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胡八一的問題,陳子延沒有忙著回應,而是陷入了沉思。

如果事情真像是胡八一所說那樣,那代表很多東西考慮的方向就要發生相應的轉變。

最簡單的一點就是,如果獻王攻陷遮龍山區域是早有預謀,那是否就意味著,他脫離古滇國也隱藏著其他內情呢?

倒是雪莉楊想了想後,說道:“如果真相是這樣,那便意味著這裡除了水龍暈外,一定還有獻王重視的東西,甚至在獻王看來,這樣東西將會是他成仙路上必不可少的一個環節。”

事情最難的是沒有思路,但在有了頭緒以後,很多時候光是順推就能得到很多東西。

聽到雪莉楊這話,陳子延從自己的思緒裡抽離出來,列舉了一下:“我們這一路走過來所見到的奇異物件不少,有那裝著玉胎的青石瓶,裝著三足蟾蜍的青銅函,眼前這尊古老的鼎器也能算是一個。”

不過在說完後,他自己就率先搖了搖頭:“不對,這鼎器雖然看起來重要,但應該還沒到必不可少的地步,而其他東西如果重要的話,也就不會放在葫蘆洞裡了。”

想想也就知道,要是真重要到一定程度,一定是被獻王給帶在身邊,這點可以參考雮塵珠的待遇。

心裡這樣想著,陳子延的視線重新放到了壁畫上,如果說現在什麼東西最有這個可能,那便是獻王從青銅器裡取出的那方形事物了。

從獻王會專門在壁畫上提及這樣東西來看,就能知道這絕不是什麼尋常物件。

陳子延搜尋了一遍自己的記憶後,很快就找到了一樣符合條件的物品,那便是原劇情裡胡八一在後殿牆壁裡發現的玉函。

只不過那玉函跟法家古鏡一起遺失,所以在原劇情裡面並沒過多提及,所以陳子延才沒在第一時間想到這茬。

現在想起這個玉函,陳子延覺得裡面極有可能放了記載隱秘資訊的龍骨天書。

想到這一點,陳子延的目光開始不受控制的朝著周圍的畫牆打量。

既然知道牆壁裡藏有玉函,那自然是不能放過,但現在有一個問題擺在面前,那就是他不確定這玉函具體在什哪一面牆裡。

總不能為了找這玉函,就把所有的畫牆都給打破吧,這裡的壁畫說起來也算是一份文化瑰寶,如果能夠保留他還是不想肆意破壞的。

雖然他自身對這些興趣乏乏,但不得不承認,這些‘知識’對他在業內的地位提升很有幫助。

而且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陳子延也願意為考古行業做出一些貢獻。

“你們說那東西既然是獻王從眼前這鼎裡拿出來的,那現在會不會還放在裡面啊?”就在這時,王凱旋突然說道。

他覺得既然要研究這東西的作用,那不如乾脆把鼎蓋給掀開看看,說不定能有所發現呢。

反正遲早都得這麼做,那不如現在就給實施了,省得讓他總是惦記這事。

陳子延想了想,舉得可以一試,雖然知道在這青銅器的蓋子上有古怪,但只要小心一些應該就不會有問題。

畢竟胡八一所說的只是猜測,現有條件還無法驗證,他們還是先顧好當前為好。

“那就試試,胖子有句話沒說錯,咱們不能放過任何的線索,所以不管怎樣都得開啟看看。”想通這點,陳子延便點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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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開啟看看吧。”胡八一想了想,覺得這樣也好。

相比起難以琢磨的猜測,眼前這青銅器觸手可及,沒道理一直捨近求遠。

隨後他們沿著這青銅器轉了轉,發現這鼎蓋是被火漆密封,在那層火漆上還有一個押印,圖桉是一個被鎖鏈穿過琵琶骨的罪犯,雖然不知道其所代表的意義,但卻能證明這押印從未被開啟過。

“這裡面說不定設定了機關,大家都小心一點。”陳子延提醒道。

“還是我來吧。”聽到陳子延這話,雪莉楊擔心其他人的手藝差事,便從準備上前的王凱旋手裡拿過探陰爪,準備親自來清除這上面的封漆。

對此其他人也沒意見,畢竟這方面他們還真不敢說自己會比雪莉楊更強。

等到雪莉楊將火漆刮淨,用探陰爪上的寸針試探了一下後,便對陳子延點了點頭:“可以了。”

接下來的步驟就不是她能做到的了。

陳子延自然明白,當即招呼胡八一他們,準備合力將這鼎蓋給抬起來。

因為懷疑鼎蓋直接移開後激發機關,所以他打算以垂直的方式將其開啟。

但就在陳子延把手放在銅環上的瞬間,整個人瞬間停滯了一瞬,一道烙印於血脈深處的資訊湧現心頭。

這道資訊正是關於他眼前這青銅器的。

胡八一猜的沒錯,這並不是鼎器,而是用以炊事的釜。

但這並不是普通的釜,而是蠻荒時代人族先祖為烹食古神所鑄造。

上面的獸形釜足,便是所鑄造部落的圖騰,像是他所傳承的神農血脈,其部落的釜便是以牛形為足。

接受完這股資訊後,陳子延看向這古釜的目光已然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他是覺得這東西來歷神秘,但沒想到會到這種程度。

同時他也明白,為什麼不論是獻王還是福王都如此這古釜了,都不需要像他知道的這麼清楚,只需要知曉些皮毛就能知道這絕對是一尊無上至寶。

烹食古神的器物,稍微四捨五入一下,完全可以視作是一件神器好不好。

“陳爺,怎麼了?”胡八一見陳子延發愣,還以為他是發現了什麼。

但還不等陳子延做出反應,在這宮殿的深處陡然響起了一陣‘咯咯咯’的陰冷笑聲。

這聲音聽起來像是女人所發出,但卻是冷冽如寒霜,裡面夾雜著毫不掩飾的濃重惡意。

靜謐死寂的宮殿裡,突兀響起如此詭異的笑聲,使得眾人皆是心生一股寒意。

但等他們循聲將手電光照過去後,這冰冷詭異的笑聲卻是戛然而止,什麼都沒能發現。

幾人下意識靠近,一時間誰也沒出聲,隔了好一會,王凱旋才聲音忐忑的問道:“這什麼聲音啊?”

“女人的笑聲……不過很可能不是人。”陳子延抬頭看向殿頂,語氣莫名的說道。

雖然在原劇情裡這笑聲有一個‘科學’的解釋,但他現在很確定,這絕對是詭譎的事物作祟。

胡八一顯然也想到了這點,伸手將黑驢蹄子拿在手裡,說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大家做好動手的準備吧。”

這古怪的笑聲,讓他想起了在盜墓行裡廣泛流傳的幾句金科玉律。

發丘印,摸金符,護身不護鬼吹燈;

窨子棺,青銅槨,八字不硬莫近前;

豎葬坑,匣子墳,搬山卸嶺繞著走;

赤衣兇,笑面屍,鬼笑莫如聽鬼哭;

心裡面想到這些的時候,胡八一也就下意識低聲念了出來。

聽到這些,陳子延語氣幽幽的說道:“那要是同時遇到兩種呢?”

此刻在他的目光注視下,殿頂的一襲紅袍正在無風自動。

“哪兩種?”胡八一下意識問道,但隨即就反應了過來,也跟著看向了殿頂。

當他看到那一襲紅袍後,從牙縫裡艱難擠出了四個字:“紅衣厲鬼!”

隨後他厲聲提醒道:“記住,千萬不要回頭!”

他雖然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兇物,但卻聽過這種東西的名頭,這一類不吉的東西在相術裡被叫做‘黑星’,凡人遇到後會被撲滅人身的三昧火,那時候小命便難以保全了。

這也是為什麼他提醒大家不要回頭的原因,因為要是不回頭那或許還能撐一陣子,但一旦被撲滅了自身的火,那可就真是危險了。

好在眾人心理素質都很好,再加上各自都有辟邪之物傍身,心裡面算是有個底,所以才能維持著鎮定。

王凱旋緊盯著上方飄動的紅袍,壓低聲音問道:“陳爺,老胡,現在怎麼辦?”

要說是有形有質的敵人,那他連半分猶豫都不會有,但這樣的邪性東西他就真不知道該怎麼應付了。

再說這東西在上面飄著,他們手裡的東西也未必有用啊。

陳子延想了想,說道:“我們繼續開啟這古釜,把這東西給引下來。”

他不是那種被動挨打的性格,所以便想化被動為主動!

剛剛血脈的出現提醒了他,他雖然沒有張起靈那樣滴血鎮邪的能力,但這種東西也未必能傷到他。

而且憑藉著手裡的傢伙事,說不定還能把這東西給收拾了。

“好。”胡八一立馬就明白了過來,是他們試圖開啟這銅釜,才引動了這東西的反應。

不然沒道理他們在這半天沒動靜,剛碰到銅釜就響起了詭異笑聲。

當即幾人一邊防備著周圍,一邊再次回到了剛才的位置,打算繼續未完成的事情。

“咯咯咯~”

果然不出陳子延所料,在他們再次抓住銅環的瞬間,那滲人的詭異笑聲就再次響起了起來。

而且這一次他們還感覺到,一股涼氣出現在後頸處,就好像是有人正在身後對著他們吹風一樣。

好在大家都謹記著胡八一的話,任憑身後的涼風吹拂,都強忍著沒有回頭。

陳子延他們更是如同沒有察覺到這般變化一樣,算上花狐在內的四人分別站在銅釜兩側,用力將釜蓋給直接舉了起來。

而隨著釜蓋脫離釜身,那詭異的笑聲越發淒厲,迴盪在這後殿的每一處角落。

陳子延他們不敢託大,在將釜蓋舉起後,連忙就輕手輕腳給小心放到了一旁。

確定沒有觸發什麼機關後,陳子延連忙躍起看向釜內,便見裡面白花花一片,全是被剝幹洗淨的屍身,男女老少都有,少說也得有十幾具。

這些屍體堆積在一起,上面是早已凝固,好似是皮凍一樣的透明油脂,看上去就像是被製作成了蠟屍。

“啊啊啊——”

就在陳子延看向這銅釜內部的時候,一道蘊含著無比怨恨的哀嚎驟然響起。

隨後那懸於殿頂的紅袍,像是瞬移般出現在了這銅釜的上方。

隨著距離的拉近,這一次他們終於是看清了這紅袍的全貌,這衣服的工藝很複雜,完全不像是漢族的工藝,倒更像是一件巫袍。

這紅袍主人的身軀隱沒在寬大的袍服裡,唯有頭臉能看得清楚,那是一張畫著濃重且詭異妝容的臉,口中是滿嘴的尖牙,正在不斷發出刺耳的嚎叫!

“這是閃婆,是夷人的巫女!”雪莉楊立馬就認出了這巫袍主人的身份,連忙出聲提醒道。

王凱旋直接舉槍射擊,霎時間殿內火光炸起,但卻沒有任何的效果。

那些子彈就像是打在了一個虛無的東西上,直接穿過銅釜上的閃婆身影,落在了後面的畫壁上面。

見狀,陳子延連忙制止:“胖子,不能用槍!”

這裡有很多的畫壁,導致環境錯綜複雜,要是肆無忌憚的開槍,那能不能對這閃婆造成傷害還兩說,但飛濺的跳彈絕對會落在他們身上。

王凱旋其實在扣動扳機後不久,也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在聽到陳子延的話後,便立馬停止了射擊。

不過嘴上確是罵道:“這他娘的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他現在只覺得既恐懼又憋屈,看著情況,很顯然會變成只能捱打不能還手的境地。

胡八一這時掏出一把糯米朝其撒去,同時說道:“這東西就算不是紅衣厲鬼,那也絕不是什麼善物,咱們要不還是先撤退吧!”

他覺得眼下沒有好辦法對付這東西,不如是先避讓鋒芒,等想到解決方案再回來。

畢竟這東西看起來,很顯然是獻王為了看守這後殿所留,估計就算是能離開這裡,也不太可能離開明樓。

陳子延聽到他這樣說,卻是說道:“再堅持一下,我有辦法對付她!”

他現在也是有點後悔,光顧著機關的事,忘記了還有閃婆這件事。

要不然提前做好準備的話,現在也就不需要這麼被動了。

心裡面這樣想著,但他手裡的動作絲毫不滿,很快就在隨身空間裡取出了數件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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