的命運,前程已不再是不可測未可知了。而是鴻圖遠大,因而,此時該對這個已被自己掌控的城市多多做個瞭解了。帶著這個目的,雍正和“長孫啟”、聞正心不慌不忙的邁著悠閒的步子,在熱鬧非凡的街市上溜達著,看著不同種族的人們川流不息的來回走動著。雍正的心情豁然開朗。他不由的“哈哈”的笑了幾聲,甚是滿意自己腳下這片土地。他對身旁的“長孫啟”、聞正心笑道:“孤看此地可與建康相媲美啊!”

“長孫啟”對自己的合作伙伴很是滿意,知其胸懷寬廣,目標遠大。他對其精神十分欣賞,心中對和他的合作更是完全放心了。於是,他很真誠地應道:“建康雖說景美物繁。可在風土人情上,哪有我大魏子民淳厚樸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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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正心看著這個意氣風發的大王,心中升起無限的感受:面前這個大王如此胸有成竹,富有乾坤之志,與傳說中的魏王竟有本質上的區別,莫非是以前的傳說其中有誤?他對於王建大人一下子決定和長孫兄弟對立,而轉而全力支持空上大王的決策,到今日方才瞭然理解。王大人善於察言觀色,他是看出了魏王的叱吒風雲之志,方有那日的一番舉動。聞正心見他二人興高采烈的樣子,就什麼也沒說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雍正他們在這個盛樂的城中轉了幾圈,見百姓安居樂業,各族的民眾,也能容恰的相處,雍正的心裡甚是快樂。他正打算回宮時,忽聽得在北城內的街市上,喊聲震天人聲鼎沸。他心中不由大感好奇。走上前去,仔細聽著人群中的喧鬧。

“各位,快來看看!此奴隸天生的蠻力,比牛力更大,駕車拉二十人還能急步而行。現在已是二十五人了。你們快來看呀!買他絕不虧啊!快來買!快來買啊!只要五兩銀子!”

這是怎麼回事?雍正擠上前去,只見一個人在大聲叫賣,他不知所以然的愣怔著。只聽人群中紛紛議論著:

“哇!真是好大勁啊!”

“比牛還壯!看他那身肉,好健壯啊!”

“五兩銀子,太貴了吧!我買一半牛才用了二兩,五兩銀子夠我們全家吃一年呀!不值!不值!”

“老闆!他真的比牛拉的人還多嗎?”

眾說紛紜,議論不止,雍正定睛一看:哈!好傢伙!只見場中央有一人上身**,體壯魁梧,身材彪悍,胸前掛了一個長可及腹的木牌上書!“買身葬母,紋銀五兩。”他的兩肩上套著幾根繩子,繩子末端連著一輛站滿了人的鐵板平車。此時只見那個大漢大吼一聲,滿臉憋的通紅,猛的一用力,拉著車子緩緩向前行走著。旁觀的人高聲喝采拍掌助興。

雍正見此情景,雙眉緊皺,煩惱頓生:想不到此社會還有這種將人當做牛馬之事!他回頭問“長孫啟”和聞正心:“這是怎麼一回事?”

一直默不作聲的聞正心聽了,臉上露出瞭然的神色,低聲應道:“公子,此乃人市,在代北等地由來已久。人市就是買賣人口的地方,分兩種,一種為上品,就是一些文人或武者因為種種原因,願買身給某些富家做文案書生或護院家丁不等,賣都是自由人,不受任何人控制,這上品市一般設在客館中。不賣終身,年限由買賣雙方而定,還可算自由;而下品呢,就是我們現在見的這種,和般設於鄉村或集鎮的街市上,賣都的身份都是奴隸,或者是被一些人口販子控制了終身自由的落難人。這些人都不是自由身,買賣作價都不是由自己而定,而是被一些人市上的販主買得,然後再轉賣而成,這些人一旦被人買得。都是終身為奴。公子,你也是代北之人,對此應有所風聞啊!”

聞正心介紹了人市的情況,最後一句話帶著疑惑的聲調問雍正。雍正聽了他的話。好一陣不置可否,片刻,他用深沉的語調言道:“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我們生長在富貴之家,每日過著飽食終日的生活,即便風聞哪還敢相信人間竟有如此將人不當人的淒涼事呢!”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公子此語多麼新鮮又多麼犀利啊!真是一語道出真諦,讓人佩服啊!”聞正心聽了雍正引用的那兩句詩,久久品味不已,用一種極欽佩又驚奇的眼光看著雍正,讚歎他道。

雍正微微一笑,沒有言語,可心裡仍在想著人市的事:此等殘酷,低劣的作賤人之事,竟還存在此朝,哼!孤一定要扭轉這種慘無人道局面!過了一會,他心情稍微平靜了些,轉頭對身旁的“長孫啟”道:“把此人買下,還他自由!”

“是”!“長孫啟”應了一聲,正要走上前去,依言行事。可此時場中卻起了變化。

在那個壯漢正彎腰拼命拉車往前緩行之時,這時又有幾人在人販子的示意下跳上了那輛平板車。車子重量頓時增加了,那個人市販子立時又在大聲喧傳他的貨物此時能耐有多大,貨色如何的好。可那車子因重量驟然增加。而突然停止了。那拉車的漢子再也無法往前行走了。那個人市販子在他正高聲誇耀之際,見車子突然停下了,不由一陣大怒,他氣急敗壞的場起手中的皮鞭,走到那漢子身旁,狠狠的抽打著,“啪啪”幾聲脆響,那漢子身上立時顯現了幾道紅的血痕。他邊打嘴裡還邊破口大罵:“你他媽的混蛋!老子花錢買下你,給你飯吃,給你房住,你卻在找死啊!快給老子拉啊!快拉啊!要不,你今天就死定了!”

人市販子嘴裡罵著,手裡卻毫不停頓,他手中的鞭子就像一條狂飛亂舞的長蛇,毫不留情的在那漢子壯實的身體上噬咬著。那個漢子的胸前,背上此時已是鮮紅的血道如蛛網一樣佈滿了,那個漢子疼痛的緊皺眉頭,咬緊牙關,仍在拼命的邁步往前拉著車。

雍正越看越氣,他再也看不下眼了,向身旁的倆人一使眼色,正要上前出手制止,這時,場外突然有一個花俏的身影急閃而過,眨眼間躍到那個人市販子前,一手揪住了他胸前的衣領,聲音清脆有力喊道:“你是人嗎?一個人拉了這麼一車人,你還要打他?你拉著試試看!”

“臭娘們,滾開,誰讓你多管閒事!”那人市販子抬頭一看,是一個長得俊俏,身材清瘦,個子細長的姑娘揪著他,一時氣不打一處來,張口罵道:“他是我的奴隸,我想打就打,你管得著嗎?再不滾開,老子連你一塊打!”

“就算是你的奴隸,你也不應如此暴打他!”

“滾!老子願意!”說著,那人市販子竟舉起鞭子朝著那姑娘頭上揮來。

“哼!好言相勸,竟如此不識抬舉,找死!”那姑娘氣得怒目圓睜,揪著他的手勁一用力,“啪”的一下,將那個人市販子拉得趴在地下,跟著腳尖一踢,正中其胸口,那人市販子立時痛得在地上打起滾來,尖聲的嚎叫著:“快!你們給我將這臭娘們收拾了!唉喲!”

場內的打手們原來都站在平板車上,正享受著那漢子的拉車,見那人市販子被拉倒了,立時“嗵嗵”的跳下車來,紛紛湧到那姑娘面前。那拉車的漢子因車子一下子減輕,猛地往前踉蹌了幾步,方才將車停下,挽開套在肩上的繩子,站在那兒愣怔的看著場中的變故。

打手們有空手的,有舉著捧子的,一湧而上,圍攻著那姑娘。

“哼!仗勢欺人,更是該死!”那姑娘被氣紅了眼,口中說著,手上毫不停留,左擋右打,前避後閃,指東打西,身子快如閃電,飛快地在一群人中跳躍著。場子上到處呈現出一片花俏豔麗的身影。不一會兒的功夫打手們在地上躺了一片,哼哼吆吆的,象一群遭瘟的豬玀。那姑娘還不解恨,從地上揪起那個人市販子來,拳頭一舉,就要朝他的胸前擊去,這時,場邊的雍正見此狀況,趕緊喊道:“好了!全都住手吧!”

那姑娘聽到他的喊聲,拳頭停住了揮擊,但揪著那個人市販子的手仍沒有放開,只是掉轉頭看著雍正道:“這樣的人,難道還不該打嗎?莫不是你和他們是一夥的嗎?”

雍正此時方抬頭仔細地看著這姑娘的模樣,她身穿一件淺粉色緊身短衫,佩著一件米白色的馬甲,下穿著水藍色綢褲,腳下穿一雙繡花布鞋,此時一隻腳還踩著一個打手的脖子。她圓圓的臉蛋,佩著一雙彎彎的柳葉眉,杏眼圓睜,配已長長的睫毛,顯得更是莊重而威嚴,小嘴鼓鼓的嘟著,怎麼看也不象特兇狠的模樣,反倒象是一副向情郎撒嬌的樣子。看著她,雍正忽覺得心中一動,沒來由的竟覺得有一種甜絲絲的感覺,莫非是被嬌貴傾倒了?不會吧?他心裡問自己:雍正啊,雖說你的面貌現在是二十多歲之年輕人,可你兇竟是活了五十多歲的大清皇帝,在皇宮中什麼樣美貌漂亮的女子沒見過,怎麼今天竟對這麼一個還很陌生的姑娘有如此感覺了?莫非是因為回到了古代長久沒接觸女人的緣故?還是前生有緣是曾相識?想著這些,雍正略帶笑意的對此女子道:“他們是很兇狠霸道,可我們如再打下去,他們已無還手之力了,那我們豈不是和他們毫無區別嗎?”

“你!、、、、、、”那姑娘聽了愣怔住了,杏眼更是圓睜,臉色也被雍正這一句話氣得顯出一片紅暈,好半天說不出話來,那形狀更顯得無限的英武和美麗,確有閉月著花之容。

“呵呵!在下不是在貶低姑娘,請姑娘息怒。”雍正見其怒氣衝衝。趕緊微笑著向她解釋。“在下只是想讓姑娘停手。這人市上人多眼雜,在下覺得姑娘一個女子的身份過於這樣兇悍,傳出去對姑娘的名聲不好;再說這人市已由來已久,這些人市販子欺壓民眾,盤剝高利,他們應得的罪過不是我們一著一式,一天兩天能管好的,我們為此生氣太不划算,這些留得他們的仇家去整治吧!在下只是想:我們既同情這位漢子,那不如就把他買下來再放了他,這不就還了他的自由了嗎?不知姑娘覺得在下此想法可否行通?”

那姑娘一聽雍正的語言如此和緩,又如此的彬彬有禮,未了還很尊敬的徵求自己的意見,她一下子覺得特不好意思了。怒氣頓消,換之是一副嬌柔羞澀的情態,好一陣,她方抬起頭,又變成一本正經的樣子,看著雍正道:“算你說得有道理,可小女子身無分文,這個好人不知公子是否能去做?”

她有意這樣的將雍正的軍,完了,還不忘對他做了個鬼臉,她想看看這個說大話的人是否真有此善意。

雍正見其如此,心中更是大樂“哈哈”的笑了一聲,扭頭對“長孫啟”點點頭。

“長孫啟”從身上掏出一錠銀子,走到那人市販子面前去打點一切。不一會兒,他牽著那個上身**,此時卻佈滿鞭痕的漢子的手走到雍正身旁。

那姑娘見他真出錢把人買下了。臉上忽現出一片詫異的神色盯著雍正看,好一陣,她忽然臉一發紅,低著頭對雍正道:“記住你說過要放他啊!”

說完,姑娘又轉身對那大漢道:“這麼大個人了,要懂得替自己做主,要那一身蠻力有什麼用?以後再有人欺負你,就捧他!”

不待那漢子說什麼,那姑娘又回過頭來看了雍正一眼,說聲:“保重了!”然後推開人群,揚長而去。

見其來去自如,雍正不由的對著她的背影多看了幾眼,鼻子特意地用力嗅了一下,似乎要把那女子殘留下的一絲香氣聞入自己心裡。他不由的心闊神怡,慢慢踱到那漢子的面前,認真的盯看著這個長得甚是魁梧健壯的,但又受了不少罪的大漢的面容。好一陣沒有說話。

那個被“長孫啟”領過的大漢,被雍正盯看著有些很不自然,堅毅的面孔略變得有些悲壯、自愧,他不等雍正說什麼,趕忙跪在雍正面前。開口叫道:“大人,謝謝你把小人買下,從今後小人這條命就屬於大人的了。”

“好了,先起來吧!”雍正將此人扶起來,看著他強壯身體以及那堅毅的面孔,不由的對他有幾分好感:如此堅強人物,衝鋒打仗一定是叱吒風雲的人物,可卻是這般悲苦的命運,真是可惜呀!他想著這些,心裡不由產生一絲憤恨,回頭對那個剛站起身正不知所措的人市販子,板著面孔,威嚴的訓斥道:“記住!以後不管是奴隸,還是別的什麼人,一律好好對待,不許對他們有半分粗暴。否則。”他說著,一指那些還躺在地上哼哼呀呀的打手們,“你的下場將比他們更慘!知道嗎?”

“是,是,是,小人知道。”那個人市販子見雍正如此氣度不凡,威嚴莊重,不由的心中感到無限的恐懼,忙胡亂的點頭應道。

“我們走!”雍正回過頭來,對“長孫啟”和聞正心說道。又對身旁的那個漢子說:“好了,你也可以走了!我買你只是不忍看你受如此痛苦,你現在已是自由身了,可以自由的支配自己了。”

那漢子一聽此話,忙又“咚”的跪下:“小人既已賣給主人了,那小人此生死活都是主人的人了,小人願意終身服侍主人,不管主人說什麼,小人定會照做不誤,請主人千萬不要把小人丟下!小人賣身乃自願之事,一日定論,此生不改,否則是失信於世人,再說,小人也無可去之處。”

看著此漢子那堅定又毫不猶豫的神情,聽著他一番發自肺腑之言,特別是聽他孤身一人,無處容身,雍正立時感到了一絲激動和悲壯,他看了那漢子一眼,心想:看來他還是個很有誠信之人呀!他伸手一把將那漢子拉了起來,對他說:“好吧!既你無處容身,從此就跟著我吧!但我們不是主子和奴隸的關係,也沒有什麼終身制。你只是在我手下幹活,什麼時候不想幹了,隨時可以走。以後不要叫主人,太不順口了,要叫就和他們一樣也叫我公子吧!”

“不,我還是要叫你主人,你今生今世就是我的主人!”這漢子非常執著的堅持道。

“那、、、、、、”雍正無奈地,一時不知說什麼好,忽想到在大清有人叫自己“主子”,於是他就說:“那好吧!從今你叫我主子吧!這樣還算好聽點。”

“是,主子!”那人高興地點了點頭。

雍正又看著他,接著問道:“既然這樣,你叫什麼?以後我們好稱呼你呀!”

“我叫司空瘐嶽。”那漢子應道。

什麼?叫司空庾嶽!雍正心裡一驚,忽想到史書記載拓拔矽手下有一心腹戰將,他文才武略。智慧過人,是拓拔矽的一個了不起助手,沒想到今天竟在如此狀況下遇到了他,他沉思了一陣,然後地眾人說道:“我們走吧!”

一行人向宮中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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