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公館內,保安看到隻身一人前來的鳳南析,禮貌地伸手將他攔住,“這裡不能隨便進。”

鳳南析挑眉,伸手從口袋中拿出一張證件,瀟灑地往保安的手中一甩,在他錯愕之際,直接抬腳走了進去。

保安怔怔地愣在那裡,半響才倏地回神,崇敬地看著鳳南析離開的方向——他竟然就是Y國的最高領導人鳳南析!他居然剛剛還手賤地攔住了他!

公館的長廊空曠且明朗,走在這種靜謐到極致的環境中,能聽到的,只有自己的腳步聲。

鳳南析的眉頭微蹙,心中思考著一會兒見到那些法國佬時的說辭,也擔心著被他鎖在車裡的女人。還是得快點將事情處理好,然後回去才是。

其實對他來說,幫冬葵報仇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只是他突然不知道,報仇了以後呢?他們之間,是否連點起碼的交易都算不上?

那個時候,他又該怎麼對她?

口袋中的手機突然響起,清脆的手機鈴聲在這個空曠的長廊中顯得尤為突兀,鳳南析停下腳步拿出手機,卻在看到上面的陌生號碼時,皺緊了眉。

“hello!”電話接起,對面男人的聲音依舊輕佻戲謔,帶著濃烈的玩世不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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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n,昨天被打得不疼了麼?”鳳南析開門見山,冷冷地開口,讓對面的男人不由的一僵,忿忿地摸了摸臉上的瘀斑,眼中閃過一抹不甘。

“用一條命,換打我兩拳,我也算值了。”深吸了一口氣,Ben回敬過去,頓了頓,將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我要的軍火協議,你考慮好了嗎?”

要不是昨天弄出那麼多烏龍的事情,要不是冬葵“死得不是時候”,他的勝算肯定能增加好幾成!

“你聽不懂我的話嗎?你問幾遍,都是一樣,不可能!”鳳南析的嘴唇不悅的抿起,一字一句地開口,作勢就要結束通話電話,卻對面的Ben叫住。

“等等!你就不想讓冬葵死得體面一點?”他淺笑著試圖說服鳳南析。

反正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於公於私都一樣!他一直在世界各地掠奪權利和金錢,要知道像他這樣的人,遇到一個真正的對手不容易!

很顯然,鳳南析就是他期待已久的對手,他絕對不會輕易放棄!

“她已經死了。”冷哼一聲,鳳南析的聲音停了停,淡淡地開口,“這麼說,又是什麼意思?”

“在我的地盤上,自然都是我的意思。”他故意賣了一個關子,還想繼續威脅鳳南析,電話卻突然被掐斷了。

他不知道,鳳南析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口出狂言!

對於鳳南析來說,Ben越是囂張,他越是會將他整到最慘!

“誒……”Ben不敢置信地看著頹然發著忙音的電話,臉色越來越憋屈——靠,他是在威脅他好不好!怎麼能在這個時候掛電話?

他嘀咕著將手中的手機放下,側身繼續仰躺在那奢華的真皮沙發上,剛想閉眼假寐,門口卻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Ben的眼睛倏地睜開,當看清來人的時候,臉上不由掛上一抹月月的笑容。

“我親愛的哥哥,你怎麼有空造訪?”半眯著眼睛,Ben慵懶地開口。

眼前這個金髮碧眼的男子,大約三十出頭,純正的西方血統,和Ben也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父親交代一些事情讓我來找你。”Chad淡淡地開口,邁著沉穩的步子,在Ben的對面坐下,主動倒了一杯水,放在自己的身前,微微蹙眉,“你這裡連個招待的傭人都沒有嗎?”

“沒有。”Ben回答得很乾脆,半眯著桃花眼,饒有興味地打量著對面的男人——在他映像中,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Chad可是標準的法國紳士,平時非常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上流社會的高雅意味!

可是今天怎麼……臉上掛了彩過來吶?

而且,衣服上也有著褶皺和泥濘,看起來髒兮兮的……

“需不需要從家裡調幾個傭人過來?”Chad被他盯得不自然,在開口說話的同時,將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了下來,搭在沙發的扶手上,抱怨了一句,“要不然現在連一個清洗的人都找不到。”

“你在路上被人搶了?”Ben好整以暇地開口,語氣中帶著淡淡的嘲諷,朝著Chad那件髒兮兮的西裝努了努嘴,“還說我這裡沒有伺候的人,你自己不也連個隨從都沒有?”

他們家族的“人手”什麼時候這麼稀缺了?

“什麼?”Chad抬頭,茫然地看著他,還沒有從他吊兒郎當的語調中分析出什麼緣由來——為什麼他會覺得他被搶了?

輕哼一聲,Ben朝著他臉上看了看,然後在自己臉上的相應方向指了指,不容置疑地開口:“你的臉,被人打過。還有你的西裝,怎麼看都是被人搶了!”

他這麼懷疑也非沒有根據——雖然他們是兄弟,但是個性和生活方面查了十萬八千裡。Chad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紳士,他要是不帶保鏢,那遇上搶\劫的人,肯定是會吃虧!

這個道理,很容易理解!

“沒有。”Chad悶悶地回應,想到自己昨天晚上的經歷,也隱隱有些憋屈,嘀咕出聲,“昨晚喝醉了,早上醒來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就變成了這個樣子。錢包倒還是在的。”

他說話的同時,掏出口袋中的錢包放在中間的茶几上,臉上帶著幾許不甘。

早上醒來的時候他也很鬱悶,但是昨晚具體發生了什麼事真的一點都記不起來!只是依稀記得好像出現過一個女人,記憶中好像還有一隻鐲子什麼的……

“那就是尋仇了?”Ben挑眉,隨意地拿起茶几上的錢包翻弄著,隨口問了一句,“要不要我幫你查一查?”

查這點東西,對他來說應該不難。

“不用。”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Chad皺著眉頭,帶著幾分不悅地嘆了一聲,“就當是一次意外好了,我找你還有別的事。”

他也不想變成和Ben一樣的!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都快混成黑道分子了,但是他不一樣,他是堂堂正正的人,沒有仇家,也不會主動去尋事。

“OK!”Ben攤手,將手上的錢包丟回去,然後慵懶地向後一仰,“我親愛的哥哥,有什麼事,儘管說!”

“是父親的意思。”Chad抿唇,看著Ben的這副模樣,臉上明顯湧上幾分不悅,“他問問你什麼時候回巴黎?”

“普羅旺斯不好嗎?”Ben佯裝無辜,側頭看向窗外,眼中竟然湧上一層莫名的溫柔——他在這個地方欠了好多東西,離不開了。

“你明知道政治中心在巴黎!”Chad恨鐵不成鋼地低喝,起身走到旁邊的酒架上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捻在手中,目光淡淡地看向窗外,半響才嘆了一句,“而這裡,只是一個適合旅遊的小城市……”

不是說這裡窮,相反的,Ben到了這裡以後,他賺到了大筆的資金!活得依舊瀟灑!但是客觀一點來看,對於Ben這樣的人才,將他放在這裡,還是大材小用了!

去巴黎的話,他不僅能更接近法國權利的中心,更能走入世界權利的角逐!這和現在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

“我習慣了……這裡巴黎的風景,可比不上我這裡啊!哥哥,你要是喜歡的話,我還可以……”

“你這通通都是藉口!”Chad慍怒地打斷他,“你分明就是放不下!你的心裡到底要扭曲到什麼時候,都三年了!她都死了三年了,還不夠嗎?”

Ben的臉色一黑,原本的不羈全部僵硬在臉上,他修長的手指劃過真皮的沙發,最後緩緩地移到自己的膝蓋上。

保持著正襟危坐的姿態沉默良久,他才一字一句地開口:“我一直都很清楚,我在做什麼。”

“你……”

“好了,哥,說點別的吧?”仰起頭,剛剛的沉鬱全數消散,Ben臉上再度揚起笑容,很自然地扯開了話題。

Chad的嘴唇努了努,想要說什麼,終於還是忍了下去。

他永遠都不知道,這個弟弟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Ben的臉上始終洋溢著燦爛的微笑,卻沒有人知道他心中的痛,直到他暗藏在心底的那種落寞——正因為那個人死了三年,所以他活下去的所有動力,就是找到對手!一輩子和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拼下去!

而這裡,普羅旺斯,是他對她永不磨滅的承諾。鳳南析花了兩個小時的時間,才總算是將公館中的那些大使搞定,達成了最後的協議——先辦理冬葵的後事!至於Ben的所作所為,只能先行記錄,再有兩國的理事負責調查真偽,直到追查出真相再做處理!

在法國的地界上,他們維護Ben,也是情有可原的!鳳南析雖有不甘,卻也忍著沒有說什麼。只要Ben不再做出更過分的事情,他可以忍!等著司法途徑解決!

只是,鳳南析這個仁慈的想法,在十五分鍾後,被完全顛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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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公館的大門,鳳南析按著來時的路線回去提車,卻在走到停車上的時候,被一陣喧囂聲吸引了視線。

幾十個記者圍在他的車邊,舉著攝像機朝裡拍著,炫目的閃光燈讓他的眉頭瞬間緊皺,想也沒想地衝過去撥開人群,冷喝出聲:“你們幹什麼?”

圍在邊上的記者紛紛怔住,沒有想到鳳南析會在這個時候回來,錯愕了幾秒鐘,才忙開口用法語解釋:“鳳先生,我們針對冬葵的事情做一個採訪,希望您能……”

“沒空!”鳳南析直接拒絕,按下手中的解鎖鍵,上前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看向裡面用報紙蓋著頭的女人,“沒事吧?”

他的聲音微冷,但是相比他對那些記者的態度,明顯柔和了許多,讓旁邊的記者也紛紛一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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